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说道。
“陆郎,什么大事?”
唐婴不由得问了一句。
“自然是流贼,如今卢督臣阵亡的消息肯定已经传播了出去,这些平素最怕卢象升的流贼岂不是松了口气,再加上现在洪承畴与孙传庭都因为去年建奴入关而都被调去了蓟辽,整个中原除了个左良玉,几乎无重兵把守,而那个熊文灿又是个只会招抚不会戒备的庸臣!如今张献忠、李自成、罗汝才这些岂会老实?”
陆远说道。
唐婴自从跟着陆远来清水镇堡自建势力后也开始关注起了天下时势,听陆远这么说,不由得警惕地问道:“陆郎的意思是说这张献忠又要反?现在就他这股势力还在,虽然明面上已经归附朝廷,但基本上熊文灿无法辖制他。”
“婴儿是真聪慧,让为夫爱死你了!”
陆远亲了唐婴一口。
“陆郎!你自重一点”,唐婴忙娇嗔道。
“怕什么,彩衣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你我两个亲热了”,陆远说着就要去解开唐婴衣襟。
一个时辰后。
陆远平躺在唐婴旁边:“的确很可能会是张献忠将再次造反,这个张献忠素来是个不老实的,他一造反,肯定又要闹得天下震动,以我看,只怕朝廷还要让我出战,不过剿流贼没啥意义,一是流贼战斗力太弱不值得我们去练兵,二是流贼将来肯定会在湖广、四川一带作乱,我即便去剿流贼,军需供应的成本也很高;三是,我们还得把主要精力用在防备建奴再次入关上面,不能让大批主力与军事资源用在剿灭流贼的事上面。”
“可陆郎,如果放任流贼做大,造成天下动乱,也会不好。”
唐婴说道。
“这涉及到主次矛盾的问题,流贼虽可恶,但到底是汉人,而建奴却是外虏,我们现在威武军建立的主要宗旨是两点,一是保卫家园,二是驱除鞑虏,也正因为此,才让许多辽民与流离失所的百姓愿意跟随我们,在流贼和建奴面前,也是如此,我们得遵循整个威武军大多数民众的意愿,先把建奴放在第一位。”
陆远说道。
唐婴点了点头。
陆远又道:“但朝廷一旦要我出战,我也不能不奉诏,而且流贼虽不是我们威武军今后最大的敌人,但也不能忽视他的破坏性,我们得要保证我们整个威武军的地盘安全,所以我们不能让流贼进入山东地界!我决定还是先派一支军队进入河南地界先占据一个地盘独立发展,再开辟个根据地。”
“根据地?”
唐婴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就是有着我们威武军军政模式的地盘,目前我们在馆陶、堂邑、平山三个县所连成的地盘是最大的根据地,这里集中了我们的工业与商业还有主要农业,以及军政民政机构,而我让岳长贵配合尚可喜开展的文登是第二根据地,如今再开辟一个,我们威武军得把根据地点状分布,这样才不会引起朝廷警觉,如今我们现在的中兴地区辖三个县已经够大了,再大估计连山东巡抚都不能坐视了!尽管这位山东巡抚现在看在首辅的面子上对我们威武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到底是朝廷的人,所以点状分布比较好,这样将来才好以点带面,直接把所有领地连城一片!”
陆远说道。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出海口
一处破败的古庙里。
尚可喜一脸嫌弃地将一床从一大户人家抢来的锦被铺在了地上,然后坐了上去,对自己弟弟尚可信说道:“坐吧,待会等岳长贵与商运祚两位兄弟来开会。”
“大哥,我就是不明白,你们为啥不去文登县找个好点的房子议事,偏偏要来这破庙里,跟个土匪似的!”
尚可信颇有意见的说道。
“你懂什么!我们现在是威武军了,得守威武军的规矩,之前你们是假扮土匪把文登县的乡绅清理一遍,如今你们是威武军,是不能抢劫的,民房也是不能随便占的,偏偏现在整个文登县的百姓还不怎么信任我们,不让我们用他们的房子,给钱都不行,用被派来管文登县民政的商运祚兄弟的话说,这里的群众基础还很薄弱,所以我们只能在这破庙里过着,让百姓们相信我们对他们秋毫无犯!”
尚可喜说道。
“可我就是觉得窝在这里憋屈,这威武军当着也没什么意思!”
尚可信说道。
“那你得打得过威武军,打得过建奴,现在我们只能跟着他们,而且还能跟着一起发财,足足三成,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尚可喜说道。
“可他不让我们扩招自己的兵马,要这么多钱财又有什么意思,还抽调我们的家丁骑兵去帮助他们训练骑兵,结果,他们那边骑兵待遇不错,月钱也开得更多,弄得我好些家丁都想过去,都不愿意再承认自己是我们尚家的家丁,也开始自称起自己是威武军骑兵,我抽了好几个家丁的鞭子,他们这才收敛了些!再这么下去,我是真担心我们尚家这些残兵就真成他威武军的了。”
尚可信说道。
尚可喜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你能有什么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认了吧,人家威武军够仁义的了,要不是还需要我们这张皮,早把我们全杀了!”
