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再次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总结道:
“也就是说,自打你们遇到他,识破他的行径,他便死都不开口?”
方子配面色尴尬的捣头,平笙在旁听了这么一会儿,蹙眉问道:
“莫不是被人要挟,施了何种奇门异术?”
清风听到平笙的猜想后,终于开口说道:
“没可能,平笙师傅可以查看查看,师兄不过是不想说出幕后主使罢了,便以沉默应对一切。”
平笙闻言摇摇头,他相信清风的观察,很多时候――清风不是木讷,而是看破不愿说破罢了,这是他们有目共睹的清风内心的柔软。
“还有何好问的?这种有辱师门的败类,你指望他还能说出实话,指望他回头是岸吗?”
望舒这话是对除却望安以外的所有人说的,可目光却没有从望安身上移开,他心底还留有一丝丝期盼:如果能骂醒望安,如果望安还有一点良知和头脑,就不会如此,或许他能够敞开心扉,道出秘密,知错悔过。
可是,在看到望安依旧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后,望舒的心,彻底变凉,他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瞧着望舒如此痛苦,方子配气不打一处来,他神色焦灼的朝望安怒吼道:
“师兄,你倒是说话呀!你看看师傅被你气成什么样儿了?你不愿和我们交心,也不愿告诉师傅他们你为什么要**鸣狗盗之事!现在连望舒师傅是否对你失望,你也不关心了吗!”
方子配怒斥望安的声调一句比一句高,每一句都宣泄着他压制很久的怒气,他打从心底里瞧不起望安,敢做不敢认,等同于懦夫。
望安被方子配指着鼻子痛骂,却依旧目不斜视的盯着地面不予回答。
望安的不声不响,激怒了极其重视望舒等人的清风,他转身直视着望安的双目,冷冷道:
“师兄,你是男人,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你得为自己辩解或证明,你现在的态度是什么意思――背离师门的是你,却要装出这副被众人嫌弃的卑微样子,你自讨的委屈,丝毫不值得同情。”
清风的话,虽不轻不重,却也字字刺耳,他成功击中了望安,使得望安自嘲般笑笑,继而抬眸回视着清风愤怒的双眸。
“所以,我说了是我做的,你们会放我走?”
望安看向他曾经熟悉的每张面孔,回敬给每个人一记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眼神里――有可笑的意味,有冷漠的排斥,还有自己的坚持。
清风闻声不语,对于望安如此行为和如此话语,他已无言以对。他看了望安最后一眼,眸中隐隐映出悲伤――那是道别时才该有的神情,也许,此时此刻,清风已然放弃。
清风退到一旁后,方子配默默响应了清风的号召,紧接着――无名他们也一个个站得远远的,没有人再想着试图将望安来回正途,因为望安适才的眼神告诉了他们――不必再做无用功。
望安斜眼瞅着昔日亲如兄弟的同门一个个像躲避瘟疫般远离他,冷笑一声,看向清玄回道:
“之前何必还要装大度?自我提出离开无龄,你们不就已经耿耿于怀了麽?是,我是打不过清风,无奈之下跟他回到这个让我感到憋屈的地方,我不愿说话,因为没有必要。原就是我做的,还有什么好分辨?想从我口中再套出其他?抱歉,恕我无可奉告。”(未完待续。)
………………………………
第二四七章:无龄宠儿
停顿了一会儿,望安接受着清玄他们震惊的目光同震怒的神情,包括清风等人骨节作响的克制,望安才挑唇继续道:
“此次,算我栽到你们手中了,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不要假惺惺的用诸如师恩、同门情谊之类的虚假托辞来恶心我。我说完了,动手吧――”
望安的真心话,让望舒狰狞着双眼,眸中血丝饱满,他难以置信的伸手直指望安,张着口,唇瓣颤抖,终究,没有吐露出一个字来。
望安不再值得望舒继续挽回或心痛,一刹那的功夫,望舒的面色变得沧桑,好似老了许多。
