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五行中的南方火神,又如杨悦治疗狐妖、刘英庭时所用的便是五方五行中的东方青帝之法。这次杨悦所用来束缚水鬼的乃是中央戊己之法,戊己属土,中央主困,这中央戊己法正是以困和镇为主。
若是以往这“五方拜神法”杨悦使来倒也是轻松平常,怎乃这次杨悦先是中枢阳魄出体导致三魂六魄不稳,再又是中了水鬼毒箭,所以这戊己之法刚用出,杨悦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杨悦咳了几下,稳下动荡的心神后拾起桃木剑向着水鬼走去。
水鬼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杨悦双眼中满是惊恐鼓起全身力气想要挣扎但却是难以动弹分毫。
杨悦走至水鬼身旁,冷笑一声,沉声道:“你不是要讨条活路么?好啊,我就给你条活路。”说着左手食中二指并在一起离在水鬼两尺远之处,口中沉声念道:“西方白帝,执掌庚辛,金芒除煞,拜请降临,叱!”道诀方毕只见一道两指宽的淡金光芒带着凌厉杀机直奔水鬼而去。金芒一闪,下一刻水鬼那狰狞的头颅已经和躯体分了家。“扑通”一声水鬼的尸体载倒在地,然后便化为一股青烟飘散开去,竟然是魂飞魄散!
杨悦看着化为青烟的水鬼只是面目表情的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弯下身子将秀儿七魄收起。收起秀儿七魄后,杨悦招呼白羽一声转身欲走,刚一抬步只感一阵眩晕直冲脑海,使的杨悦身子摇晃几下险些没有栽倒在地。杨悦苦笑一声,暗道:“这阳魄离体后使用道术果然承受不起啊。”杨悦先前束缚水鬼所用乃是“五方拜神法”中的戊己之法,刚才将水鬼诛杀的魂飞魄散的法术乃是“五方拜神法”中的庚辛之法,庚辛属金最重杀伐。两番道术使来对杨悦负担不是一般。
杨悦强打精神,带着白羽摇摇晃晃的往古柳村中走去。
却说苏诚老伴和儿媳在屋内照看秀儿,苏诚则和自己儿子在院子里小心谨慎的照看着六盏油灯。忽然苏忠孝眼尖,看到外面摇摇晃晃走来的杨悦,惊呼一声便迎了出去,苏诚则是又紧张又焦急的呆在院子里一边照看油灯一边等待杨悦到来。
杨悦在苏忠孝的搀扶下来至院中后,先向苏诚父子二人道:“两位放心,秀儿七魄小子已经收回。”二人闻言欢喜不已。杨悦向两人报了个好消息后便走至油灯中间,向着供桌上尚未燃尽的香炉拜了几拜,然后便双手结印盘膝而坐。杨悦坐下后手印变幻几番,口中低声默念起道诀。道诀念毕只见从杨悦怀中飞出一道三角黄符,那三角黄符在空中光芒一闪便又化作一个散发着微弱白光的阳魄,正是杨悦的中枢魄。
杨悦用手一指,那中枢魄化为一道白光飞至七盏油灯中熄灭了的那一盏上,说来也怪,那中枢魄一至那盏油灯竟又燃了起来。杨悦口中低喝一声:“归!”只见七盏油灯上的灯焰一闪全都没入近了杨悦体内。如此一来中枢魄便算是归体了。
中枢魄归体后,杨悦只感精神一振,萎靡眩晕之感顿时缓解了许多。
杨悦直身站起,向苏诚二人道:“现在便将秀儿七魄归体吧。”二人自是欢喜万分,赶忙在前领路,将杨悦请到屋内。
杨悦来至秀儿床边,示意守护在秀儿身旁的奶奶和母亲退至一旁,自己则取出秀儿七魄,准备施法。秀儿七魄一脱杨悦之手,便飘在空中,正位于秀儿身子上方之处。杨悦双手结下法印,口中默念道诀:“三魂并七魄,本是一元生,阳寿既未尽,魂魄何离体,三清太上令,速速归本体。”口诀念毕,只见那七魄缓缓向下飘落最后没进秀儿体内。七魄入体后只见那本来摆在秀儿身旁的七块鸡喉骨竟然“啪”的一下崩了出去。杨悦见状则是会心一笑,冲着屋内紧张的几人宽慰道:“术法已成,不出三刻秀儿便会醒来。”苏诚两个老夫妻还有秀儿父母高兴万分,对杨悦是千恩万谢。
杨悦向着几人点了点头便坐在一张凳子上闭目养神,静等秀儿苏醒。秀儿的爷爷、奶奶还有父母更是一脸紧张希冀的看着床上的秀儿。
