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朝廷的常备兵力就京师那些,就操演火器的消耗,别的还不算,真心的养不起啊,萧夜心有戚戚。
把前来求援的海西人凉了两天,萧夜钻进顾家堡里的铁匠铺,看着王大力和几个老将人,叮叮当当打制出了一把黑黝黝的斩马刀,加上铁制的包牛皮刀鞘,这种侍卫专用的刀具,一百一十三斤。
短柄斩马刀,刀把用牛筋绳缠裹,刀身长三尺一,刀脊厚有三指,比起柴刀的刀身还要厚一倍有余。
“呼呼,”杨十八拎着新出的斩马刀,在萧夜面前舞得虎虎生风,钝重的刀锋闪过,三个大腿粗的胡杨木桩,咔咔砍得粉碎,直让众侍卫连连喝彩。
“啪,”利刃入鞘,杨十八兴奋地捧着斩马刀,送到了萧夜跟前,“大人,此物甚是好用,轻重正好,”
“嗯,”萧夜满意地点点头,一把抓起了刀鞘,举在眼前眯眼细看,虽然刀鞘粗陋,但内里的凶器重刃无锋,足以劈死凶悍的鞑子骑兵,连人带马砍断弯刀的那种。
啪,带着铜箍的刀鞘,搭在了杨十八肩上,在萧夜淡漠的注视下,侍卫杨十八缓缓单膝跪地,低下了头颅。
“侍卫统领杨凯良,护卫有功,赏侍卫重刀,杨家石堡一座,明年冬季接收,”就凭他杨十八把家传的拳术,毫不保留地教给侍卫们,萧夜不觉得能比一座石堡作用小。
“哦,大人,这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啊,”惊愕的杨十八,慌忙摇头,他哪里能想到,萧夜就然给了他一座石堡。
就算是和王家堡那样大小的石堡,他也消受不起,王大力那是跟着萧夜从碎石堡出来的老人,功劳有目共睹,自己一个年轻后生,何德何能。
“王家堡以西五十里,建石堡一座,占地方圆四里,赔偿你杨家拳术,有何使不得?”萧夜把刀鞘在杨十八肩上重重一拍,“接刀,”
有本事的人,敢于拿出本事的人,萧夜不会亏待他,但那些普通人哪怕跟在自己身边一辈子,萧夜只能保他衣食无忧罢了,大富大贵还得靠自己的双手。
“是,谢大人,”杨十八含泪接过斩马刀,驻刀跪地,“属下誓死追随大人,”
“好,”萧夜点点头,“杨家堡建成后,你选人执事,王虎战兵营出百人队看护,本头领还离不开你这个弟兄,”
铁匠铺外的这一幕,看在众人眼里,大家对这个年轻的头领,心里再次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一时间,就在顾家堡,就有十几个匠人,献出了看家本事,王大力向马道石堡禀报的功劳,多了一大堆;至于顾家医馆,更是推出了一大批的各种药丸,赢得了萧夜的赞赏。
嘴角急出水泡的海西人,终于再次跪在了萧夜脚下,苦苦哀求能放手赊卖出一些火器,但是被萧夜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没有赊欠的事,”
“当然,如果你有本头领需要的消息,也可以作价购买火器,”凉他两天,也是萧夜在腾手拿出多余的后装火枪,鹰爪堡应急仓库的火器,他压根就不愿动。
手里没有现银的海西人,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羊皮手劵,“大人,这是我海西人在草原上发现的一些矿点,还没想出采挖的办法,现在献给大人过目,”
拿过羊皮手劵打开,萧夜视线扫过,顿时就愣住了,呵呵,海西人看来也是不甘寂寞了,竟然能探明到如此远的地方,野心不小啊。
就连双塔湖那里,也标明了三处矿点,除了拉乃尔特占据的那处外,令两处就在那大沟深处,海西人跑的够远够隐蔽了。
