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刮着小徒弟的鼻子,上官澜道:“你的桃花真多。”
武念亭不明白,‘呃’了一声,问:“什么桃花真多。”
从听到东方六六的名字开始,上官澜就心念一动,小徒弟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怎么听。他一直在回想巴顿、林璇大婚那日喜堂上的事。直到小徒弟推他,他才叹了声‘桃花真多’的话。
“六六啊。他说了,会帮我。”语及此,武念亭将今天在山庄碰到东方六六的事一一告诉她师傅,同时又讲了许多山庄的新鲜事和规划大计,最后道:“师傅,到时候,你也和我、和孩子们一起去那里插秧苗哈。”
“呃?”
“有六六,他会帮我。”
可如今,他在那里操着心。当事人在这里无所顾忌的玩着他的头发,想不到办法还这么悠闲。上官澜能不恼?
小徒弟这两天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把换魂之事当事,他素来相信小徒弟,认为小徒弟定有解决的办法,是以也未多当回事。今天呢,小徒弟去了她的山庄,他便想着去趟天牢看看。看能不能打听点什么,至少让小徒弟有个心理准备。万不想打听到的令他心胆俱裂。
“没有你成天还这样无忧无虑?”说话间,上官澜有些恼怒的弹着小徒弟的额头。
圈着她师傅好看的头发,武念亭嘟嘴道:“没有。”
“为师看你这几天吃吃喝喝一点心都不操,是不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师傅你这是关心则乱。徒儿高兴。”也许,只有因她的事,她师傅才会乱了阵脚吧。武念亭有些得意的亲了她师傅的唇一口。
念及此,上官澜紧紧的抱着小徒弟,道:“还说一孕傻三年,我看你比为师还清醒。为师差点就要做傻事了。”
若真察不出来,他不介意将整座逍遥王府、武府的人重新洗牌。
这些才是最重要的,最急切要知道的。
谁在出卖小徒弟?
谁在和龙咏萱联系?
虽然能够肯定龙咏萱就是那个始作俑者者,但龙咏萱是如何知道小徒弟的一切的呢?
留着司棋,除了是为了还小徒弟清白外,最重要的不就是要抓到那个始作俑者吗?
出天牢后,他已安排天猛等人今晚行动。万不想小徒弟一袭话让他从方才的混乱中清醒。是啊,如果司棋真哑了,真被砍了手,那怎么供出幕后的始作俑者呢?
司棋可怜楚楚的告诉他,‘没有人指使我,因为我就是天珠。’
在心惊之后,他倒很快冷静下来。只是问司棋,‘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
方才在天牢,司棋句句惊心,就像她确实生活在他身边一样。那些她说不清楚的真的可以忽略不计。特别是说到‘另一颗梅花痣’的时候,他的心史无前例的剧烈的跳动起来。当事时,他想,如果是在梦中,他不信那个生活在他身边的小徒弟是他的小徒弟的话,定然要信这个司棋才真是他的小徒弟。
见她师傅仍旧盯着她不作声,武念亭又道:“再说,毒哑了又如何,她确实不能说话了,但师傅你能保证她写不了字。难道以后你又要砍了她的手不成?若真毒哑了她、砍了她的手,也只是一时让她不能得逞。那她身后真正的那个始作俑者呢,怎么办?她如何将那个始作俑者给供出来呢?”
“如果我猜得不错,司棋此言只不过是急于想在你面前证明她就是我。如果真上了刑部大堂,她必不能说出如此辛秘之事。否则,一旦坐实她确实就是明镜公主,她这般作为岂不是自己揭了自己的辛秘,就算如今我这具身体不是她的,但也和她有关。辱我岂不就是辱她?所以,师傅,别担心,她必不敢在大堂透露我的辛秘。”
“为什么?”
冷静下来后,武念亭道:“不可,不可。”
见小徒弟额间怒气丛生,上官澜拉了她入怀,道:“她明日准备在刑部透露此事做最后一击。我岂能容她辱你于公堂,所以……”
如果说生辰八字之类的,反正她都成婚了,说予不说对她影响不大。但如果说出如此隐蔽之事,那简直无异于说她武念亭曾经脱光了站在世人面前恁人观赏。
震惊中,武念亭突地爬了起来。震惊的看着她师傅。
司棋为什么知道?!
司棋知道?司棋居然知道?
可以肯定的说,知道这事的人还没一个巴掌上的手指多。
除了一直服侍她的俏俏、天英、天巧知道外,无外乎就是她师傅了。顶多再算上一个她姥爷。
知道这事的人,世上极少。
是,她的身上确实不止额间一处梅花痣。另一处梅花痣在极隐蔽处。就是她师傅,也是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后才知道。
随着上官澜语毕,武念亭的脸瞬间苍白。
“她说,你的身上,不止额间一处梅花痣。”
“她说什么?”
“她说……她说……”
从小就随着他,什么时候看他如此棘手过。武念亭知道她师傅肯定还瞒着些什么。于是,又是揉又是揪的,道:“师傅,到底是什么要你不顾一切的今晚就想动手毒哑了她?”