过了半个时辰时间,本正闭目养神的杨悦忽然睁开了眼睛,笑道:“秀儿要醒了。”话音刚落,只听床上的秀儿突然婴咛一声,紧闭的双眼也睁了开来。屋子里的几人见状欢喜万分,秀儿的奶奶更是直掉眼泪。看着满脸关切的亲人,秀儿双目一红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秀儿的母亲抱这自己的女儿更是一边抹眼泪一边柔声劝慰。
过了半晌,秀儿才止住哭声,擦擦眼泪看着面色苍白的杨悦涩声道:“杨大哥,谢谢你!”杨悦笑道:“秀儿你能安好,便是万幸,跟你杨大哥用不着说谢字。”几人又聊几句忽见秀儿突然脸色苍白如纸,浑身不住颤抖,口中哆嗦道:“冷、冷,娘亲,秀儿好冷。”
突然的变故让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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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弥补真阳
就在几人惊慌无措之际,杨悦突然想到什么,叫了一声糟糕,便快步来到秀儿身旁。
只见杨悦咬破右手食指,就着流血的食指在秀儿额头之上书了一个奇妙的符文,说来也怪,符文刚书好,那不住打冷颤的秀儿的身子竟然慢慢平复了下来,变得铁青的脸庞也变回了虚弱的苍白。
看着渐渐平复下来的秀儿,苏忠孝忍不住道:“杨悦,秀儿七魄不是已经归体了么,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看着急切的苏家众人,杨悦苦笑一声,无奈的道:“刚才却是杨悦疏忽了,秀儿七魄被那水鬼拘禁之时曾被水鬼吸收了其中的阳气,虽未曾破了阳魄根本,但是那阳魄上的真阳却是少了,如今秀儿七魄中的真阳虚弱,此时又值深夜阴气旺盛,秀儿当不得阴气才会是刚才那样,我刚才书画的符文可挡阴气不再侵入秀儿体内,可保秀儿今夜无事。”
苏忠孝闻言急道:“可保今晚无事,那明晚呢?是不是秀儿每到晚上都是这般情况?”杨悦沉默一下,叹气道:“是。”苏忠孝闻言急切不已:“杨悦,这可不行,你一定要救救秀儿!”秀儿裹着被子猫在床上,螓首低垂,沉默不语。杨悦道:“莫要着急,只需弥补回秀儿阳魄失去的真阳之气便可痊愈这余疾。”苏忠孝急道:“什么东西可以弥补秀儿的真阳之气?”杨悦道:“真阳之气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弥补的,此事还需慢慢来过才行。”苏忠孝闻言沉默不语。
这时苏诚开声了:“杨悦,你一夜忙碌想也是疲倦了,既然秀儿今夜可保无事,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至于刚才你所说之事还是等到明日再说吧。”说着便带着杨悦去休息了。
这一夜杨悦着实是疲倦不堪,倒在床上没多大一会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已是日上三竿之时杨悦才醒了过来。杨悦漱洗完毕,在苏家用了早饭,便又忙了起来。
秀儿阳魄中的真阳之气受损这便导致体内阴阳之气不均,若是白日阳气充足尚好,但是到了晚上或是阴雨无日阴气旺盛之时,便会导致阴气侵体,体内阴气过盛会寒冷不堪,如坠冰窟。今天杨悦要做的便是营造一个可以抵挡夜间阴气入侵的环境,使的秀儿到了晚上不再受那阴气侵害的折磨。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世间阴阳二气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夜间的阴气本是天地所生用来中和阳气所用,寻常之时对人是没有危害的,只有如秀儿真阳不足这种情况才会忍受不住。但是这天地所生阴气倒也平缓柔和,若是要营造一个防止阴气入侵的环境倒也容易。