有了这张图,加上尚舍田的探矿器,萧夜下一步修筑石堡的方向,基本上定了下来,大致方向是差不了了。
还好,楔赫骨在戈壁滩那里的猛火油沼池,海西人没有远到那里探看,王家堡的磁铁矿,更是不用说了,心里微微松口气的萧夜,笑眯眯地把海西人亲手扶了起来。
“你看看,咱们咋说都是姻亲了,你们村落有事,我岂能袖手旁观?帮,你们的事本头领一定要帮,”萧夜大义凛然的话,让海西人深感庆幸,叠声道谢。
话说的爽快,但如何把这家伙和火枪送回海西村,萧夜头疼,他可没有那么多的电池棒,商人们学的狡猾了,产地反而缺货了。
现在不但是顾家堡,就连鹰爪堡、马道石堡,也同时派出了大量人手,外出石堡,在积雪覆盖的藤草丛中,满世界地寻找藤草果子,王贵的收购价提高了五成。
安顿好海西人,萧夜走上外堡墙甬道,和王虎一起看着堡外那些经历充沛的军士们,火热地玩着橄榄球,这玩意不动脑子就得被压无赦,太丢脸,他是不敢下去了。
就在他津津有味地看着比赛,大声地喝好加油,旁边一直心有戒备的王虎,嘴里却是惊讶地“咦”了一声,随即拉了拉萧夜的袖子。
“大人,你看那边,”把望远镜递给萧夜,王虎指着东面说道,脸上表情古怪。
“咋啦,”萧夜举起望远镜,看向远处黄连树开辟的道路,一看之下,忍不住就乐了,“好我的个娘呦,余山咋就成了马夫了,”
望远镜镜头里,草原上曲曲折折的道路上,一辆黑色的运输车,看起来很熟悉,但是车前并排跑着五匹高头大马,鼻腔里喷着浓浓的热气,正奋力地往前飞奔。
马身上拉着的绳索,和后面的车子相连,运输车前盖上坐着一个军士,挥舞着手里的长鞭,正大声地呼喝着骡马,细看之下,不是余山还是哪个。
运输车后面,跟着一队黑衣侍卫,当先骑在马上带队护送的,正是侍卫什长小六子。
这般古怪的马车,随着马蹄扬起的烟尘,很快就被附近的斥候主注意到了,几匹快马赶了上去,陪着运输车一起向石堡赶来。
堡外激烈的比赛停下了,看热闹的人群,遂把目光转向了马拉黑车,等到余山赶到堡外时,相熟的人嘻嘻哈哈地和这个神车营的车头,连连打招呼。
坐在车前盖上的余山,脸上不知道是被冷风吹得,还是不好意思,通红成了两团的脸蛋,更是显得精神了。
呵呵笑着的萧夜,已经和王虎一道,等在了堡门外,不过,他俩眼睛看到运输车悬浮在地面上的车身后,更是笑的阳光灿烂了。
余山的这一招,看似呆了点,但是解决了萧夜的大麻烦。
“大人,属下余山缴令,那些封存的财物,已经交回马道石堡账房,”余山跪倒在萧夜面前,大声禀报;车子里跳出的五个军士,也赶忙跪倒在余山身后。
“起来,来来,你告诉本头领,这用马拉车的主意,是哪个想出来的,”萧夜乐呵呵地拉起余山,一边看着骡马背上的绳索,一边问道。
“大人,这是伙房的老张说得,属下寻思试试,结果,”余山笑着说道,“车子能悬起来,拉到这里,电池棒应该没用多少,”
车子里有一块仪表,显示电池的用量,萧夜给余山教过,但为了验证他的话,两人还是一起来到车前,众目睽睽下,打开了车前盖。
四方形的凹槽里,余山竟然只放了一半的电池棒,但就这二十五节的电池棒,除了五个呈灰败色,其他的二十节竟然还是五黑的颜色。
“大人,属下在马道石堡和鹰爪堡之间,跑了好几趟,运了三万斤的石炭,才消耗了三十节的电池,”兴冲冲的余山,咧着嘴说道。
当然,车速的快不起来了,也不能直直地奔向目的地,否则小六子也不会带队护送了,但是胜在安稳,无惧风雨。
“一百多里路程,用了五个电池,”眼见为实,萧夜嘴里喃喃一句后,转身向堡门走去,“余山,去仓库卸了货,马上过来见我,”
