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伯伯带我去见的她。”
“若飞……”龙今朝微蹩眉间,只听武念亭又道:“王爷伯伯可厉害了,认识的人好多。不但认识那个江湖中的大人物,还有许多各行各业的大人物王爷伯伯都认识,比如说有个煤矿业的大人物,还有个织布业的大人物,还有养蚕业的大人物,还有印染业的大人物,还有琴棋书画界的大人物……”
武念亭一迳的掰着小手数大人物,一气之下数了不下二十多个。个个均是一等一的大人物。最后她骄傲道:“在王爷伯伯的引荐下,天珠都已经认识他们了哦。而且,他们都很喜欢天珠。”
也正是因了这些大人物,才成就了逍遥王府那商务通达天下的神话。
靖安帝一时间又为方才自己心中的猜测觉得好笑。只得收回心神,细细的看着武念亭。细看着她的眉飞色舞。最后,武念亭道:“当然,这所有的大人物中我最喜欢的仍旧是那个江湖中的大人物。”
“为什么?”
“因为她不但是我的启蒙老师。她更说我老爹是她最尊敬的人。”
随着武念亭话落,轿子也停下了,龙世怀在外道了声到了。
龙今朝整了整武念亭的斗篷,替她将斗篷戴严实了,这才牵着她的小手,缓缓的从软轿中走下。
早看见龙世怀,武府守门的仆人机灵的跑着通报去了。但武必这次是真伤心于小孙女动了他一生引以为傲的胡须,真生气了,便是有太子这棵大树,他也不打算原谅他的小孙女。是以虽得家人通传,他却是并没有出来迎接。
武念亭没有等到她姥爷,就知道姥爷还在生气。是以一个猫腰躲在了靖安帝的身后,道:“皇帝伯伯,我姥爷听你的话不?”
很是好笑的转头看着躲在他身后的小丫头,龙今朝笑道:“当然听。”
“那你先传个口谕进去先,令姥爷不生气先。”
轻刮着武念亭的鼻子,龙今朝笑着看向龙世怀,道:“你先进去,向武老爷子说一声,我说的,他不得生气。”
好笑的瞪着武念亭,龙世怀道了声是后便飞也似的往武府中跑去。不一会,武必一路踉跄跄的跑来迎接,“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啊,皇帝亲临。
武府的人在武必跪倒后,全部趴在了地上,三呼万岁。
龙今朝亲自扶起武必,武必越发颤颤微微道:“老臣见驾来迟,望乞陛下恕罪。”的话,龙今朝便说老爷子言重了,不过出来走走罢了,无需讲官场客套的话。
接着,靖安帝又摆手示意众人都平身,这才看向武老爷子,却发现老爷子脸上那参差不齐的胡须……
好吧,靖安帝在心中很是不厚道的笑了。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忍着笑说道:“好久没有陪老爷子喝酒聊天了。走,今儿个我就在这里讨杯水酒喝。”
“请请请。”说话间,武必一手恭敬的做着请的姿势,一只手习惯性的去摸胡须,奈何胡须没有了。
他故意一直不打理那胡须且任它参差不齐,目的就是要留着给那个罪孽深重的小孙女看的。哪成想小孙女带来了靖安帝,还不许他生气。
念及此,他瞪眼看向一直牢牢牵着靖安帝的小孙女。
武念亭抬起她婴儿肥的脸,摆了个生平最甜的笑容,笑得鼻子眉毛都皱成一坨,很是嗲声嗲气的唤了声“姥爷。”
这一声姥爷的称呼,不仅让武必浑身一个哆嗦,就是龙世怀亦浑身一个哆嗦。倒是龙今朝又愣了一愣,这谄媚的神情他再熟悉不过,他的皇后小时候做错事时但凡有求于人便是这般……
趁着一众人都受不了的功夫,武念亭又伸出一只小手牵着武必,一迳往武府中走一迳道:“姥爷这几日想天珠了没有?”
