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跟着刘威跨过朱红的大门后,便身子一颤,步子也顿了一顿。刘威见状问道:“先生,怎么了?”杨悦蹙眉道:“府上煞气不小啊!”然后便低头进了府中。
二人刚进刘府,便见一个二十来岁,跟刘威有几分相似,胳膊上缠着绷带的男子迎了上来:“哥哥,可曾抓住了那混蛋?”刘威一巴掌拍到那男子头上:“混小子,以后没事少出来惹事,快来见过,这是杨先生。”然后刘威又向杨悦道:“先生这是我兄弟刘武。”
杨悦看着那刘武笑道:“刘公子,我在这里替白羽给你赔罪了。”刘武疑惑道:“白羽是谁?”杨悦嘿嘿一笑:“就是伤了你的那只白鹰。”刘武闻言一惊,刚要发作却是又被刘威一巴掌拍到了脑袋瓜子上:“杨先生是来给父亲……看病的。”思量半晌,刘威才想出看病这个词。
杨悦对着刘武笑了一笑,也不等刘威领路,便寻着刘府中煞气的源头走去。刘家二兄弟紧随其后。
杨悦来至一间屋子前便站住了脚步,扭头问道:“这里便是刘老爷子的房间吧?”二人点头道是,心里暗自纳闷杨悦是如何知道的。
杨悦在门前站了一会扭头便走。刘威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先生……”杨悦打断刘威的话头:“我们先出去再说。”
三人来到刘府前院,分宾主落座后,仆人便奉上茶水来。杨悦抿了口茶水,然后道:“老爷子身上的东西虽是煞气极重,杨悦却也有法子对付,只是要麻烦刘公子准备一些东西。”刘威道:“先生但请吩咐。”杨悦想了下道:“你派人去弄些白鸡黑狗的血液来,再砍棵桃树,劈做八块大小一般的令牌来,然后再寻八个身子壮、阳气足的汉子来,唔,你带去客栈的那几个就不错。”刘威讪讪一笑,冲刘武道:“听到了么?快按先生吩咐的去做!”刘武嘟囔一声,便出去找人寻东西了。
杨悦拿起桃木令牌,用毛笔沾了些拌有朱砂的鸡犬精血,在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起来,一连写了八块,然后对后面的几人说:“待会你们一人一块,咬破手指将血点到上面,然后按我指定的地方站好,知道么?”那八个人齐声回是。然后杨悦又用剩下的血墨书了两道符交给刘威、刘武两兄弟:“把这符放到胸口放好了,待会跟我进屋去。”两人依言照做。
杨悦将拿有桃木令牌的八人按八卦方位安排到刘老爷子房间的周围后,一个简陋的“真阳阵”便算是完成了。只是这个“真阳阵”也着实是太简陋了一些,反正杨悦一人足以应付屋子里的东西,这“真阳阵”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罢了。
杨悦提着桃木剑领着刘家二兄弟便进了刘老爷子的房间,方一进屋,三人便只感屋内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的多。
此时刘老爷子正面色铁青的躺在床上,面颊凹陷,整个人看上去廋的皮包骨头。
杨悦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在刘家兄弟二人眼前一扫,口道:“天赐法眼观阴阳!”二人只感眼前光芒一闪,便被杨悦暂时开了阴阳眼。二人阴阳眼开后往刘老爷子身上看时,大惊失色,险些惊叫出声。只见刘老爷子身上正趴着一只面目狰狞,七窍流血的恶鬼,此时正直勾勾的看着杨悦和刘家兄弟三人。
杨悦冲刘家兄弟二人道:“看到了吧,就是这东西做的怪。”二人连连点头,刘威声音都打颤了:“先生、快、快除了这东西,救救我父亲!”
