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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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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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积压在人民心中的耻辱与不满在除夕之前猛烈爆发。不止是仕子百姓,便连东京禁军的官兵也参与到这场“运动”中来。谁都知道闹事的下场是什么,但一方面激于义愤,一方面又想着“法不则众”于是乎。十余万军民云集皇宫之前请愿,撕杀宦官,痛揍奸臣,太学生们奔走呼告,越来越多的东京军民向御街聚集,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耿南仲做了缩头乌龟,他知道有十几万人在皇宫前面等着堵他,就连官邸之外也不时有“乱民”窥视。于是龟缩在家不敢出门。唐恪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至今还躺在床上直哼哼,始终闹不明白,自己身为宰相,被乱民打成重伤,官家怎么就连句话也没捎来?等到腊月二十九,皇帝的诏书就到了。可赵桓在圣旨里没有一言片语的关怀,而是罢了他的相位。唐恪惊怒之下。立即想到了自己的战斗伙伴,就问传诏的内侍,耿南仲是怎么处理的?当愕知耿南仲安然无事时,他终于明白,朝廷这是把自己推出来背黑锅!希望通过罢免自己。达到平息民愤的作用。        唐恪素与内侍交从甚密,遂问原由。内侍告诉他,东京军民指他与耿南仲、李邦彦、张邦昌为“四贼”并说他们四个奸臣的祸害,远远超过蔡京童贯,要求罢免诛杀!朝中也有御史胡舜涉弹劾他,“恪之智虑不能经画边事,但长于交结内侍,今国势日蹙,诚不可以备内侍劝说唐恪,不要上表申诉,接受诏命,明哲保身,毕竟众怒难犯,现在东京军民已经失去理智,无论是对奸臣还是对女真,都是一片喊打喊杀。唐恪闻讯大惊,肋骨断了两根居然从床上蹦了起来,哽咽不能语。赶紧接受诏命。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又问是谁接替他出任次相?内侍回答说。是开封府尹何栗。唐恪听后,不再复言,他知道,尖战派又上台了。        大年初一。刚刚过去的除夕没有一丝一毫的年味。东京军民聊足了劲,通宵达旦地守在皇宫宣德门外请愿,虽然苦寒,但军民心中爱国之热忱。又岂是严寒所能浇灭的?上天似乎也被东京军民感动,在经历了大雪极寒之后,久违的阳光再一次普照东京。        徐卫和姚平仲只带着十数名亲兵便奔进了东京城,时京城已经戒严,他们虽为镇守大将,却也得验明正身方得入城。城头守将知他二人身份后,好心提醒,别走御街,别靠近宣德门。        “京城何以混乱如此?”姚平仲提缰缓行,望着一片萧条的街市惊异道。便是去年东京戒严,也断无这般景象,连走几条街居然看不到人影?        这时,有一路人向西而行,听了这话,又见他们是军官打扮,遂答道:“百姓都去皇城请愿。唉。国难当头啊,那城外姚徐二将。怕也抵挡不住,难过,难过。”        姚平仲勃然大怒,挥鞭直指,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金贼但来,管叫他有去无回!你一个泼皮无赖破落户,也敢小觑我?”        那路人着实骇了一跳,将他与徐卫仔细看了几眼,突然“阿也”一声,抱头鼠窜而去。姚平仲愤愤不平,欲遣卫士捉拿。却被徐卫挡住:“姚都统何必与这小民一般见识?”        “你不气?娘的,我们在前线浴血奋战,连败金狗,这厮却乱嚼舌根!可恨!”姚平仲厉声吼道,一张脸涨得黑里透红。        徐卫懒得跟他纠缠,轻笑道:“正事要紧。’  听到这句。