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脸,扣眼,撕嘴,牙咬……无所不用其极。
招招狠辣至极。
顾青弱看的脊背直发凉,看来即便不会武功,即便是弱女子,那爆发力和杀伤力也是十分惊人的!
就在二人厮打成一团,不分彼此,脸肿的都看不出谁是谁的时候,颜文豪终于登场了。
颜文豪听下人回禀说颜夫人一人气势冲冲的到衙门牢房里来了,便忧心不已,急忙跟了过来。
谁知,刚到这里,就见自己的老婆被人压在地上打,他岂能容忍,嗷呜一声叫,便要扑过去企图分开两人,救出自家夫人。
却万万也没有想到――
“颜文豪,老娘跟你没完,这个贱蹄子是谁?她什么时候给你生的儿子?老娘今日不把你们一家三口杀了就不活了……”
“颜文豪,说了十几年休了她休了她,就是不作数,看看吧,这个母老虎把咱家儿子都关到牢里来了,还要杀了我们,你可要为我们娘俩做主啊……”
颜文豪拉人的动作顿时一停,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女人。
儿子?一家三口?休了她?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可是他这么一愣,地上的两个女人却都只当他是做贼心虚了,嚎了一嗓子便朝他扑了过来。
按倒在地,打,撕,拧,掐,咬,踩,扯……
凡是女人能用上的,凡是她们此刻能想到的,便统统招呼到了颜文豪这个负心薄幸的男人身上!
顾青弱看得直想拍手称快。
颜文豪如杀猪般的惨叫了半晌,那不堪入耳的声音才渐渐消停。
三人都没有体力了,只好中场休息。
不过,压轴的‘嘉宾’也该来了。
顾青弱食指在鼻子上一点一点,慢悠悠的等着。
又过了半刻多钟,大牢里诡异的‘空城’状态才终于结束。
狱官,一众看守官,还有高年悉数粉墨登场。
一一亮了相。
高年眉头拧成了麻花,看着地上难辨面目的三人问道,“你们是谁,竟然胆敢闯入天牢?”
颜文豪弱弱的哼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哭着道,“高老弟,我是颜文豪啊。”
“颜大哥?”高年惊呼一声,震惊的看向地上被打成猪头的男人。
顾青弱眉梢如刀,都称兄道弟了,看来二人关系匪浅,难怪高年不怕得罪世子。
让几个人将颜文豪扶起来,高年一张脸忧心忡忡,“颜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啊?”
颜夫人和细柳腰也被扶了起来,两人对着脸冷哼了彼此一声,差点又打了起来。
颜文豪一声厉喝止住了她们的动作。
颜夫人喘过来一口气,怒火立刻劈头盖脸的朝颜文豪倒了过来,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高年听了小半段,脸色便青了,听了一半的时候,脸色由青转黑,听到最后时,一张脸活像是被烧过的黑碳。
哆嗦着嗓子问道,“颜……老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嫂子说的可都是真的?”
顾青弱好奇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怎么连称呼也变了,莫非……
不等顾青弱继续往下想。
高年脸色阴沉的冷笑道,“颜文豪,亏我高某一直信任你,你简直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披着人皮的才狼虎豹……”
骂了好一阵子,众人皆是一头雾水,不知他这么愤慨到底是为何?
难道他是对颜文豪到处留情的作风痛恨切齿?
不过,下一秒,众人便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我将自己唯一的亲妹子交给了你,你是怎么说的,怎么保证的?你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会给我侄子一半的家产吗?还有这次,我冒着被王府责备的危险帮你杀掉顾青弱,为你儿子报仇,你是怎么报答我的?竟然还藏着一个私生子,你到底有多少个私生子?”
最后一声吼简直是问到了众人的心坎上。
颜文豪到底有几个私生子?
顾青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秘密吓到,她只是想利用颜夫人善妒的性子趁机将他们都引过来,搅乱局面,顺带着毒上一毒看不顺人的人,威胁他们还自己清白,却没想到――
哈哈,真是摔了个跟头捡了个元宝――歪打正着!
“好啊,颜文豪,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我父亲帮你稳住颜家的局面,夺到颜家的家产时你是怎么发誓的?”
