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面两个手牵手的应该就是林珺、林瑾吧,说起来,她们两个还得唤我一声表姐呢。”说话间,她可以准确的确定那个穿着一袭红衣、英姿飒爽的女孩是林瑾。因为早听过林瑾长得似极任明月,一见便能认定。
至于那个和林瑾手牵手的那个胖乎乎的穿着浅蓝色衣物的女孩,“咦,林念之可没有说林珺比他还胖的事。而且似乎说林珺是他们兄弟姐妹中最瘦的啊。”
因林念之随着他大哥出使北极国。魏缘和他年纪相仿,再加上两家算起来还有任明月这个纽带关系,是以二人是无话不谈。
于是,她极好奇于那个穿着浅蓝色衣物的小胖子,便一直将千里眼对准了她。更有意思的是,那个小胖子和一个穿着林府下人衣物的人似乎相当的亲密,而且那个下人居然拿包子给那个小胖子吃,还帮小胖子擦嘴角。
“莫不是这个小胖子是这个家仆的妹子?”
当她正如此想着的时候,粥棚中便乱了,有许多人捂着肚子倒地。再然后,好多人跑进跑出。她的千里眼清楚的看到那个小胖子跑了出来,然后她清楚的看到那个小胖子凭自己小小的力道拉着铁索链的一幕幕。
当事时,她还‘啧啧’摇头,道:“不自量力。”
可是,也就在大铁挂钟坠落的一瞬间,也就在那挂着大铁钟的树杆断裂的一瞬间,她的千里眼中出现了一位白衣飘飘若流风回雪般的俊美少年。
瞬时,她便被他吸引了。
雪衣雪襟雪斗篷,黑发赛墨,剑眉入鬓,眸赛繁星。在那乱糟糟的场合中,他便犹如寒梅初放、鹤立鸡群,要人不注意他都难。没来由的,她便心中一悸。
愣愣的看着他救下那个小胖子。魏缘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原来是个武功高手。好,好男儿。”语毕,她摆手道:“阿大,去打听清楚,那个救下小胖子的白袍公子是谁。”
侍卫打听消息去了,而她则一直在这里用千里眼观察着那白袍公子的一举一动。因了他的出现,因了他清贵逼人的风采,那施粥现场的混乱似乎很快便安静下来。而那个小胖子和他的关系似乎不错,抱着他,搞得他一身雪衣满是脏兮兮的血手印。但那白袍公子似乎一点不嫌弃那个小胖子,而且似乎相当的爱惜她。不但为她疗伤,更让她坐在他身边,不时和她低头耳语,状极亲密。
一时间,魏缘便有些醋了,觉得这个时候坐在那个白袍公子身边的人应该是她才是。她还恼声抱怨道:“那个小胖子不就是一个家仆的妹子么?怎地和穿着这般华贵的人也不分贵贱?她这是因为救了几个人、受了点伤就趁机占他的便宜么?”
越说越有气,她丢了千里眼。
可就算是丢了千里眼,满眼仍旧是那个白袍公子的身影。她只得重新捡起千里眼,再次将它对准了白袍公子的方向。
从他拿脉来看,应该是在给人看病。“难道是粥里有什么不洁的东西?那林府这一次是好心办错事了。”
如此想着,她便直问‘阿大回了没?’的话。问了三遍都没回,她便恼了。后来又派阿二去打听消息,一样的,很长时间后,阿二也没回。
她虽然骄纵,但头脑不笨。很快她便想着肯定是出大事了。于是她不再独看上官澜,而是看向粥棚的外围。
粥棚明显分为里、外两个层次,里面的都是林府的人和正在排队等着白袍公子看病的人。
外围是看热闹的人。但这些看热闹的人也许不知其实他们早被人包围了。包围他们的人清一色黑衣黑裤劲装。
再远的地方,又是一群黑衣黑裤劲装的人包围着林府方才派粥的下人。明着看似乎是保护、维持现场,但其实是包围,绝对是包围。
有意思了,如果她记得不错,这些黑衣人应该是白袍公子的手下。明明先期只有四个伴在他身边。但随着他进粥棚后,很快便有近二十八名黑衣人集合在此处,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看似帮忙、安抚,其实是不着痕迹的将所有的人隔开了,而且成功的隔离成几个区域。
“这个白袍公子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有这么多黑衣人坐阵,想必这也是阿大、阿二至今打听不到消息回来的原因。
于是,她决定等,耐心的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个貌似看好了病的病人都兴高采烈的出来,看似不经意间的离开,其实每一个离开的病人身后都会有一个黑衣人跟踪。至一里地左右之处,见那病人没事了,这黑衣人才会重新回到粥棚处,继续不着痕迹的维持着这里的秩序。
“原来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暗卫。”
魏缘如此认定后,不得不感叹这位白袍公子的出行阵仗着实惊人。比她这位公主的出行阵仗还要风光十分。
到子时,阿大、阿二还没回来。魏缘也不生气。她清楚的知道,阿大、阿二暂时是探听不到消息的。因为那些黑衣人实在是太精明了。如果阿大、阿二现在去和那粥棚里面出来的人接触的话,保不准就会引起黑衣人的注意。
又等了等,酒楼要打烊了,掌柜来摧,魏缘直接便丢了十两金子予掌柜,道:“包夜。”