想也白想。武必又是爱又是恨的看着小孙女,冷哼了一声。就差没说想的都是如何打得你屁股开花之句。
龙世怀摸了摸鼻子,给了他父皇一个眼色,意思是老爷子原来不是这样的,这回是真生气了。
龙今朝会意,笑道:“老爷子。才多长时间没瞧您,倒显得老了许多。您瞧瞧,今日我带了个理发的师傅前来,让他替您打理打理?”
肯定是小孙女在靖安帝面前告的饶。武必压下心中的愤懑,恭敬道:“谢陛下隆恩。”
在宫庭理发师为武必老爷子整理头发胡须的功夫,武念亭拉着龙今朝将武府逛了个遍。还逛了自己的小闺房,那里有许多她游玩于三国时逍遥王爷替她买的东西。
龙今朝心中暗笑上官若飞对未来的儿媳妇也太过宠爱了些。但转念又一想,如果不是猜测武念亭有可能是他的皇后在外生的女儿,他亦会将武念亭纳入麾下成为儿媳妇也这般宠爱着。
当理了发剃了须的武老爷子出现在龙今朝龙世怀武念亭面前的时候,三人同时惊呆了。
高大魁梧身躯凛凛,一身藏青色蜀锦罗袍穿在老爷子身上,衬得老爷子似一座山般,有万夫难敌之势。
武念亭惊叫一声,扑到武必怀中,兴奋道:“姥爷,你果然年青了,年青了至少十岁。”
打理后,那宫庭理发师让他看过镜子了,镜子中的他确实显得比以往年青了许多。但却少了满脸胡子时那不怒而威的气势。但一切都不重要了。小孙女高兴就成。武必抱着小孙女轻轻的拍着,柔声道:“我们天珠的愿望果然又实现了,这老天爷啊就是喜欢成全我们的天珠,小乖孙,高兴不?”
今年许的愿就是希望姥爷越活越年青,嘻嘻,成功了。武念亭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亲吻了武老爷子一口,道:“那姥爷,你和皇帝伯伯先下下棋,天珠亲自为你们去做一顿美味的大餐,然后我们一起喝酒聊天。走,太子哥哥,你帮我做美食去。”
看着武念亭拉着龙世怀往厨房方向跑去,龙今朝笑道:“天珠小小年纪,懂得做美味大餐?”
武必亲自为龙今朝斟上茶,这才回答道:“她做的美味都是应季而生,比如说八月中秋正盛的时候,她会给我做桂花饼酿桂花酿。重阳节的时候给我做菊花宴。这次,十有会做梅花宴。”
一听菊花宴,龙今朝便感了兴趣,于是请教了一二。武必老爷子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在小孙女那里学的一点子知识都卖弄了出来。惹得靖安帝直是叫嚷着明年菊花再开的时候,我定要请天珠进宫,让她也替我做那十八道菊花宴的话。
“就是牙齿有些吃亏。”
在靖安帝诧异的功夫,武必将小孙女爱甜且无甜不成宴的事说及一遍。最后又将前些时龙世怀送的蜜饯搞得武念亭差点拨牙的事亦说了一遍。
一时间,靖安帝又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个世怀,以后我会叮嘱他,少由着天珠的性子,这不是宠爱而是害啊。”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漫不精心的抿了口茶,靖安帝道:“老爷子,天珠是什么时候到你府上的?”虽然从龙世怀那里打听了些消息,但总想亲耳证实一番为好。
总算问到正题了。就知道该来的终是要来。武必内心轻轻的一叹,回答道:“是在她一岁的时候。”
“老爷子如何知道她一岁了?”
“裹着她的襁褓中有她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
轻轻的点了点头,靖安帝又道:“真的是从天而降?”