嘴里叫骂着,颜夫人肥硕的身子便如凌厉的箭矢一般向着颜文豪冲了过来。
仿佛她一生的灵活都用在了这一击之中。
只是――
颜文豪被她的长指甲掐拧怕了,立刻如见了猫的老鼠腾的一下躲了开去。
那些扶着颜文豪的人当然不会管人家的家事,见她发火早早就躲开了。
于是,她涌起的滔天火气将她推上了坚硬的青石墙,也将她推向了万劫不复。
“砰――”
整个牢房也似都随着她那一撞震了震,有人不禁摸了摸头顶,感觉上面承接了从墙壁房顶上抖落下的簌簌灰尘。
鲜血花瓣一般四溅开。
将灰色肮脏的地衬得阴森妖冶。
颜夫人脸上嘴角犹自凝着痛恨,不甘,委屈,还有颜文豪最熟悉的一丝宽容。
她庞大的身躯带着万千血滴坠落,众人齐齐嘶声吸气。
颜文豪则是如雷击般怔在当地。
一场闹剧就此收笔……
顾青弱终于如愿以偿的重新回到了衙门的高堂。
高年当着锦阳城上百百姓的面宣布了顾青弱无罪释放,颜照坤之死是他多行不义必自毙。
颜文豪刹那间仿佛又老了十岁,两鬓的斑白多了数倍。
等他回过神来找那对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声称是自己小老婆和私生子的男女时,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
不过,等待着颜文豪的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
“老爷,老爷,不好了,咱们在锦阳城和各地的商铺一夜之间全部被抢劫一空……”
“所有在路上押送的货物也全部被劫匪劫走……”
对于他得到这样的下场,顾青弱丝毫不以为意,颜文豪和颜照坤这些年鱼肉的百姓不在少数,这样的下场是他们应得的。
只是,偶尔心中有一抹愧疚,却是对着那个胖硕的女人。
不过,这都是第二天以后的事情了。
眼下只说顾青弱,她一身脏污,头顶还带着几节碎草,却从容潇洒的走在大街上。
脸上是的笑意如冰天雪地里忽然绽放出无数鲜花来,凡是看到那抹美好的人无不被震撼的不知身在何处。
哼!她要让墨御白看清楚,没有他,她照样能脱身,而且还是扬眉吐气,凯旋而归!
…☆…
顾青弱在家里歇息了两天,少不了和顾府中人虚以委蛇一番。
只不过,再怎么说她也占着顾青弱的身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也不好太驳了顾明达迟来的关心。
至于,其他女人,顾青弱则是绝对的视而不见,狂妄的姿态甚嚣尘上,直将那些个来问候她的女人气的七窍生烟,五脏六腑移位。
待终于打发了那些个碍眼的人,顾青弱便换上男装去了城郊别院。
“她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好?”
顾青弱将针头从卷碧的手臂上拔下来递给武小松,墨少霖大手自然的将卷碧的恢复细腻洁白的玉臂握入手心。
顾青弱看他一眼,扬唇笑道,“墨公子对卷碧姑娘的心可真是苍天可鉴,在下耳朵都快被您这句话磨出茧子了。”
………………………………
101章 三日后完婚
卷碧眉头微微蹙起,看向顾青弱的一双平静美眸浮上几分恼意。
顾青弱见她如此,霎时闭了嘴,收起笑嘻嘻的嘴脸,不再打趣墨少霖。
墨少霖黑眸将她们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医者父母心,还请大夫如实说明。”
“她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顾青弱笑着说。
墨少霖眉梢顿时飞扬,俊逸的脸上绽开一抹疏狂的大笑,“太好了。卷碧,三日后咱们就成亲。”
顾青弱心里暗惊,这墨少霖的急性子像谁呀,简直和他的堂哥们天壤之别钤。
墨御白和墨辰轩都是稳重的人物,尤其是墨御白那个贱人,他可是天塌下来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主。
单凭他根本不肯拿自己的性命来和她好好交易就能看出来。
卷碧眼中的平静被他的这句话倏的打破,里面安静的波光震动了起来。
“墨公子,卷碧乃残花败柳,怎能以残驱侍奉公子,况且……卷碧的身子如此,脏!”
墨少霖因卷碧的最后一个字,眼角狠狠的抽了几下,唇边的笑邪肆阴冷,“住嘴!再敢如此说,看我怎么收拾你。你放心,谁碰了你,我定会将他碎尸万段,拿去喂野狗。”
顾青弱眼皮跳了跳,看墨少霖恢复了纨绔的本性,竟觉得这样才和他***包的装束搭配起来。
不然,总觉得他有些人格分裂,与那日保和堂嚣张狂妄的公子哥不是一个人。
卷碧别过头去,闭上眸子,不再开口。
墨少霖似乎知道是自己的恶劣口气吓到了她,动作轻柔的将替她暖热的手臂放回锦被下,嗓音低柔的道,“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管安心做我的新娘子便好。”
直起修长的身子,看向顾青弱。
顾青弱立刻狗腿的表示,“她的身体做新娘子绝对没有问题,一定不会对墨公子的身体有什么损坏的,墨公子只管去给她准备好看的嫁衣就是了。”
墨少霖被顾青弱的话说的脸色铁青,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牙齿磨的吱吱作响,正想表示自己根本不会在意那些东西,却被门外的通报声打断。
“少爷,夫人有急事找您,在府里发了好大的火,已经罚了好几个奴才了。”
“知道了。”
墨少霖黑着脸冷冷看了顾青弱一眼,又对卷碧唠唠叨叨吩咐了许多,见卷碧不愿与他多说,这才不依不舍的走了。
“你真的下定决心要走?墨少霖对你的情意……”
