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绿色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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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绿色风暴- 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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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辆马车,是堡德斯贡献出来的,上面装满了梅儿她们买回来的各色物品。

    从甘肃镇通往永和屯的大路,要绕过几条又宽又深的大壑,虽说路程九十里,那是直线距离,但真的走起来,怕是要走上大半天的时间,一旦耽搁了就得走夜路了。

    北城门,大队武装军士在城墙上穿梭巡视,半开的城门里外架起了一排排的拒马,两旁有跨刀拿枪的军士虎视眈眈。

    下元节刚过,官军如此戒备,怕是哪里又来了鞑子?也许吧。

    进出城的百姓,见此情景,个个老实地排队被翻过了包袱马车,这才能慢慢地离开。

    凭着百户的腰牌,萧夜一队战马,顺利地出了城门,离城不到三里地,避开了城里派出的游骑,亲卫们停下脚步,从马车暗格力拿出火/枪、步枪,背在了身上。

    远处山丘上的火墩,那冒起的黑烟,让大家不得不提高了警觉。

    向西行进了十几里,沿着大道下了在一道深沟里,队伍在沟底还要往南走五六百步,才能折返向北翻过深壑。

    前面两个斥候骑着快马,已经翻过沟梁看不见了,萧夜坐在马上,和马车里的梅儿、莉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两个精神头旺盛的娇妇,昨晚回到屋里还缠了他好一会,现在却是又嘀嘀咕咕地说个没完。

    前面拉货的马车上了沟梁,第二辆拉着丫鬟的马车也缓缓跟了上去,一切,看着很是寻常。

    不过,马车后的小六子,脸色渐渐凝重起来,那两个斥候的先后出发的,按照时间算,一个斥候应该是转回来了;两个交错前出的斥候,是在不停地交换往回跑,但现在没看见人。

    脑袋里忽然想起昨晚上听到的话,小六子顿时身子一僵,仰脸看着前方的沟梁,声音有些沙哑,“狗蛋,昨晚你说的啥,啥的军士出城?”

    “哦,我和左石去外面吃元宵,看见有一队军士连夜出城,上百人军械齐备,还有几辆马车跟着,”旁边的狗蛋狐疑地扫了眼队长,“回来我说了,没人理我,”

    “知道了,”小六子话音未落,人已经提马窜了出去,马鞍上背包里的唢呐,也拿在了手里,“滴滴滴,”

    刺耳尖利的唢呐声,让队伍间行进距离拉开的更远了,环绕在百户身边的五个亲卫,哗地摘下了身上的步枪,熟练地掏出弹夹,给弹仓里装上了子弹。

    作为自己的亲卫,萧夜可是大方的很,每把步枪五十发子弹,火/枪弹丸翻倍,就是震天雷也人手五个,给自己保命的最后一道关卡,再昂贵的军械他也抠唆不起来。

    跟在最后一辆马车旁的萧夜,耳边听得唢呐声,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亲卫队的警戒他没有干预。

    叮嘱了两女几句,拍了拍车棚,坤叔停下了马车,萧夜钻出来跳上战马,伸手解开了栓在车梁上的缰绳。

    淡淡地驻马原地,萧夜抬头看着面前的高壑;四下里看了看,这两边高中间低的地形,让他暗暗有了不好的感觉。

    小六子突然间的举动,令亲卫们紧张了起来,除了五个守在百户身边,其他的二十几个人全部拿出火/枪、步枪,呼啦啦骑马冲上了陡坡。

    就在战马刚刚跃上沟壑,就听见前面传来了彭、彭的枪声,接着远远地耳边爆豆般的枪声,接连响起。

    枪声一响,萧夜顿时精神一振,附身从马鞍旁的背包里,拿出两把左轮火/枪,拎在手里;“咔吧,”机簧扳下,子药顶上了火门。

    “萧哥儿,”马车上蓬窗布帘一掀,梅儿皎洁的脸庞露了出来,细长的双眸看看萧夜,再瞅瞅前面拉着驮骡马的坤叔,明显很是担忧。

    “没事,宵小路贼而已,你俩不要出来,”萧夜笑着微微一摆下巴,“小六子和左石上去了,应该没多大问题,”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前面又是几声轰响,那是震天雷的爆炸声。