姚平仲方才正色,想了片刻,扭头盯着他:“这回你倒跟我想到一处去了,你来见我之前,我正召集部曲商议伏击一事,还打算使人去知会你。合兵一处呢。”        徐卫暗笑。并不答话。原来,与部将议定之后,徐卫认为,虎捷乡军的兵力不足以完成伏击作战。因此决定,亲自去见姚平仲,两人联手。后看见了徐具,听了计划,想都没想,立即表示赞同。当然一再声明。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并在徐卫来之前就已经召集部属商议已定。此时,他二人同回东京,为的便是面见枢密使徐绍,上报作战方略,请求批准。他们分驻东京两面,任务本是据守,如今改变战略,必须要朝廷甚至皇帝同意。说起来也真操蛋,前线大训伏;打仗,环得朝偻点场上瞬具万变,半天迟以决,抢的就是时间,可谁叫大宋制度如此?又走一阵,忽听前头人声鼎沸。远远望去。御街方向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正漫过来。两人亲兵不用吩咐,立即挺枪拔刀挡在长官身前。        “果是姚徐两位官人!”人潮中,不止一个耸音高呼道。那街头巷口,人满为患,都冲他们奔过来。若是旁人,早被这阵势骇呆了,但他两人都是统兵之将,千军万马尚且不惧,何况百姓?        不多时,数以千计的百姓军士将他一行人团团围住。人人都是情绪激动,七嘴八舌地高声喊着,叫着,嚷着,让人只觉耳旁声若奔雷。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徐卫冷眼旁观,姚平仲皱着眉头,忽然鼓足了气,放声虎吼道:“诸位!暂且静一静!”        果然是平地一声雷,嘈杂的人群立时安静不少。姚平仲似乎对这个情况很满意,面色缓和道:“你等想行甚?”        放音方落,人群中便有一书生抗声道:“姚大人!金贼入寇,山河破碎!两河之地,尽遭女真践踏。今其催军来犯帝阙,大宋实是退无可退!可恨,朝中奸俊之臣小蒙蔽官家,力主议和,竟要割让两河!岂不闻,祖宗基业,寸土必保!今二帅各提王师,拱卫京畿,我等实是钦佩!愿二帅击退金贼,还我河山!”他一通慷慨陈词,引得数千军民齐声高呼“还我河山”大地震动。声入云霄!姚平仲闻听之后。很是受用。宋军之中,只有三衙长官以及一路经略安抚使方可称“帅”如今百姓以大帅相称,他当然十分自得。        徐卫心知事情紧急,伏击一事必须尽快得到朝廷批准。见百姓激动。一时半会儿恐怕收不了场。思之间三,探身过去与姚平仲招耳道:“都统应付百姓,我自去面见枢密相公。”        后者暗思,人心望战,我为军中大将,百姓爱戴如此,不可拂了众人好意。左右那枢密相公也是徐卫亲叔父,他单独去见也是一样,遂点头同意。徐卫当即命亲兵开道,欲投枢密院而去。无奈百姓死死,挡住,脱不得身。        小徐官人!去岁金贼来犯,是小官人率军据守紫金山五昼夜,迫使金贼退兵!此功此德,我等升斗小民俱是谨记在心。今敌复来,官人领军守帝阙,万请矢忠矢勇,力挽,狂澜啊!请小官人受我一拜!”又一老者,须发皆白,怕已有**十高龄。手挂拐杖,被儿孙搀扶;此时却执意要对徐卫行大礼。        徐卫急遣亲兵扶住,望向四周。知道要是不表个态,今天是休想脱身。可这个态是能乱表的么?思索一阵,环视周围军民,声传四方:“徐卫别的不敢保证,但身上这副铠甲,腰里这柄钢刀,不是用来吓唬人的!我有军务在身,还请诸位让开一条路来。”        民众听了,轰然叫好!姚平仲见状。上前催促道:“赶紧去见枢密相公,这里有我!”百姓闻言,方才让道。徐卫领着卫士疾驰而去!姚平仲一直见他跑得没了踪影,方才回首,清清嗓子,也准备慷慨激昂一番了”’  禁中,徐卫在内侍引领下匆匆而行。去了枢密院,佐官说枢密相公连续两日都不在本堂,俱在宫中以备顾问。因此,他又往皇宫。金军来犯,东京暴乱,皇宫里表现得更为直观,岗哨森严,便连宫娥宦官。也低首速行,鲜闻人声。又见队队禁军士卒往来奔驰,都言百姓激愤,宫门紧急,赶去增援。        不多时,行至垂拱殿,内侍入殿禀报,顷刻便回,言官家召见。略整衣冠,徐卫昂首阔步踏入殿中,早望见枢密使徐绍,尚书左承黄潜善。