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街走过去,要经过金朵家旁边。金朵的家,紧靠大街东侧。
走到金朵家旁边,马小乐忽然有些个伤感,要不是金柱个狗日的,说不准现在金朵已经睡在他身边了。
一股冲动,让马小乐悄悄走到金朵家门口,向里面窥探起来。
门是虚掩的,有一道缝。马小乐将左眼贴近,看到正屋里有人在走动,像是金柱。
“爹啊,告诉你,这金朵嫁不嫁人的事可由不了她,你把她养这么大是白养了么,她得知道报恩。要是她嫁到县城去,那吃香的喝辣的不说,只是定亲的金耳环、金项链、金戒指就够你种上好几年的地了。还有,出嫁的时候还有那么多大件,你说金朵这样的乡下姑娘,到哪找这样的福分,她还不愿意?!其实人家还不愿意找咱农村人呢,无非就是图个黄花闺女而已。”
这声音是金柱的,口齿有点不清,像是喝多了。
“我就是不愿意咋了?”金朵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是个死瘸子,我就是不愿意嫁,就是嫁给叫花子也不愿意嫁给死瘸子!”
马小乐在外面听了暗暗叫苦,娘的,看来这金柱非要逼着金朵嫁给那什么县建设局局长家的儿子,而且,那人还是个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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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赚大了
心灰意冷,马小乐叹了口气扶着门框子寻思,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跟金朵谈一谈,绝不能让她嫁了别人。想到这里,他飞也似地跑到北面的小商店里买了烟,回来躲到金朵家门口的草垛后蹲了下来,继续守着,他希望金朵能赌气走出家门出来,刚好和她聊聊。
不过很令人失望,一整个晚上,金朵都没有出来。
夜深了,马小乐垂头丧气地走到了大街上,离开村子向果园子走去。
夏风在夜里清爽了许多,吹着杨树叶子哗啦啦地响。马小乐听着这声音很不舒服,感觉好像到了秋天,凉风起,意境寒。
也难怪马小乐悲伤难过,长到这么大,他还是真正第一次对姑娘如此认真地喜欢过。之前虽然暗恋过范宝发的闺女范枣妮,可他总觉得和范枣妮不是一类人,她是高高在上的,走不到一起去,所以在她面前一直自感气馁,矮了一截。可金朵却不是,他觉得金朵就是地里的一颗向日葵,完全可以走到跟前去,伸手动脚的都可以,甚至还能拔起来带回家去。但现在好像也不行了,金朵她那凶神恶煞般的哥哥金柱,斜里插了一脚,挡了他的好事。
越想越气恼,可也没办法,全沙岗乡的人对金柱都没法子,他又能咋样?
实在是压抑不住心里的苦闷,马小乐便扯开嗓子苦喊起了《十八摸》: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 ,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姐面边丝 ,乌云飞了半天边 ;伸手摸姐脑前边 ,天庭饱满兮瘾人;伸手摸姐冒毛湾 ,分散外面冒中宽;伸手摸姐小眼儿,黑黑眼睛白白视;伸手摸姐小鼻针,攸攸烧气往外庵;伸手摸姐小嘴儿, 婴婴眼睛笑微微;伸手摸姐下各尖,下各尖匕在胸前……”
好一通唱,舒掉了不少惆怅。马小乐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从今天起,我马小乐发誓要做大官、发大财,让我喜欢的女人一个都跑不了!”
“马小乐。”冷不丁一个阴阴的声音从路边飘了过来。
马小乐顿时打了个大冷战,惊道:“谁,谁啊,是人是鬼?!”
“鬼你娘!我是金朵!你个不要脸的,半夜唱啥流氓歌啊,还要做大官发大财搞女人,简直比流氓还要流氓!”
“金,金朵?”马小乐兴奋得脑门都沁出了汗,“金朵姐,你咋在这里了?我在你家门口蹲到现在也没看你出来啊!”
