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绿色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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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绿色风暴- 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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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石场石磨和山后工坊里的石磨不一样,人家是日夜轮班不停,山上可是日出开工日落停工,有心人计算一下就知道石关屯灰泥的产量了。

    就是这样,王大力看管的灌模场,依旧在不紧不慢地灌制着一块块的石板,里面掺着树枝的长方形石板,在石堡旁已经堆起了两座小山了。

    大明一朝保密意识相当的差,王大力通过和黄家伙计的聊天,得知了黄家作坊里,竟然在黄灰泥里开始大量掺入铁条,做出规整的石块坚硬无比,一时间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第二天一早,萧夜在院子里练习刀法,顶着一双黑眼皮的万梓良,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百户大人,职下有要事相问?”看他着急的模样,连正常的礼节都疏忽了,好在萧夜并不注重这些。

    停下手里的长刀,萧夜扭脸看看万梓良,好笑地一摆手,“咋地,昨晚上没睡?这去草原一趟,倒是身子骨又结实了不少,”

    “哎呀呀,百户大人,”万梓良几步凑了过来,没理会萧夜的让座,“敢问百户,这本战争论是那位豪杰所著?”

    “怎么,你有疑问?”萧夜啪地归刀入鞘,丢给旁边的亲卫,拿过毛巾擦擦脸上的汗珠,眼下万梓良显露出的震惊表情,他此前更是不堪。

    “不,不是,只是想当面请教一二而已,”万梓良赶忙摇摇头,书里的一些观点,他还是不肯苟同。

    《战争论》里所讲政治意图是目的,战争是手段,同时,战争的政治目的不能任意地决定一切,而必须适应手段的性质,至此引申到了战争自身所要达到的目的;对于这点,万梓良简直是被醍醐灌顶,眼界被打开了一大截。

    但是,打垮敌人的战争目的里,包括三个要素:一是消灭敌人的军队;二是占领敌人的国土;三是征服敌人的意志。因为敌人的抵抗力量是由军队、领土和意志组成的,所以不摧毁这三个要素,则不可能将敌人打垮。在三个要素中,首先应消灭敌人军队,然后占领敌人的国土,最后迫使敌人情和。但这个顺序并不是绝对的,因为这三个要素往往是相互影响的。这种论调,万梓良有不同的看法。

    大明一朝的文人,从古传承下来的底蕴,沉浸在国土广袤的情绪里不是几十年几百年,而是上千年了,占领敌人的国土,至于嘛。怀柔教化,以德服人,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精髓,这书里根本看不到影子。

    “那你就没机会了,本官还想和著作本人聊聊呢,那可是孤本,出处不知,你抄录后尽快归还,”萧夜轻笑着坐在石凳上,“刚好,梅儿熬了稀粥,你也喝上一碗再走,”

    “哦,不了,职下还是去伙房吃点吧,”很是失望的万梓良,躬身施礼,正要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百户,昨晚上和后山商铺询例联系,堡德斯从黄德山那里得到消息,甘肃镇王家今期有喜事,”

    “恩,这是就不用告诉本官,他王家大喜,咱们一点信也不知道,明显人家看不上咱,何必上杆子凑趣,”萧夜不以为然地拿起茶杯,喝上一口热茶,起身往堂屋里走去。

    “是,”万梓良点点头,很是赞同地转身出去了。信哨传递的信息很简单,能得到这个消息就不错了。

    不过下午,从后山工坊来的几辆黄家的马车,在采石场磨坊装运灰泥的时候,大嘴巴的黄家家卫,倒是把这个消息说明白了。

    田家的小姐田秀秀,下月初一吉日,就要嫁入到王家当少奶奶了,还是第二房的平妻。闻得这话,还在和黄家家卫说笑的王大力,顿时脸就白了。

    平日里就和百户那些亲卫关系不错的王大力,可是记得清楚,田家小姐私下里和百户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友谊,但是百户如今明显还被蒙在鼓里呢。

