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是纨绔,但也有纨绔的操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是他们能够结成牢不可破的纨绔党的基础之一。
龙奕真的一番话令上官澜对他们又有了新的认识。只见小徒弟果然执笔道:“好,那便改一改。嗯,既然要添上姜涞小卓他们的名字,那便将你所有的朋友都考虑看看啊……”
然后,武念亭就掰着她的小手细细的算,在龙奕真那群朋友中,一共有九人,嫡子庶子都有,还有个别是贫家的孩子。
仔细算过后,武念亭去除了四个家境状况较好的嫡子,只另录了姜涞李小卓这两个出生贫家的人,还有一个非常会算帐可以左右打算盘的庶子陈一飞进来。
那四个嫡子,一个是胡杨,他是胡将军的嫡长子,便算他愿意做生意只怕胡将军也不会愿意的。另外的三个嫡子,虽然各有本事,但他们的家族也不会允许他们从事商务,毕竟士农工商,商在人们眼中看来都是最劣等的一类人干的事。而那些嫡子以后肯定都会依靠各自的家庭势力走入仕这条路,所以就没有必要考虑他们。
最后她道:“这样一算,奕真你,加上无邪姜涞小卓一飞,你们一共有五人。如果分四成红利的话不好分。这样罢。还是按照先前规定的我得五成。另外的五成你们五人正好一人一成。虽然只占五成,但我仍旧是最大的老板。”
龙奕真不同意,道:“这样算,你亏了。”
“不亏啊。你看,奕真你做为技术层拥有年终红利分成,无邪做为管理层有年终红利分成,姜涞小卓一飞三人则做为体力层拥有年终红利分成,这样的话,你们也不必每月到我这里来讨要什么工钱。你们算算,做为老板,我是不是最舒服的甩手掌柜。又怎么可能会亏呢?”
除了技术管理外,她将体力劳动也算了分成,她这个大老板则不用出每月的工钱,倒也新鲜,这样一算,确实就算得过去了。上官澜暗暗点头,为小徒弟的新意叫好。
似乎知道龙奕真还想反对,武念亭又在协议书后面加了一条,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我不但有开茶楼的打算,更有开酒楼的打算。这样的话,我再来加一条野蛮的协议,就是等我们的茶楼赚了钱开酒楼的时候呢,就算我不出资我仍旧要享有五成的红利分成,当然在酒楼事务中我仍旧要做个甩手掌柜。之于我这个甩手掌柜而言,不管是茶楼酒楼,我到那里只有两件事,一件是白吃白喝,一件则是取分红。”
呵呵,这样一算的话,小徒弟将来不出一文一钱就可享有酒楼五成的分红,明着看小徒弟占了大便宜,实际上她却废了许多心思在尽量的不伤及龙奕真阴无邪等人的自尊。当然,如果龙奕真阴无邪等人真的将茶楼经营得活色生香并且可以再开一座酒楼的话,那个时候就无所谓自尊了,那个时候的他们就都是自立自强的人了。
上官澜暗中伸出大拇指,朝着小徒弟摇了摇。小徒弟呢,亦是很得意的一挑眉,能够得到师傅的赞扬,说明此计可行。再说真算下来,除却投资茶楼的银子外,她也没吃亏,反正银子放在家里也是放着,还不如放在外面钱生钱,有龙奕真帮她管着,她也放心。
经她这么一说,再看着武念亭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们,龙奕真阴无邪感觉她真的是个抠门的东家。再看她因写协议而沾了少许笔墨的鼻子,龙奕真和阴无邪都不禁笑了起来,龙奕真道:“好,就这么定了。”
于是,武念亭龙奕真二人重新书写了协议,将所有的事都列入协议中,待协议书写好,上官澜作了证人。一切商定后,上官澜道:“要不要我派几个人帮你们?”
如果有逍遥王府相帮,万事定是顺极。但龙奕真却是说道:“不了,这正是考验我们的时候,我们想自己试一试。”
“可你们两个还有太学的学业?”
