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出其不意,小徒弟这是有样学样还是兴致使然?
阳光花香爱人不时穿过黑发的手爱人的吻……如果不是龙世怀在这里,他一定要将小徒弟拉入怀中狠狠的亲个够。一时间,上官澜有些恼龙世怀的不识趣。
龙世怀心中的醋坛子早翻了,不但不搭理上官澜冰凉的眼神,更是抬起头,道:“天珠,你偏心,我也要。”
武念亭的头低下瞬间,上官澜已是起身,一把拽了小徒弟,道:“天珠,七岁不可同席,你和你太子哥哥都长大了,要避嫌。以后再不可亲他,听到没。”
“是,师傅。”
武念亭居然如此听上官澜的教导,龙世怀不满的看着上官澜,怒,“避嫌你个头。”然后,一拳头劈出。
上官澜当仁不让,以掌隔开的同时将武念亭推到了安全地带,免得被他和龙世怀的拳风掌风所及。
原来泰山压顶而不惊的师傅和成熟稳重出手狠辣的太子哥哥也有顽童的一面啊。
雪衣的师傅,黑衣的太子哥哥,一时似两条蛟龙在丛丛花圃间辗转腾挪,一时似两只轻盈的蝴蝶在丛丛花圃间翩翩起舞。
真好看。
武念亭拄着下巴,兴致勃勃的看着打斗中的二人。
上官澜和龙世怀的打斗也引来一众保镖和美侍,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凑在一处,不时的指点一二,纷纷揣测着这次他们二个到底谁会赢。
像这样的打斗,一年总会来个二三场,时而太子殿下赢,时而他们主子赢。
天猛最是机灵,早摆了桌子,划了圈圈,并且嚷嚷着下注,快下注的话。
然后,所有的保镖和美侍们蜂涌至桌前,有下龙世怀能赢的,有下上官澜能赢的。
可以说,天猛这一处简直比上官澜和龙世怀的打斗更热闹。
远处的玻璃屋中,上官煜凉凉的看着外面乱做一团的情景,很是不屑道:“龙世怀也忒不识趣,幼稚。”
一旁的肉圆子急忙点头表示赞同。
“大哥怎么也幼稚起来。”
一旁的肉圆子再度急忙点头表示赞同。
“总有一天,龙世怀应该也会尝到替人洗头的时候被人打扰将是多么令人不爽的一件事。”语及此,上官煜用手拄着下巴,笑看着外面疯闹成一团的三人,又轻声道:“我希望,我能活到那一天。”
………………………………
139 惨案
合州狱。
如今关押在合州狱的除却那十七名准备押解入京受审的身犯命案的亡命之徒外,还有三名无家可归的普通案犯。
龙世怀来合州的主要目的之一便是帮着上官澜押运这批重案犯进京受审的。别小瞧了这批重案犯,他们中大盐枭有之草菅人命者有之采花徒有之赌徒有之,总而言之,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同时,这些人中有些人各自拥有一批忠心的手下,也就是说,在押解他们去京城的途中难免不会有人半道劫人。
在赈灾期间,为了弘扬国威国法,靖安帝知道上官澜在江州湖州狠抓狠杀了一批人,得罪了许多势力,为了确保上官澜和武念亭此番回京顺利,靖安帝这才派龙世怀前来协助。
大雪纷飞,夜幕降临,呼啸的北风卷得枯枝狂乱摇摆,遇高墙处,风发出呜呜的声音,更显得这座四四方方的牢狱阴森恐怖,空气中充溢着一股诡谲紧张的气氛。
“真他妈的冷。”一个穿着牢头服饰的青年一迳说着话一迳锁上牢狱的大铁门,然后一蹦一跳的捂着手哈着气到火炉边烘手。
另外早就围在火炉边喝酒的四个小牢卒中有一个笑道:“张牢头,说了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就你事多,偏要去看,可看到什么了?”