大殿中静的让人窒息,望舒缓缓收回手,自语叹息道:“罢了……罢了……”
望舒的声音虽小,可因为整个大殿无人出声,所以显得格外空洞却清晰。
清风他们也是一脸的寒心之色,没有人再多看望安一眼。
良久,明空站起身走到五大长老中间,铿锵有力的宣告:
“逆徒望安,背叛师门,实乃我派所不容,年纪往日恩情,网开一面,即日起,革除望安道号,永世不得踏入无龄,以此肃清师门,望我辈弟子谨守师训,以此为鉴,永葆赤诚之心――”
言毕,明空抬眸看了眼清玄,先一步离去,无为见状随行在后,他也不愿留在这个让人伤痛的地方。
清玄搀起孱弱无力的望舒,随莫逆、平笙跟在无为身后。
直到望舒踏出凌霄殿,也未再凝视望安一眼,倒是心如磐石的望安,终是在同望舒与他擦身而过之际,握紧了双拳。
师傅们都因失望而被气走,清风等人也不愿同望安多言,清风目不斜视的跨出门槛,方子配等人也一一紧跟。
待清风站在凌霄殿外,才回望屋中的望安,那浅浅的门槛,似乎成了横亘在两人面前永久的隔膜,他们静静伫立,带着互不理解的心灰意冷,从此相遇是陌路。
屋外寒风萧瑟而凄厉,清风眼神清冽和坚毅的开口道:
“望安,这是我最后一次容许你伤师傅们的心。他日――若你依旧要为无龄摸黑,刀剑相见之时,我不会心软……”
话毕,清风毫不留念的转头离去,余下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望安,被隔绝在无龄一片祥和之外。
第二日,望安乃无龄叛徒一事皆已传开,无龄弟子听闻了无龄对望安的宽大处理,都认为清玄等人太过仁慈,虽说望安即便投入邪派,以他的本事,也搅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却不得不否认――望安会成为无龄一门的心腹大患。
黎落听说了此事后,每日都回去望舒的住处慰问请安,只盼能让望舒早些淡忘不开心的往事,从阴霾中走出来。
黎落的贤良和孝心无为等人看在眼里,可传到了其他门人那处,便成了另外一回事,尤其经过回观后更加不服黎落又得一名良师的孙妙仪她们,加以渲染和挑拨,便成了黎落心机深沉,一味讨好门派长老,所以才格外得到望舒等人的垂怜。
无龄弟子自然越发看不惯黎落,黎落的修为他们是知晓的,先前众人不明白为何区区黎落能得到众位师祖的厚爱,眼下得悉了黎落所谓的“手段”,众人眼红且鄙夷。
尽管黎落相貌出众,放到凡俗中或许会因此得益,然则无龄并非会因外在的加分去看重一个人,至少在黎落来到道观之前,无龄弟子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黎落很难不成为无龄的焦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能成为众人指摘她的谈资,好在黎落并不在意这些莫须有的揣测,一心一意跟着彦尘潜心修炼,她相信有朝一日――她能够用自身的修为来说话,不必开口,便可打破所有的嘲讽和猜忌。
自彦尘成了黎落的师傅,方子配和清风就被清玄授意――无需再去教导黎落,一切自有上神为黎落操持。方子配同清风成了黎落名义上的师傅,很少再有机会与黎落单独相处。
清风倒还好些,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如何便如何,不过是回到了先前黎落不曾成为无龄弟子时的状态。可那方子配便不一样了,身边跟着叽叽喳喳的陆鸢容和陆菀青,唯一他觉得有趣的,愿意亲近的弟子被彦尘抢了去,他便每日意兴阑珊的敷衍了事,笑容也少了。
这一日,清风和方子配正在指导孙妙仪、陆菀青和陆鸢容三人的修炼。细心的孙妙仪发现清风总爱出神,望着远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孙妙仪不自觉的把清风此状同黎落、彦尘联系起来,便放下竹剑,像是不经意的问道:
“那位新来的彦尘师伯,也不知有何本事,一入观便抢尽了师傅的风头,如此高调行事,也不怕引发不满……”
陆鸢容听到孙妙仪的话,也放下了手中的竹剑,搭茬儿说:
“彦尘师伯能被师祖他们器重,想必定是有本事的吧,反正也同咱们无甚关系,师姐咱就专心练剑吧?”
