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母、唐婴、彩衣、二妞等则回了临清城。
“我告诉母亲,你是因为生意需要悄悄去趟江南,估计四五个月内不会回来,所以,陆郎你不用担心母亲会知道你去杀建奴的事。”
“陆郎,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所以我才把衣服脱掉了的,即便冷,我也不怕!”
“陆郎,你如果怕了,就悄悄跑回来,我让屠大柱去南京买了套院子,还藏了五千两银子,到时候我们隐姓埋名。”
“陆郎,我等你回来!等你给我写诗写词。”
陆远站在远去临清而北上的河船上,看着停在码头上的一辆宝盖华车,华车旁的唐府家奴唐超,不由得微微一笑,对小五说道:“小五,去拿纸笔来!”
……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片刻后,依旧是未**的处子唐婴拿着半笺薛涛纸,看着浓墨未干的一行词,一时间湿了秋衫,迷了双眼:“陆郎,果然是你自己写的!”
“小姐,你怎么了,要不奴婢去把姑爷喊回来?”
彩衣见此问了一句。
唐婴破涕而笑:“不用,他心中有家国,不惜掩文采而投军旅,我怎能锁住他的心。”
……
十月十六日。
陆远和他的威武军离开天津卫,登船上岸。
受小冰河气候影响。
灰蒙蒙的北方天空开始飘起小雪。
冷冽的寒风让人仿佛坠入了冰窖。
整个去往京师的官道上到处都是逃亡的难民,携家带口的,拥堵着官道上。
这些难民恍如寒风中吹乱了的柳絮,一路南飘。
哭声、吵闹声、车轮滚动声、鞭笞声,此起彼伏。
而此时的威武军恍如逆流而上的长蛇,在阴霾沉沉的天际下行进着。
“岳参谋,告诉费叔,骑兵连哨探时尽量选择难民少的道路,避免我军被这些凄惨的难民影响士气,和被匿藏在难民中的建奴细作发现!”
陆远朝岳长贵吩咐了一句就问着六娃子:“天津卫水营都司的人怎么说?”
“他们说据南来的人讲,建奴目前主要在良乡一带活动,似乎要攻击京师,但涿州一带的建奴却是越来越多,洗劫了不少村镇,如今南下的许多百姓都是涿州一带跑来的。”
六娃子回道。
陆远听后点了点头,也继续跟随大部分前进着,费叔带的五十名哨骑已全部派了出去,周围数十里都放了哨探。
尽管陆远知道建奴出现在这一带还得等到明年正月,但他也不得不小心一些,毕竟建奴多为铁骑,机动性太强,谁知道会不会有大股建奴八旗骑兵突然出现。
咚咚的马蹄声传来。
对面靠近河流的地方,许多难民发生了慌乱,甚至有的人已经逃跑不及被踩踏的。
陆远循声一看,却也看见两名脑袋光光只后脑勺留了小戳头发的高大汉子浑身黑如玄铁,纵马持刀在难民丛中乱砍乱杀着,时不时的砍飞了头颅,砍断了腰,砍断了臂膀,血飞如下雪。
汉家百姓之命被其视为草芥牛羊。
“建奴来了!”
“建奴来了!”
难民们一边乱跑一边大喊着,如见了鬼一般,有的吓得直接往冰冷刺骨的河里跳。
而那俩建奴则大笑着,见着有人提着包袱就把这人手臂砍断,拿走包袱,见有人推着车,就把脖子砍断,踢翻车,将银子、布匹抢在了怀中。
凶残至极!
也狂妄至极!
对陆远这支官军视若无睹,似乎认为陆远这支官军不敢招惹他们一样。
“岳长贵,告诉费叔,先别去哨探,骑兵连先教训教训这两个,最好是活捉。”
陆远咬牙说了一句。
………………………………
第100章 俘获建奴哨骑
“他若不能守,本官便替武清城百姓守护两日。”
陆远看向这夏游击说了一句。
“自寻死路!”
这夏游击说了一句就带着自己的家丁策马而去。
陆远看了一眼这些官兵,也只是摇了摇头。
但他也不觉得奇怪,明军自萨尔浒以后许多官军都畏惧建奴如虎。
这让陆远颇为感叹,当年那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横扫漠北的明军去了哪里。
“下官武清县典史辛载全替全城百姓在此谢过将军!不知将军带来多少兵马守城?”
辛载全朝陆远作揖后就问了一句。
“千余人”,陆远回了一句。
这辛载全颇为失望,他还以为陆远带来的兵马不少,如今出现在城外的只是前营而已。
“将军高义,下官和全城百姓感激不尽,然将军如此少的兵力只怕难以抵挡建奴,还请将军进京勤王去吧,为今之计,下官也只能吊死以谢君王。”
这辛载全说了一句,就立即着城中兵丁关城门,似乎没有放陆远进去的意思。
“你这厮好生奇怪,我家大人说要替你守城,你刚才还高兴不已,为何现在知道我部人马数量后又不肯让我们替你守城,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们能打赢那区区两千建奴不成!”