“小半个时辰察一次房是规矩,还是按规矩办事的好。”
“怕什么,自从上官大人来了合州,我们这里天下太平。能有什么事。”
“话不能这么说,这里关着的可都是重案犯,那十七个人马上都是要押往京城受审。那可都不是怂角,保不准就有他们的小兄弟派人来劫狱来着。”
“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这么冷的天,谁还敢在外面缩着藏着。那还不得冻死。”
在小牢卒们和张牢头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的功夫,屋外,十几道白色的人影从天而降,若雪般轻盈的降落在合州狱的围院上,因个个穿着一身雪衣的原故,他们很好的和雪融成一体,分不清哪些是雪哪些是人。
为首的蒙面白衣人摆了摆手,其余的蒙面白衣人则同时点了点头,纷纷跳下院墙。接着便似凭空在雪中消失了般,明明跳进狱中的人就在眨眼间便失了踪影。
于此同时,本在火炉边烤火的四个小牢卒突地发现那火炉似乎有蹊跷,怎么发觉那炉火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最后高得幻成了一个人形。
也就在小卒们震惊的时刻,那火构成的人形突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燃着火的长刀。
手起刀落,立马,炉边五个围着炉火取暖的人中有四个掉了脑袋,哼都没哼一声。唯一一个没掉脑袋的就是那个张牢头,因为他回来得晚,离火炉最远。
当他发现同伴的尸首分家后,吓得一个激灵,立马就地一滚,滚到一处门口。瞟眼间,只见那火人仍旧执着刀,一步步向他走来。
张牢头吓得连站起来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在对这牢狱的地形熟悉,于是他再度利落的滚了一滚,滚进了另一扇铁门,在哆哆嗦嗦间,不忘颤抖的将门栓上。再回首,三道铁门外是一间间关押着犯人的大栏栅牢房。
牢房里的人见看管他们的张牢头这般狼狈的滚了进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骂着他娘的,还不送点水来喝,爷我渴死了的人,有叫着这不是张牢头,你不好好的走进来却偏要学驴打滚的滚进来,是看年要到了给我们表演一个过年的节目的人,还有叫着张牢头,老子我要吃肉,再不给肉吃,我就吃了他的人。
那个要吃人的是个极凶悍的大块头汉子,脸上有个刀疤。他手指的是个极瘦的人,和他同一牢房。
瘦子一听那汉子要吃他,吓得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道:“爷,祖宗,小的身上没多少肉,吃了只怕咯牙。不如吃他。”语毕,指的正是踉踉跄跄穿过三重铁门且又将铁门锁好的已跑到他们这处牢房的张牢头。
却见张牢头不似原来生气,而是颤抖的将锁着牢门的锁用钥匙打开,然后将成串的钥匙丢在那个瘦子手中,道:“快,帮个忙,将所有的人都放出来。”
“啊?”
“快。”张牢头怒声,接着便开始抓出另外一串钥匙,颤抖的开着其它牢房的门。
瘦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素来机灵。想着是不是张牢头被人买通了,准备将这些重案犯都放了。
素来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瘦子既兴奋又期待着后续间急忙好咧一声后,屁颠的开着牢房的门。
一时间,关在牢房中的案犯们一个个叫着石迁,妈的,开老子的,首先开老子的,要不然老子捶死你的话。
那个瘦子名唤石迁,最是能说会道偷鸡摸狗,更以梁山好汉石迁为榜样,便是名字也取得一模一样。是这座牢狱进出最勤的人。他倒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就是那三名普通案犯中的一名。其实这牢狱是锁不住他的,他之所以安心呆在这里是因为他无家可归,倒不如躲在这里还可以保个暖,至少不会在外面被冻死。
他和这牢里所有的人关系都搞得极好。上至牢头下至案犯。便是才刚要吃了他的那个大块头,偶尔这个石迁会偷偷的溜出去弄只鸡腿他来解馋。别看那大块头说要吃他,其实不过解闷而已。
很快,那十七名重案犯和另外的两名普通案犯都被放了出来。他们在兴奋和难以置信中都看着张牢头,是谁要你救的我们,给个话的意思。
见张牢头只是颤抖着,走路似乎都不稳的样子,那个方才要吃了石迁的大块头不屑的吐了口口水,道:“瞧你这德行,要么不做,做了就不要这么怂。”
所有的案犯一如大块头般都只当张牢头的颤抖是劫狱后的后怕。然后不知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还不赶紧扯乎后,所有的案犯都涌向方才张牢头进来的那三道铁门处。
从看见火人开始,张牢头的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反映,倒不是说他有多么的机灵。如今见一众案犯要从铁门处逃走,想着铁门外那一刀便宰了四个同伴的火人,张牢头一个激灵,清醒了。他急忙跑到牢门处,伸手挡着,指向反方向道:“从那里出去。”
“娘的,你唬我们啊,那里哪出得去。”
“是啊,你到底收了谁的银子,要救谁出去。”