尚可信也不敢否认这一点,也就没有再说话。
而尚可喜和尚可信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些话都被他身后的一名亲信家丁听了进去。
趁着换岗的时候,这名亲信家丁借着解手的空档来到野外,学了几声夜莺叫,然后,一人走了出来:“什么事?”
“回爷的话,尚家兄弟今日有议论起关于我们威武军的话。”
这人说着就将这尚家兄弟的原话告诉了这人。
“知道了”,这人回了一句就消失了。
这时候。
岳长贵与商运祚朝这古庙走了来。
岳长贵身边一名警备兵走了过来:“长官,刚才情报处的人来说,今日尚家兄弟有议论关于威武军的事,请长官自己斟酌,如何与尚家兄弟相处。”
这警备兵说着就将话告诉给了岳长贵。
岳长贵点了点头,又将这话告诉给了商运祚。
陆远在一个月前对威武军的军事体制也做了改革,以避免一支独立作战的军队之首脑统管军政大权而造成难以节制的现象,同时也是为了让不同指挥者发挥各自作用的目的,同时也避免一个首脑牺牲后而群龙无首的局面,所以增添了指导员与训导员两类专门负责各级军事单位政治工作的职位。
而商运祚此时就是和岳长贵平级的文登县威武军独立局的指导员,负责整个文登县的军队政治与民事工作。
商运祚听后不由得说道:“官爷说过,现在还需要尚可喜这个人给在朝廷和我们威武军之间起到遮掩作用,所以还是需要和他们友好相处的,但是纪律必须得让他们严格遵守!官爷说过最大的限度是软禁!”
“是这样的,所以表面上可以客气点,但原则上是不能让步的,我们的任务不仅仅是开辟文登县成为我们威武军的地盘也有监视和改造他尚可喜所部的作用。”
岳长贵说着就先走进了庙里,脸上洋溢着威胁:“尚将军,让您久等了,我和商指导路上临时有事给耽搁了,还请两位将军见谅。”
尚可信哼了一声,把脸别到了一边没有说话,他气不过的是,如今这些昔日不过是普通流民的低贱人如今也能和在自己和自己大哥面前平起平坐了。
商运祚没有生气,反而依旧过去与这尚可信搭讪起来。
而与此同时,岳长贵则与尚可喜说上了话。
尚可喜倒是比其弟弟更识时务一点,脸上也带着笑容:“哪里哪里,岳长官何必客气,这次抄得的劣绅家财,想必两位已经点验完毕,不知何时能把属于尚某的那份送来?”
“已经送来了,尚将军可令人立即查看!”
岳长贵这时候说了一句。
尚可信听从忙跑了出去,见威武军言而有信,没有短了他们的钱财,这才脸色和缓了些。
这时候,岳长贵开始说起正事来:“按照官爷的指示,我们要把文登县开辟成为第二个威武军基地,而这个基地首先要做的建立军民关系,而建立军民关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重新分田分地,这一点,两位将军应该明白,到时候可不准再出现占地占田的现象,否则军法官依旧是会枪毙人的!另外,就是我们这次开辟的基地区域问题,这个由商指导员说吧。”
“嗯!”
商运祚将一幅地图拿了出来,指了指威海卫,说道:“我们威武军这次在文登县建立基地,主要目的是将来能获得出海口,所以,接下来我们基地在文登县扎下根后,主要扩张方向是沿威海卫地区扩张,争取将威海卫尽早纳入我们的基地里,以期尽早获得一个出海口,估计着很快首辅就能把尚可信将军安排为威海卫指挥使,到时候扩张到威海卫也就更加容易些,也不会落人口实。”
尚可喜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这威武军还真是会想,不由得问道:“不知陆官爷是否还有其他指示?”
“自然还有,官爷的意思是重点先在乡村地区搞,可以把县城给文登县留出来,威海卫城的商家也先不动,到时候也好有商税来源,这样实现以乡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所以我们即将设立的文登营总部不在县城,而是在离威海卫更近的温泉镇!”
商运作回道。
尚可喜看了看温泉镇的位置,不由得说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问可否准予我在温泉镇自己建一个大宅第,我自己花钱。”。
“既然是将军自己花钱,我们自然无话可说!”