申光祖这时候叱骂起这辛典史来。
“什么,两千建奴?”
辛典史听申光祖这么一说更加恐慌起来。
紧接着。
这申光祖就立即喝道:“于典吏,你立即告知全城百姓,建奴大兵将至,今晚全部逃出城去!”
“辛典史,你们不必如此慌张,区区两千建奴!只要我们替你守城,还是能守住的。”
陆远说了一句。
“你们不准进城!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这辛典史突然喝道。
“什么意思?”陆远问了一句。
“哼,你们这些官兵还不都是一个样,夏游击的关宁军来了也是说好不扰民要替我们守城,结果就纵兵劫掠!尔等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建奴两千大军将至,守城已无益,与其让你们进城劫掠百姓,不如让你们在外面待着,而且,你们也不准走!
这位将军,请您约束您的部下,如果您真的爱护百姓!另外,请在外面替百姓们守护一段时间,争取全城百姓顺利出逃!”
这辛典史说完又朝陆远作了一揖。
“四处都是建奴哨骑,现在你让百姓们出城逃跑,还是会被建奴劫掠,辛典史,你还是带着你的百姓们守在城内吧。”
陆远说了一句就没再理会这辛典史,而是下令全军在一处城墙外的空地上扎营。
这辛典史倒也把陆远的话听了进去,没再让百姓出城,但他也感到惊讶的是,这支官军真的没进城,而且也真的在城外扎营准备对抗起建奴来。
辛典史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明知有上千建奴在附近还如此淡然于野外扎营的军队。
威武军这边已经开始布置战场。
哨探的骑兵连已经陆续来报,周围的建奴哨骑越来越多,这说明的确将要大股建奴主力出现在武清县附近。
而战斗随时都可能发生。
但威武军现在只一千余人,规模不大,而且机动性也比不上建奴铁骑。
因而,威武军只能等着这两千多建奴出现。
这意味着一旦两千多建奴决定进攻威武军,那么这武清城外便会成为威武军第一次与建奴对决的战场!
全体官兵已全部披甲!
步兵各连已经开始在辎重队领了工兵铲开始掘土。
虽说因为时下已是十月天气,受小冰河气候影响,天气严寒,土质坚硬,但威武军的工兵铲都是高碳钢,倒也能掘出浅层地基,放置从各处捡来的石头,同时拌匀水泥与沙土,并浇筑上去,从垮塌的城墙周围捡来断砖断石用水泥粘合剂黏合上,很快便修建起一道可以作为火器手掩体的矮墙。
而且因为水泥初凝只需四十五分钟,终凝只需六点五到十个小时,一个晚上过去后的第二天,矮墙已基本坚固。
全体官兵皆发放了武器,即便是护士也被发了一把春风机械公司锻造的高碳钢刀。
时下夜已渐深。
全军除轮值守夜警戒的官兵外,尽皆入眠。
威武军骑兵连早已撤了回来,威武军的骑兵也不敢在这建奴哨骑越来越多的时候与建奴硬战,毕竟威武军的骑兵还没练很久的骑术。
事实上。
建奴的哨骑也撤了回去,在这个严寒的天里,晚上冷得能哈气成冰,谁也不想在这种天发动突袭,何况也无法摸清敌情。
威武军自然不担心冻伤,毕竟陆远现在的工业产业中,最发达的就是纺织业。
每个士兵直接准备了两套厚棉衣和厚棉鞋,还戴上了后世“最可爱的人”常戴的那种保暖**帽。
另外,每个人都带着一床棉被,再加上用更宽更密集的春风布做帐篷,更好挡风,全军在这种寒冷的天里进行野外扎营也不成问题。
次日,雄鸡刚鸣叫第二声。
嘹亮的起床号声便响起。
陆远穿着沉重的甲衣在小五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昨夜他并没有睡着,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真睡不着。
费叔和申光祖比陆远好不了多少。
但此时。
第一连的第三队第一伍的帐篷里却还是鼾声如雷。
“熊老哥,快醒醒,吹号啦,这建奴都要来了,你居然还能睡着。”
周老九推了熊知远一下。
从新兵教官重新编回原队伍的熊知远忙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有啥睡不着的,我就不相信他建奴不睡觉!”
“周主任来了,大家快起来!”
这时候,伍长李有来走了进来,将熊知远、周老九等本伍野战兵都叫了起来。
很快。
宣传主任周狗儿就提着一个人头,顶着一双熊猫眼,走了来。
李有来等皆把收纳好的棉布垫在地上,并坐在了周狗儿的左右。
“周主任,你昨晚谁的好吗,这是什么?”
“睡的香着呢,有你们这些勇士在,区区建奴还吓不着我,这是昨天华秀才杀的那建奴人头,官爷让我拿来给你们都看看,让你们都看看建奴也不是杀不死,一个秀才都能杀死,大家都是我威武军的猛士,难得还会怕吗?”