“是了,大人,”知道萧夜心里高兴的余山,应了一声,随后和旁边看热闹的人们,高声地吹嘘起来,浑然没注意自己脸上的冻疮。
有了这种土办法,萧夜也就有了送货海西村的主意。
第二天清晨,西北风呼啸扫过石堡上空,黑色运输车在四匹骡马的拉拽下,悬浮在地面一尺高,缓缓驶出了顾家堡。
运输车里拉了萧夜卖给海西村的火器,还有送给奥拉村长的礼物,一个黑色的加热台一盏台灯;车厢里,什长小六子带着十名同伴,坐在了一堆弹药箱上,打开了车厢铁壁上的通风口。
能伸出拳头的通风口,踩在箱子上,举手就能伸出步枪射击,安稳行进的车子,正是一个不错的射击平台。
车子左右还有一队军士,骑行护卫着运输车,他们不但自己带着备马,十几匹骡马栓了缰绳,落在后面跟着慢跑。
坐在驾驶室后排的海西人,左瞅瞅右看看,再瞧瞧前面车盖上挥着马鞭的军士,不时和把着方向盘的余山拉话,当探明这个车子的价钱后,脸上的表情那个精彩啊,浑然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来回两千多里路,萧夜只能给余山全力开车五百里的电池棒,剩下的路程,就靠外面的骡马了,小心驾驶的余山,只能让车子悬浮地面,动力纯粹就是马力了。
不出意外的,当车子刚刚赶到沼泽林一带,就遇上了拉乃尔特部落的游骑,上百挥舞刀箭的鞑子骑兵,还没靠近运输车,收回再外面的军士们,拉着骡马直接跑远了。
草地上积雪未化,运输车骡马拉得不快,追上来的鞑子骑兵,正琢摸着如何下手,那坐在车前盖的军士,已经机灵地钻进了驾驶室。
“哗啦,”车厢后车门打开了,十几个一脸狰狞的侍卫,站的蹲的,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步枪、盒子炮。
“呯、呯呯,”缓缓前行的黑色车子,后车厢里爆响一片,从车门处、通风口射出的子弹,劈头盖脸就扫向了跃马追击的鞑子骑兵,胸口处厚实的羊皮袄,外加一块结实的牛皮甲,甚至是鱼鳞板甲,也挡不住炙热的弹头钻进中。
试图用弓箭射杀拉车骡马的鞑子骑兵,想不到会遇到车子里急促射来的弹雨,猝不及防之下,已经没了调转马头的机会。
战兵营大比中屡获榜首的侍卫,对于射击一百游动的鞑子骑兵,就像是打移动靶子,噼啪一阵乱射,留下了两百余皮健马。
当最后的一个鞑子骑兵,逃窜到远处的洼地里,身后一声枪响,鞑子胸口处冒出一股猩红,哀嚎着摔倒落马。
车厢里,小六子放下手里的步枪,咳嗽着扇扇面前的硝烟,“通风口不要关上,这里面太闷了,”
稳稳坐在木箱上,十一个侍卫掏出水壶,一边喝着冰凉的净水,一边小声说笑起来,敞开的后门处,那缓缓退去的草原雪景,看起来也算干净了些。
缀在后面的那队军士,刚刚散开,战斗就快速地结束了,两面夹击的计划失败了。
军士们赶过来踢开尸首,收缴了战马、武器,还有鞑子们马鞍旁挂着的干粮、奶酒,呼啦啦向远去的车子追去。
留在雪地里温热的尸首,流淌在枯黄草叶间热腾腾的血液,会吸引来数百里内的野物,今夜它们能吃上一顿大餐了。
驾驶室后排座上,趴在车窗上的海西人,看看前座军士手里冒着硝烟的火枪,再看看后面草地上远去的那一片尸体,神色异常激动。
………………………………
一百九十七章、济农的征召令
有了萧夜的首肯,王大里很快就找到了几十个年纪大一些的老匠人,承诺他们的家人会在王家堡里生活的更好,动员这些匠人去那尚未建成的石堡。{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网>;
王大里在马道石堡的名声很好,加上自己的两个儿子,一家四口就有三口每月拿着不菲的粮饷,那些眼睛里看到实惠的匠人们,也想有个安稳的地方,省的在后勤队里轮流外出。