“一切交给我,我晚上就动手。”
难怪师傅心神有些不亭,原来那个司棋知道得这么的全面。武念亭虽然,但仍是说道:“可我如果不去的话是不是心虚。那样一来,七贵中人是不是越发会推波助澜?”
“她也知道个**不离十。实在是记不得的其实也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她也会以受伤换魂后,有些东西记得确实模糊不清了糊弄过去。所以,我明天不想让你去刑部。”
“咦”了一声,武念亭道:“真怪,她怎么会知道呢?那一些书信往来呢?”
“我试问了问,司棋几乎知道你所有的一切。无论是生辰八字还是你受伤之前所有的过往。”
“怎么了?”
好一阵,上官澜才松了口。伸手摸着小徒弟的红唇,道:“明天,不必去刑部了。”
看着小徒弟在他怀中兴风作浪,看着她虚张声势的大喊大叫,上官澜笑得宠溺的看着她,恁她自演自唱完毕后,这才一把拉了她,吻上她的唇。
‘呵呵’的笑了两声,武念亭颇有些不好意思,揉着脑袋道:“真的啊。我都忘了。话说,现在我怎么老是想睡啊,不想考虑事情,是不是真变傻了啊。啊啊啊,师傅,这么傻的徒弟肯定不是我,那我是谁?啊啊啊,我记起来了,我是司棋啊。”
上官澜本不好的心情,闻言后,又突地好转起来,笑道:“你是不是真的一孕傻三年?她都说了她是在你受伤血流不止的时候就魂飞它乡了,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成亲,哪来的亲热?”
万不想师傅说出这话,想必中间有什么大事发生。武念亭不再睡了,而是悄悄的爬了起来,趴在她师傅胸口,问:“她是不是说了非常难听的话?比如说,我们两个亲热时?”
“我真想毒哑了她,明天,你就不必为这些事麻烦了。”杀暂时杀不得。只有毒哑,一了百了。
武念亭郁闷的闭上眼,半晌才道:“师傅,你说,她是怎么就有那般把握,知道我所有的辛秘呢?”
“是。”
“她仍旧一口咬定她是我?”
“嗯。”
“见了司棋?”
“嗯。”
武念亭睡意皆无,睁开大大的眼睛盯着她师傅,“天牢?”
“我从天牢过来的。”
武念亭点了点头,在他怀中拱了拱,眼睛实在是睁不开。
“累了?”上官澜抓着小徒弟的手亲吻了一口。
累了一天,武念亭眼睛都懒得睁开,道了声‘师傅’后一如以往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子。
等她梳洗好了,裹了被子躺下,上官澜正好回来。他也去洗去一身的风尘,才上床偎在了小徒弟的身边。
武念亭回到逍遥王府的时候,月已上中天。
很快,李小卓安排了酒菜来,一众人吃吃喝喝、说说闹闹,再也不烦心于明天的事,直闹得晚间才散。
闻言,很多人开始附和,龙奕真只是撇了武念亭一眼,没有作声。
再度‘啧啧’两声,魏缘道:“奕真,以后,哪个女孩嫁给你,那真是享福啊。”
“人们时常在密闭的屋子中摆着一室花草还说成雅趣,我是极不赞同的。倒不如将这所谓的密室敞开,看着室外满山遍野的活物更赏心悦目一些,这才是雅趣。”
“你怎么想着将花厅建成如此模样?”
“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天珠这里多了片野桃林,我们是没有的。但我们其余人有的天珠也没有,比如说我那处山庄也有片野梅林,姜涞那处山庄则有野桂林,小卓那处山庄有野枫林。都是根据我们自己的喜好圈进去了。这是我们这几座山庄唯一不同的地方。”
这花厅真是名副其实的花厅,四周透明,可看见屋外的各色花树,更可将远处那片桃林一览眼底。魏缘赞道:“好去处,赶明儿,我也要建一座这样的花厅。用膳也好、待客也罢,看着成片的活景,心情好。我说奕真,你这是对天珠特殊对待呢,还是你们另外几人的山庄都是这样。”
等一众人在待客的花厅落坐,连魏缘都要‘啧啧’称奇。
龙奕真口中的‘虞夫人’就是陈一飞的亲娘,那个被当家主母卖了的妾。如今随着儿子陈一飞生活在山庄中怡养天年。这虞夫人有一手绝活,就是制做蜜饯。这座山庄中,各个季节的果子有许多,有龙奕真他们栽种的,也有原来野生的。无论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但凡结了果子,那虞夫人都能将它们制成上好的蜜饯并不失原味,即卫生干净又甘甜爽口。
“是。”随行的丫环急忙告退。
见武念亭这么喜欢,龙奕真随手招来一个丫环,吩咐道:“马上摘一篓子下来,送到虞夫人那里,烦她做成蜜饯,等着急用。”
武念亭急忙又将野桃丢入口中,连声赞着好吃。
天英见武念亭讨好的看着她,没办法,只好亲自摘了一个搓净了递到武念亭手中,道:“就一个,不许食言。”
武念亭近段时日嗜酸如命,上官澜在饮食中也多加注意,总是迁就着她的口味。
“好天英,一个,再只吃一个。”
只见武念亭吃了一个后,又去摘。天英见了,急忙阻止,道:“野生的,少吃些。小心吃坏了肚子。”
一时间,龙奕真、姜涞等人只觉得牙齿都酸得要掉了般。
看着满园的野桃挂满枝头,武念亭喜得摘了一个,就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放在口中品赏,并连声道着‘好吃、好吃’的话。
时而走在游廊上,里面走在石头堆就的甬道上,时而在亭子中座下喝杯茶,不知不觉就到了那野桃林。
然后,所有的人都跟随在她身后。
“休想。”武念亭说话间,率先踏上羊肠小道。
“可不。将这里装好后。我都后悔了,恨不得搬来这里,将我那山庄让予你才是。”
因这新颖的装修,武念亭‘啧啧’称奇。道:“奕真,难为你了。”
进门,入口边有一巨大的白色石头,被打磨得似镜子般,人走过的时候,都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模样。
推开山庄的门,只见园中山石纵横,或天然或人工,自成一趣。山石上,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别有古朴之美。园中羊肠小道微露,沿着园子周边又有游廊、亭台楼阁无数。
主要是,她想起幼时常去的桃花源。武念亭一笑,不多做解释,道:“知我者,六六也。”语毕,她偏要下了滑杆,要亲自在自己的山庄逛一圈。
久不说话的东方六六道:“大俗就是大雅。‘桃源’二字好。”
“我说,我这山庄只写两个字:桃源。”
“呃?”