    “糟了糟了,”嘴里不停嘟囔的王大力,脚步飞快地直奔百户所而去。

    “啪,”百户所堂屋里,萧夜端坐在书桌旁,手边的茶杯被他摔得一地碎咋,茶水飞溅;脸色铁青的喘了喘气,年轻的百户慢慢放下了手里的书籍。

    “欺人太甚,”萧夜没有去看望叔尴尬的神色,仰着脸琢磨了一会,“王叔,你安排机灵点的军士,去后山工坊,让堡德斯赶紧打听清楚这件事,别整天就知道喝酒玩乐,本官不需要废物,”

    “是,下官晓得,”王大力瞟了眼萧夜棱角分明的脸庞,这个从碎石堡里走出来的小后生,现在身上的气势,和去年已经迥然不同了;拱手施礼,司吏退了下去。

    此时萧夜的心情,王大力明白的很,在军士们面前,尤其是亲卫跟前,萧夜丝毫没有掩饰过和田秀秀的关系,很明显是把她当成了自家人,尽管是妾室的那种。

    白楞纸独家卖给田家,还是以白菜价卖出,难道田家不明白里面的含义吗?萧夜心里压抑许久的怨气,呲呲地开始迸发了。

    今天得到的消息,分明就是在打萧夜的脸了,让他这个在军户们面前一直相当自信的百户,却是被莫名其妙地挖了墙角,还是有苦难说的那种。他萧夜没有登门迎娶,连请出说媒的人也没想过,无怪会被别人抢了先手。

    自我感觉还算良好的萧夜,在军户面前脸都被打得啪啪响,他要是没有动作,那在大家伙心里的名声,可就坏到底了。

    这件事要是处理的不好,萧夜大把花钱、大把撒粮,好容易在军户们心里竖起的形象,会一夜间跌落在地面以下了;要知道,夺妻之恨,就算是妾室,也是关乎声誉的大事了。

    最让他郁闷的是,这事他还不能和杨天受商量,爱女心切的岳父,早就对他和田秀秀不清不楚的关系,横眉冷对了。

    眼下梅儿和莉娜去岳父的私塾上学了,萧夜并没有屋里藏娇的矫情,倒是让他可以从容思索手尾的事情了。

    让左石找来万梓良,萧夜在小院里来回踱着步子,把得到的消息讲给这个兼职幕僚,“你说,本官该如何应对?”

    “呵呵,百户大人是急切了,不是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吗?”坐在石凳上,万梓良摇着手里的纸扇,慢条斯理地拿起铁筷子,摆弄着泥炉里火红的木炭。

    把精致的小铜壶里盛满了净水,在泥炉上放好,万梓良嘴角一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是自己的女人,抢回来又有何妨,布置隐秘点就是了,”

    “目前情况,和田家撕破脸正好应了碎石堡的算盘,千户大人那里可是正等着你闹事呢,所以不能明着干,”

    “石关扼守波斯人进货商道,哪怕外有鞑子窥视,碎石堡甚至是卫所那里,挑出一个敢战能守的百户,还是绰绰有余的,实在不行其他卫所也能调用,”

    “只要这里有油水,就有眼睛盯着,死伤些军户不是问题,问题是过路的油水没他王崇礼、田广林的份,那就是大问题了,”萧夜手里落下的油水,加上两个石磨,明显得能把一个百户所上百号人养的活,如果落在了几个军官的手里,积少成多也是一笔钱财了。

    万梓良粗略的分析,直接道出了这件事的根源,无外乎的财帛动人心;何况王田两家联姻,那也是一桩美事,对甘肃镇官商来说交错的关系越紧密越好。

    悲催的是,这里面,萧夜是让人家给无视了,他和田秀秀见不得光的关系,说出去就是祸事一件。

    “好,好的很,”萧夜站在小院里,冷笑连连,虽然脸上没了刚才的愤怒,但眼角里的煞意,让万梓良心情愉悦了很多;既然自己报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百户身上,那就不能让边墙里面的官吏商户,过多的亲近百户,其间的怨恨越多越好。

    谁说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一张毒舌胜过千军,万梓良自信能在悄然之间,把面前这个循规蹈矩的底层军官,变成一个睚眦必报的恶狼;到那时,顺带着自己的家仇就是小事一桩了。

