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是自己可以顺利当上这州吏一职,来日与卿以兼自然是共同提携一齐平步青云。
玉寺阡的脑海之中显然是充斥着白日幻想,殊不知,卿以兼在昨夜却是将他们五位才子全数吩咐了一通。
清了嗓,这才向上座之人恭敬的作揖,玉寺阡的脸上也写满了自信,方才关于为官之道,这程奕天那般回答皇上都并无生出异议,那么眼下他也只需要拍马屁就对了……
“回皇上,清琅江山自开朝以来,民生皆是淳朴不已,且国力也自是强盛,这皆是归功于皇上的英明领导,才换来如此的盛世繁华。”随着话音落下,玉寺阡更是稍稍瞥向那抹明黄。
众人自当是认同的,默许的点头赞赏,此刻顺水推舟的拍皇上马屁确是极佳的机会。
然,下一秒,上座之人的话语却是让玉寺阡险些摔倒在地。
冷眸睥睨而来,乾啟策那颇为寒冷的视线令玉寺阡身体一僵,还未曾反应一二也只听到那威严的声线率先传来,“学府之中何曾开始教授拍才子拍马屁了?”
心下蓦地一窒,卿以兼那抹深蓝的身影也应声极快的提步跪下,天子的怒气他是万万所承受不起的,“皇上息怒。”
敛下的眼底却是闪过一丝愤恨,这玉寺阡……昨夜阅过他的答卷自是觉得文采飞扬,可今日临场一见,俨然是在给自己招惹麻烦……
但此刻卿以兼纵然是悔到肠子都青了也于事无补,只能以这下跪的方式来博取上头之人的同情。
而玉寺阡在见到卿以兼跪下之后也不禁跟着下跪,紧紧攥紧的衣袖也在暗示着他眼下的紧张……都说君心难测……他这算是测错意了不止……
“请……请皇上恕罪。”略带些三分颤抖的声线也在透露出玉寺阡心底的畏惧,丝毫不敢抬眸望向那抹身影,一时间,只觉得仕途一片黑暗……
“伯忠,你且来回答朕所提出的问题。”并没有开口让那二人起身,一瞬之间整个朝堂之上的氛围自是降到了冰点。
突如其来的点名令伯忠不由得一愣,儒雅的面容之上也尽显淡然,青色的长袖轻抬,举止之间让人挑剔不出瑕疵来,“回皇上,伯忠认为,清琅江山于开朝以来确是日益繁荣昌盛,”顿了顿,这才继而开口,“然,不得不承认,随着时间推移,我朝堂官员已然是在一定程度上各自衰败。”
昨夜卿以兼的话语他自然是没有忘记,那般的势利正是令人所耻。
一针见血……讼风倒是被此人的话语所震撼到了三分,分明只是一介新晋才子不错,可如此胆识自是令人钦佩。
可虽说如此,他此方做法也难免过于直接,将来定然会为他带来诸多的不便之处……
凤眸微眯,乾啟策却是向他投视而去诸多的讶异,若是一心攻读诗书之人定然无法看到如此层面,伯忠这人……倒是颇具慧眼。
“那么,伯忠你且认为,朕应当如何分辨衰败官员?”听见自家皇上的这话,在场之人无不是端正了体态,生怕一个牵连多出无端的祸事来。
然,面对于众人这般模样,伯忠也仅是左右瞥了一眼,便是向上座之人行礼,“回皇上,伯忠认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自古便无空穴来风之事,倘若稍稍加以调查证实,一切便可水落石出。”
此人……一时间,讼风与乾啟策两人皆是不免得对他生出了几分赞赏,而相较于讼风来说,伯忠方才所说的话语,不日之前,与自己所言竟是如出一辙。
不知为何,乾啟策脑海之中却是闪现着那日讼风回答出此话来的场景,不自知的轻点头,也不知究竟是对何人的认可。
下意识的蹙眉,长队之中的李渊也不免得对讼风多瞥上两眼,皇上似乎越的恩宠这个小太监了……
而对于皇上的肯定,伯忠倒也并无表现出过分的欣喜与骄傲,只是依旧淡然的站立于一侧,仿佛一切皆是与他无关一般。
对于前两个问题皆是被人抢先回答,剩下的两人俨然是在暗中计量着,但凡能够抢先开口便是还有一线生机……不过,皇上的问题也不免得过于刁难了些,究竟能够把握住,还有待考究。
颇有深意的扫视过仅剩余的两人,乾啟策更是将手肘慵懒的置放于一侧的扶手之上,修长的指尖轻抚下颚,薄唇轻启,“其三,倘若尔等立下大功,想让朕给予何物奖励?”