武必眯起眼睛,尽量的回忆那一年的情景,最后道:“那一日,也飘着大雪。突地,房屋中传来一阵阵婴孩的哭声。老臣觉得好奇。于是率着一众手下仆役一路沿着那哭声寻找,最终却是找到……”
言及此,武必的声音哽咽了一二,眼中亦有了泪花,他轻轻试了试,又道:“找到小儿旧时寝居,觉得那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于是,臣下当时第一个踹开门进去。便发觉小儿常睡的床榻上有一个襁褓。”
那襁褓定是武念亭无疑了。靖安帝轻轻的用杯盖捋着茶水,只听武必又道:“更奇的是,那襁褓胸前居然挂着我武府遗失多年的玉佩。”
一听玉佩,靖安帝手中的茶杯一歪,些许茶水泼了出来。这一点他倒没听儿子说过,他疑惑道:“玉佩?”
“是老臣府中祖传之物,代代相传。自从小儿出生后,便一直戴在小儿身上。至小儿去世后,那玉佩也便失踪了。”
映像中,许多孤清的月夜,他的皇后总是手执着一方玉佩出神,他问她,“哪来的玉佩?”
她回答他,“长亭予我的玉佩。小时候我还打着主意要偷去卖了换银子闯江湖呢。不想长亭在去世前,偷偷的将这玉佩藏在了我的荷包中。”
那个时候,提起武长亭,他亦觉伤感,于是执起玉佩细看,那上好的玉质就着月光泛着寒光,其上明显有一天然而成的武字。
念及往事,龙今朝失神问道:“是那方天然而成有着武字的玉佩吗?”
“正是。”也未觉得靖安帝脸色怪异,武必继续说道:“最奇的是,想当初我刑部机关重重,恁他有天大的本事又怎么可能闯进我刑部重地。可偏偏的这个小婴孩就神奇的出现在了那里。那个时候,随着我一起发现天珠的一众人都啧啧称奇,直道这孩子肯定是天上掉下来的。于是民间便多有了天珠是从天而降之说。也许正应了此说,这个孩子真正是老天赐于老臣的啊,陛下是不知,她给老臣带来多少安慰和欢笑……”
在武老爷子细数小孙女的种种孝道之际,靖安帝却是在一旁发着呆:果然,果然天珠是他的皇后生的孩子,因那块玉佩,这一点无需再怀疑。果然。
只到武老爷子语毕,靖安帝才失神的问,“老爷子,你有没有觉得,天珠长得一如镜儿小时候。”
当然知道靖安帝口中的镜儿指的是谁。武必轻叹了口气,道:“陛下,这天底下长得像的人何其多。便是林府的一众人在见到天珠后都差点疯了。可又想着他林府中方方拾回去一个和林正一般无二的人,于是也便释然了。陛下,老臣觉得天珠是真可爱,并不是因为她像镜儿才觉得她可爱啊。难道陛下是因了天珠长得似镜儿幼时才喜爱她,才爱屋及乌的想册封她为公主?”
林府捡得一个和林正长得差不多的人之事他自是知道的,他还称奇过。但……龙今朝缓缓的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那里清楚的映出他的容貌。他轻声道:“爱屋及乌有一点。更多的是,我觉得天珠就是镜儿的孩子。”
闻言,武必从太师椅上滑了下去,接着便跪在了靖安帝面前,道:“陛下,这么些年了,该忘的还是忘了罢。否则,死者何息啊?”
放下茶盏,龙今朝扶起武必到太师椅坐定,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天珠果然是镜儿的女儿,那当年她跳崖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当年我在崖底下只找到她的尸骨和衣物?”
看着靖安帝深锁的眉,武必心内再叹了一叹。当年孝慈皇后以她自己的命换回被龙老二把持的龙世怀,然后推着龙老二一起跳崖。龙今朝心痛难忍下亦跟着跳下去,却被林家老大林漠轻抓住。紧接着众人结藤而下,崖底下却只剩一堆白骨,白骨旁除却有孝慈皇后和龙老二的的零星衣物外,还有两只老虎。靖安帝大怒,亲斩了两只老虎又在崖底寻找了三天三夜后,靖安帝这才相信孝慈皇后已离他而去的事实而痛晕,林漠轻做出撤兵的决定。
思及往事,在心痛靖安帝的同时,武必沉声问道:“陛下,老臣只想问您一句,便算孝慈皇后活着,您又当如何?”