杨悦也不答话,手上桃木剑向前一指,口中喝一声:“叱!”只见一道淡淡金光直向那恶鬼飞去。恶鬼惊叫一声,从刘老爷子的身上一跃而起,直扑杨悦。杨悦冷冷一笑,手上桃木剑狠狠一拍,将那恶鬼抽出多远。那恶鬼吃痛怎还敢再攻击杨悦,扭头向刘家兄弟扑去。刘威、刘武可不想杨悦那般艺高人胆大,吓的尖叫一声,双手抱头。杨悦却是抱手在一旁,面带笑意的看着。
那恶鬼刚要接触到刘家二兄弟,就只见刘家二兄弟怀里冲出一道清光,将那恶鬼打了几个跟头。恶鬼看看手持法剑的杨悦,又看看怀里揣着符纸的刘家二兄弟,竟然扭头向屋子外面冲去。
此时虽是白天,但以这恶鬼的道行倒是也可勉强承受太阳的真气,拼的实力受损,总比魂飞魄散的好。
只是那恶鬼刚一接触到窗户口,便只见屋子上一层赤红光芒闪过,那恶鬼如遭雷击,慌忙后退。这正是“真阳阵”的作用。
杨悦看着那惊慌失措的恶鬼,手上桃木剑狠狠拍出,一连三下,把那恶鬼打的阴气所剩无几,爬伏在地上动也不动。
杨悦收剑住手,对着那恶鬼念道:“尘归尘,土归土。三清太上怜众生,妙法赐人得安宁,阳世肉身寿已尽,自当一魂归地府……”这往生咒方才念过,只见地上的恶鬼化为一团蒙蒙白光,消散去了。
刘威瞠目结舌的问道:“那、那恶鬼呢?”杨悦轻笑道:“归地府去了。”刘武忙跑到刘老爷子床边,看着仍旧昏迷的父亲,急问道:“先生,为何我父亲还不醒?”刘威闻言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杨悦。
杨悦走上前看了一看,道:“你俩且不急,看我行事。”
………………………………
第五十四章瓶子 吴申
杨悦走到刘老爷子床前,并起右手食中二指放到刘老爷子眉心处,口中念到:“东方青帝慈悲心,甲乙精木化甘霖,一点甘霖降人世,救治万千苦痛身。”只见一道淡淡的青色雾气顺着杨悦的手指进入到刘老爷子的身体里去,刘老爷子苍白枯槁的脸色竟然慢慢红润了一些。
在刘威、刘武二人紧张、急切的目光注视下,过了一会那刘老爷子闷哼一声,眉头蹙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口中微弱的呻吟道:“啊呀~真是痛煞我也!”刘家兄弟二人一看老爹醒了过来,惊喜的连忙跪倒在床前连声喊道:“父亲!您醒了,我是威儿啊!”“父亲、父亲我是武儿!”那刘老爷子看着跪倒在自己床前的两个儿子,伸出手来摸摸两人的头发,声音微弱的道:“好、好,你们是如何救的为父?”刘威用手一指杨悦:“父亲,是这位先生救的您。”
刘老爷子向杨悦点了点头:“多谢先生恩德,待老夫身子康健后自当好好酬谢先生。”杨悦笑道:“刘老爷子还是先好生修养的好!”那刘武突然向自己的父亲问道:“父亲,您是如何惹的那恶鬼的?”刘老爷子闻言一愣,随后闭上双眼摇了摇头,摆手道:“为父累了,你们下去好好招待这位先生。”随后便一言不发。
刘威和刘武相视一眼,随后起身向杨悦道:“多谢先生大恩,还请先生在我府上多住些日子,也好让我兄弟二人多多报答先生恩德!”随后便请杨悦向外走去。
出门后刘威唤过几个下人守在刘老爷子的房内,以便刘老爷子差遣,自己则和兄弟刘武为杨悦摆下宴席作伴。
席间兄弟二人频频向杨悦举杯。“杨先生,今日之事是刘威鲁莽了,这里自罚一杯,还请先生见谅!”说着,刘威一仰脖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杨悦也只好跟着喝了一杯。这边杨悦手上的杯子刚放下,那边刘武便将其满上,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向杨悦道:“先生,刘武也要向你告罪,这一切都怪我觊觎先生白鹰所起,还望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说着一仰脖子,干了。
杨悦看着两个比自己大上好几岁的刘威、刘武兄弟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不由感到别扭:“两位公子,杨悦比你二人还要年幼几岁,你们还是不要先生长先生短的叫了,还是就叫我杨悦好了。”那刘威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二人拖大一些,称呼你一声杨兄弟如何?你可莫要怪罪。”杨悦笑道:“怎么会,这样还显得亲切些,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嘛,刘大哥、刘二哥!”三人相视而笑,是夜尽兴而归。
