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死皮赖脸坐在自己身边的长子,何津瑶恨铁不成钢的戳着他的额头,道:“如果你是个省心的,母妃也就不管你了,少操多少心。”
瞪着好看的眼睛,龙耀霄很是认真的说道:“那我还是当个不省心的罢。”
何津瑶傻了眼。只听儿子又道:“只有这样,母妃才不会不管儿子。只有这样,儿子才会觉得自己不是个没母亲疼的人。”
这话令何津瑶又是气又是笑,再度戳着儿子的额头道:“你也别成天介的闭在王府啊。也该去皇宫走走,和你那个太子兄弟多联络联络感情。要不是太子殿下,你这个世子爷的位子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便是这颗人头,只怕也不在你这身子上了。”
当然明白他母亲要他和龙世怀亲近的原因,龙耀霄有些郁闷的看着他娘,道:“母妃,你能不能够不要这么势利”
“要我不势利。难道要等着你世子爷的位子被别人占了我再去势利”
当然知道近段时日那闹得沸沸扬扬的武念亭将被御封公主之事,也知道他娘为了他不惜趁着这股东风动用整个何氏家族为他和胞弟下了个双保险之策,更知道姨娘杨韵绮也在暗中蠢蠢欲动。
他真的不明白这些女人怎么就将这些权利地位看得如此之重
明白他母亲口中的别人指的是庶弟龙耀霖,龙耀霄很是不屑道:“被人占了还不是我东平王府的。”
越发的恨铁不成钢了。何津瑶正要再戳大儿子的脑袋,却见那南越国的公主巴雅来了。
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唇虽然大,但大得相当的有特色,且红得艳丽。皮肤虽然不是非常的白,但略泛着红色,显得相当的健康。一袭红色猎装,鹿皮长靴,随身背着弓箭,很是飒爽英姿。
何王妃一时间头又痛了起来,不再唠叨大儿子,而是佯装拿着杯子喝茶。
“耀霄。”
“公主。”
将背负的弓箭一把拍在了石桌上,未注意何津瑶手中的茶杯抖了一抖。巴雅说话毫不躲藏,很是干脆。道:“耀霄,我是来商量我们二人婚事的。你朝陛下并不反对,而且也还很赞成。”
原来巴雅居然去见了靖安帝,靖安帝倒赞了句好舅缘的话。还问巴雅要不要他下道圣旨成全好事。但巴雅考虑到龙耀霄的尊严,于是说了句等他同意了再下旨的话。靖安帝也无不可。
“赞成也没下圣旨啊。等有了圣旨再说。”龙世怀早传了话来,他龙耀霄也早知这件事。再说他坚信巴雅也有她的自尊、尊严,是不屑用旨意来强迫婚姻的。这句话无非是想杜绝巴雅的后路。
巴雅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龙耀霄,道:“你终究得对我负责。”
“本世子睡过的女人不说成千也有上百了,难道都要本世子负责”
“我是公主。”
“那种地方,谁知道你是公主。”他一生不喜欢被女人羁绊,更何况这位公主追至府中,他已到了士可忍疏不可忍的地步了。是以毫不留情道:“再说,本世子
说,本世子觉得,公主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不是追究是否要本世子负责的事,而是应该追究到底是谁陷害了公主。”
“一码归一码。我处理好我们的事后,自是会去察清是谁陷害我。”
“我们我们能有什么事别说要本世子负责的话。说起来,你倒是要感谢本世子。若非本世子怜香惜玉,你那天侍候的可就不是一个男人了,难不成你要将你所有侍候过的男人都逼成你的驸马吗”
这话,是龙耀霄在这件事上至今说得最重的话了。说得巴雅再怎么豪爽,脸上亦是一点点的白透。
咳咳,何津瑶咳嗽了两声。虽然她对巴雅没什么好感。但再怎么说人家是个姑娘,是位公主。于是她提醒道:“耀霄,好歹人家是公主。终是吃亏了些。再说她不是被人陷害么,也不是她愿意的。”