    当然,他的自信来源于萧夜手里不断出现的货物、火器,否则他根本不会提出任何逾越的主意。至于货源,他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屯里还是不要声张的好,”万梓良最后的警告,萧夜自然不会异议,自家里的丑事,他压制还来不及呢。

    于是,当天下午,百户所里萧夜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活动,去练兵场监看军士操演火/枪,去诊所看望受伤军士,甚至还在采石场乙字号石堡里待了好一会。

    平静有序的石关屯,上工的军户,执哨训练的军士,看护栏圈牛羊的老军,以及那读书声清脆的私塾,组成了一副井然不波的画面。

    唯有秦石头的猎户小队,也就是第四小旗,第二天接到了外出草原监督鞑子的命令,一行十名军士,在田家伙计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骑马进了峡谷。

    毕竟刚刚和鞑子有过交手,已经被人家盯上了峡谷这条道路,不看紧点才怪呢。
………………………………

正文 六十九章、混入甘肃镇

自从秦石头被派出执行了一次刺杀任务后,收得万梓良做了心腹的萧夜,就对这个枪法出众胆大心细的旗官,有了不错的印象;毕竟,按照自己在千户所里的地位待遇,见不得自己的大有人在,今后这种暗地里的脏事,是免不了的。

    受了百户秘托的秦石头,怀里揣着一袋银两,和手下的军士装扮成了鞑子模样,前出峡谷昼伏夜出,凭着手里的微光镜,绕道戈壁南侧边缘,四天后西上到了清风谷一带。

    不是他不想从碎石堡东面山丘那里绕过去,那里不但有几条深裂的大沟难行,而且现在除了一条通往碎石堡的大道,西龙河以北,其他的山林沟地里,竟然蔓延开了大片望不到头的藤草,带着无数毒刺的藤草。

    藤草能从道旁黄连树缝隙间把根部穿过大道下的土层,穿过二十几步外让过黄连树再钻出地面,这样的蔓延势头,却是已经让萧夜惊愕的无语了。

    更让萧夜郁闷的是,屯里的军户们,尤其是那两个老军户,为了把自己炒制的藤草叶茶卖出去,竟然把这种茶能有效缓解藤草毒刺的功用,早早就告知了三家商户,虽然获得了几贯铜钱,但这个秘密已经暴漏了出去。

    反正这又不是军事方面的机密,人家卖些许补贴的家用,萧夜还真的是说不出啥来。幸好,李郎中用藤草研磨的药粉,别的军户不清楚,否则萧夜真的的要骂大街了。

    这种疯长的藤草,一场大雨过后,大有四散开花落户的势头,蔓延的势头一天一个样,也把石关屯东西南三个方向,除了峡谷和去往碎石堡的道路外,严密封锁了起来。

    清晨,山坳边一处废弃的村落里,秦石头留下了五个军士,由一个老成的猎户老尚带领着潜伏在此,二十匹战马也藏在了低矮的山林里。他自己带着四个机灵的军士,准备歇息一会,去往清风谷关口。

    幽绿的矮树林里,阳光下地面上青草叶尖上细小的露水,很快就蒸发殆尽,这里十几里方圆没有水源,废弃的村子里连水井都找不到,就算有偶尔经过的商队,也没人去理会山林里是否有人存在。

    躺在树下的草地上,秦石头身下的毡垫上,眯着眼歇息;由丝棉大衣改制的软垫,外面再缝上一块软软的小毯子,躺在上面小睡一会,对于奔波了一晚上的小队,是个难逢的闲暇时机。

    丝绵短大衣在百户所里,萧夜给每个军士已经是人手两件了,有些军士的婆娘手巧,把大衣打开改成了小毯,御寒防潮,和羊毛毡垫双层缝在一起,露天行军绝对是个好东西。

    至于那些尚未成家的军士,只要花上十个铜钱,自有军户婆娘上门拿走大衣和毡毯,给你修改的合合适适。要知道,丝绵大衣的面料防水不防火,小心点在野外夜宿相当的舒坦。

    躺在秦石头身边的军士老尚,嘴里小心地吊着烟袋锅,美滋滋地吸上两口,眼睛斜着瞅瞅旗官,压低了声音,“我说大嘴,”