杨悦跟刘家二兄弟年纪相错不多,并且刘家兄弟也是热情好客之人,与杨悦是相处甚欢。杨悦在刘府这一待便是三天。
一日,刘家二兄弟正和杨悦喝茶,讨论拳脚武艺,忽见外面跑来一个仆人。那仆人跑到刘威跟前,道:“大少爷,老爷请你去。”刘威一愣,随后向刘武道:“你在这里相陪杨兄弟,我去看看父亲唤我何事。”说着向杨悦拱拱手,便和那仆人去了。
过了一会刘威又神色匆匆的回来,向着杨悦道:“杨兄弟,可否移步跟我去看一件东西。”杨悦道:“什么东西?在哪里?”刘威道:“在我父亲房间里,到了你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说罢三人便往刘老爷子房间走去。
三人进到房间之后,只见刘老爷子半靠在床上,神色看起来倒是好了许多。刘老爷子向杨悦点头致意,然后道:“老夫还要多谢杨先生救命之恩,不知杨先生这几日在蔽府住的可还好?”杨悦道:“多谢贵府招待,杨悦一切都好。”刘老爷子点点头,然后向刘威道:“威儿,你去将那东西拿出来给杨先生过目。”
只见刘威转身从房间的一个柜子的夹层里取出一个暗青色的玉瓶拿到几人中间。刘老爷子指着那瓶子问道:“杨先生,你可能看出这瓶子有什么古怪么?”
杨悦和刘家兄弟三人看那瓶子时,虽是玉质的,但却带有不少瑕疵,做工也不是如何精美,也只是一件一般的把玩之物罢了。
刘家兄弟二人自是看不出这瓶子的特殊之处,但是杨悦仔细看过后却是皱起了眉头:“若是杨悦所料不错,为害刘老爷子的恶鬼应是从这瓶子里来的吧?”刘老爷子点头道:“先生说的正是,那鬼物确是从这里面而来。”杨悦又问道:“不知这东西您是从何而来?”刘老爷子眯起眼缓缓道:“这是我的一个老伙计吴申送给我的。”
此话一出,刘威和刘武两兄弟面面相觑,都是大感吃惊,这吴申却是自己父亲的一个老伙计,两个人没事还经常饮茶喝酒来着。
刘老爷子接着道:“那吴申送给我时说是在前朝一个官员墓中摸出来的,我见这东西虽不是如何精美,但却是也着实有些年头,于是便留了下来,没想到,在一天晚上把玩过后,我便将它放回了柜子里,谁知一团黑气从中飘出,接着便看见一个恶鬼向我扑来,之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
杨悦沉吟片刻后:“看来您的这位老伙计有些问题啊!”刘武道:“会不会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有古怪才将这个瓶子送给我父亲的,或许这只是巧合呢?”杨悦摇头道:“不会的,这瓶子里我刚才看过了,里面绘制有阵法,说明这鬼物是被人封印到里面的,是后来到了老爷子手里才被人解开的封印,所以那鬼物才能够为害老爷子的。”杨悦顿了一下又道:“就算那吴申不是主谋,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刘武一跃而起怒喝道:“好个老王八蛋!竟敢用如此歹毒手段害我父亲,定不与他罢休,我这就把那老王八抓来。”
说着便气冲冲的往外走,刘威赶紧跑上前去,将自己兄弟一把抱住:“二弟休要鲁莽,一切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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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纸人
刘武怒冲冲的道:“计议个屁啊还!等我带人把那老东西打个半死,然后交给官府再计议吧!”说着又要往外冲去。
刘威一把拉住自己兄弟,一巴掌拍到刘武的脑袋上:“混蛋,你就不会冷静一点,吴申既然有这古怪的瓶子,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歹毒手段,你就这么去不是自投死路嘛?”刘武听刘威这么一说到是冷静了下来,嘟囔着道:“那怎么办,就让那老东西逍遥法外,可他日后再对我刘家不利可怎么办!”
