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副总兵见韩海和其他官军都来了,这才有了底气,也忙要准备上山。
但这时候,山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射击声与喊杀声,没多久,就有陆远的人下来汇报说上面还有许多山匪,陆远正在和山匪激战,还要请求这些其他官军支援。
黄副总兵一听此就泻了气,有些踟蹰起来,问着在场的将领:“你们有谁愿意领兵去支援陆总旗?”
“大帅,您的亲卫家丁已经损失惨重,已无力再支援陆总旗”。
韩海回了一句。
吕千户也站了出来:“大帅,我部也损失惨重,无力再战。”
马千户也道:“此战,我部也损失惨重,兵马俱疲,已无力再战。”
黄副总兵有些生气,心想竟没有一个有胆量的敢现在冲上去。
但黄副总兵现在自己也没底气冲上去支援陆远,尤其是在他看见一大队山匪从对面小路跑着,而一小对陆远的兵马正在追击时,就更加不敢,因为他估量了一下,那一队山匪一看就不是简单的山匪,很明显是悍匪。
关键是跑了一队又来一队,使得黄副总兵也搞不清山上还有多少山匪。
又等了约一个时辰。
天都黑了的时候。
四周已经没有声响后,这黄副总兵才敢上山,且还要费叔带着威武军的官兵一路护着。
黄副总兵等官军一到匪窝这里。
这些官军就如一群饿极了的猪看见了主人投食一般疯狂地冲进了匪窝里面,到处翻箱倒柜的。
有的官军则笑开了花,看着满地的山匪尸体已经不再是恐惧而是兴奋,因为他们相信这些山匪真的败了,接下来就是他们发财了。
总之,这些官军此刻就跟土匪没什么区别。
陆远见此不由得摇了摇头,暗道难怪史书上多形容明末官兵过境为兵匪。
“大帅,没有女人!”
韩海走到黄副总兵身边说了一句,且把重新把腰带系了回去,有些失望地看了陆远一眼,他怀疑是陆远把这些女人藏了起来,毕竟哪有土匪窝不藏劫掠来的女人的。
而这些劫掠来的女人很多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作为官军平时是难得到的,也就剿匪的时候有机会在这些女子被土匪劫掠来后可以享受一次。
“大帅,也没有财物!”
吕千户说了一句。
黄副总兵表情凝重了起来,问了一句:“看见有铜矿没有?”
也走过来的马千户摇了摇头:“没有看得铜矿。”
黄副总兵看向陆远:“我问的是陆远!”
陆远故作不解,忙拱手道:“大帅,下官不知什么铜矿,下官这一下午都在和山匪厮杀,还没来得及查看这匪窝里有什么,倒是有几个女人,但都一窝蜂的跑了,下官知道她们也都是被劫掠来的良家女子,所以也没为难她们!”
韩海有些郁闷,心想这个陆远莫不是当和尚的,什么良家女子!都被山匪毁了贞洁留着也没用,居然还给放回去!
不过。
黄副总兵倒没在意这个,他更在意的是他的那批准备卖出关的铜矿与一笔银子。
所以,黄副总兵见陆远否认,神色自然也更加不善了起来,指着匪首一字眉的尸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匪首一字眉不善被你活捉了吗,缘何又被枭首?”
“下官正要向大师禀报此事,下官没想到这匪首一字眉竟如此狡猾,在这匪窝还暗藏了上百山匪,且个个悍勇,而这一字眉也趁机逃脱,带着这些悍匪与下官激战起来,下官拼死力战,才杀得这批山匪溃败,但还是让他们抢走了财货,不过下官正派人去追了。”
陆远回道。
“你放屁!这一字眉既然要在山谷埋伏我们,如何还会在匪窝暗藏如此多山匪,你分明是在诓骗我们大帅!”
韩海吼了起来,然后对黄副总兵说道:“大帅,我看这陆远就是在说瞎话,肯定是他私吞了财货!”
吕千户与马千户等附和了起来:“大帅,下官等也这样认为,此事有蹊跷,是应该好好查问才是。”
“大帅,还有诸位大人,你们看看地上的尸首就知道了,这些都是下官麾下军队拼死力战的结果!”
陆远说道。
“谁信!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被你故意杀了灭口的!”
韩海质问了起来。
黄副总兵也很是严厉地看着陆远:“陆远,你给本官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官已经汇报了!”
陆远回了一句,并不示弱。
而韩海等卫所军官自然也因此更加恼怒,毕竟他们冲上来,却没有得到半点好处。
………………………………
第85章 用军队威慑
“大帅,我认为就是这陆远私吞了这些财货,甚至可能他还和这些山匪有所勾结,然后杀了这匪首灭口!”
韩海怒视着陆远,向黄副总兵说道。
陆远冷冷一笑,也喝道:“六娃子,吹集合号!山匪我们不追了!真正的山匪在这里!”
陆远指向了韩海。
陆远说着就对黄副总兵拱手道:“大帅,下官在此之前就在匪窝里搜到韩千户与山匪勾结的证据,但下官本想着私底下交给大帅,毕竟下官也不知是不是山匪故意使的反间计!但如今韩千户既然欲除掉下官,定然是要因为憎恨下官剿匪成功之事,所以,下官有理由确认这韩千户勾结了山匪!”