“青弱。”卷碧打断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不满。
顾青弱立刻举手,无辜的道,“我只是客观的评价一下而已,你心上的那位如果真的挂念你,为何这么久了还不来找你。”
卷碧眼神越过顾青弱看向窗外的碧绿春色,神色悠远,透着一股凄凉的伤感。
良久,她如轻云飘浮无定的嗓音才缓缓响起,“不管为何,我总是要去问清楚的。”
…☆…
从卷碧那里出来,顾青弱便去了锦绣楼,按照自己的尺寸定了一身喜服,样式自然要求是和墨少霖的要求完全一致。
“墨公子?他并没有来定制喜服啊?”掌柜的一脸吃惊。
“不管,只要是墨府有人来定制喜服,你就给我做出一套一模一样的来,而且我的要求是你们必须保密,费用我会加倍。”
和锦绣楼的掌柜商讨了一番,这件事必须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顾青弱也不敢太砍价,生怕惹怒了掌柜的,他不地道的将事情说出去。
肉疼的看着掌柜的将自己的银票收入囊中,顾青弱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锦绣楼,那眼神简直比墨少霖方才离开时的眼神还要不舍三分。
出了锦绣楼,顾青弱便和武小松一道回了保和堂。
她出门时将家里的银子银票几乎都拿了出来,方才一并都留在了锦绣楼,她得去保和堂取些银两出来。
进了大堂,顾青弱便直奔徐世义,笑眯眯的吐槽道,“徐老头,不是我说你,你们保和堂真是不会为人处世,锦王可是锦阳城的天,他过大寿你们保和堂竟然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徐世义凉凉的抬起眼皮,笑了一声,“就算皇帝大寿,保和堂也不会登门拜访。”
顾青弱‘切’了一声,“怕是你们进不了皇宫的门吧。”
两人又互相打趣了几句。
顾青弱见天色不早,便道,“徐老头,给我取一百两银子出来。”
徐世义愣了一下,随即放下账本,面色严肃的道,“保和堂对看病之人概不赊账,当然也不会给大夫提前支取诊金。”
“提前?提什么前?”顾青弱嗯了一声,不解的问。
徐世义皱了皱眉头,“大王在保和堂已经没有任何存金,你要徐某给你一百两银子,不就是要提前支取诊金吗?”
“没有任何存金?!”顾青弱嘴角抽搐,“我那两千两黄金呢?”
“锦王府世子派人取走了,不是说山大王又触犯了世子的家规,要将那两千两黄金当做赔偿的吗。”徐世义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这个山大王也真是,回回弄坏世子的东西,陪的金钱不计其数,怎么就不能小心一二呢。
“靠!”那个贱人,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
再说不是都已经罚过了吗?
将她一个人丢在牢房里不闻不问,不就是惩罚吗?
为了一朵破花,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墨辰轩,她的仅剩的金子呀,又流进了墨御白的腰包。
顾青弱浑身发颤,只觉得有把刀在她心窝里片肉似的一片一片将心刮了下来。
…☆…
浑身杀气的进了墨玉居,惨白着一张脸的赵全拖着微胖的身子赶紧迎了过来。
“二小……山大王,您怎么来了?世子身体不好,刚歇下。”赵全疑惑,他不记得遣人去保和堂喊大夫了呀。
顾青弱板着脸磨牙,“天还这么早,他能睡的着吗?”
其实她想说的是,白白吞了她这么多钱,他昧着良心能睡着吗。
可是,四下一打量,到处都是黑甲铁卫,心想自己一个小小的大夫也不能太嚣张。
便强忍了下来。
赵全走近一看,才看出她的脸色,显然是气急炸毛了,那瘦弱的小身板浑身散发的戾气让他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敢再多说,便当选领路,将顾青弱带进了墨御白的暖阁。
这位可是世子跟前的红人,专门吩咐过墨玉居和王府的门房,只要是山大王来访,无论何时一律不得阻拦。
顾青弱小脸通红的跟在赵全身后进了屋。
“山大王请。”
赵全打开门帘,让顾青弱进去,自己则是一转身,站在几步远的距离候着。
暖阁内,一室静谧。
纱帐后,墨御白的身影隐隐约约,宛如掩映在薄雾后的山峦般起起伏伏。
顾青弱毫不客气的向前迈了几步,对着他的身影嚷道,“墨御白,你还我的钱。”
空气里似浮动着镶着金边的黑暗因子,奢靡浮华却又令人窒息。
顾青弱瞪着眼等了许久,纱帐后的人却一点声响也无。
站的脚都麻了,顾青弱眼眶也疼的快要裂开,可是,那个男人竟然和她玩起了沉默。
可惜,她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
顾青弱三两步迈到床边,掀开纱帐,对着锦被下的男人便来了一声狮子吼,“墨御白,少装睡,我知道你醒着,快还我的金子。”
“……”
床上那人仍旧一动不动,并不散发一点声息。
“墨御白,你这个小人,敢做不敢当吗,不要让我瞧不起你。”顾青弱气的眼睛都红了。
胸腔里的空气似乎都被她那几句话带跑了,憋闷的难受。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好一些,突然,顾青弱眉梢一抽,什么味道?
忘记了生气,顾青弱又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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