“不是还有姜涞小卓一飞么?有他们就足够了。”
姜涞出生贫家,本就没读书。但因了姿色绝艳,惹得一些有着龙阳之好的人便有了色心。于是姜涞不得不找大树靠,自然而然便靠上了对他没色心的龙奕真。他能言会道,非常适合当个茶楼主持跑堂的。
李小卓出生亦是贫家,是个孤儿,自是没读书。为了生计,专干偷鸡摸狗的事,数年摸爬滚打后居然到了无师自通的地步。虽然撑不死但也饿不着。让他干守门看场跑场的正好。
至于陈一飞的算盘打得特别的精,做帐房先生再好不过。
将他们三人的优点再合计一遍后,龙奕真又道:“姜涞和小卓的家境最是差,如果我们有了茶楼的话,可以让他们将他们的家人接到茶楼住下,那茶楼总比他们住的那破屋子要好数倍。同时,他们的家人可以在茶楼帮忙干一些烧水打扫的杂务……”
然后,上官澜便看着龙奕真阴无邪武念亭三人的小脑袋越凑越近,越谈越兴奋,他们三个虽小,但这茶楼的计划也算天衣无缝了。
这样一来,曾经游手好闲于京城的这帮纨绔子弟都将改邪归正了罢。
上官澜猛地发觉,他的小徒弟正不着痕迹的以她那小小的身子大大的肚量影响着许多的人。便是纨绔也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一天。这同兵法上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是相同之道。于是,看着小徒弟的眼神不觉又欣慰柔和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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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果然是劫数
既然做了开茶楼的打算,当然事先便是得有栋楼。
当事时,正好在相国寺附近有一栋二层木石结构的楼宇要卖。龙奕真得知这个消息后,不动声色的前往打探了一番。
它是一栋七八成新的酒楼。龙奕真一见便喜欢上了,心中已盘算着要将它买下来。
照说它开在相国寺附近,而相国寺是东傲最大的佛寺,每日前来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应该少不了它的生意,何以出现年年亏损且导致这酒楼的老板要将它卖了呢?
说起来,这一切还和相国寺有些源缘。
原来,虽然每日来相国寺上香的香客不少,但相国寺推出了斋饭以供香客。香客本就禀着诚心向佛之心,当然也就不排斥简陋的斋饭了。是以,前往酒楼用餐的香客是少之又少。
于是,酒楼的生意年年亏损,至今年就有些做不下去了。再加上酒楼的老板正好出现资金紧缺,于是便做出要卖了它的决定。
打听到酒楼老板出现资金紧缺现象,龙奕真又不动声色的离开。然后又派了最会算帐的陈一飞前来和老板谈买楼的事宜。
莫看陈一飞的一手算盘打得好,谈判功夫亦是一流,七谈八谈之下,陈一飞说出想是想买的话,但要求酒楼老板在原有卖楼的价格上再便宜五百两银子。
这已相当于贱卖了,酒楼老板虽然不舍,但因陈一飞言词灼灼说银子一次性结清的话。老板又动了心。不是没有人前来买它,但买它的人却都有个三年内分批付清买楼资金的条件,可以说陈一飞的一次性结清款项很是诱人,于是在权衡利弊后,老板最后咬着牙点头同意了。
当事时,龙奕真武念亭等人便前来签了转卖协议,然后拿了地契转卖协议到官府上了档子,从此这栋楼就属于龙奕真武念亭等人了。
当事时,在兴奋拥有人生的第一楼后,武念亭还小有担心生意会不会一如前任般年年亏损最后导致做不下去以至于要到卖楼的境地。龙奕真倒是安慰了些放心,酒楼的浑食是香客们的大忌,这才是酒楼办不下去的原因。而我们做的是茶道,茶道讲究的便是素,和相国寺的斋饭有异曲同工之效,生意一定会好得不得了的话。
随着雨花楼在一个不显眼的日子就那般热热闹闹的开起了张。不得不说,龙奕真有一颗相当精明的从商的脑子。他的话真可谓一针见血。