孙妙仪浅浅一笑,回视着陆鸢容天真的双眼,端详了对方一会儿,才故意戏谑说:
“我说鸢容师妹,你看不出来咱们二人的师傅全被那位新来的师伯压下去了?怎还帮着他说话?莫不是――你也想同那见风使舵的人一样,瞧见谁正得意便去拜谁为师吧?”
陆鸢容错愕的抬眸,对上孙妙仪不怀好意的双眼,她羞涩的瞥了站在远处嫌她聒噪的方子配一眼,坦诚并且坚定的回道:
“师姐,我只认我自己的师傅,管他旁人千般好、万般好,都与我无关,师姐莫要说笑了。”
陆鸢容的心意这般明显,孙妙仪怎会看不出来,她朝方子配所立的方向望了一眼,见方子配怏怏不快,同清风的状况差不多,心中既嫉妒又愤恨。
孙妙仪正要继续怼陆鸢容,却闻旁边陆菀青低声说:
“我觉得彦尘师伯挺好,像是站在云端的男子,凡人难以企及,若非要挑出毛病,便是他不该收黎落那丫头为徒,也不知黎落有什么好……”
陆菀青面上春意昂然,语气透着股子酸劲,眼中有无尽遐想,这不是对彦尘有意还能是何。
孙妙仪剜了陆菀青一眼,幽幽讽刺道:
“呵呵,我劝师妹不要多想,彦尘师伯岂能瞧得上你?你哪有那些个趋炎附势之人的高超伎俩?能哄得人人都围着她转?初见彦尘师伯时,我还以为对方决计不会被迷惑,不想也是个凡夫俗子,真真是让人失望……”(未完待续。)
………………………………
第二四八章:爱得卑微
陆菀青闻言笑笑,她眸色晦暗的看了眼孙妙仪,只因孙妙仪话里话外都透着醋意,所以他便认为孙妙仪也对彦尘有想法。
“师姐说这话我就不懂了,彦尘师伯为何要顺着你的心意行事,你又有何好失望的?你适才笑话我姐想学黎落换师傅,可我听你的口气,似也有此意呢……”
孙妙仪确实没能掩饰住她对彦尘的欣赏,可同她对清风心意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她爱慕清风,而如彦尘一般出众的男子假若另眼看她,她也会欣喜不已,这便是女子的虚荣。
碍于清风在场,孙妙仪压制住心底的恼火,一笑了之,并不回应陆菀青的猜想。
一来,她认为她无论是姿容还是其他,都在陆菀青之上,陆菀青如此不给她颜面,那么她便无需解释,让陆菀青忌惮倒是一种不争而胜的乐趣。二来――清风听到陆菀青的猜想,或许会开始在意她芳心所属,她如是期盼。
清风和方子配两人的心思和注意力都不再孙妙仪她们身上,孙妙仪和陆菀青她们呢,为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争执了一番,也全无练剑的兴致了,三位女子便闲侃开来。
“子佩师傅!清风师傅!”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清风与方子配闻声即刻转头去探,原是黎落。
黎落奔至清风跟前,方子配也凑了过来,还未等黎落开口,方子配便抱怨起来:
“乖徒儿有了新师傅,就记不起老师傅了,唉……真是令人伤心。”
黎落闻声咯咯地笑,虽然知道方子配是在玩笑,但她还是眼含笑意解释道:
“子佩师傅这是在怪徒儿喜新厌旧?若子佩师傅当真这般小心眼儿,那我向彦尘师傅告假来找二位师傅就白瞎咯!”