“所以啊。那晚的事并不是她愿意的。既然我们二人都非心甘情愿。那何苦要勉强的凑和在一起。”语及此,龙耀霄看着巴雅又道:“再说公主你真的是公主么”
“怎么不是”
“因了公主的所做所为,想必你南越国中如今传遍了你我二人之事。作为一国的公主,作为一国女子的典范,你不想办法尽量的将此事压下不说,居然还任此事漫延,请问这是一朝公主的作派么”
闻言,巴雅一震,只听龙耀霄又道:“再则,本世子听闻,公主手上掌着京畿重兵护佑南越皇帝陛下安全,公主若被人陷害,定然是那图公主手中京畿之权的人而为。这样算来,南越国中便有危险,也就是说你父皇可能有危险。可公主你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你除了苦苦追着本世子要本世子负责外,你置你的国家予何地,置信任你予你重权的南越陛下予何地”
龙耀霄的连连迫问,问得巴雅的脸都白了。只听他继续说道:“最后,公主这番只知追着男人跑的行为更放纵了那害你的歹徒。所以,本世子劝公主一句,不要在这里再做无谓的责任之谈了,快回去罢。也许那些害你的人害你是第一步,害你的父皇就是第二步了。”
她的手中确实掌着京畿重权。维护着她父皇和皇宫的安全。而她这段时日因了龙耀霄的事确实放弃了她的许多责任。
她的父皇在今秋的狩猎中被箭误伤,为了安心养好伤,父皇予了她的同胞弟也就是南越大太子巴格监国的权力,而她被父皇授以重任,陪他前往行宫养病,护卫他的安全。
父皇养伤期间,对她千叮呤万嘱托,不允许任何人进寝宫探视,包括她。只需要每日将三餐送到门前便可。
她从来没有反对过父皇的命令,是以她做到了。不但做到别的人见不到她父皇的面,便是她亦从父皇进行宫后未曾见过一面。
可万不想,有一天,她居然被人下了药,运出了行宫。然后碰到了龙耀霄,最后便一直追着龙耀霄跑。
说起来,都有半年时间了。要不是看到父皇传来的书信认定她父皇的伤治好了,她肯定是要先回国看看再说的。
其实巴雅哪里知道,她父皇巴扎尔自从进了行宫便发觉伤势不对,于是便暗中来了东傲,在东傲治好了伤后他又偷偷的回到了南越的行宫。他回到南越行宫的那天,正是巴雅被人下药的翌日。巴扎尔的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所以说她和他父皇是错过了。
但如今,越是听龙耀霄的分析,她越觉得龙耀霄的话有理。巴雅的脸白了又白。突地将放在石桌上的弓箭抓起背在背上,向着龙耀霄作揖道:“耀霄,你说得有理,那便告辞了。”
真的要走
这么干脆
龙耀霄心中居然咯噔了一声,接着便沉声道:“好走,不送。”
看着公主矫健的背影,看着两个挎着弯刀的侍女追随而去。人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何津瑶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不可置信说道:“耀霄,她真走了。”
“怎么母妃喜欢她希望她留下”问话间,龙耀霄站起来,作势欲追道:“好吧,儿子去将她留下。”
“不。不。”何津瑶急忙拉住儿子,笑眯眯道:“走得好。走得好。”这样一来,林府的女儿就又有希望了。虽然因为林老夫人的去世,靖安帝下令举国上下三个月中不得有喜事,但考虑一下还是可以的。“耀霄啊,你觉得林府中那三位姑娘如何”
何津瑶口中的三位姑娘指的自然便是林珺、林瑾、林璇。
龙耀霄想了想,没什么映像,是以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何津瑶焦急的提醒道:“太子殿下的表妹,表妹。”
真没映像。倒是在林老夫人的丧礼上似乎见过那么一、二个,但龙耀霄蹩着眉,想了想,还是非常的模糊。于是再度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映像。”