御史中承许翰等官员俱在,只是不见了耿、唐、李、张等辈。        见他进来,上到皇帝,下到执宰。人人心惊,个个,胆战,镇守大将离开职守回到禁中,难道前线生变?此时,东京戒严,全城封闭,外面是什么情况,徐卫姚平仲是最先知道的,反倒是皇帝执宰毫不知情。        上得前去,一撩官袍衣摆拜见道:“臣徐卫,”        赵桓哪还顾得了这些虚礼,急忙说道:“子昂平身,突回东京,莫非前线战卓不顺?又或是他不敢再想,难道徐卫被金军击溃,仅以身免?诚若如此,联危矣!(未完待续)                yxg。cc  @_@   小  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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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卫一时沉吟,从自只预知的历史以及访一年来对赵桓愧刁珊。他深知这位赵官家的行事作风。此人倒不是一味屈膝投降,偶尔也有强硬的一面。可那只是昙花一现,一旦受到小小挫败,立时改弦易辙。无论是战是和,他都不能贯彻始终,以致朝令夕改,不但大大打击民心士气,更让女真人有侍无恐。如果自己照实说,那么赵桓一听到此举颇有风险,那肯定心生怯意。虽然从长远看,依靠皇帝和朝廷下决心抗战并不现实,但眼下。必须要有东京支持。        打定主意,遂奏道:“回陛下,前线确有变故。”        此话一出,殿上无论君臣皆背生寒意,甚至有人攥紧了拳头,坐等噩耗。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这位从六品武臣身上。人人都在想像着,接下来从徐子昂嘴里将说出什么样的话?师溃?城陷?又或是        “日前,金军三处大营都已开拔,兵锋所指,直向东京。”徐卫说到此处,有意顿了一顿。见皇帝大再尽皆色变,独三叔徐绍稳如泰山。“臣认为。这是天赐良机!金人不顾东京四郊强兵驻守,意图直趋帝阙。因此,臣请陛下,伏兵击之!”        君臣同松一口气。这徐九也真是,你一段话不能直接说完么?不过想到女真人直扑东京而来,赵桓仍旧心惊肉跳小尽管现在东京周边有兵十余万,还不包括城里的禁军班直数万人。若加上厢军勇壮小总兵力将再翻一翻。且东水门的延丰仓屯积粮草四十万石,可以说是兵多粮足。但此时此玄。无论要帝大臣,都被女真人的骁勇绝伦吓破了胆。        赵桓想了片巍,拿不定主意,就向宰执大臣问道:“卿等以为如品以上的高官。但看他年纪,却只三十多岁,四十不到。长得那叫一个风流倜傥,比起李浪子李邦彦还要神俊几分。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好像真能发出光芒一般。起身向皇帝一揖,奏道:“臣等书生辈,实不知兵,这殿上便只枢密相公熟悉军务,陛下何不问他?”        赵桓闻言,频频点头道:“何爱卿所言甚是,徐卿,意下如        徐绍听到侄子提出伏击时就着实骇了一跳。要知道。伏击作战多限于小规模,少到几千,多到上万已顶天了。女真人带甲少说也有五万左右,且战力强悍,你要伏击他,那得多少人马?且不说仓促之间调集大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就是给你十万精锐,你能藏得住么?你当女真人都是睁眼瞎?人家的踏白前锋不会侦察?可徐卫自小长在行伍世家,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如今却当着君上与重臣的提出来,若不是失心疯,那就是别有所图。        起身一拜,并不急于回答,而走向徐卫问道:“孙子云,攻城之战,十倍乃可围。伏击虽不同,但以宋金两军实力比照。亦当照此数。你麾下马步军不过四万余人,且分驻六县,若是伏击,兵力恐嫌不足吧?”        徐卫心知肚明。三叔看破自己的意图,这话其实是说给殿内的皇帝大臣们听的。        