原本欲要开口的裴一寰欲言又止,皇上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来的刁钻,此方如此考量,自是在检测学子们的定力与人品……
只要稍稍不留意,则会万劫不复……
然而一并煎熬着的还有一直未曾开口的君羿,当第一个问题抛出之时,他自当是需要等待判断皇上之意,而当第二个问题抛出之时,玉寺阡的回答却是惹怒了上座之人……
那时的一味奉承俨然是讨不到好处,且皇上正在气头上,自己若是以身犯险极有可能再次沦落至玉寺阡那般地步。
然,这最后一个问题却是最让人难以回答,若是过于无私则便是作假,过于贪婪,则仕途渺茫,俨然是进退两难……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三章 讼风是他的人
空寂,死一般的空寂充斥在整个朝堂之上,顶着上头之人那强大的气压,众人无不是身感压抑非常。
皇上方才的问题,任凭是谁也无法回答得妥当……这无疑是在揣测皇上的意思之外再加上斟酌到细致才行。
然这却是关乎于五位才子们的仕途前景,即便如此可皇上也并无丝毫的手下留情,眼下众位臣子们这般的无声亦然是对皇上做法的不解。
等待了许久也未曾听见有何人开口,整个大殿之上俨然是宁静非常。相邻着的裴一寰与君羿更是不着痕迹的互相望向对方,可又正如同都被对方逮到狐狸尾巴一般各自撇开了视线。
忽略那股犹如被抓到现行的尴尬之感,君羿的双眸也正在飞快的左右旋转盘算,裴一寰这家伙定然在算计着什么……若长衣袖之中所遮盖着的手心也不禁渗出诸多的细汗来,此刻正在纠结着是否预备上前的节骨眼,却是听见一侧之人率先开口。
“回皇上,一寰认为,若是取得功绩之后,皇上可赏赐一寰黄金白银……”此话一出,倒是引来了一阵不大的倒抽气声,裴一寰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么?竟然在皇上面前提起钱财
然还不待他人细细想来,只听见他继而开口道,“黄金白银可兑换许多粥米油盐,再下于那些穷苦的百姓们,对他们来说,自是珍贵无比,而百姓欢,为官者自当心满意足。”
在裴一寰的认知里,俨然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金钱更为重要,对于国家来说是如此,对于百姓来说亦是如此。
从银两方面延伸为爱护百姓,裴一寰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自是能够得到赞赏,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嘴上功夫,事实如何自是有待考量,乾啟策美眸轻挑,“那么尔等之人呢?”
暗自蹙眉,程奕天自然是在暗地里计量着一二,以眼下的局势来看,玉寺阡定然除名在外,而适才伯忠的回答得到了皇上的肯,机率应当是他们剩余四人之中最大的一位……
“回皇上,君羿与一寰的想法大抵一致……”道出此话后这才悄悄的观察上头之人的反应,“于百姓来说,衣食住行自是当其一,倘若为官者能够尽自己绵薄之力,也未尝不是一件善事……。”
此话也无外乎是对于裴一寰方才的话语再加以修饰填充,相较而言,自是后者更为完满一些,可说到底也不过是脑无主见罢了。
而一直跪身于琉璃地面之上的玉寺阡却是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俨然是能够感受到背后有着诸多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尤其是卿以兼……
思及前后,程奕天更是暗自蹙眉,事到如今,看来也只能铤而走险来扳回一城,“回皇上,奕天并不如此认为……”长袖轻抬,敛下的眼眸也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为官者既是身为百姓的第一寻求对象,则更是应该得到为官者的应有幸福,试问倘若连自己都无法得到满足,还如何满足百姓们的要求?!”一丝不苟的神情与这番话语形成了两个极差,一时间,朝堂之上再次的低声议论开来。
“此人的竟如此直接显露,便不怕皇上怪罪……”
“唉!现在学府中的学子们浑身都充斥着铜臭味。”
“可不是……”
并没有理会那些人指点,乾啟策仅是换了一副姿态这才继而望向他,能够第一个站出来回答自己问题之人,定然不是莽夫,“那么你且与朕说说,何为幸福?”
倒是有些讶异小师兄会如此一问,不过,相对于程奕天此番回答,讼风自然也是不完全相信表面这层意思,他定然是有着更深层的含义……
美眸微眯,也一样的等待着程奕天的开口。
“家。”短短一字,包含着万种情绪,自是令那些低声议论着的臣子们各自闭上了嘴,原先还未议论完毕的话语也全数的哽噎在了喉间,众人皆是抿唇不语,却是相同的感觉被程奕天下了套去。
果然,在听见家的字眼之时,乾啟策的眸光也忽的划过一丝精光,薄唇轻扬起一方弧度,所展示而出的无不是对他的欣赏。
能够将家置放于位之人,肩上也自是有其当担所在。
尾两个问题,程奕天很好的阐述了仁义二字,对百姓的仁字与家庭的义字,倒是个可塑之才……
暗自咬牙,君羿也不免得生出三分担心之意,瞧着皇上此方的态度,程奕天定然胜券在握,且此前伯忠也分明是深得皇上心意不错……
暗黄的身影在斟酌片刻之后便是依照礼法向乾啟策微微颔额,抬眸之际,那眸光之中所透露而出的信息只有他二人才能明白。
也只有在如此场面之时,讼风才肯抬眸与自己对视……不知为何,一时间,乾啟策却是再次不快了些,说到底,讼风也是自己的人,他竟然敢与自己置气?!