“桃源。”
“当然。我能骗你不成。进去看就是了。如今桃花虽然谢了,但有小桃子长出来,多着呢。等它们都熟了后,吃都吃不完。”
最后,终于到了属于武念亭的山庄,只是名字也没有定,看着空空的牌匾,武念亭想了半晌,道:“奕真,你上次和我说那数百株野生桃树都圈到我的庄子中来了?”
东方二二本想和他二哥拉话题,但见他二哥根本不理他,他讨了个没趣,自是又和魏缘腻到一处去了。
东方六六一路上只是静静的听,静静的看,看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完全无视自家兄弟。
原来,东方家族也有类似的庄子,庄子中其实也差不多实现了自给自足,只是小了许多。而且,东方家的山头只属于一家之姓,不像龙奕真他们的山庄,明明属于六家之姓,但看着似乎又是一家之姓。
一路听着龙奕真、武念亭、姜涞等人的指指画画,一路听着他们的宏伟蓝图,东方二二咂舌,道:“二哥,奕真他们这座山庄,比我们爹娘那个山头庄子可要大许多。”
“好主意。以后,我闲得狠了,带着孩子们来这里住一、二天的时候,也到那麦田里插插秧苗去。”
眼见大管家远去,龙奕真道:“前些时,趁着这里的地匹没有涨价之时,我在这庄子附近又买了近千亩地。我想着,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将它们打理成麦田。如此一来,主食也解决了。我们就真做到自给自足了。”
“是。”
龙奕真喜道:“不错,不错。就这么定了。种桑树。”说话间,他看向一路跟随的山庄大管家,吩咐道:“马上安排人去进一批桑树苗回来,全部种在这里。”
“你看啊。我们这里鸡鸭鹅牛羊鱼有了,青蔬也有了。也就是说,吃的问题基本解决了。那穿呢?如果我们种上桑树,以后养上蚕,那穿的问题不也解决了?”
“桑树?”
“种桑树吧。”武念亭建议道。
“这地就是念之当初看中了想要去我没给的。里面石头太多,暂时就这么放着吧。以后想起它有什么用再说。”
最后逛至一片空阔地,武念亭指着说道:“这地怎么空着?”
一路行下来,花了半日时光。武念亭累了,龙奕真又命人抬了滑杆来抬着武念亭逛。
山底下的大湖中则放养着鸭鹅等家禽。听龙奕真说今年还投了许多鱼苗进去,想必年底这一湖的鱼吃都吃不完,到时候可以钓鱼来玩。
山头上绿荫成林,放养着许多牛羊之类的牲畜,至于山头的平坦之地,则种着各色青蔬。因了春天的原因,那青蔬之地看上去绿油油的一片,煞是喜人。
余下的地多是山头,湖泊。
山庄占地千亩,其内又分别伫立着六座山庄,每座山庄各占地近百亩。若单从外面看,因了那高大的院墙,还以为那近千亩之地为一家所有。但若真走进去后就会知道,其实里面的各座山庄又都是各自成院,又有另起的墙院围了院子。只不过六座山庄中互通的路都修得好极,就像是一座大园子中又分别隔了许多小园子的感觉。可是说,六座山庄都是邻居。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
“我答应你,想办法,帮你。”
“什么好不好?快,跟上。”说话的是武念亭。
东方六六此时却道了声‘好’字。
“是是是,那贱人的事也由得打扰我们的相聚,走,乐活乐活去。”说着话,将武念亭一迳往山庄中拽的是龙奕真。武念亭则急忙转身,招呼着东方二二、魏缘等人跟上。
武念亭白了龙奕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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