《大道问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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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问鼎-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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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我们那里,所以我就用我的世界来代替。外观是一样的。”

    陆启明再次看了一遍这座空旷寂静的观星台,没有问别的,只微笑道:“十分感谢这个邀请,姑娘的家很漂亮。”

    宇文暄道:“我有时候也这样觉得。”

    她的神情从来没有哪怕丝毫的变化,像完美的雕塑。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语速比平时稍快,才算有了些情绪表达。

    这时她忽然一拂袖,观星台上盛聚的星光汇成了凝实的桌椅。她道:“请坐。这一步我漏掉了。”

    陆启明莞尔,拉开椅子依言坐下,“我听青衣说,姑娘有事找我?”

    宇文暄点头道:“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你术修的问题,第二件事是请你不要这样防备我。”稍作停顿,她又道:“青衣告诉我,我最好先说第二件事,你赞同吗?”

    陆启明一笑,如实道:“赞同。”

    宇文暄似乎此前已经想好了说什么,立刻接道:“你可以问我问题,我会回答我可以告诉你的。”

    这样的交流方式倒也直白方便。陆启明思忖片刻,道:“现请问姑娘是否确实是灵盟一方的阵营?如果是,那姑娘又是怎样的身份?”

    宇文暄道:“我在灵盟中地位很高,但是身份有很多。我可以告诉你其中两种,‘象征’和‘沟通者’。”

    陆启明皱眉,问:“姑娘能否再具体些?‘象征’是类似于某种图腾的意思吗?‘沟通’是与谁沟通?”

    宇文暄沉默片刻,摇头道:“我还没有学会用‘比喻’交流,‘象征’就是‘象征’,不是‘图腾’,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沟通’是与我的父亲。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令尊?”

    宇文暄道:“我们请求渡世者帮忙解救的就是我的父亲。”

    听到这个回答,饶是陆启明也不禁吃了一惊。若真是这样,就算灵盟其他人对渡世者目的不纯,这女孩却是决计不会了。且知道了这一点,“象征”二字也就不难解释了。

    但仍有疑惑之处。陆启明继续问道:“听闻令尊的事情发生于九万年以前,但姑娘实在很年轻。”

    宇文暄道:“我诞生于你到来的一百年前,但是我的父亲在十万年前就想要创造我了,只是没有成功。父亲被封印之后,我反而有了诞生的条件,但封印又一直阻止着父亲的力量。”

    陆启明不动声色听着,暗暗心惊。这父女显然不是平常的生命形式,更不是普通的亲子关系,二者力量似乎此消彼长,牵扯着天地间某种重大规则的平衡。很多地方她说的过于简略,陆启明无法确认自己的猜测,只能将她的话牢牢记住。

    紧接着,女孩却又说到了一个陆启明熟悉至极的名字。

    “我很仰慕你的上一代渡世者韩乾山前辈。”宇文暄此时的语速又慢了起来,大概是在表达心中的郑重。她缓缓道:“如果没有他,我就不能诞生。他对我很好。用人族的意义,他也同样是我的父亲。”

    陆启明压抑住仔细询问韩乾山诸事的心情,回神思索这句话的含义。宇文暄口中被封印的“父亲”此前因为封印对力量的限制,所以不能“创造”宇文暄。但是八代韩乾山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显然可以理解为――那个“封印”已经处于半解开的状态了。

    陆启明继续问:“姑娘在灵盟既有如此地位,为什么龙族安澜公主曾说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姑娘?姑娘难道并非宇文家族的成员吗?”

    宇文暄淡淡道:“她不够资格知道我。至于宇文家族,我借助宇文家族的一位女修行者的身体出生,她曾暗中为我取过的名字是‘宇文暄’,她在心里也总是这样称呼我。而我的父亲并没有说过我的名字,母亲九万年前就消逝了,所以我就叫‘宇文暄’吧。”

    陆启明一时沉默,但见女孩并不知应该有难过之意,也无法说道歉的话。

    宇文暄道:“还有吗?”

    陆启明心中叹了口气,微笑道:“承渊,另一个九代,我可以知道他吗?”

    这次却轮到宇文暄沉默了。陆启明也不着急,静坐等着。

    很久,宇文暄才再次开口。她问:“你是见过他,还是只是听说过?”

    陆启明道:“听说。”

    “你如果亲眼见过他,就不会再向我主动提起他。”宇文暄忽道。

    陆启明蹙眉,道:“姑娘此言何意?”