这一问,似记重锤锤在靖安帝的心间,将他震得倒退了一步,坐在了太师椅中。
是啊,就算她活着,他又能如何?
再把她拉到尘世间,再历尘世所有的痛和耻辱吗?
那一夜,已然想通透的他已然放手的他怎么如今又起了执着之念?
念及此,靖安帝凄怆中带着释然一笑,道:“她活着我活着。她幸福我幸福。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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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皇后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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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席方平爽朗的笑起来。‘‘
明白席方平方才应该看透了龙咏萱的伎俩和他的推拒嫌弃,上官澜笑道:“只算友人间的尽相传授。”
“这样不算是徒弟吧。”
“成,没问题。只要你有时间。”
月色中,上官澜席方平的身影越拉越长,只听席方平又道:“有时间,我也想和你学学那断案的手段,可以教我吗?”
“什么话。你要住多久便住多久。”
“我打算还是住在你们王府,不知你欢不欢迎?”
“方平。”
“阿澜。”
“一帮无情无义的东西。总只丢下我一人。”上官澜很是郁闷。
“见她做什么?缠着我们不放?还是算了吧。再说为她准备的礼物都放在你这里,你替我们送了便是。”说话间,上官二少三少四少五少等人一一翻身上马,扬手催马而去。
“你们不见见天珠?”上官澜讶异问。
上官二少最懂这个大哥,斜眼摆手示意天猛等人将那破损的衣物拿走,这才道:“好了,这个年总算又混过去了。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该走了。”一连下来接待了上至东平王府西宁王府,下至各部的家眷人马,确实够累的。不过好歹一年到头只需累这几天。
这是上官澜的习惯,他不允的人若接触了他,那衣服便得化为灰烬了。
直将东平王府的一众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轿而去,上官澜这才转身。接着,便见他将身上的衣物撕掉,随手掷于路上,道:“拿去烧了。”
因为龙咏萱一闹,龙云海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便携着何津瑶杨韵绮等人告辞。
龙云海口中的若飞指的便是逍遥王爷上官若飞。说起来,逍遥王爷和东平王爷那好得也像兄弟般。许多时候,东平王爷不以靖安帝马首是瞻,倒总是以逍遥王爷马首是瞻。
再度“哈哈”大笑,龙云海拍着上官澜的肩,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胜于蓝啊。若飞这家伙,真有福气。”
上官澜这才揖手,道:“若有托,定不辱命。”
如果强迫的话,上官澜肯定得依。但龙云海本就欣赏上官澜的才识,再加上方才上官澜轻巧的便替他破了疑案,他更欣赏他了。见上官澜但笑不语,知道上官澜是不想把话说绝以至在一众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龙云海叹道:“算了,当本王没说罢。只是以后,若本王有什么疑难问题咨询于你的时候,你可得替本王出谋划策才是。”
未做回答,上官澜但笑不语。
这话是给足东平王府面子了,龙云海越发的喜欢上官澜,道:“可惜啊可惜,你真不收徒弟了?都说酒后吐真言,我们咏萱丫头是真被你的才识倾倒了。澜儿,看在本王的面子上,破例一回,如何?”
“都是小王的不是,不想这些水酒会惹得郡主醉酒。”
龙云海叹了口气,道:“这个丫头被本王宠坏了。今日失礼了。澜儿,别往心上去。”
途中,龙咏萱还挣扎了一二,还举了手,又说了些什么我不回去要学要学的话。
口口声声阿澜阿澜,上官澜不仅轻皱了眉头,但也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以往的云淡风轻。只见龙耀霄点了个头,道了声不好意思,先行告辞后半抱半拖着龙咏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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