“胡说,我都跑出来两个多钟头了。”金朵走到了马小乐面前,伸手捏住他的耳朵,“你躲我家门口干啥?”
马小乐寻思了一下,估计是他去买烟的功夫,金朵刚好跑了出来。“就离开买盒烟的工夫,竟然错过了。”他说。
“别岔话,回答我,躲我家门口干嘛了?”
“想瞅瞅你呗。”
“那,那我今晚让你瞅个够,爱咋地就咋地……”
“啥,啥啊?”马小乐一下反应不过来,“你的意思是,今晚我搂着你睡一觉都可以?!”
“知道了还问,你不愿意是不?那我回家了。”金朵说着转身要走。
马小乐哪能让她走呢,张开两手抱住了金朵的腰,“金朵姐,你可真是太好了,到底是我媳妇!”
金朵没再说话,让马小乐搂着腰,一起走向果园。
到了果园的屋子,马小乐用白天晒温了的井水冲洗了一下,然后要脱金朵的衣服。金朵不愿意,还说等会睡觉的时候还不准开灯。
“刚才你不还说让我瞅个够的么,这不开灯,咋瞅啊?”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好,好吧。”马小乐也不强求,别惹了金朵生气,一下跑了多可惜。
两人躺到床上后,金朵一动不动地睡在那儿。马小乐竟然紧张起来,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难道还像上天晚上在河边草堆上那样?
“金朵姐,还疼么?”马小乐找话说,小心地问了一句。
“前些日子你被马蜂蛰了脑袋,还有包么?”金朵没好气地回答。
“那都啥时的事了,我还害一辈子包啊。”
“那你还问我现在疼不疼,早就过去了。”金朵略带羞涩。
“疼,是不是因为破了口子啊?”
“啥口子不口子的,你懂啥,你又不是医生。”金朵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讲话了。”
不讲话没什么,给做事情就行。马小乐嘿嘿一笑,翻身压在了金朵身上。
金朵很主动,她尽力配合着马小乐。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在和他哥哥金柱斗气,她觉得金柱不应该为了个人自私的目的而强迫她嫁人。更让她气不过的是,父母竟然也不阻拦,所以她要做出自己的决定,把自己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交给马小乐。
整个过程,很完美。
当马小乐翻身下来的时候,拍着金朵的肚皮道:“这回的感觉舒服吧?”
“你咋知道的?”金朵侧过身面对着马小乐。
“在省略号书上看的。”马小乐嘿笑道,“女人初次做事时有个规律:一下疼,二下痒,三下蜜蜂攮,四下恋着床,五下完了还在想。”
“想个屁。”金朵坐了起来,“我得回家了。”
“再等等呗。”马小乐拉住了金朵。
“半夜了,不回去不行,要不下次就出不来了。”
“好吧。”马小乐也穿了衣服,送金朵回去。
天上星星稀疏,夜,很静。
“你哥不会再拦着路把我打个半死吧?”马小乐害怕金柱,从心底里害怕。
“他喝了酒,睡得死呢。”
“哦,那就好。”马小乐松了口气,“对了,今晚我听你哥说,要把你嫁给什么局长家的儿子,不过那人好像是个瘸子,但他家肯定很有钱。”
“我才不愿意呢,有钱就了不起了啊,我还看不上呢。”
马小乐听了这话很是高兴,觉着金朵真的是好,不是个爱财的女人,所以不由得伸手抱住了她。
“你抱个啥,还想啊?”金朵小声问。
这可真让马小乐喜出望外,忙道:“想,想得很嗫!”