何津瑶认输的趴在了石桌上。好吧,儿子不开窍,她这个当娘的就要多辛苦些了。呃话说,历尽千帆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是不开窍之辈何津瑶心中一个激灵,又想起另外一件最重要的事,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回边陲到时候,在那边给我好好的表现,不许输给耀霖。你可注意了,不管什么事,你不能差他一筹。”
女人啊,真烦
很是无语的扫了何津瑶一眼,龙耀霄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淡淡的喝了
淡淡的喝了口茶。
见不得儿子这个样子。何津瑶转而求其次道:“你不和耀霖比,总得为耀宇着想罢。如果耀霖真夺了你的位子,那耀宇怎么办”
“他又不是没有娘的孩子,我操什么心”
你了一句,何津瑶终于忍不住的狠戳着大儿子的头,“你个孽障,孽障。”
相较于东平王府过年的热闹,西宁王府便逊了一筹。
也许是因阴丽华入了佛门的原因,更也许是梅艺菲有身孕经不得吵的原因,所以西宁王府的年过得很安静。
王妃于茜月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倒不觉得如何。除了亦是操心着武念亭能否被册封公主一事外,她对诸事不急。
因为对手阴丽华已是憩了菜,而那个梅艺菲是个没什么心机的。
一想到大哥于一川年前荣升太尉一职,掌东傲一成兵权。于茜月的心便又妥当了许多。大哥是西宁王府的舅爷,他那份兵权相当于为西宁王府又多谋了一份前程,这比那个庶子龙奕勋封侯来得更喜庆一些。
大哥太尉之职一出,这西宁王府中的人看她便又多了三分敬畏。
“若能好事成双该有多好。”
一旁的于嬷嬷自是知道王妃的心事的,很是胸有成竹道:“此事定能成。”
虽然不知于嬷嬷为何如此肯定,但想着老嬷嬷看尽世态的炎凉,也许便有了几分先知也说不定。“若早成便更好了。”如果武念亭果然破格封公主,那她的嫡子龙奕凡就有望提前两年封世子。反正都是破格,平民百姓能破格,皇族之人为什么就不能破格再说,于氏家族也不是皇族能够随便敷衍塞责的。
念及此,于茜月又道:“便宜武府那个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了。”
“娘娘可不要忘了,那个丫头在勤国夫人的下葬之日很是出风头。只怕,这野丫头三个字,还得再考量考量。”
林老夫人下葬之日,于茜月虽然去了,但因了头痛一直窝在轿子中恹恹的晕晕欲睡,对那天的事一直没在意,当然也便不知武念亭之事。但后来回府养好精神后,对武念亭一事,她倒也有些耳闻。
如今听于嬷嬷再度提及武念亭那日的风光,于茜月不禁诧异道:“那个丫头难道不是野丫头,莫不真是天赐的要不然她怎么对我东傲的历史能够记得那般清楚且一毫不差”
“娘娘莫不是忘了,那丫头也是上官郡王的徒弟。”
因了龙奕真的事,于茜月这段时日将武念亭的事打听得倒也齐全。她恍然的哦了一声,道:“少年圣儒的徒弟,想必才识自是比常人更胜一筹。莫非陛下看中的就是她的才智所以要册封她为郡主”
“只怕不一定。”
“哦”
于嬷嬷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娘娘可还记得孝慈皇后”
不明白于嬷嬷为何突地转了话题,于茜月有些怔怔的回答道:“你说的是林镜镜”
“正是。”
能不记得吗想当年,林镜镜那可是个带着一众唯她马首是瞻的同学上树摸鸟、下河摸鱼、斗鸡走狗、专门和夫子对着干的小霸王,夫子们拿她没办法,还有一个夫子被她活生生气倒在讲台上。直到逍遥王爷担任夫子后,虽然林镜镜仍旧乐此不疲和逍遥王爷斗智斗勇,但在这个过程中林镜镜总是输逍遥王爷一筹,这才灭了林镜镜的性子,从此好生的随着逍遥王爷学天地造化、经学子集,最后终成了逍遥王爷最得意的徒弟。