周狗儿说着就开始说些鼓舞人心的话,最后还嘱咐道:“待会午饭后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大家记得以伍为单位轮流来我宣传队,我们宣传队的宣传兵将免费为大家写信!如果你们战死沙场!也能让家里人知道你们还有什么遗憾!”
一开始大家都没怎么说话。
待周狗儿走后,熊知远就问着李有来:“伍长,你打算写什么?”
“我想给留在清泉寨的桂香写封信,我想她了!”
李有来说后就眼眶红了起来。
“想她等杀完建奴回去见她呗,刚才周主任不是给我们看了吗,这建奴也没啥了不起,照样也可以杀死!也不是真的刀枪不入。”
周老九说了一句。
熊知远则道:“我倒是想给我娘写封,娘勒,以前你骂我不着家,爱打架惹祸,如今老子就要杀建奴了,成陆官爷口中的‘民族英雄’了!等老子真成了烈士,你还不是靠你儿子得了光荣!”
熊知远正说着的时候,集合的号声就响起了。
威武军刚出去哨探没多久的哨骑尽皆策马赶了回来:“报!大批建奴已来!”
………………………………
第101章 大战前夕
“他若不能守,本官便替武清城百姓守护两日。”
陆远看向这夏游击说了一句。
“自寻死路!”
这夏游击说了一句就带着自己的家丁策马而去。
陆远看了一眼这些官兵,也只是摇了摇头。
但他也不觉得奇怪,明军自萨尔浒以后许多官军都畏惧建奴如虎。
这让陆远颇为感叹,当年那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横扫漠北的明军去了哪里。
“下官武清县典史辛载全替全城百姓在此谢过将军!不知将军带来多少兵马守城?”
辛载全朝陆远作揖后就问了一句。
“千余人”,陆远回了一句。
这辛载全颇为失望,他还以为陆远带来的兵马不少,如今出现在城外的只是前营而已。
“将军高义,下官和全城百姓感激不尽,然将军如此少的兵力只怕难以抵挡建奴,还请将军进京勤王去吧,为今之计,下官也只能吊死以谢君王。”
这辛载全说了一句,就立即着城中兵丁关城门,似乎没有放陆远进去的意思。
“你这厮好生奇怪,我家大人说要替你守城,你刚才还高兴不已,为何现在知道我部人马数量后又不肯让我们替你守城,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们能打赢那区区两千建奴不成!”
申光祖这时候叱骂起这辛典史来。
“什么,两千建奴?”
辛典史听申光祖这么一说更加恐慌起来。
紧接着。
这申光祖就立即喝道:“于典吏,你立即告知全城百姓,建奴大兵将至,今晚全部逃出城去!”
“辛典史,你们不必如此慌张,区区两千建奴!只要我们替你守城,还是能守住的。”
陆远说了一句。
“你们不准进城!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这辛典史突然喝道。
“什么意思?”陆远问了一句。
“哼,你们这些官兵还不都是一个样,夏游击的关宁军来了也是说好不扰民要替我们守城,结果就纵兵劫掠!尔等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建奴两千大军将至,守城已无益,与其让你们进城劫掠百姓,不如让你们在外面待着,而且,你们也不准走!
这位将军,请您约束您的部下,如果您真的爱护百姓!另外,请在外面替百姓们守护一段时间,争取全城百姓顺利出逃!”
这辛典史说完又朝陆远作了一揖。
“四处都是建奴哨骑,现在你让百姓们出城逃跑,还是会被建奴劫掠,辛典史,你还是带着你的百姓们守在城内吧。”
陆远说了一句就没再理会这辛典史,而是下令全军在一处城墙外的空地上扎营。
这辛典史倒也把陆远的话听了进去,没再让百姓出城,但他也感到惊讶的是,这支官军真的没进城,而且也真的在城外扎营准备对抗起建奴来。
辛典史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明知有上千建奴在附近还如此淡然于野外扎营的军队。
威武军这边已经开始布置战场。
哨探的骑兵连已经陆续来报,周围的建奴哨骑越来越多,这说明的确将要大股建奴主力出现在武清县附近。
而战斗随时都可能发生。
但威武军现在只一千余人,规模不大,而且机动性也比不上建奴铁骑。
因而,威武军只能等着这两千多建奴出现。
这意味着一旦两千多建奴决定进攻威武军,那么这武清城外便会成为威武军第一次与建奴对决的战场!
全体官兵已全部披甲!
步兵各连已经开始在辎重队领了工兵铲开始掘土。
虽说因为时下已是十月天气,受小冰河气候影响,天气严寒,土质坚硬,但威武军的工兵铲都是高碳钢,倒也能掘出浅层地基,放置从各处捡来的石头,同时拌匀水泥与沙土,并浇筑上去,从垮塌的城墙周围捡来断砖断石用水泥粘合剂黏合上,很快便修建起一道可以作为火器手掩体的矮墙。
而且因为水泥初凝只需四十五分钟,终凝只需六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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