刘威沉吟了一会,看向杨悦:“杨兄弟,俗话说送佛送到西,不如你再帮哥哥我一个忙,帮我抓住那吴申,我刘家一定重重的报答你!”
杨悦闻言一愣,沉默了下去,并没有作答。刘威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莫非是杨兄弟有什么不便之处?若是如此,那我刘威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杨悦缓缓道:“刘大哥有所不知,我辈中人行走江湖,妖魔鬼怪、僵尸邪魅,都是不惧的,唯独忌惮这修炼邪术的心怀叵测的歹人,此种人心思阴邪,行事歹毒,比之鬼怪妖魔要难以对付数倍,是以不到不得已之际,我辈是不会轻易招惹的,当然若是遇上了为非作歹之徒,我杨悦也自不会袖手旁观,刘大哥,杨悦当然是要助你一臂之力的!”
刘威闻言哈哈大笑,直夸杨悦够意思、好兄弟,刘武也是高兴的眉飞色舞。
“父亲,那我们就去了,去将吴申抓起来,问问他为何行如此狠毒之事,也好给您报仇!”刘威向着床上一直沉默的刘老爷子轻声道。刘老爷子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左手轻轻摆了摆,示意三人出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三人出去后,刘威唤来几个下人守在自己父亲房间,随时等候吩咐。刘武则是去招呼帮手了,不多大一会就见刘武领着六七个剽悍精壮的汉子来到刘府。随后众人便直奔吴申的住处而去。
那吴申住在刘家镇的最边缘地方,一个简简单单的独门小院,两间小茅草屋,院子外,木门两边各植了一棵翠柳,倒也显得很是清静。
“嘭!”的一声只见刘武一脚将吴申家的木门踹的倒飞起来。“吴申!你个老东西给爷爷滚出来!”刘武人还没进院子就叫骂了起来。众人跟随骂骂嚷嚷的刘武一进院子便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弱老头子正弯着身子给院子里菜园里的蔬菜浇水呢,对这闯进来的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丝毫不在意,连头都不抬一下。
“吴申!你个老混蛋,可知道爷爷们为什么来么?”刘武冲上前恶狠狠的大声道。那吴申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原来是刘家两个小崽子,你家刘英庭那老狗还没死么?”刘英庭正是刘家老爷子。刘威冷冷道:“果然是你做的怪,为什么?我父亲待你可是不错,你竟行此恶毒手段!”吴申将手中的水瓢放入水桶,冷笑一声:“因为那老混蛋该死!”言语中竟是森森的寒意与憎恨。
“哥哥,莫要跟这老猪狗废话,看我一棍了结了他!”说着一挺手中长棍,向着吴申当头劈下。却只见吴申脚尖一点地面,身子轻飘飘的向后退去,轻而易举的便躲过了刘武势大力沉的一棍。
刘武挺棍又要上,却只见吴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黄纸剪成的纸人,这些纸人形态各异,有的拿刀,有的拿棍,竟然都是兵丁样子。只见吴申将那些纸人扬手一抛,口中哼哼唧唧的不知念叨些什么。等到吴申将口诀念完后,那些纸人一个个落在地上,竟然迅速长高,长大,最后竟然变的和生人大小无异,手上也是拿着各色兵器,只是面目呆滞,丝毫没有感情。
刘威两兄弟和那几个来助拳的汉子见这诡异术法都惊的目瞪口呆,只有杨悦在一旁摸着下巴,眯眼思索着,这种术法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
刘武见众人惊诧不前,虎吼一声:“旁门左道,有何惧哉,看我一棍把你的纸人打个粉碎!”说着挺起棍子便冲了上去,手上的棍子向着一个同样拿棍子的纸人狠狠砸去。刘威的棍子狠狠的砸到了那纸人身上,只是发出重重的闷响,但是那纸人却是毫无痛苦的样子,手上的棍子一下子捣到了刘威的胸口上,刘威痛苦的呻吟一声,身子倒飞出去。
刘威和那几个汉子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这些个纸人可还真不是纸糊的的那么简单啊!
吴申嘴角划起一抹冷笑,手诀一掐,便指挥着一众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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