如果说原来去相国寺进香的香客因向佛之心而不吃浑的话,但喝喝茶还是可以的。于是,到雨花楼来憩息喝茶的香客们自不在少数。再加上雨花楼推出花茶一道且道法自然新颖,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的在东傲城中传开,惹得许多客人慕名而来。
雨花楼不说日进斗金,但也收入颇丰。
李小卓本就是孤儿,他将铺盖一卷,直接住进了茶楼,晚上就拼几张桌子睡了便成。正好还可以守店。
姜涞呢,带着年迈的父母和唯一的妹子亦是住进了茶楼,茶楼后面有个小小的院子,院子中除却厨房柴房外,还有三间平房。那平房虽然不怎么起眼,但朴实结实得紧。比他们村中的老土房强了不知多少倍了去,姜涞他们一家四口便住进了这三间平房中。姜家父母和姜小妹正好承包了茶楼烧水打扫的工作。
另外,姜家父母还认了李小卓为义子,李小卓更乐得和他们一处吃饭,倒也慢慢有了家的感觉,于是便不再有那些偷鸡摸狗的心思了。
这九人纨绔党中有五人收了心思,另外那四个以胡杨为首的嫡子自然而然也便收了心思。他们不但没有抱怨龙奕真没将他们考虑进雨花楼的红利分成,而且只要有时间他们便前往雨花楼帮忙,而龙奕真回报他们的就是茶水免费。
龙奕真每日去太学院上学,上学前还要先到上官澜那里报个道,让上官澜替他把脉针灸问药。每每这个时候,不是阴无邪押着龙奕真就是阴无邪提醒龙奕真去的。一段时日后,上官澜便给龙奕真开了一副长期对症调养的药,只需隔段时日前来会诊便是,倒也无需时时问诊了。
眼见着雨花楼红火起来,以胡杨为首的那四个嫡子有些不乐意了,开始嘀咕龙奕真不厚道,吵嚷着以后开酒楼的话便不得少了他们的份。龙奕真说了些便算没有你们的份,但只要你们来我们酒楼进食,一样的,任何时候都不收费的话,还说了些以后你们都是走仕途的人,在官场上走动肯定少不了银子,到时候缺银子的话来我这里拿便是,只要我有赚的,就少不了你们的话。
这番话说得胡杨等人感动不已,只是拍着龙奕真的肩道:“我们倒真不在乎那几个小钱。再说,我们几人的家族如果知道我们在外干这种商务上的事,定要打断我们的腿。奕真,别往心里去,我们嘀咕,只是担心你忘了我们,抛弃了我们而已。”
“放心,我们永远是牢不可破的九人纨绔党。永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在龙奕真和胡杨等人拍手的功夫,姜涞李小卓阴无邪陈一飞四人亦急忙跑过来,相互拍着,九人的手又握至一处,脸上都荡起青春洋溢的笑容。
从此,这九人纨绔党的情意又深了几分,时不时的胡杨等人仍旧会过来帮个忙。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雨花楼一切忙得差不多都步入正轨了后,已是浓荫蔽日的夏天了。
因了天气太过炎热,太学院不得不提前放假。
太学院放假,最属高兴的便是龙奕真和阴无邪二人,因了放假的原因,他们二人更是成日介窝在了雨花楼。
逍遥王府。
今日来为龙奕真取药的是李小卓,上官澜为龙奕真又开了一个月份量的药物调养并且叮嘱李小卓一定要督促他喝,一天也不能落下之话。
李小卓恭敬的答应着告辞而去。
看着李小卓远去的背影,上官澜不知不觉的便笑了起来。
说起来他本来想插手雨花楼的事,但他又一想,如果当初他插手了小徒弟和龙奕真的事的话,只怕小徒弟和龙奕真至今仍旧会是死对头,就不会有今天雨花楼的事了。所以说,对小徒弟的放养还是有许多出其不意的收获。如此一想,他便放手让小徒弟他们轰轰烈烈的开茶楼去了,不想一段时日下来,茶楼开得相当的热闹且没出什么事。
主要是龙奕真他们本就是纨绔,谁会去砸龙奕真的场子呢。再说,龙奕真终究顶着一个西宁王府的头衔,是人多少会给些面子。更重要的是小徒弟他们的茶楼童叟无欺且不时创新吸引得客人们流连忘返。
万不想小徒弟的鬼点子多极,这才是真正招揽生意的好手段。
一旁的天猛看得有些愣神:来了,来了,这笑又来了。
猛然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上官澜瞥目瞅去,见自己的保镖一副苦恼中且带着纠结的神情,他不禁笑道:“天猛,你怎么了?”