    就在萧夜尴尬之际,沟壑深处传来几声响动,一旁的亲卫厉声大喝,“小心百户,”一双结实干瘦的大手,扑上来拉着萧夜滚落马下。

    噗通掉落马下的萧夜,就听见头顶上嗖嗖几道寒风,战马一侧的马车上,“碰、碰,”马车传来咔咔的木板断裂的涩牙声。

    七个迅疾而来的黑点,带着阴冷的风声扫过,赫然是七支粗大的防城弩箭,两尺长箭柄足有婴孩手臂粗。

    旁侧三步开外的亲卫,猝不及防地被粗大的箭支打在腹部,哎呦一声栽下马去。

    “呯、呯、呯,”亲卫们手里的步枪打响了,对着右侧的沟里就是一顿乱射,随即就听见对面满是蒿草的大沟里,传来了几声粗大的轰鸣声,“通、通,”

    “三眼火统”;这熟悉的轰响,让萧夜一时呆住了,这里可是甘肃镇附近啊,咋出来了三眼火统?那可是官府、指挥使司严加管控的火器,一般人岂能拿得出来。

    “噼啪、噼啪。”大片雨点般的铁砂碎石,直接横扫了马车这十几步方圆,打得几匹战马稀溜溜嘶叫,颠跳着把亲卫甩了下来;守在百户身边的亲卫,也被突如其来的袭击,脸上、手上鲜血直流。

    两个拉着马车的骡马,稀溜溜长叫一声就要狂奔,拉着缰绳的坤叔,奋力死死扥着牛皮缰绳,苍凉拔出腰刀,咔地一刀砍下了骡马的脑袋。

    另一匹骡马在坤叔的拖拽下,普通跪倒在地,一声一声地哀鸣。左手缠着缰绳的坤叔,脸色惨白地丢下手里的利刃,扑倒在骡马身旁。

    弹雨扫过,翻身跃起的萧夜,顾不上去看那胆大包天的袭击者,凝神看向马车,一看之下,那厚木板钉制的宽大车厢,让他失声叫了起来;“梅儿,莉娜,”

    几乎被打裂的马车车厢上,两支粗大的箭支,铮亮的铁箭头,已经穿透了厚厚的木板,阳光下刺眼狰狞。

    刚才箭矢打在马车车厢上的声音,可不止两声,焦急的萧夜,连滚带爬地爬到车厢后,一把拉开了雕花木门,探头往里一看,灰白的脸上这才镇定了点。

    车厢里,梅儿趴在软榻上,一杆漆黑的长箭,堪堪从她的头上擦过,好在没有往下沉那么一点。

    但是,莉娜却是被一杆长箭顶在了车厢壁板上,怪异垂落的右臂,明显是被撞断了,要不是她侧着被箭头击中,这般势大力沉的冲击力,足以把她顷刻间撞成重伤。

    两个穿着防护衣的女子,虽然惊吓不小,但性命是保下了,骨折的莉娜一脸的汗珠,咬着牙硬是没有呼喊出来。

    “趴着,别动,”萧夜扫了眼两个妻妾,见并无大碍,快速地嘱咐一句后,啪地把木门关严实了。

    车厢里,梅儿抬起头,急切地呼唤着莉娜,她被发髻遮挡的左脸颊上,刺眼的血迹缓缓滑下;最为让她难受的,是腰部衣襟下,透过木板的一杆利箭,正紧紧顶在后腰上。

    要不是有贴身的防护衣,她现在或许已经殒命在此了。

    就在萧夜探查车厢的功夫,右边草丛里,百五十步外,身穿软皮甲的军士,一个个冒出了头,在军官的指挥下,举刀挥枪地冲了上来;没有呐喊声,没有吼叫声,这一张张冷漠的面孔,犹如面对生死大敌。

    或许是亲卫们的射击,让隐藏在荒草中的伏击者,觉得既然暴漏了,那就一鼓作气地杀出去,三十多了武装齐备的老兵,干掉去去五六个军户,根本不是问题。

    丢下脚边七张射出了箭矢的守城步军弩,拿着盾牌的刀手,还有丢下三眼火统的长枪手,结成十个三人小阵,铁甲呼啦啦奔跑着扑了上来。

    一旦萧夜他们被这种适合混战的兵阵围住,那就要面对四面的刀枪,被屠戮是眨眼的事。

    但是,萧夜岂能让自己以短对长,不等对面涌来的敌人靠近,已经举起了手里的火/枪,“彭、彭、彭,”装满六发弹丸子药的短火/枪,虽然射程上达不到威胁,但他的态度不言而喻。/