方子配闻言揉揉黎落的发顶,面对黎落时,他始终如往常一般不拘谨男女之别,黎落则憨笑着接受,倒没有在意许多。
清风听说黎落告了假才能来与他们相会,便关切的询问道:
“彦尘师兄给你排的时间很满麽?偶尔歇歇也是可以的。”
清风说话间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如沐春风和严谨,即便他在表达着对彦尘高强度训练黎落的不认同,说出口话却完全不得罪人。
黎落回看向面色温润的清风,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方子配见状好笑,打趣儿道:
“哎呀,我徒儿以前挺聪慧,如今被彦尘师兄带了没多长时间,怎变呆傻了?”
黎落哭笑不得的回道:
“子佩师傅就不要取笑徒儿了,我又点头又摇头是因为修炼的时间确实越来越长,但这并非彦尘师傅强加给我的,是因为彦尘师傅为我定制的修炼方式须得如此!”
方子配明了的点头,清风亦然,以彦尘的修为,属实能为黎落筹谋出最适合她修炼的办法,对于此,他们无法干涉。
黎落同清风与方子配寒暄了半晌,孙妙仪等人都爱搭不理的站在一旁冷冷看着她,见黎落一来,清风与方子配的状态立马变得朝气蓬勃,孙妙仪的眼中难免烧起妒火。
孙妙仪掐着掌心,暗道:黎落,你既有了那么好的师傅,为何还要来同我抢……
“哟,这不是黎落师妹麽?今日怎有空来探望师傅?我还以为,有了彦尘师伯,你便已然想不起我师傅同子佩师叔了,呵呵……”
孙妙仪主动同黎落打招呼,尽管黎落很不情愿回应,却也不能装作恍若未闻。
“孙师姐好,二位陆师姐好。”
陆菀青闻声微笑,可笑意不达眼底,她回视着黎落平静的面容,呛声道:
“我们哪有师妹好啊,彦尘师伯绝世之才,又一副天妒好颜色,恐怕师妹单是看着彦尘师伯,就觉得满足了吧……”
黎落听到陆菀青的话就有些头疼,她语气清冷的回道:
“师姐说笑了,彦尘师傅确实是位难得的好师傅,能当他的徒儿我亦很欣喜,只是修炼课程很满,足够使人疲累,我倒有些不懂师姐哪来闲情逸致想写七七八八的。”
方子配和清风听着孙妙仪明显在针对黎落,便想将黎落带去别处好生叙一叙。
“妙仪,你带着两位师妹好生修炼,我同你师叔想看看你黎落师妹的修为有无长进,先走一步。”
清风言毕正欲抬腿离去,黎落也已转过身去,只听孙妙仪一声“且慢”,黎落三人适才止步。
清风侧过身,面色茫然的看向孙妙仪。
孙妙仪思量了片刻,还是决意道出此语:
“师傅,如今黎落师妹有彦尘师傅手把手的教导,徒儿劝师傅无需再关怀,反正别人也不领情。”
清风闻言沉下脸色,冷声应答道:
“妙仪,黎落还是我徒儿,也是你师妹,你若刻意排外,那我便只能告诉你――是否关心她乃是我的是,你不必提醒我,我也不一定领你的情。”
清风的回绝可谓是四两拨千斤,语气不重,却给了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的孙妙仪一记重磅。
黎落观察着孙妙仪伤心却不能表现出的隐忍神情,有些同情孙妙仪,便拽了拽清风的衣角,示意清风莫要再说伤人的话。
黎落觉得――如果孙妙仪能真实做自己,同清风站在一起,或许还挺相配,可孙妙仪太在乎世人的眼光,让人分不清她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让人无法心意坚定的向她敞开心扉。这大概就是清风从不袒护孙妙仪的缘由,因为就连清风都认为――孙妙仪可以很好的打理自己的情绪,从来不需要旁人的保护。
孙妙仪将自己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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