“主子,你有没有在想天珠?”
虽说不明白天猛的话,但上官澜方才确实是在想他的小徒弟,是以挑高眉期待着保镖的下文。
不回答就代表是想了。念及此,天猛道:“主子,你有没有觉得,自从天珠来到你的身边后,你变了许多。”
“比如?”
“就比如前番的城隍庙之行罢。主子平时天然一股不怒不争的儒雅清傲之气,素少动手动口,也素少有事能够牵引主子的情绪。可那日在城隍庙中,属下可是亲眼见识主子的眸中滚荡着滔天的怒火,像要燃烧整个枯黄的草原似的,大有格杀勿论之意。然后,一脚便踹飞了奕真。”
闻言,上官澜一笑,道:“天珠那番模样,难道你不想为她报仇。别说只一脚踹飞了奕真,当时便是将他大卸八块的心我都有了。”
“报仇?大卸八块?”喃喃自语中,天猛由不得抬眼打量主子,又道:“难怪啊,原来那句放狠的话还算轻的。”
“放狠的话?”
“主子可记得踹飞奕真之前你说过什么?”
“当时心思都在天珠的伤上去了,说了些什么怎会记得那般清楚。”
“主子说好大的胆子,欺负弱小也便罢了,围殴也便罢了,也不想想天珠是谁的人。”一迳说着话,天猛一迳观察着上官澜的神色。
“我有说过吗?想来……是为了让奕真他们以后记住天珠的上面不但有武老爷子还更有我逍遥王府罢。”
坚定的摇着头,天猛道:“可是,不光是我们,便是奕真他们都觉得你那句话那个时候的意思是也不看看天珠是谁的徒弟的意思,更有打了天珠就是打了你逍遥王府郡王爷的脸的意思。也就是说,主子认定天珠是你的人。”
一怔,上官澜愣了。喃喃道:“有吗?”语毕,他闭目沉思那日场景,除却小徒弟鼻青脸肿的映像外,再无其它。
细察上官澜的神情,天猛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主子原来素来讲究谋定而后动,可没有那般冲动过啊。”
不记得自己是否放过狠话,但踢飞龙奕真也确实是他忍不住冲动而为之。细想那日情景,上官澜心中似乎有些明白天猛要提醒的是什么了,道:“我还有别的方面的变化没?”
主子似乎犯了当局者谜的错误,那他这个旁观者得忠心的提点提点了。念及此,天猛的话匣子便再也关不住了,将这段时日以来上官澜的反常一一如数家珍般的道出。
“比如说,主子对所有人笑是一回事,但对小徒弟笑却是另外一回事,似乎那发自肺腑的笑只针对你的小徒弟一人。比如说,主子原来从来轻易不发脾性,但现在但凡关系到你那小徒弟的事动不动就会怒火滔天。比如说,主子原来从来不知焦急为何物,但现在但凡关系到你的小徒弟,主子无形中就会心浮气躁。比如说,主子原来从来不屑于和任何人争,可现在似乎有意无意的和太子爷在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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