从顾家堡里调出来的丙字号石磨,萧夜交给了王大力,这个急脾气的铁匠,带着一队匠人就去了西南面的山丘上,搭起了几顶帐篷,踩着厚厚的积雪就开始修拓去磁铁矿的小路了。
匆匆采上来的矿料,直接就投入到了帐篷里的石磨里,结果,磨出来的黄灰泥,愣是让沉稳的王大力,欣喜若狂。
都是精品灰泥的质地,就是在低温下开始打制灰泥块,也能保证了结实程度,这就预示着王家堡的修筑速度,不必为冬季的严寒阻碍了。
得到消息的萧夜,很是高兴,也乐得让王大力挑走一些后勤队的老人,甚至,上百的后勤队青壮,背着火枪被派去了王家堡工地。
草原上尽管拼得是拳头,但还是有一部分明人不愿打打杀杀,他们能去到磨坊里找个安稳的生计,不用提心吊胆地等着大头领随时调人外出,也是一种生活。
最为吸引人的,是王大力仿照顾家堡,也要搞一个族老会,打理石堡里的琐碎事物,这让那些老匠人们相当意动。
所以,王家堡需要的两百匠人、劳力,很快就召集齐了,王虎战兵营派出的一个百人队,随时可以进驻。
靳三娘反应机敏,听到王家堡的风声后,带着小梅就找到了还在顾家堡调集马车、工具的王大力,笑语嫣然地主动表示,靳家会马上在王家堡工地那里,搭帐篷摆商铺,为大家解决所缺的生活物资。
自然,王大力是满口应了,谁让靳三娘打着萧夜的旗号呢,这面子是要给的。
王家堡除了里面的驻兵,萧夜不会管太多,要是王大力把石堡搞得一团混乱,那就只能让王虎或王猛派人出面,他俩都有亲卫了;都是王家的事,与他无关了。
余山的运输车去了草原深处,萧夜在军舍小院里,拿出了余山带来的小木箱,这里面装着一支灰色药剂。
白天到晚上,萧夜没有吃饭,只是喝下了五大碗的羊血,可是让他反胃地快要吐了;也不知道,那些个侍卫是咋喝下去的。
厢房里,坐在木桶旁的萧夜,瞟了眼热气腾腾的净水,从怀里掏出了药剂,六阶军士的力量,他要第一个拿到手。
冥冥中,他能感觉到,如果有人先于自己得到了最强大的力量,自己对侍卫的掌控就会失效。
所以,他不能让自己止步不前,侍卫们已经知道了药剂的存在,那么,就不能让他们失望。
六阶药剂,非有大功者不得使用,这是萧夜对战功兑换药剂的限制,以后的三种军士药剂,还有恐怖的副官药剂,萧夜不会让属下轻易得到。
得不到的,才是最宝贵的。
哪怕拿出石堡来兑现战功,萧夜也不会把药剂置于一个草率的层级。
一晚上的煎熬是漫长的,而坐等在堂屋里的靳三娘,也在等待着萧夜的这道坎,摆弄着碟子里的水煮蚕豆,无意间,靳三娘就在桌子上,摆出了三个石堡的相对位置。
再加上年后要开工的王家堡,赏赐给杨十八的石堡,靳三娘看着桌子上看似凌乱的五个蚕豆,细细的睫毛轻轻挑动,这,这不就是一个五星战阵嘛。
被五个石堡环绕的大片空地上,现在看来还是起伏不平的草地、灌木,上面已经覆盖了厚厚的藤草,但是,如果再其中修筑一个巨大的石堡?
靳三娘的眼睛猛然睁大,五星环月,难道,是西门萧夜故意在这么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萧夜的心思他不明白,但是,如果这个庞大的石堡一旦建成,靳三娘相信,萧夜会想尽办法,往石堡里塞满上千户的工匠,或者大量的军士。
这么大的手笔,还是建在没有半点水源的草原丘陵地带,说萧夜胆子大的没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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