“全体都有,立即举枪!敢轻举妄动者,以勾结山匪之罪格杀勿论!”
陆远大声一喝,他现在手里有兵,还是在这荒郊野外,如果真把他逼急了,他不介意把在场的这些军官杀光灭口。
啪!
黄副总兵扇了韩海一巴掌:“自家兄弟,有事怎么不能好商量,谁给你的胆量随意诬陷的!”
韩海脸被打得火辣辣的疼,一时颇为委屈起来:“大帅,我!”
黄副总兵没让韩海说话,他心里也很惊骇,他是真没有想到这陆远如此强硬,居然敢直接动刀兵。
但黄副总兵也知道眼下形势比人强,陆远的家丁战斗力强悍,火器精良,自己这边还真不是其对手。
而且现在还是在剿匪途中,陆远背后又有官宦之家的背景,陆远真要把自己这些人杀了灭口,也能把这个罪安在山匪身上,他自己反而会因此有大功。
黄副总兵知道自己无论信不信陆远的话,这批财货是要不回来了。
“陆兄弟,你别这么激动,本官岂能不知道你,这事是韩海的不对,既然这群山匪已经溃败,还请陆兄弟继续派兵追击!”
黄副总兵和颜悦色地说了一句。
但黄副总兵也没有治罪韩海的意思。
陆远见黄副总兵服软,也没再追究,只拱手道:“下官听大帅的,当然,如果韩千户真不信,韩千户可以亲自带兵去追这些山匪。”
“你!”
韩海摸着脸,朝陆远吼了一下。
作为已经被这股山匪打破了胆的韩海此时哪敢带着自己的家丁去追山匪,何况这还是晚上。
但韩海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他现在也知道自己惹不起陆远。
可也因此,韩海心里更为嫉恨陆远,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总旗也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怎么,韩千户不愿意,怕这些山匪了?您不是说下官和山匪勾结,正好下官可以把追击山匪的兄弟们叫回来,由您去追击,抓几个山匪回来审问明白,也好证实下官清白。”
陆远说着又道:“其他大人若不信,也可以带兵去追,财货皆在那些山匪身上,诸位大人只要追到了那些山匪,就知道陆某是不是清白的。”
吕千户和马千户等都尴尬地笑了笑:“谁敢冤枉陆兄弟。”
黄副总兵这里也拍了拍陆远的肩膀:“好了,陆兄弟,这次剿匪全奈你和你的家丁奋勇杀敌,本官才能侥幸逃过一劫,也才能大胜这股山匪,本官正欲为你请功呢,怎么会冤枉你!这事休要再提,把这匪窝烧了,脑袋都收集起来,这些山匪都是陆兄弟的家丁杀的,脑袋自然算是陆兄弟你的。”
黄副总兵这么一说,这些武官们就更加嫉妒陆远了,毕竟这些脑袋都是可以换朝廷赏钱的,如今山匪基本上都是陆远的家丁杀的,他们的确也不能得到什么。
但千户韩海还是有些不服气:“大帅,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我们,他陆远自己也难打败山匪,再说下官也杀了不少山匪。”
陆远笑了笑道:“下官如果没记错,韩千户只在山谷杀过山匪吧,如此山谷里的那些山匪的几个人头就全让给韩千户,但是这些地方山匪还有山脚的山匪尸首,却都是陆某的家丁杀的,但陆远愿意把这份人头赏钱平分给诸位大人,韩千户除外,因为陆某认为韩千户肯定看不上下官这点微薄之礼!还有这些山匪的兵器,下官也不打算要,全凭总兵大人处置。”
黄副总兵笑了起来,他这次剿匪损失惨重,家丁队伍自然得重建,这些山匪的兵器无疑可以让他不用再花精力打制。
所以,他是打算自己独吞了这些兵器的,同时也开始有些欣赏陆远这种让利的行为。
至于自己被山匪劫走的那批财货,黄副总兵此时已完全没心思追究,即便很大可能被陆远私吞了,他现在也只能装傻,首先是陆远的家丁的强大战斗力让他有所忌惮,其次陆远背后的势力也让他不敢翻脸。
毕竟陆远如果真的通过唐家直接上疏奏明自己剿匪失败被俘的事,自己会得不偿失。
马千户与吕千户也心情好了些,能得些人头换赏银,让他们觉得总算没白来一趟,还能混个功劳,至于这山匪的财物,他们也不是很在乎,毕竟真要在这里也会被副总兵拿走大部分,他们也分不了多少。
于是。
此时,就只有韩海一人心情郁闷,他没想到陆远会突然这么大方,主动让人头。
但韩海也不好拉下脸来求陆远也分自己一点,只觉得今日的自己被陆远狠狠地嘲讽了一顿,心里更加嫉恨起陆远来。
第二天。
官军们就分好了人头。
黄副总兵也让自己的家丁把山匪的弓箭、长矛等兵器收罗了起来,以收缴入库为名也没打算分给其他卫所武官,只让人拉了回去。
陆远和他的部分威武军只带着自己分得的部分人头大军一起回了堂邑县城,但这次他不是最后一个走。
最后一个走的是韩海,
而韩海在黄副总兵的允许下,以替阵亡官军收尸为名,把其他卫所官兵的人头都割了下来充作山匪之数。
其他卫所的武官自然也没敢拆穿。
当然。
这些都已与陆远无关。
黄副总兵很快就把剿匪胜利的战报送去了巡抚衙门,而陆远自然是首功,黄副总兵不敢吞没陆远的功劳,毕竟他也知道陆远后面有官僚背景,完全可以饶过自己直达天听。
……
唐婴刚刚视察完纺纱作坊,就见彩衣跑了来:“小姐,外面来了许多人。”
“陆郎回来了?”
