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道:“这么大老远的,秀王就送一只小猫过来,就没送点别的?”
黄金绵道:“你还期望着秀王送你什么?送你些女人?”
方进石将那桌面上她写的纸张捡起一扬,哈哈一笑道:“那还是不要了,秀王府出来的女人,嘴巴太会骂人,又喜欢笑话我没文采,一个就足够了。”
黄金绵道:“你多读些书学些文采,就不会有人笑话你了。”
方进石道:“年纪大了,再怎么学也比你不过,你喜欢笑话就笑吧,又不是外人。”
黄金绵听了他这个话,微微不好意思,赶紧岔开话题道:“秀王爷还送了些家具用物过来,还有一些上好的瓷器。”
方进石道:“秀王也真是的,怎么不送些钱来,这个是我最缺少的了。”
黄金绵道:“他会说,四海商号还会少了钱了?”
方进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摊了两手道:“四海钱庄是有钱,金银满堂都是,只是人家只给我吃饭的钱,又有何用。”
黄金绵抱了白猫也是不语,方进石道:“秀王送东西过来,我以为你会让人丢到河里去呢。”黄金绵道:“他是送你的,又不是送给我的,若是送我的,看我丢不丢?”
方进石道:“我的不就是你的么?你的不也是我的么?连你的人都是我的。”
黄金绵听了将脸一板,作势要走,方进石站起身伸手去抓了她的手腕道:“别走,我还有事让你帮忙呢。”
她走的并不坚决,方进石轻轻拉着她就走不动了,她微微一挣,有些不好意思,方进石手中加了些力道,让她挣脱不得,扯了她的手走到桌前道:“你过来给我写几个字。”
黄金绵居然听话的坐到了他先前的椅中,方进石松开了她的手腕,回头看看房门没关,就走了过去关上房门道:“这么冷的天你也不关上门。”
这房门是黄金绵故意不关,毕竟深夜来找他,怕是别人笑她,此时见他关上房门,想要说什么,终还是没有开口。
方进石走回到桌案前,拿起那张“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纸张道:“你的字当真是极好,我这辈子也练不到这样的了,装裱起来拿出去卖也能卖上些钱吧?”
黄金绵听了他的称赞,心中有些得意,微笑着道:“字我就不知了,不过我画过一张牡丹图,给我父亲拿给潼关的知州看,知州居然不还了,送回来十贯钱。”
方进石嘻嘻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若是以后哪天我们破落了,你只画些画我们也饿不死了。”
黄金绵抿嘴一笑也不接他,方进石道:“若是我请你写几个字,你想问我讨多少钱?”
黄金绵眼珠转了转然后道:“十万贯。”
方进石佯装大吃一惊呼道:“十万贯?”
黄金绵道:“很多吗?才十万贯就觉得多了?”
方进石道:“好吧,是不太多,大不了我到时将你卖了,你也值得十万贯是吧?”他忽然的这话痞气太重,黄金绵气极顺手抓了桌面上砚台中的笔,伸到他脸前道:“你再说。”
方进石笑嘻嘻的道:“写在我脸上,是不是就少讨我一点钱?”
二人相距不过一尺,方进石笑着望着她的眼睛,黄金绵不敢直视他,低下头避过他的目光,坐正身子铺好一张宣纸道:“你要写什么字?”
她的声音小小的,想偷眼看上一眼方进石却也不敢,虽然她跟随秀王赵子偁多日,可是赵子偁一来奔波忙碌,为人正正经经的,和她商讨事情,谈论诗词歌赋,都是心意相通,言语得当,从来不会用这么痞气的说话方式和她说话,别人若是稍稍过分的话,黄金绵都会立时翻脸,谁也不怕得罪,可是方进石这么说了,她不仅没有感到难堪,反而内心有一种喜欢的感觉。
性格直接果断是一回事,没有和男子谈情说爱花前月下过,又是另外一回事。
方进石道:“你就写绵线庄三个字吧。”
黄金绵嗯了一声,用笔在砚台中蘸了蘸墨汁,方进石赶紧用镇纸压好纸张,黄金绵道:“要用什么字体来写?”
方进石指着她先前写的纸张道:“就用这个来写吧。”
黄金绵平息了一下气息,握了笔在纸上用瘦金字体写了“绵线庄”三个字,方进石站在她身后看她写字,虽然他不出声,可是让黄金绵感到无形的压力,这三个字她写的极不满意,方进石等她收了笔,赞道:“写的好。”他其实多半是不懂好坏的。
黄金绵看了一看,将那纸张团了道:“好什么好,好丑。”
方进石笑了笑并不说话,黄金绵又重新铺好一张纸,拿了笑准备重写,抬头望去,方进石站在她身边观看,黄金绵道:“你站的远一些莫要看,要不我写不好。”
方进石听话的走远了一些,背过身去,黄金绵微微一笑,凝神用心写了绵线庄三字,看着比上一幅写的好的多了,她自己也满意了,这才道:“行了。”
她转头看方进石时,不禁笑了,方进石取了一匹红布盖在自己头上,转身来道:“你真的写好了?若是不好看,可莫要怪我看着你写了。”
黄金绵道:“写好了,快取下来,你当自己是新娘子么?”