杨悦取符纸,调朱砂,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书了八道符箓,又用桃木刻了八块令牌依照八卦方位置于秀儿房间之内,然后将八道符箓分别贴于八块令牌之上,如此一来一个简易的以符代人的“真阳阵”便成了。这个改造的“真阳阵”其他妙用全无,唯一可取之处便是能够阻止夜间以及阴雨无日阴气旺盛之时的阴气侵入这个房间,有这么一个阵法在一点阴气都不会进入秀儿房间,只要秀儿以后置身于此便可免受阴气之苦。
只是此阵也只是权宜之计,并且那布阵的八张符纸也只有七日之效,七日过后还需再行换符才能确保阵法威力,并且秀儿之事的根本解决办法还是要尽快恢复其损失的真阳之气。只是这真阳之气乃是人体阳气精华所凝,若想恢复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方法还需好好找寻一番。再者说,这法子就算找的到,也不会太轻松了,也只有循序渐进,缓慢为之。
却说这日秀儿母亲正在家里准备午饭,杨悦提着一大包东西从外面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苏婶!苏婶!快来!”杨悦人还没进院子便喊了起来。秀儿母亲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沉稳的杨悦有如此样子。“杨悦啊,什么事这么高兴啊?”面对秀儿母亲的问话,杨悦把手上的东西一摆,道:“我找到弥补秀儿真阳的办法了!”“真的!”秀儿母亲闻言惊喜万分。
杨悦把手上东西放到桌子上后,解释道:“这几日回去后我仔细翻看了我师父留下的道书,上面确实记载有这么一个法子,用山参、黄精、茯苓、阿胶、枸杞、虎骨等药再配以白芍、当归、七叶莲用三碗阳水熬制成半碗每三天服用一次便可缓慢恢复所失真阳,若依此法施为三两个月的时间秀儿便可无恙。”说着杨悦一指桌子上的东西:“我已经为秀儿买来了一个月所需的药材,婶子你以后就每隔三天给秀儿熬制一次,相信秀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秀儿的母亲闻言面带窘迫道:“杨悦,这些东西很贵的吧,我们家买不起的。”杨悦一听,倒是笑了:“婶子你说的哪里话,这些东西怎么会向您要钱呢,只要秀儿能够早日康复就是杨悦花上十倍价钱也是值的。”说着杨悦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向秀儿的母亲:“婶子,这上面记载的是一些食疗之法,你依照着给秀儿每日做些有助于秀儿恢复。”说过杨悦便要告辞,秀儿母亲哪里肯,一定要留杨悦吃饭,杨悦也只得从命。
杨悦所用的药方上面所需之物若是放到大户人家倒是可以负担的起,但是在这农村里面就算秀儿家负担的起一个月的,剩下的也负担不起,亏的杨悦手上银子也不少,要不然就是有这么个方子也得瞪眼看着。而且为了确保方子的效果更好,所用的阳水更是杨悦用道法寻找阳气充足之地凝聚出来的,凝聚一碗阳水杨悦还可轻松为之,只是这每次凝聚三大碗阳水可是把杨悦累的够呛。
齐云所载的这个方子乃是从其师口中听来的,生平却是从未用过,甚至说连其效果到底如何都不甚明了,秀儿这次使用能够奏效也实属万幸。不过这个方子倒也真是神奇,一个月过后的秀儿就算是没有那“真阳阵”的维护到了晚上也不在受那阴气侵体的危害了,相信再用不了多长时间秀儿所失的真阳之气便能够全部弥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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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精怪附身
却说这日杨悦从苏家回来后正在屋内翻看齐云留下的道书,忽听外面传来急切的呼叫之声。