“那就赶紧的。”金朵很利索,拉着马小乐走进了路边的小树丛里。
这一次完事后,两人没再耽误什么时间,赶紧往村里赶去。
到了金朵家门口,看着她进了门,马小乐便回身一路跑着回到果园,他真的有些怕金柱会追出来揍他。
直到进了院门,马小乐才放下心来,这会即使金柱来了,阿黄也能好好地招待招待他。
冲了个澡,重新躺回床上上,马小乐还很兴奋,今天经历的事实在有点离谱,竟然被张秀花给搞了一下。不过不管怎样,他觉得是赚大了。
这一夜,马小乐睡得很香,精神和体力恢复得很好,第二天早上起来是精神抖擞。回到村里,一进门就大声喊起来,“干妈,饭熟了没?”
“还没呢。”胡爱英在灶屋答道,“不过也快了。”
“干爹下地了?”马小乐进屋没看到马长根的影子。
“嗯,下地干个早套子,白天太阳毒,可以少受会罪。”
“干爹也真够苦的,等将来我有了出息,好好让他享享福。”马小乐道,“还有你,干妈。”
“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这眼看着就到娶媳妇的年龄了,愁人啊。”胡爱英道,“找个差点咱看不上,找个好的吧,咱家又太穷,没准人家又不愿意。”
“为那事瞅啥?”马小乐笑了起来,“那你看金朵咋样?”
“金朵啊。”胡爱英端着一碟咸菜走了出来,“你想得美吧。”
马小乐嘿嘿笑着,也不多说。
吃过早饭,马小乐去张秀花家,有些事情得巩固巩固。
赖顺贵吃过早饭就到商店去看铺了,张秀花一个人在收拾桌子,她见马小乐走进了院门,眼睛顿时一亮,“小乐,来谢恩了啊。”
“谢啥恩呐?”
“咿,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昨晚的事你忘了?”张秀花道,“我可是治好了你男人病的啊!”
“啥啊。”马小乐一歪头,“跟你说,我都亏死喽!”
“你亏个啥?”
“我,我还没娶媳妇呢,咋就被你给搞了一回。”
“瞧你说的,再咋样,你可是个男的呀,我是个女人,谁吃亏谁赚便宜不明摆着嘛。”
“我可总觉得不是回事。”马小乐道,“反正你是赚了大便宜。”
“没地方说理了啊,别忘了,我是在帮你治病。”
“反正你是赚了大便宜。”
“你……”
“反正你是赚了大便宜。”
“咯咯……”张秀花见马小乐这么倔强,不由得笑了起来,“行行行,我是赚大便宜了行吧,你想咋样?”
“你一定得帮忙把我弄进村部去。”马小乐摸了摸下巴,又道:“还有,之前不是要帮你家多干点活,让村长高兴的么,现在我也不干了,可你还得帮我兜着,在村长面前就说我干了很多。”
“中。”张秀花歪嘴一笑,“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啥事?”
“我想找你弄事的时候,你就得弄。”
“这个……”马小乐犹豫了起来,各方面考虑着,还不得不答应,“可以可是可以,但是你得……”
“但是啥啊?”张秀花道,“你还要提条件。”
“不是提条件,是要从实际出发嘛。”马小乐道,“你得常弄点好吃的给我,补补身子。”
“咯咯……”张秀花又笑了,进屋拿了鸡蛋,“我这就给你弄个油煎蛋。”
马小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接下去的一段日子肯定会像神仙一样快活,抛开张秀花不说,还有柳淑英和金朵,他觉得自己一下成了男子汉。
这的确不假,马小乐已不用等二愣子找他捉虾子才去找柳淑英,随时的,只要他想就过去。开始的时候柳淑英还不愿意,但渐渐地也就半推半就了,后来干脆就迎合了起来。而金朵呢,和她更是欢畅。白天一对眼,晚上保准滚到一起,地方就多着了,床上、河边、草堆、堤坝、山坡甚至桥下的涵洞里,都留下了他们摸爬滚打的痕迹。
就在这乐逍遥的日子中,马小乐等着入秋时节的赶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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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被踹倒