其言下之意就是。伏击之事可行,但徐卫的兵力不足。略一思索,即答道:“回枢密相公,据柬职刺探,金东路军号称十万,实则出燕云之时,不过六万余人。一路南下,折损不少,至滑州战役为止,止余四万不到。虽收降叛军,却不堪重用,早已被姚都统与卑职消耗怠尽。今斡离不之兵力,卑职断言,绝不超过四万人。”        赵桓听了这话。到没有任何质疑,他已亲自讯问过叛将李文兴,心知徐卫所言不虚。只是,从去年开始,宋军战力低下的问题暴露无余,金军常能以一挡十。徐卫所部,多为新军,是否能战,还是未知之数。如果真要伏击。就得从城内增兵啊。’徐绍微微点头,转身向官家奏道:“陛下,若诚如徐卫所言,伏击一事,可行!”        赵桓不决。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东京暴乱,军民求战之声愈演愈烈,政局可说是乱成了一锅粥,此时确实需要一件大事来转移百姓的注意力,东京不能一直这样闹下去。况且,择离不挥师扣京,徐姚两军本就该前去抵挡。可贸然伏击,会不会有风险?        殿上一片肃静,忽而一臣开口打破沉默:“陛下,金军虽向京城,但有徐姚两部在,对方多少有些顾忌。若是伏击,万一失利,只怕女真人更加猖檄。到时。京城两面皆空门大开,凶险非常,望陛下三思。”这厮倒是个明白人,知道若要伏击,姚平仲徐卫必须合兵一处。        赵桓听后,大为紧张,先前那何姓的大臣见状,向徐卫问道:“徐卫,若是伏击,你有几成把握么?”        徐卫抱拳答道:“大人,世上本无十拿十稳之事。但只要调配得当,谋划周详,纵使不能重创金贼,也可迫使其退兵!”        殿上赵桓猛然起身!徐卫这句话可算说到他心坎上去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歼灭女真人,只要对方退兵!至于割地赔款,那都可以商量,只求别打到东京来!听徐卫之言,似乎成竹在胸,要不要搏上一搏?正心神激荡。天人交战之时,又想起方才大臣所言,只要姚徐两军在,金军就有顾忌,要是姚徐兵败,东京就危险了。颓然坐下身去,大宋皇帝脸上,满是纠结。’徐绍看了侄子一眼,细细品味着他那句“纵使不能重创金贼,也可迫使其退兵。”知道这是他在给自己预留后路,不把话说满小子,虽然不知道你耍什么把戏,可别让三叔帮你一把,最后倒替你背锅顶缸才是。        徐绍此时心中虽有顾虑,但想到徐卫素来行事沉稳,此举必有原因。思之间三,向赵桓奏道:“陛下!东京军民人等望战之心日切,朝廷若不有所表示。恐激起更大民变。臣以为,当速作决断,令姚平仲徐卫合兵一处,共击金军!”        赵桓作难,苦着脸道:“爱卿所言,联也明白。可如今卉京兵力本就不足,四方勤王之师尚未到达,若姚徐有失,怎生是好?”        徐绍不及答话。却见刚刚从开封尹升任少宰次相的何栗奏道:“陛下!徐子昂既,提出伏击,想必已有周全计划,陛下不妨姑且听        赵桓见他如此说。点又道:“也罢,子昂可有详细计刑?”        徐卫当即将与姚平仲拟定的作战计划;合盘托出,在何处伏兵,需兵力多少,各兵种如何配合,甚至发动伏击的大致时间,预计战役持续时间,估计可能取到的战果,事无巨细,一一道来。殿上君臣听得极是用心,唯恐漏掉只言片语。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听热闹。赵桓及宰相们听徐卫说书一般,将个精妙的伏击作战讲得绘声绘色,好似眼前已经出现女真人师溃如山,仓皇奔逃的景象。此事若得成功,金人必退无疑!如此一来,东京之危可以解除!        可兹事体大。赵桓深知利害,因此不敢贸然决定,见殿下大臣都有踊跃之态,强按住心头冲动,沉声道:“此事容联考虑一时。”        几位宰相早被徐卫鼓动起来,都想再进言小想让官家当殿决定,赵桓却已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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