    射击,哪怕的身穿战袄锁子甲的友军,既然要偷袭自己,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百户举枪射击,五个躲在战马后面的亲卫,自然就不客气了,五杆步枪对着射程内的敌人,开始了疯狂的排枪射杀。

    “呯呯、呯呯。。。。。。”连续激发的步枪,一波弹夹打光,就是五十发子弹,把对面尚未靠近到六十步以内的军士们,打得就像挨宰的牲畜,纷纷惨叫着倒地。

    一声枪响,就有一个同伴丢下武器,捂着胸口倒地。

    锁子甲、板甲对上高速铅制弹头,百步以内,基本上是没有抵抗能力的。

    跟在军士后面的那个军官,远远地见势不妙,悄悄地后退几步,低头钻进草丛里没了踪影;他这一跑,直接让前面的军士没了信心,脚步越发的缓慢了。

    萧夜亲卫们的枪法,可是在竞争中一次次提高的,没有好的枪法,想在亲卫队里站稳脚跟,几乎是不可能。

    “呯,”当又一个带着同样八瓣铁盔的军士,被子弹射穿头盔,打爆了脑袋,轰然倒下的时候,埋伏在深沟里偷袭的军士们,终于崩溃了,呐喊一声,哗地散开退向北边的沟里,再也不愿去面对那凶狠的弹丸。

    马车旁清脆的枪声,直到一盏茶后才零星停下,一脸兴奋的五个亲卫,咋也想不到,他们仅仅五个人,凭着手里的步枪,就把对面三十多个对手打崩溃了,跑掉的大概还不到八/九个。

    拉枪机插入弹夹,亲卫们扭头望向百户,就看见一直不再吭声的萧夜,正抱着坤叔的身子,靠坐在车轮旁黯然垂泪;萧夜身旁的沙地上,掉落着几个卷成团的药带。

    浑身是血的坤叔,肋骨下一杆粗大的利箭穿透了他的身子,已然是无力回天。

    坤叔虽然说话含糊不清,但他对每个亲卫都相当友善,除了看护武器库一丝不苟,平日里有点好吃的,就要塞给和他一起当班的亲卫,他是把这些小子们都当成了他的孩子。

    “坤叔,”五个亲卫眼睛通红地相互看看,留下了三个,另两个一声不吭地就要追下去,那些用三十石军弩杀害坤叔的凶手,他们不会放过。

    “回来,不用追了,”马车后面,萧夜异样的声音,缓缓传来,“去前面,看看小六子他咋样了,”

    坐在地上的萧夜,抱着坤叔瘫软的身体,呆呆地感受着这副瘦小的身躯,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手上湿漉漉的血液,是那么的揪心。

    “坤叔,坤叔,”萧夜不敢晃动这重伤的身躯,只能低声地呼唤着。

    “你咋又不穿防护衣啊,”悲呛的呼唤声,难以阻止那喷涌而出的鲜血。

    萧夜送给坤叔的防护衣,他总是让给那些刚刚加入的亲卫,次数多了,萧夜也是无可奈何。

    “哦,”坤叔苍老的脸上,眼睛再次睁开,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萧夜,嘴巴张开,呃呃地嘟囔着;满脸泪水的萧夜,紧紧抱着坤叔,把耳朵凑了过去。

    “坤叔,萧哥儿在这里,我会陪着你,我不走,”坤叔浑浊的眼里,那浓郁的不舍,萧夜岂能不知,但是,这般严重的伤势,伤口包扎哪里,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区区药带根本就不起作用。

    “咳咳,”坤叔左手依旧捏着马鞭,到现在才蓦然撒手,颤巍巍地举起来,干枯的手掌在萧夜脸上摩挲两下,嘴里缓缓地嘟囔着。

    凭着和坤叔多年生活的经验,萧夜勉强听清了他的话,“坑里,有人,死了,。。。。。。化成了灰,”没头没脑断续的话语,悲伤中的萧夜,只是不断地点头,根本没有多想。

    当手臂落下,坤叔半张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生机,萧夜这才忍不住嚎叫起来,“坤叔,坤叔啊,你不要走,别走啊,”长长的哀嚎声,犹如失去父母的小狼,期艾里悲伤彷徨。