方进石这才取了下来道:“新娘子是你才对,这些布料是今日我买给你的,手工差了些,不过已经是那布庄中最好的了。”
黄金绵低下头去道:“你为何想到送我布匹了?”方进石道:“我先前不是给你说过我野心勃勃的了么?若是不对你好些,如何得到你的人又得到你的心?”
黄金绵出了一口气,一时竟然无言以对,方进石走到桌前,拿起她写的字纸,认真看了看道:“当真是好字。”
黄金绵道:“若不好的话,如何值得了十万贯?”
方进石去取了一串铜钱拿过来,按在她掌心道:“这是一贯钱,我还欠你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贯钱,若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时常能看到你,用一辈子时间我也要把钱还给你,绝不食言。”
他拉着黄金绵手,郑重的说了这些话,黄金绵丝毫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挣脱他的手,听着这不是海誓山盟却胜过海誓山盟的话语,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她之前多么期望秀王赵子偁有朝一日会对她说出一些盟信的话,可是秀王永远不会对她说,偏偏是这个以前她怎么也看不起一无是处的男人,说了这样让她感动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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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节 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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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上的那只白色波斯猫忽地跳到地上,方进石松开她的手去捉了,笑道:“可不能给它跑丢了。”
黄金绵刚要说话,窗外传来了脚步声,跟着邓安在外面道:“公子,李总管到了。”
方进石走到房门前拉开了门,邓安和一名花白胡子的老者站在门外,这老者是笠泽府第的总管,是本地人,方进石道:“外面天冷,李总管进来说话吧。”
李总管和邓安迈步走了进来,方进石将波斯猫交到黄金绵手中道:“你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商议。”
黄金绵听话的接过小猫,转身走了,邓安看她深夜居然在这里,看了一眼方进石,方进石只作未见,向李总管道:“深夜请李总管前来,实在是打扰了。”
李总管躬身行了一礼道:“不敢。”
方进石请他坐了下来,然后道:“李总管来了这里多久了?”
李总管道:“不到一年呢。”
方进石道:“李总管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在此操劳,方某实在是于心不忍,这样吧,我多付李总管两年的工钱,李总管就不用再日日在府中操劳了,不知意下如何?”
李总管吃了一惊,忙道:“方公子不要老奴了?”
方进石道:“李总管多虑了,只是你老年纪大了,回家颐养天年不是更好?”
李总管沉默了一下道:“老奴是孙掌柜的叫来的,还请方公子给孙掌柜说一声。”
方进石道:“我自会和孙德说的,夜已深了,请李总管回去休息一下,明早将地契房契及帐目交割给邓安,帐房自会付给李总管两年的工钱。”
李总管无奈,只好站起身来回去了,邓安送李总管回来,向方进石道:“公子何以要辞了这李总管。”
方进石道:“不止李总管,明日你去和胡掌柜的商量一下,这府中的帐房,前后门的家丁及打理我书房的下人,全部要换了我们的人。”
邓安道:“公子这是要摆明了和孟大先生对着干了。”
方进石道:“来而不住非礼也,别人要做初一,我也没办法不做十五了。”
邓安答应着要退出,方进石将黄金绵方才书写的绵线庄的那张纸递了过来道:“你明日去做一个招牌,就按这上面的字来做。”
邓安看了看道:“做成的招牌要挂到哪里去?”
方进石道:“平江府城。”
第二天,方进石让胡掌柜找绵线庄的可靠的伙计顶替了原来的帐房先生,邓安去做了个大大的绵线庄招牌,让李总管交了地契房契,处理了一天府中的杂事,休息了一天,第三天的一大早,他又带了胡掌柜,用车拉了招牌,向了平江府城而来。
胡掌柜的道:“公子,先去哪里?”
方进石道:“先去四海钱庄拿钱出来。”
胡掌柜领着伙计先去四海钱庄,凭之前四海钱庄开出的寄附兑便钱会子票取了五百贯钱出来,方进石道:“胡掌柜,先前我等去看的那湖光锦绣布庄,全买下来你看价值多少?”
胡掌柜迟疑了半天道:“这个不太好说,可能要两三百贯到五百贯不定。”
方进石点点头道:“好,这五百贯钱胡掌柜带过去,找那湖光绵绣的东家商议,今日日落之前想办法将湖光绵绣的招牌摘下来,把绵线庄的牌子挂上去。”
胡掌柜呆了一呆,然后道:“若是那东家执意不卖又该如何?”