掌柜二话不说,立马拿着金子走人,而且很快奉上了酒水。
在她霄夜的功夫,阿二回来了,低声道:“进不去。太多暗卫。便是被那些暗卫送出来的人,属下们也不能联系。免得被那些暗卫误会。阿大担心公主着急,是以让属下先回来说一声。”
魏缘笑眯眯道:“嗯,我知道了。”
别看这位公主年纪小,但心智极成熟。许多事,她的见识比他们都长远。于是,阿二不再多话,只是揖了揖手,退至一边。守着她。
“一起霄夜吧,反正本公主也吃不完。”
如果说她对其余的人都极其狠的话,独对她的四个侍卫总是网开一面。二话不说,众人围坐一处,开始吃吃喝喝,还不时的讨论一下那粥棚有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恶,要不是东傲国的那探子总是跟着,本公主早就换了衣物,这样就可以混进去了。”
原来,他们五人混进北极国使臣的队伍后,虽然一路瞒天过海到达了东傲国,但因为他们是以护送战马的马倌的身份来的,是以他们一行人和那些战马一起被送到了木兰马场。不似那些出使使臣一来便被迎到了驿馆。
他们昨天到,在木兰马场熟悉了一下行情。今天便出来逛街。本想在逛街的时候换一套衣物再好生的逛一逛,免得穿着军服感觉怪怪的,万不想被阿大发现了一个一直尾随着他们的东傲国探子。
使臣出使,明着都是你来我往、欢宴迎接。实际暗里都你防着我、我防着你,这是不传的秘密。
他们穿着军人的服饰闲闲的逛街那还没什么,如果鬼头鬼脑的换一套衣物的话,那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是以,他们决定就不换衣物了。
然后偏巧不巧的遇到了林家施粥这档子事。
直至天将明,阿大还没回。而那白袍公子一行人似乎处理好了所有的事各自告辞,最奇的是,那个小胖子居然和白袍公子上了同一乘软轿。
呶着唇,魏缘放下手中的千里眼,将它时不时的敲打在她的掌心。“不对,不对,这个小胖子绝对不是一个仆人的妹子的身份那么简单。而且那个仆人绝对不是仆人。要不然,所有的仆人都被隔绝了,怎么只有他仍旧留在现场。而且看情形,他对这事非常的懊恼,一个懊恼下还拳烂了那个白袍公子看病的桌子。呵呵,有意思了,有意思了,他会是谁呢?”
她这个时候绝对没有想到他就是她的表哥龙世怀。
在她揣度的时候,阿二道:“公主,那白袍公子的轿子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她心中一喜,急忙下楼。正在此时,阿大回来了。她急于见白袍公子,摆手示意阿大暂时不要说。
阿大揖手,退至一旁。
待白袍公子一行人走过。她才率着她的四个侍卫出现。遗憾不能近处得见白袍公子的容颜的同时,她问:“阿大,查清楚了,他是谁?”
“禀公主,他就是上官澜。”
无原由的,她的心再度一悸,接着心里升起狂喜。她为他而来,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徒有虚名,但万不想第一天相见便被他的风采武功所折服,这是不是就是有缘呢:“原来,他就是那个狼首。”
直待看不见上官澜一行人的身影,她才又道:“不错,很配。”
闻言,四个侍卫同时抹了抹额头的汗。两年时间的相伴、一路行来,这五人或多或少建立了一定的感情。公主说的是什么,他们或多或少都能清楚的知道。
其实打去岁始,陛下已开始在为这位公主选驸马了,但这位公主要么嫌那些人虽然长得好看但太过娘娘腔,要么嫌那些人虽然阳刚但都长得不漂亮。要么会文的不懂武,要么懂武的不会文。总而言之,没有一个能够入得了的这位公主的眼。
此番,公主随着林镜之的队伍来东傲国,他们四人还以为公主看上林镜之了。毕竟林镜之少年官袍加身、探花之资,而且长得朗如明月不失男子气概,更难得的是文武双全。再说,公主和林府多少还沾点子亲带点子故,可以说是亲上加亲。
便是他们四个都真心认为林镜之不错。
万不想今天,这位公主居然看着上官澜远去的方向说出‘不错,很配’的话。
看来,他们四个一路都揣摩错了。
看来,公主看上上官澜了。
在北极,这位公主那真是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人物。连性格难以捉摸的皇帝陛下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宠着她、哄着着、依着她、溺着她。如果她看上了谁,只要她说了,那皇帝陛下肯定会答应的。
一直没开口的女侍卫阿三道:“既然公主心意已定,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回国,其余的事就交予皇帝陛下便成。”皇帝陛下没有不答应这位公主的事。再说皇帝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谅东傲不能驳了这桩姻缘。
很有气势的摆了摆手,魏缘道:“本公主的事本公主作主。如果是权力缚来的婚姻有什么幸福可言。”
“啊?”