杨悦心中纳闷,于是便将书放下走出房门一看究竟。出门看时却见是村里一户人家父子三人在门前呼叫。这三人杨悦也认得,并不是古柳村土生土长的村民,其祖上也和自己一样乃是后来才搬至古柳村的。三人中为首的一人六十来岁年纪身穿青布长衫,头戴四方巾,颔下三缕短须,浑身上下流露出乡下人家罕见的儒雅气质。那老者身侧二人杨悦也见过,乃是那老者的两个儿子,那二人生的倒是像是乡下人家般粗野一点,衣着也不如其父讲究。此时三人见杨悦出来面带慌张的迎了上去。
杨悦还未来的及说话,却见那老者先施了一礼,随后一把拉住杨悦的胳膊,语带焦灼的道:“小先生快随老朽回家救救我两个孙儿!”说着就往外拉。这刘老头为人甚是和气,平时说话做事甚是舒缓有度,杨悦也是知道的,不想今日却是不知为何竟然如此这般失态。杨悦虽见那刘老头行事匆忙,但也总得把话问明白不是?当下杨悦一把抓住刘老头往外扯自己的手,笑问道:“刘老爷子何事如此惊慌,也得说与小子知道才行啊。”
刘老头未及言语,他那个大儿子却是抢声发话了。
只见刘老头大儿子急匆匆的道:“小先生容秉,我那孩儿和我兄弟家的孩子今日不知为何却是中了邪了!现如今两个孩子在家里神智不清,行为怪异,并且还乱啃食东西,举止行为如动物一般,我们知你身怀道法,快请去救救两个孩子吧!”父子三人连声哀求,拉扯着杨悦就往外走。
杨悦听了刘家大儿子的叙述,心中大概已有定论,想是那刘家两个孩子撞了邪了。山村乡下地处偏僻,人气也不如城镇之中旺盛,自然而然便会滋生一些山精野魅,或是有意或是无意,这乡下之人难免会冲撞一些不干净或是有修为的东西,这也就是乡下人常说的撞了邪。想来这刘家两个小娃娃应该也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那个样子。
杨悦心中打定主意,摆脱了刘家三父子的拉扯,转身向屋内跑去,一边跑一边扭头喊道:“稍等片刻,我准备一些东西就去!”刘家父子三人虽是急切但也只好在外面焦灼的等待。
杨悦进屋后,铺好黄纸便研起朱砂磨来,一切准备就绪后,只见杨悦提起狼毫笔来,笔走龙蛇的书出六张符箓来。两张“天师符”,两张“真武符”外带两张“罡雷符”。此时杨悦心性、道法俱是大进,画起符箓来倒也显得轻松随意了许多。杨悦计划倒是周全,若是鬼物作祟便用“天师符”,如是精怪做怀便使“真武符”,至于两张“罡雷符”则是鬼怪通吃,以备不测。杨悦收起符箓,摘下墙上的桃木法剑便跑了出去。
杨悦准备时间说来也不长,但是外面的刘家父子三人却是度日如年,见了杨悦出来也不容分说,拉起就往外跑去。可怜刘老爷子爱孙心切,一把年纪了还跑的跟壮小伙子似的。
话说简短,四人一路快跑来至刘家。还未进门便只听屋子里面噼里啪啦的摔砸东西的声音传来,四人相视一眼,破门而入。
四人进屋后只见两个妇人正在屋子里面跳脚着急,两个八九岁大小的男孩行为怪异,双目赤红的在屋子里蹦来跳去,将屋子里的东西摔打了一地,两个孩子口中还吱吱呀呀的发出奇怪莫名的声音。
杨悦自一进门便细眼打量刘家那两个娃子,在杨悦法眼观察之下只见那两个娃子身上笼罩着淡淡的灰黄色妖气,由此杨悦便断定这两个孩子是被精怪上了身。乡下之地,随随便便活个七八十年的精怪很容易遇见,再碰上那些灵性较好的开了神通也不奇怪。只是从这两个上身刘家娃子的精怪身上的妖气来看,这两个精怪道行尚还浅薄,就连奉城的那只狐精也是远有不如。当下杨悦便已打定主意,伸手入怀便要去取符箓。
刘家两个娃子自杨悦进屋后竟也不再闹腾了,两个人,不,准确的说是附身在两人身上的精怪双目瞬也不瞬的紧紧盯着杨悦,因为它们从杨悦身上的桃木法剑中感受到了令其畏惧的气息,精怪一类对于危险的感知比之人类要敏感的多。
杨悦看着两个如临大敌的精怪,心思一转,去拿符箓的手又收了回来,而是冲着两个精怪厉声道:“呔,你两个精怪既有如此道行想来也是能够听懂我说的话,如果识相的速速从这两个孩子身上出来,否则我可要动手了,到时坏了你两个性命可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