方进石道:“若是五百贯还商议不下,或者日落之前摘不下他的招牌,那就不用再议了,明日再找别家布庄。”
胡掌柜道:“做买卖议价格,若是我们太过着急,只怕价高商讨不下来,极为不利。”
方进石道:“胡掌柜不必顾虑太多,只管去买来就是。”
胡掌柜见他坚持,也不再说什么,带了几名伙计去了,方进石看了看街对面四海钱庄的招牌,向剩下的几名伙计道:“走吧,过去拿钱去。”
几名伙计疑惑着跟着他走了过去,方进石前日来过一次这四海钱庄,这店中伙计众多,迎来的伙计并不认识他,指引着他来到一方桌前,这桌前坐了两位帐房先生和一位朝奉,手桌面铺了笔墨珠算,看到方进石行礼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买卖来照顾本号?”
方进石坐了下来,看看四周道:“四海钱庄可否抵押典当?”
那朝奉道:“原来公子想抵押典当,四海商号向来诚信为本,童叟无欺,不知公子是想抵押珠宝玉器呢,还是商船货物?”
方进石道:“房屋田产可否抵押?”
朝奉道:“自然可以,只是公子来取房契地契过来才成。”
方进石将笠泽那宅院的房契地契丢在桌面上道:“这里就是。”
那朝奉取出大概看了一眼道:“公子的房屋田产在笠泽?”
方进石道:“不成么?”
朝奉道:“不是不成,非平江府城的田产,需得当地保正到场……”他忽然住口不说,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方进石一眼,然后将那房契地契拿到两位帐房先生面前,用手指指点了房契一处地方给帐房先生看。
那帐房先生接了地契来认真的看了,又看了看方进石,然后才道:“不知这位公子想典多少贯。”
方进石道:“五千贯。”
那帐房先生迟疑了一下,向招呼客人的店中伙计招了招手,向他耳语了两句,这店伙计马上出门去了,方进石知道他一定是去向季长安报告去了,也不在意。
帐房先生手指在算盘上划拨了两下道:“若是只看这房契地契,似乎押不了五千贯之多。”方进石问道:“那贵钱庄给押多少贯?”
这帐房先生却不好说了,只好道:“公子的地契是新做的。”方进石道:“那你说这地契是假的了?”
帐房先生赶紧道:“在下可没这么说,地契是真,房契也是真,只是……只是公子的这地契房契实质全都是四海商号的,用四海商号的地产房屋来抵押典当四海商号的钱,本号向来无此规矩,天下间任何一家钱庄也无这等规矩。”
方进石道:“那么说贵钱庄是无法给本公子抵押典当了?”
帐房先生道:“此事在下也做不得主,就是店中掌柜也做不得主,已经派人去请大掌柜了,公子稍等就到。”
方进石伸手夺了这帐房先生手中的房契地契,卷了起来站起身来道:“原来自家钱庄不能典当自家的房屋田产,那我找别家钱庄去。”
朝奉和帐房先生一急,赶紧道:“公子莫急,季大掌柜很快就到。”
方进石道:“本公子也并非一定要在四海钱庄典当,你们大掌柜来不来,与我何干?”他说完转身要走,几名店伙计马上挤到他身后一排站立,那朝奉道:“这位公子还是在此等待了好。”方进石不理睬他们,转身就要外走,两名店伙计伸手按住他的肩头,其中一人道:“公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方进石大怒了厉声喝道:“松开你们的手,四海钱庄是强盗窝黑店么!”
朝奉上前来一把夺去他手中的房契地契道:“这混小子不知死活,居然敢来四海钱庄滋事,拿了见官差去。”
两名店伙计上来架了方进石的臂膀,挽了他的手臂,要拖他出去,忽听一声断喝道:“住手!”跟着人圈外挤进一人,正是季长安。
那朝奉急忙上前,将手中的地契房契递送过来道:“就是这小子……”他话未说完,季长安沉着脸一脚狠狠踢出,正中这朝奉的小腹,朝奉被他一脚踢的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撞倒了桌椅板凳。
两名架着方进石的店伙计见状马上松开了方进石,季长安从地上捡起那房契地契,换了一副笑脸来,走到方进石近前道:“方公子,这些伙计不识得你,还望莫要见怪才是。”
方进石道:“季掌柜的来的好快啊。”
季长安笑了一笑道:“我就在左近喝茶,听到消息后马上赶过来了,方公子,我已经问过孟大先生了,他会尽快赶到平江府城来见方公子的。”
方进石道:“孟大先生事忙,不像我天天无所事事的,季掌柜只管安排,全依着孟大先生方便。”
季长安对他这含有嘲讽之意的话语并不在意,笑道:“孟大先生已经有所安排,也就在这几天会过来,他还说让我带着方公子到各分号走走,认识一下这些掌柜的,孟大先生还说,以后四海商号中所有人都尊称你为方小公子。”
他说完此话将笑容一收,向站着的几个伙计帐房先生等喝道:“蠢才!还不快见过方小公子!”
几名伙计帐房赶紧向方进石行礼,齐声道:“见过方小公子。”
方进石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今日来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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