“本公主暂时还不想暴露了身份。”
“是。”
“走,回木兰马场。阿二,两天时间,无论用什么办法。本公主要上官澜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消息。还有那个小胖子的。”
“是,公主。”
………………………………
099 水落石出
七天后。
林府。
看着跪在堂下的人,林老夫人小心翼翼的走近他身边细瞅着,约摸是个二十左右的男子,她心痛问道:“果真是你下的毒?”
男子垂头丧气,语气极无力,道:“是。”
“为什么?”
“老夫人可还记得去岁曾经拒绝过一个乞丐前来府上求着当奴的事?”
因林家的三个媳妇在相国寺捡了个乞丐,然后那个乞丐撞了大运居然被林府的大管家林福收为义子取名林拾,从此这林拾吃香的、喝辣的一生无忧的事不知羡煞多少乞丐。所以这几年不知有多少乞丐希望能够一如林拾般撞大运撞进林府当奴才,林老夫人对这事还是有些清楚的。
但跪在眼前的男子去年到底有没有来过她倒真没映像了。于是林老夫人问向旁边的林正:“你可有映像?”
林正摇头,道:“禀老夫人,每年来府上求着当奴的乞丐多之又多,哪个个记得全。请老夫人恕小的眼拙,真记不大清了。”
林老夫人又看向林拾,林拾也摇头。便是他们二人的爹,林府原来的大管家福伯亦摇着头,道:“老喽,如果是二十年前,老奴这双眼倒也能够做到过目不忘。只是如今,老眼昏花且精神不济,哪还记得去年的事?”
这也是他早早的便将大管家的位子传予了林正的原因,现在的福伯在林府顶多就是养老而已。越发的不怎么记事了。
既然他们都不记得,林老夫人便只得当眼前的男子是去岁曾经来过的乞丐,于是问道:“想必你是因为被我林府拒绝了,是以对我林府心生怨恨?”
那男子突地抬头,眼睛泛红道:“男子汉大丈夫,若非逼于无奈,谁愿当奴?不过是上有七老八十的双亲必须赡养,是以才舍了面子前来求助。”
一听闻这男子有七老八十的双亲要抚养,林老夫人对他的怨减了许多,道:“那你的父母呢?”
“死了。”
“死了?”
“因为我没用,无论打什么工都挣不到太多银子,能够保证一家三口不挨饿便算不错了。可是我父母他们两个年纪大了,病也多……唉,算命苦吧,这一年都相继离开我了。”
“啊”了一声,林老夫人有些自责,想着去岁收下这个男子的话,也许这个男子的父母都不会病死。
“其实,人谁无死?说起来,我父母活到七老八十,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听得这个男子的话,林老夫人的心才好受一点。只听他又道:“那日经过粥棚,也不知怎的,看着林府一派热火朝天的情景,想着我家徒四壁的凄凉,一时间我就想着去岁你们不要我的种种坏。于是……”
“于是你就下了断肠草想嫁祸我林府?”
“是。”
“你那断肠草是哪来的?”
“一个铺子一个铺子慢慢的小量的买来的。大约买了几十个铺子才凑齐那一点。”
闻言,林老夫人看向上官澜。只听上官澜道:“这断肠草虽然是剧毒之药,但在许多药方中却属于上好的药引。因知道它的毒性,所以所有的药铺有个共知,每日卖出量不得超过二钱。这几天,我派出手下查了所有的药铺,这才查出他来。他也算是狡猾的,居然知道分批、分量、分铺子购买。不过,好在药量仍旧不足。”
林老夫人吃惊的看着上官澜,道:“那如果有人成心使坏,是不是都可以像他这般做?”
“老夫人放心,这药价格极贵,不是一般的人买得起的。”
“既然极贵,那……”
在林老夫人怀疑的目光中,那一直跪在堂前的男子突地伸出双手,手上托着一个钱袋递到林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可认得这个钱袋?”
林老夫人伸手摸向她的腰包,钱袋早不翼而飞。她震惊的看着他,“原来你是个小偷?”居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形下偷了她的钱袋。想必就是她方才凑近他时他下的手罢。
“不,我不是小偷。虽然我有一手偷鸡摸狗的本事,但始终不屑于这种做为。便是在我父母生病的日子,我也不屑于去偷盗。要不然我父母何至于无银子治病?再说,盗来的银子为父母治病只怕更会折了父母的阳寿。”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看来他倒也分得清疏可为疏不可为,再加上如此神偷绝技,若前些时不犯那下毒的浑招,倒也是个人才。
在林老夫人思绪间,只听那男子又道:“只是那天,看着粥棚的热闹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恨,且恨意越来越深,于是便犯了大忌,不但偷了一些银子,更是去买了许多的断肠草,然后趁着你们一众人都不注意,通过那墙缝投入熬粥的铁锅中。”
林老夫人心痛的看着男子,指着他的额头道:“造孽啊造孽,你可知你这样做会害死多少人?”
“当时真的就像被猪油蒙了心,整个人都似乎不清不白似的。一门心思只想着要你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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