然,就算心下再是如何不愉快,眼下分明也是有着更加重要的事宜,“程奕天,伯忠上前听封。”
威严的声线自上方传来,原本跪着的玉寺阡只感觉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颤抖的身体不断的暗示着他此刻的害怕,倘若他无法谋上官职,那么自己哪里还有脸面回去……
“皇上,讼风有本请奏。”低沉的嗓音于乾啟策之后开口道出,于那抹明黄身影的右侧之处跪下,挺直的身姿也尽显尊贵。
并不能明白讼风为何在这般节骨眼上硬生生的插入一脚,众人前后交接了阵这才相同的抬眸望去,也不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皇上,微臣认为,州吏一职位高权重,关系百姓众多,实属不易,应当由朝堂之内的大臣接任袭之。”
话音一落,也只见众位臣子皆是下意识的端站身板,讼风此言亦然是他们心中所想,不过现下是经由他来提出罢了,倘若是能够选中自己,何尝不是一件值得令人愉悦之事?!
可他们却是没能料到,讼风话虽如此,可这人选,也早已定下。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四章 一个人面对?
而方才还在心下暗自编派讼风的李渊在听见此话之时,也下意识的收腹提臀,抬手轻抚下颚的胡渣,却不免得生出一股懊恼来,早间竟忘记将胡渣刮干净了。
眸光有意无意的瞥过那道暗黄的身影,自是在悄悄的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到嘴边的肥肉,俨然是人人都想尝一口。
凤眸轻扫下殿一干人等,乾啟策又岂会没有见到众人举止之间的小动作?!大数之人平日里皆是功绩平平,官官相护,真当自己是瞎的的么?!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讼大人所言甚是,州吏一职需涉及层面颇为广泛,新晋学子一时半会恐难以胜任。”身后的青丝随着他的动作而微晃,即墨煜月虽是不知讼风还有如此一出,可倒也适时的顺水推舟。
然,这也只是因为讼风在望向自己之时的那抹眼神,似乎像是在看待白痴一般
在听见即墨煜月配合的开口,讼风这才饶过对他进行的眼神攻击。身为一同监督学子笔试的“同伙”,既然她此刻淌上这趟浑水,那么即墨煜月便是休想如此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
但是讼风俨然是没能料到,此举无疑是令对面的那抹明黄更加不爽,纵然自家丞相只是象征性的发言,可为何总觉得他对讼风如此宠溺呢暂且忽略掉这抹异样的情绪,乾啟策薄唇轻启,再次发声询问,“关于此事,众位卿家是如何认为的呢?”
“臣等并无异议。”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有其他意见?!只是这话,也只是在各自的心下嘀咕罢了。
跪身在原地的卿以兼见到左右之人皆是如此态度,更是条件反射般的稍稍俯身以示附和,可皇上此举,他心下自然是千百个不赞同。
若是自家学子上任州吏,那么自己的仕途定然是风光一片但现下俨然是被讼风活生生的打乱了去,一联想到此前他在学府之中给自己的下马威,虽是欲要发作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人家的官高一等呢?!
“如此那么讼爱卿你且认为,何人能够担负州吏重任?”颇为温柔的话语蓦地落入讼风的耳中,带着丝丝蛊惑之感撩拨着两侧耳膜。
一时间,倒是不由得生出了三分惊愕,尤其是那“爱卿”两字,为何总感觉小师兄似乎是在咬牙切齿?!
“回皇上,讼风心下自是有一人选。”忽略适才稍显尴尬的氛围,讼风也不禁敛下双眸,此话一出,下殿的众人无疑是再次细声议论。
“倒不知是何人能够胜任?”
“只怕是暗箱操作吧”
“直至最后还不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哪怕声线再可讼风也仍旧是准确无误的将之收纳入耳,这些人
而相对于李渊来说,则是没有一开始那般的神采飞扬,在皇上开口询问讼风之时,他便了然,此番好事定然与自己无关了。
“左尚书秦棠海。”笃定的声线透过这方威严的殿堂传开,听及此,众人也下意识的瞥向那抹浅蓝身影。
纵然是身在当场,可在被讼风点名之时,秦棠海却是没能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提步而出同样的跪身于这下殿之前,“微臣惶恐。”
不屑的眸光于李渊的余光之中扫过,细微的冷哼声线自是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果然么,讼风与秦棠海这两人
修长的大手轻抬示意秦棠海无需多言,凤眸微眯更是侧目望向讼风,“讼爱卿不若告诉朕与诸位大臣们,为何选择秦爱卿?!”
不知为何,心下自是觉得小师兄在无形之中将此责任推向了自己秀眉微蹙,掂量着欲要道出的话语,这才继而开口,“回皇上,讼风认为,秦大人功绩丰厚,对朝廷颇有建树,且敢于揭露黑暗势力,为民请命确是州吏的不二人选。”
并没有多少意外,乾啟策此刻也不过只是在配合讼风演一场戏罢了,仅是故作斟酌了番,这才再次端坐了身体,“秦棠海上前听封,朕今日,任命你为昆瑜州吏,着州印即日上任。”
顿了顿,这才瞥向下殿的程奕天与伯忠两人,“才子程奕天接任左尚书一职,伯忠接任清源县承,为时一年,各自考量,再作定夺。”
“微臣叩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奕天、伯忠叩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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