时间就像从河里捧起的水,指缝稍稍一松就漏了出来。不经意间悄然流逝,快得来不及回味,有时也不需要回味。
稻田地里的麦穗已经变得沉甸甸,阳光下的小南庄村,村外一片金黄。此时,花生早就刨得一干二净,玉米棒子也掰完了,各家老早就平整好了稻谷场,磨亮了镰刀,备好了平板车,有牛的更是找齐了拉车的一套家什,就等着下地割稻。
庄稼一派丰收的景象,马小乐也有了大收获。
小南庄村一年一度的人员调整开始,村两委的一干人马齐刷刷坐到了村部,对各生产队队长和村部的各对口人员进行新一轮安排。其实这个调整安排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那些个生产队长没有不想干的,村部的各对口人员更是往屁股底下抹了胶水,根本就不想动。只不过他们要显示一下活动能力,尤其是在晚上,要捎带些好东西往支书范宝发和村长赖顺贵家去拜访拜访。
今年的调整总共有两个变化,一个是曹二魁当上了五生产队队长,原因是他把一个大玉烟嘴给了范宝发,据说这个玉烟嘴是康熙时期一个太监用的,值很多钱。
还有一个变化就是马小乐进了村部,给他的名义是民兵副队长,其实赖顺贵和范宝发也跟他讲了,就是要他搞搞服务,说白了就是打杂。但这,已经让马小乐很满足了,怎么说也是村部的人,每月有百八十的工资呢。
更满足的是马长根,他压根就没有想过他马家的人还能到村部去,结果一高兴之下,就把猪栏里的一头猪给宰了,留下两只猪后腿招待村两委的人,其余的拉到大街上以极低的价钱卖了,说是也让乡亲们沾沾光,喜庆一下。
猪肉吃完,马小乐也到村部正式上班了,而立刻就有了些上好的表现。他对范宝发说村部这么多空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了,不如像电视上那样,拿出一间出来好好收拾收拾,弄个会议室,等上面的领导们来的时候,也可以整个排场,省得就窝在办公室里,憋屈得很。
就这样,在马小乐的操办下,一间像样的会议室便给收拾了出来:几张破旧但高矮整齐划一的桌子往中间一并,算是台面,他还专门跑到乡里买了一块六米长、三米宽的大白布,往上面一铺,又找了七八条长凳子摆在周围,还真是有那么点样子。会议室的西南角上放一张桌子,上面是暖水瓶和茶杯,用托盘盛放着,看起来干净利落。东北角也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红旗》杂志和一点农业科技书。
还别说,这间会议室还真是给小南庄村村部添了亮点。冯乡长的秘书韩旭带着乡农业调研班子来的时候,对范宝发和赖顺贵大加赞赏,说很上路子。
范宝发和赖顺贵很高兴,马小乐也高兴,能耐显示出来了,再加上他忙前忙后地提茶弄水,多少也引起了调研班子里那些乡一级领导的注意,甭提多开心了。
说到开心,马小乐尤其留意那个叫吴仪红的乡政府办秘书,她年龄应该不比柳淑英小多少,但是打扮得很年轻,尤其是身上有股很浓的香水味,引得他老是给她倒水。倒水时,马小乐看到吴仪红的手很白,虽然没有金朵的手嫩,但打扮得很是好看,指甲修得很饱满,里面也干干净净的,不像张秀花的手,干活后里面总是有黑黑的尘灰。
吴仪红的身段也很好,非常苗条,苗条得甚至都有点瘦弱了,再加上穿着高跟皮鞋,走起路来是一扭三摇。
马小乐看吴仪红时老是会走神,脑海里总闪现着各种猜想的画面。总之,吴仪红的出现,让他很在意。
让马小乐在意的还有金朵,这一段时间他发现金朵的手腕上多了块明晃晃的女式小手表,很耀眼,特别是在太阳底下,反出来的光芒都刺得他睁不开眼。这还不算,他还发现金朵的耳朵上也多了副金耳环,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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