    “咳,老尚,该死的你才是大嘴,叫我秦石头,叫旗官也行。”秦石头眼睛都不带睁的,不满地哼声道,“任务保密,军纪你是知道的,”

    “呵呵,我不是问任务的事,”老军士虽然猎户出身,但百户所里每天里亲卫叮咛几遍的军纪,他可是记得清楚。

    “这次出来,百户给你的饭钱可是不少,我都看见了,一袋子的碎银子,”老尚咂吧着嘴巴,“你到了镇里,是不是给这几个弟兄买只烧鸡尝尝,”

    他的话声音不大,但是亲石头明显能感觉到,四周原本还在打鼾的动静,立马就安静了下来,顿时就乐了。

    “没错,这次出来,百户给了一百两的银子,按人头算,每人合十两,”摸摸怀里沉甸甸的袋子,秦石头淡淡的声音,让老尚丝丝地倒吸口凉气。

    “真是的,百户大方了,还是跟着百户的好,”老尚感激的话刚出口,旁边的秦石头直接就嗤笑了,笑得满口黄牙都亮出来放风了。

    “嘿嘿,你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尚,就百两的碎银,就让你躺不住了,”秦石头一把夺过烟袋锅,放在嘴里使劲地吸了两口,慢悠悠地吐着烟气,“黄大哥草原上去了波斯人那里一趟,你知道他拿回来多少金子,多少银子?”

    “五千两的金子,两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说出来吓不死你,”伸出粗糙的手掌,在老尚眼前晃悠了两下,秦石头美滋滋地咂了两口旱烟,“咱们石关屯,都是靠着百户的经营,才能活下去,咱们吃的穿的用的,还有你每月配发的烟丝,都是要买的。”

    “这次咱们出任务,百户说了,只要能把活干好喽,每人赏银三十两,但功劳簿上不记,”随着他的话,周围的军士,除了远处放哨的,个个激动的再也睡不着了。

    有人干脆坐起来,掏出左轮火/枪不停地擦拭着,或者把军弩校好了钢弦,再检查一遍箭匣。

    三十两白银,就是在甘肃镇里生活,一家子五六口人也能舒坦地过两年了,而这只不过是一次任务的赏银。他们一年下来的粮饷,也拿不到这个数。

    休息了一个时辰,简单地吃过干粮肉干,秦石头把水伞交给老尚,自己带着换了衣服的军士,拉着五匹骡子,走上了荒凉的土道。

    骡子上驮着大捆的皮货,是从山上带下来的,灰衣短衫脚蹬皮靴的秦石头,后腰里揣着左轮短/枪,带着四个伙计打扮的军士,抬步向清风谷走去。

    清风谷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宽大山谷,两边低矮陡峭的山岭,纵横交错干裂的深沟,与南面六百里外的祁连山,东面的贺兰山脉,卡住了鞑子南下的咽喉要道;过了清风谷三十里,就是东西纵横的边墙,每隔十里一处烽火墩,七十里外,就是军镇武关镇。

    甘肃镇就在清风谷东南二百里外,西有赤斤蒙古卫,东有凉州卫,如果边军善战的话,鞑子胆敢入侵清风谷,难免会遇到三面夹击的窘迫。

    不过,看着路旁倒塌的村落,随处可见的零散骸骨,秦石头知道,出了清风谷,脚下稀疏的草地,道旁荒芜的田地,这里已经不再是汉人的天下了。

    脚步匆匆赶了二十里地,在晌午时分,他们五人的小型行商骡马队,来到了清风谷,远远就看见两山夹一谷的关口处,已经是人影绰绰了。

    清风谷关口,在经过鞑子三番五次袭扰破关之后,这里早就没了砖石关卡,替而代之的,密密麻麻的一排粗大的木栅栏,横在谷外狭窄的出口,中间留着十几步宽的通道。

    鉴于鞑子频繁的打谷草,明朝设立在甘肃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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