岳长贵回道。
………………………………
第二百三十四章 收商税厘金与杀藩王府的人
尚可喜见此也就没再说什么,他也知道他自己现在唯一能想的就是庆幸自己可以还继续过一个富贵生活。
虽说他曾经跟着建奴,当王爷也能得个富贵,但他知道跟着建奴即便是贵为王爷也会在满清贵族面前如奴才一样,而且将来还是要留个“汉贼”骂名。
而如今尚可喜自己成为威武军的一员,虽说当着有名无实的朝廷官职,但他依旧还有许多财富而且还不用像狗一样当奴才,毕竟威武军的人至少表面上对他还是客气的。
当然,尚可喜也知道威武军留着自己也是要自己干活的。
所以,在他抵达文登营后就正式按照陆远的指示,开始按照商运祚的要求,成立了厘金局,正是在处于文登县境内的登州府两县两卫一州之通衢温泉镇设立厘金局总部,然后在各处要道设立厘金局,包括文登县县城十里外的必经之路上。
如此,尚可喜便以练兵剿匪为由正式开始替威武军征收商税。
这对于当地的士绅们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极大的触动。
没人想到这尚可喜来文登营任参将后竟敢收商税。
“我们是孔府的人,这批粮食是要运到登州府的,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到底是土匪还是官军!”
此时,温泉镇厘金局负责收厘金的税兵拦住了一队商人。
这队商人中的一穿儒袍的士绅很是桀骜地质问着这税兵。
这厘金局的税兵队正见对方是孔府的人,也不敢惹,忙派人去请示商运祚。
现在尚可喜只在温泉镇建豪宅蓄养美姬,根本不管事,只是挂参将的空名,而真正管这厘金之事的就是商运祚。
商运祚听后只道:“官爷说过,不管是谁,不交厘金的不准其进入我们文登县!”
于是。
这温泉镇厘金局的税兵便继续阻拦了这孔府的商队进入文登县境内。
“你们放肆!”
这名士绅直接掌掴了这名税兵。
这名税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后整个税兵队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商队过去了。
“杀了这名士绅,包括他的所有商队人员,一个不留!”
商运祚知道这事后立即吩咐了一句。
在这方面,尚可信倒是没有抗命,毕竟这厘金里面,他也有一份份额。
于是,这尚可信带着骑兵家丁再次扮作土匪朝这商队杀了来。
看着大批的骑兵把自己包围住,这名孔府士绅不由得慌张起来,忙喊道:“速去向本地官军求救,让他们快来救援!快!告诉他们,要是孔家的财产有所损失,必饶他们不得!快呀!”
很快,这孔家商队的人就来了温泉镇的参将府。
但尚可喜以养病为由拒绝接见,毕竟他自己现在根本就不掌实权。
这孔府士绅见此不由得大骂官军无能,但一时也无可奈何,只得亲自前来向尚可信赔礼:“诸位爷,我们是孔衍圣公府上的人,这是孔衍圣公府上的粮食,我们愿意拿出五千石来接济诸位爷,还请诸位爷放过我们吧!”
这孔府士绅说着就跪了下来。
“现在求放过晚了,现在我们是全都要!”
这尚可信说后就忙让骑兵们杀了过去,顿时就这些孔府商人砍杀得血肉横飞起来。
这孔府士绅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敢情是自己不交厘金的原因,不由得怒不可遏起来:“你,你们,你们这是监守自盗!你们是贼寇,不是官军!”
但孔府士绅忽又明白了过来,知道自己现在要想活命保住一些粮食就只能服软。
因而,这孔府士绅便继续说道:“这原是我们不识抬举在先,还请官爷饶过一命,我们愿意如数缴纳厘金。”
“我说现在晚了,没听见吗?!”
这尚可信说着就一刀捅进了这孔府士绅肚子里。
这孔府士绅感受到了腹部的剧痛,不由得看了这尚可信一眼,他是压根没想到这支官军会这么大胆,竟敢一边收商税一边还假扮土匪教训自己这些不交商税的士绅,这天下是果真乱了!
接着。
其他士绅也有不听规矩而被处理的。
虽说这些士绅对尚可喜这个参将收厘金征商税的行为是深恶痛绝,但却也暂时都对他毫无办法。
于是,这些士绅们只能乖乖缴税交厘金。
文登县的厘金制度也因此正式被执行了起来,第一个月就给威武军带来了很大一笔税收。
但这个不是什么新鲜事。
文登县那边的威武军以尚可喜的名义征收商税时,馆陶县即原清水镇堡这边,威武军的商贸却被别人征了税。
“德王府的人在我们去临清的路上设了关卡,他们抽的税还很重,连我们允许百姓个体经营的货郎都不放过!有家货郎的小女孩还被抢走了,其父亲还因为拒绝被残忍杀害,现在这小女孩就被关在德王府的人所设关卡的院子里。”
王波涛向陆远禀告道。
“藩王的人抽税,陆郎,我们可不能轻动,要不还是禀明朝廷,让朝廷处理此事?”
唐婴不由得劝道。
“一群猪一样的家伙也敢在本官头上拉屎,要不是本官和威武军的弟兄出生入死,他们早成了建奴的刀下鬼!让警备局的范四远假扮做土匪,立即给除掉这关卡,管他是什么王府,全部杀了,一个不留,银钱交回!让萧老先生写个奏疏,就说馆陶县发生匪患,已被本官平息!最终查明,是有流贼想趁机混入山东,扰乱漕运,幸赖陛下英明,方使山东地界有惊无险!”
陆远说道。
唐婴见此没再说什么,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陆郎现在很爱玩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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