    宇文暄又停顿很久,缓缓道:“我很想与你细说,但我曾对承渊做过承诺,所以我不能。我只能说说父亲与我对你们的一些感觉。

    “父亲说你与承渊曾经是同一人,他相信你们绝对有破解封印的能力。

    “在我的感知中,你与承渊确实很像,但本质完全不同。我与你更像,所以我心中很亲近你。

    “我畏惧承渊。”

    ……

    (本章完)
………………………………

第三十章 从师于世间

    星河浩瀚,仰望则心生永恒之感。

    这是一个只存在两人的世界。地旷山空,极尽目力也望不见尽头。唯有晚风习习绕绕,才使得此时此景不至于寂静太过。

    幽烁星光凝聚的桌椅美得引人入梦,而清凉的触感又一丝丝沁入身体,令人清醒。

    陆启明沉思良久,轻声道:“看来,宇文姑娘的这些话,等到我亲眼见到承渊,自然就会明白了。”

    宇文暄颔首道:“正是如此。我正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认为姑娘的判断是正确的。”陆启明话锋一转,道:“无论是现在,还是更早的五百年,都只有这一个我而已。承渊究竟何人,当与我无关。”

    “五百年……”宇文暄重复了这个词,反问道:“那五百年再以前呢?”

    陆启明微怔,旋即失笑道:“一个前世已经够多了,更久远的事即使追溯了又有何意义?再者,我自己尚且不知,姑娘与我有两个时空之隔,莫非反而比我清楚吗?”

    女孩没有回答,只定定地注视了他很久,然后清晰道:“红莲业火,我想你没有忘记。”

    陆启明缓缓收起笑意,似准备说些什么,却还是沉默。

    “天道最是公允,功则赏,罪则罚。”她道。

    她说这句话时显得极为神圣肃穆,让陆启明心中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但这种气氛瞬间便消失不见。

    女孩继续道:“我们确实没有能力追溯更久远的事,但是你身上无边的业力不会出错。能造多大的罪孽,也证明了多大的力量。这是你我皆知的事实。如果说过去的你庸碌无奇,你自己相信吗?”

    陆启明安静听着,神情却平常。他淡然笑道:“既然姑娘也说了,你我都没有追溯旧事的能力,那么无论五百年前、五千年或者五万年前到底发生过何等大事,又与现在有何相碍?”

    宇文暄道:“我们不能,但承渊能。”

    陆启明却兴致寥寥。他摇头笑道:“时过境迁,知之何益?最多只算是听了一段旁人的故事而已。”

    宇文暄不解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与承渊的关系?你们的因果渊源?”

    陆启明不再多说,只笑道:“莫非你们找的每一代渡世者,身世过往都这般值得深究吗?”

    “当然不是。这次实是意料之外,我们甚至怀疑……”说到这里,女孩忽然停下来,观察了很久陆启明的神情,方才恍然道:“是我没有及时理解你,原来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又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摇头道:“我实在想不明白,连我都很想要知道的事,为何你这个当局者反而丝毫不感兴趣。”

    陆启明微笑不语。

    他对太过陈旧的“过去”确实不甚在意,但却需要知道宇文暄他们对此感兴趣的原因――这些人目的性极强,绝不可能是感性原因,所以那些“前尘旧事”必然与他们利益相关。同时,陆启明连见都未曾见过那个封印,宇文暄的父亲凭何认定他和承渊“绝对有破解封印的能力”?

    听到此时,虽然宇文暄好像并没有说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但陆启明已能将答案限定在两个方向――其一,宇文暄的父亲认为或误认为陆启明、承渊是他的“旧人”转世;其二,作为破解封印的某种“材料”。

    目前来看,事实显然偏近于第一种。只是第一种也未必是好事。但目前信息不足,臆测过度反倒不好。出于谨慎,陆启明没有继续推想下去。

    “这样很好。”宇文暄并不知道他已经总结了这么多,她只道,“我原本正想警示你不要完全相信承渊所说的话。现在我知你无须我提醒了。”

    “听姑娘的意思……承渊似有欺骗我的可能?”陆启明微一皱眉,笑道:“承渊的修为如果更高于姑娘一筹,又有何说谎的必要?”

    “修为?”女孩摇头,认真道:“我畏惧的是他本身,与修为无关。对于我们来说,修为实在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陆启明不动声色地听着,仔细分析着她话中的含义。看来单论修为,承渊不如、甚至远远不如她。但就像宇文暄所说的,他们对于力量的评判很可能另有一套标准。

    若是从前,陆启明或许无法理解修为以外仍有其他力量存在。而如今他回想着自己改变空间强度的能力,想着自己对南临的控制……难道宇文暄所指的就是这种东西?

    女孩继续道:“至于我说‘承渊不可全信’,并非是指欺骗。除了真正而唯一的神,没有谁能够绝对正确,承渊并非知悉一切――虽然他自己这样以为。”顿了顿,她缓缓道:“我只希望你们相见之时,你勿要无条件相信他。”

    这种荒谬的事怎么可能发生?陆启明眉峰微挑,但想来宇文暄的回答一定还是“你见了他就会知道”,便不再问。

    除开个别莫名其妙的话,宇文暄提及承渊时的措辞方式倒值得思索一二。可以看出她与承渊交流次数不少,但明显关系并不亲近,相互提防甚深。这样一来,陆启明心中的一部分疑虑,倒可以解释了。

    “有朝一日,当你……”

    宇文暄这次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下。陆启明望向她的眼睛,续道:“当我如何?”