唐婴顿时激动起来,问了一句。
………………………………
第86章 官爷回来了
“不是姑爷,小姐,是水阳寨的商总旗来了,他说有水阳寨的军户逃到清泉寨,要我们还人或者赔钱买人!”
彩衣说道。
“这是什么事?”
唐婴微微一皱眉,心里很是疑惑,暗想陆郎不是说整个临清周边的卫所都去剿匪了吗,这商总旗难道没有去,还是已经回来了?
可既然这商总旗已经回来了,陆郎也应该回来了才是?
唐婴不由得抬头望了望但却并没有看见陆远和威武军回来的身影。
这时候。
唐婴却听见居民区生产一组传来了哭声。
唐婴忙循声过来,却见一孕妇正被两不是自己寨里的人拖着。
这孕妇正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这时候,周狗儿满口是血地爬了过来:“你们放开我媳妇,她怀了孩子,你们水阳寨的人不能这样!”
砰!
商永信直接朝这周狗儿踹了一脚:“滚!敢偷我水阳寨的女人,你还有理了你!”
“住手!”
唐婴一脸寒霜地走了过来。
彩衣在后面跟着。
生产组一组的组长曹屠夫走了过来:“少奶奶,这人是水阳寨的商官爷!”
“没错!”
商总旗一脸邪笑地转过身来,一见唐婴正貌,顿时酥软了半边身子。
“周狗儿,这是怎么回事?”
唐婴没有搭理商永信,作为唐府千金,其祖父官至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巡抚江西,父亲如今在京中做官,四品以上的朝廷大员她都见过,自然也没真的把这什么区区七品武官的商总旗瞧在眼里。
但也因此,因为见官怕三分的组长曹屠夫见自家少奶奶似乎不怕这些官老爷,也有了些底气,还大胆地把周狗儿扶了起来。
“少奶奶,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谷氏是我们周家明媒正娶的媳妇,花了二两银子做的聘礼,我们可没偷他水阳寨的女人啊!呜呜!”
魏氏也拖着一条被打折了的腿爬到了唐婴这里来伸冤道。
毕竟如今整个清泉寨的人都知道,唐婴是清泉寨里除了陆官爷外的第二号人物。
“我娘说的没错,少奶奶,那二两银子还是当初小的给陆官爷打水挣的银子,少奶奶,您一定要救救我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呀!”
周狗儿哭了起来。
唐婴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眉带寒冰。
她从小是生活在闺阁中的,只见过知书达理与宽仁布恩,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会把一孕妇如畜生一样在地上拖着。
“这位商总旗,听见了吗,这位妇女谷氏是周狗儿明媒正娶的,就算她是你水阳寨的军户,但她是女儿身,你们水阳寨难道会不准女子出嫁吗,既然已嫁到我们清泉寨,那就是我们清泉寨的人!”
唐婴和这商总旗讲起道理来。
这商总旗色眯眯地打量着唐婴的身段:“少奶奶?你是何人?”
“鄙人陆唐氏”,古时女子在正规场合多以夫姓在前,自己的姓氏在后,而此时商总旗听后,只更加猥琐地笑了起来:“原来是陆远那家伙的妻子,他还真是有艳福!”
唐婴秀美微蹙,她很厌恶眼前这个总旗官的眼神,丝毫不像自己陆郎的眼神那样深邃有内容。
“你说的没错,我水阳寨的女人就是不能嫁,尤其是不能嫁到你们清泉寨!更不能生下你们清泉寨的种!”
商永信说着就一脚踩向了谷氏的大肚子。
啊!
谷氏疼得惨叫一声:“周郎!”
“菊香!”
周狗儿大吼了一声,两眼满是怒火,从曹屠夫怀中挣脱出来:“姓商的,我要杀了你!”
砰!
周狗儿因为腿部被砍了一刀,竟站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商永信这时候得意地笑了起来,又提起一只脚来。
谷氏忍着剧痛,摸着肚子,拼命往后退着:“不要,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商永信冷笑了起来:“本官说过我水阳寨的女人不能生下你们清泉寨的种!”
“住手!”
唐婴急忙走了过来,叱问道:“商总旗,你也是朝廷命官,为水阳寨的一方父母,你怎么如此没有良心,你到底想如何?!”
“让她流产,跟我们回水阳寨!要么就给银子,一千两一个人!”
商永信说着又道:“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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