当然,拜林镜镜之福,她于茜月也有两年能在逍遥王爷名下当学徒。所以,严格算起来,她和林镜镜是师姐妹关系。
说起来,林镜镜有小霸王之称,而当时有战神之称的龙吟风却自甘被林镜镜称为大霸王,其目的便是恁由他之名罩着她。
那个时候,她于茜月是龙吟风坚强的拥趸,还很为龙吟风处处罩着林镜镜感到心酸酸的。
可是心酸酸的又如何龙吟风给她更多的心酸却是在这西宁王府中,不但心酸更是心痛,最后心酸、心痛都没有了,只剩下麻木。
如今细回想少时的经历,倒觉得只有和林镜镜在一起上学时的时光最是能令人回味且最是美好了。
念及此,于茜月轻叹一声道:“可惜红颜薄命。”
“娘娘心善,不似别人说孝慈皇后乃红颜祸水之人。”
知道于嬷嬷说的是龙老二龙凭栏为了林镜镜不惜谋朝篡位一事,于茜月又叹道:“想当初,龙家四兄弟,除了龙老二外,另外的三个倒是长期在林镜镜身边转悠,却万不想不打鸣的公鸡啄白米,却是那龙老二为了孝慈皇后举兵谋反。”语及此,她又叹了一叹,道:“这么些年了,人都化成灰了,还谈那些做什么要我说,都是男人惹的事,无端的让林镜镜背了红颜祸水的名罢了。”
“老奴要说的是那武家的丫头的长相。”
于茜月疑惑的看着于嬷嬷,只听她轻声又道:“那丫头的长相,和幼时的孝慈皇后长得一个模子。”
于茜月没听真切,喃喃的道了声“什么”
“武家那丫头的长相,和幼时的孝慈皇后长得一个模子。”
于茜月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眼睛瞪得不能再瞪的看着于嬷嬷,道:“你再说一遍。”
“娘娘,当初你去学里时,老奴长期的
老奴长期的随着。孝慈皇后是个调皮的,要人不注意她都难。”
于嬷嬷的意思再清楚不过,长期随着去学里的她当然便认识了林镜镜。于茜月觉得手都有些抖了,连带着声音都是颤抖的,她道:“嬷嬷,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老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一句。”语及此,于嬷嬷四下看了看,这才凑近于茜月耳边,低声道:“或许,孝慈皇后根本就没有死。”
“不可能。”于茜月惊声尖叫后急忙起身,快速将暖亭四面所有的门窗打开。
她二人身处暖亭,虽然小,但四面通窗。打开窗户后,可以看清方圆五十步内所有的情形。
确信无人,于茜月这才又走近于嬷嬷身边,低声道:“当年孝慈皇后为了救太子殿下,不惜以命换命,最终推着龙老二一起跳了崖。圣上在崖底寻了三天三夜只寻到白骨,为此还亲自斩杀了崖底的两只老虎,这件事东傲国乃至三国无人不知,又怎么可能”
不待于茜月说完,于嬷嬷截话道:“这不过是人云亦云。”
“当天看着孝慈皇后和龙老二一起跳崖的还有三千御林军。便是在崖底寻找的亦有上千人。如果一人撒谎可以遮人耳目,二人撒谎也可以遮人耳目,甚至于人、十人都可以掩人耳目,但崖底下的人可是上千、上千。悠悠之口,恁谁也瞒不住。”
似又想起什么,于茜月又道:“嬷嬷莫不是忘了,我兄长那个时候便在千丈崖,更随着陛下在崖底寻孝慈皇后寻了三天三夜,难道我兄长会骗我不成”
于嬷嬷示意于茜月不要激动,这才说道:“娘娘急个什么,老奴也只是猜测而已。”
“猜测”
“如果那丫头果然是孝慈皇后所出,那一切就都解释得过去了。”在于茜月疑惑、震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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