    她出现了罕见的犹豫不决,又道:“算了。等到那一天,我再来找你。现在多说无益。”

    陆启明微微一笑,点头道:“好。”

    他有一个优点――对有些事情不深究,不好奇,也真的不在意。于是他转而笑道:“不如姑娘与我讲一讲术修这‘第一件事’?“

    “也好。”宇文暄颔首,道:“我知道你与张大延考虑的方向,你们想要寻找更高等级的能量。”

    陆启明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皱眉道:“不对吗?”

    “对也不对。”宇文暄道,“你看这个。”

    说着,她轻轻一点眉心,观星台上盛接的辉光在同一时间漾起纱幕般的波纹,星光月华集萃,瞬间凝聚为一颗暗金光芒流转的明珠――这是无限接近于本源能量的纯净精神力,甚至已经呈现“天地规则”具化时才会显露的奇异景象。

    宇文暄道:“这已经是我们所在位面中、有助于普通修者精神力提升的最高等的能量。你不妨吸收它试试。”

    随

    (本章未完,请翻页)着她的声音,暗金明珠缓缓飘至陆启明面前。

    陆启明将其收入掌心,微惊:“这可是用姑娘自身修为凝炼成的?”

    “不错,”宇文暄点头,道:“这其中的能量足以令一个未曾修行过的凡人一步踏入奥义境,但对你依旧毫无用处。你一试便知。”

    “我信姑娘便是,何苦如此?”陆启明苦笑,同时将暗金明珠递还向她。

    珠子中蕴含了奥义境的能量,但若是想要炼制这样一枚珠子,炼制者却要永久失去成以数倍的修为,所以太不值得。一般只有在一些大术修离世之前,才会将毕生修为凝聚为传承宝珠,作为留给心爱后辈的遗赠。

    但今天是什么情况?不过是一个注定失败的实验而已,哪至于此?

    宇文暄摆手不接,解释道:“我早已说过,修为等级无关紧要。它对我而言是很表面的东西。修为等级的高低与我的实力无关,它只是我在真正修行中附加而来的微不足道的东西。”

    陆启明沉吟不语。

    “非但是我,对你也是无用的。”宇文暄道。

    陆启明沉默片刻,道:“怎么说?”

    宇文暄道:“我们的修行与他们不同,我们修的是万物规则、世界秩序,从师于整个天地。一个人之于天地是何等渺小,而人的修为又仅仅是他的一小部分,何须在意?”

    陆启明反问道:“姑娘所说的,难道不正是人们一直以来遵守的修行之道吗?”

    “怎会一样?”宇文暄摇头。她依旧是同样的神情,却莫名显得冷酷。

    她道:“他们只是说说而已,自以为自己做到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真正成功的可能。但我们却是在实际去做,这本就是独属于我们的修行。”

    “或许吧。”陆启明笑笑,道:“如果我真的是姑娘所说的‘我们’之一,那具体应该如何去做呢?”

    “我们之间也有诸多不同,所以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在开始之前,你至少应该保证神魂圆融归一。”

    “圆融归一?”陆启明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

    “你无法感受到自己真正力量的存在,正是因为你的意识与‘本我’现在处于隔离的状态。你若不能打破这种隔离,修行就永远不可能有进展。但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状态,所以具体如何做我也不清楚。你可以用术修的方法试试。”

    陆启明默然良久,忽然笑着叹了口气,摇头道:“听这说法,怎么没完没了了。”

    宇文暄问道:“什么没完没了?”

    陆启明笑道:“我还在家族时,你们努力让我想起前世的事。结果现在成功了,却需要继续‘深究’。如果下次要我回想一万年前、十万年前或者一百万年前,那可该如何是好?”

    宇文暄看他片刻,认真道:“应该没有那么久。但你为什么要笑?”

    陆启明眨了眨眼,颔首:“宇文姑娘,我会尽人事听天命的。说起来,你也要一同进入古战场吗?”

    他觉得,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

    ……

    ……

    (本章完)
………………………………

第三十一章 纳凉小聚

    盛夏八月,莲叶接天。

    越过芙蓉秀致颜色,依稀见得一角木舟;舟中童子采莲蓬。

    “天河斜搁,人家咬菱角。”

    “天河阑环,人家吃新米饭。”

    孩童歌声活泼清澈,不沾世情;而世上偏偏有许多人端坐席间高谈阔论,却未必及得上这些句童谣道理清明。

    陆启明收回目光,重将竹帘放下,微笑望向对面那人:“少秋讲的不错,这里果真是个好去处。”

    此间名字随性,为“纳凉”二字;在神域,却已不在道院了,而是稍向北些的一座小城,盛泽。

    “纳凉”原本是楚少秋一位友人自家的招待之所,只偶尔邀知己前来小聚。然酒香不惧巷深,慕名来往者越来越多,又是通过好友联系,难以拒绝。而来者又总是留下贵重赠礼,反不如明着标价更好。这般久之,此处只好成为一家正经经营的茶酒苑了。

    只是说“正经经营”也是相比较而言。耐不过此间主人漫不经心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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