    萧夜从未在亲卫面前落过泪,哪怕是和鞑子对抗时,也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但这次,他是伤透了心;坤叔没死在鞑子手里,却是被明军的坚弩射穿了身子。

    坤叔冰凉的尸身,终于被亲卫强行抱走了,萧夜瞪着一双沾满了鲜血的双手,直到梅儿低声呼唤良久,眼睛这才慢慢有了焦距。

    接过梅儿递来的手绢,仔细地擦拭着手掌,这染血的白娟,他会一直收藏下去。

    把手绢收进怀里,萧夜起身胡乱擦了把脸,让梅儿去看护莉娜,自己带着一个亲卫,拉过一匹没受伤的战马,翻身上马,踏踏冲上了大沟。

    他没看见,梅儿左脸藏在长发后的伤口,已经捂上了一个药带,但是后腰上的疼痛,令梅儿连勉强的镇定也保持不住了。

    来到沟顶大道上,一辆翻到的马车,骡马已经毙命,车厢木板下侧还在嘀嗒的血液,昭示着里面的两个丫鬟,凶多吉少;就连赶车的亲卫,也横躺在车辕旁,七八支利箭打穿了头颅咽喉。

    连掏枪的机会也没有,萧夜眼神扫过,不由得心里一泠。

    那辆拉着货物的马车倒是没事,但赶车的亲卫也死在了骡马旁,被利箭穿喉射死当场。战马缓缓经过,萧夜心里的阴寒越发的侵彻入骨。

    抬眼,看看路旁高坡上的乱石堆,萧夜催马继续往前跑;转过坡角,大道上十几个被炸死的军士,武器凌乱地丢弃在地上。

    两个萧夜手下的斥候,还有他俩的战马,就躺在路边沙土地上,人和马都被迎面的箭雨瞬间射死,连发出警报的机会都没有。

    再往前,就看见小六子他们正围成一个大圈,嘴里在不停地叫骂着;亲卫们的包围圈里,十几个跪在地上的人影,颓然地耷拉着脑袋。

    “闪开,闪开,百户来了,”心知萧夜难受的亲卫,偷眼看看面沉如墨的萧夜,赶忙大声喊道,也算是给小六子和左石打了个招呼;这两个家伙正对着地上的俘虏,叫骂地起劲,根本没收到旁边亲卫的示意。

    “牛啊,你还牛不了,六十多个人还敢打埋伏,一个照面就跑了大半,你还牛个屁的,说,是哪个家伙指使的,”没有审讯经验的小六子,拎着马鞭不住地抽打着俘虏,但效果甚微。

    听到小六子的话,萧夜明白了,整整一个百人队的军士,今天就埋伏着要灭杀自己。

    “小六子,退下,”驱马上前的萧夜,见这般架势,不由得暗暗摇头,要是来个官府的衙役,或许还能有些手段,但这些亲卫就算了,他们能硬抗伏击,已经是训练有素了。

    喝退了小六子,萧夜提马来到俘虏面前,从腰带上拔出短火/枪,对最近跪着的一个军士,咧嘴笑笑,笑得很是狰狞,“告诉我,我谁派你们来的,”

    不等这个军士抬头,“彭,”火/枪响起,额头上炸出血洞的军士,后脑喷出了一堆红白物,仰面倒地。

    “告诉我,我谁派你们来的,”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语,萧夜平淡地说出一句话,就有“彭”的一声枪响,直到火/枪里的四发弹丸打光,地上已经躺下了四具尸体。

    把火/枪塞进马鞍旁的背包,萧夜又掏出一支短火/枪,“彭、彭、彭、彭,”这回,他是连问都懒得问了,干脆地干掉了六个俘虏,空了弹仓的火/枪,随手递给后面的亲卫。

    机灵的亲卫接过火/枪,随即,一把装满了弹丸子药的左轮火/枪,又交在了百户手里。

    眼见得萧夜再次举起火/枪,地上的俘虏顿时慌了,四周二十多支火/枪指着,跑是跑不了,保命最重要。

    “别,别打了,我说,我说,”跪在俘虏里面的一个军官模样的家伙,哭丧着脸大声喊着,生怕萧夜一枪把他打死在这荒郊野外。

    竹川山,甘肃镇里的一个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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