“既然放了就都放了呗,逃出生天,爷少不了你的好处。”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的人仍旧都以为张牢头是收了银子做内应放他们其中的某个人出去的。
想着方才那个火人的可怕,如果不是因为没喝酒的原因,张牢头是不敢相信的。他只是颤抖的指着后方又道:“听我的,赶紧,要不然是要死人的。”
那个要吃石迁的大块头不耐烦的将所有站在前面的人推开,冲到张牢头面前,一把拽起张牢头的领子,道:“再不让开,死。”
随着他的死字才落地,第一道铁门处便有了动静。
所有的案犯们都诧异的看着铁门处。只见铁门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紧接着,红似火的铁门处融出一个人形来,那浑身闪着火的人形便似地狱来的恶魔,手中举着一把火焰焰的长刀,指向所有的人。
“啊。鬼”所有的人惊声大叫。
张牢头将那拽着他的大块头死命一推,指着大后方道:“快呀,还不快跑。”
直到这个时候,这群案犯似乎才知道张牢头为什么要放他们出牢房了。一时间,所有的案犯啊啊的叫着,蜂涌往张牢头所指的大后方跑去。待所有的人都跑进最后的房间,张牢头急忙再度将铁门拴上。
“是人是鬼啊,张牢头,是不是你们搞什么唬我们啊。”
“是啊,这要过年了,玩笑可开不得。”
张牢头一扭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人还是鬼,我只知道李三他们都死了,所以,我们能不能躲过今天这一劫就要看天意了。”
“李三死了?”石迁惊叫,他方才还出去从李三手上顺了杯酒喝来着。
“不但是李三,今天和我一起值班的赵四他们也都死了,就是方才那个火人杀的。”
“啊。”一时间,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案犯们居然同时颤抖起来。
看着那个扬言要吃石迁的大块头,张牢头指着一处墙面道:“快,你力气大。打开这里的缺口。”
“为什么?”
“十年前,合州有一次小的地震。当时这里震出了一个口子,后来我们重新砌上了。这新砌的不如原来的坚固,所以这里最薄弱。只要打通这里便可到院子中,然后能不能逃出升天,就看各位的运气了。”
“你要放了我们。”众人不相信。
“你们是上官大人千叮咛万嘱托务必要送往京中的。便是死也不能死在那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火人手上。放了你们,上官大人还是会将你们抓回的。”
管他呢,以后抓是以后的事,现在会死才是迫在眉睫的事。不再多嘴多舌,众人急忙怂恿着那个大块头快些将墙捶开。
那大块头也是神通,只几个铁拳便将墙震得轰轰的响,纷尘不停的飘落。十数拳后,他的手都出血了,墙体才有了松动。
又一个汉子上前,道了声老子来后便是一脚踹去,那松动的墙体便被他踹出一个大洞。
然后,一众人争先恐后的往那小洞中钻去。现场乱极。偏偏越乱越没有人能够钻出去。也就在这个功夫,房间的铁门又火红火红的似火烧般的红了起来。
知道那火人已突破外面的三道铁门来到这最后的房门处,张牢头急忙将一众人推开,怒喝:“一个个来。我最后。”
转头见门越来越红,众人也知道再争下去只怕一个也跑不了,急忙不再争抢,而是一个个的往洞中钻。
眼见着那门又将被融掉,他只怕活不到钻洞的机会,那个张牢头机灵的看到了一旁的柜子,于是一个委身便躲在了柜子后。
果然,在张牢头躲在柜子后的一瞬间,那火人便融入门内。他四下看了看,然后便一步步走向方方被打开的墙洞,手中的大刀肆无忌惮的砍向那还没有爬出墙洞的人。一刀下去,起码两个人的脑袋落地。
张牢头闭上眼,气都不敢喘。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牢头似乎听到院子外亦传来尖叫声救命声。
难道外面也有火人?张牢头越发不敢动,只是微眯了一条眼缝看室内的情景。眼缝处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火人四处看了眼,然后一个委身便从墙洞中钻了出去。
很久很久,只到外面再也没有声音,张牢头仍旧是不放心,又躲了一段时间,确信外面只有风声后,他才小心翼翼的从柜子后爬了出来。
翻过几具死尸,张牢头悄悄的从墙洞中爬了出去,瞬时间,张牢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莽莽雪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首,有案犯的,也有守牢的士兵的。
张牢头吓得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接着又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艰难的往院子中走去。
雪,血,都分不清了。
张牢头捧着自己的脑袋,“啊啊”的惊声尖叫着,惊得在这里准备吃腐食的乌鸦鸟雀展翅而飞。
本打算回京过年的上官澜龙世怀,因了合州狱惨案不得不滞留合州。
整整两天两夜,才将合州狱中的血迹尸首都清理干净。上官澜轻揉着额头,可以说,这是他上任五年来最惨不忍睹的案子,这些死者之可怖简直比往年那江州溃堤的灾难中死亡的难民来得还要惨烈。
知府衙门中的一应人都来到了现场,仵作们还在验尸,刑房的张刑书仍旧在对张牢头做笔录。
虽然张牢头早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说话都不利索了,但好在张刑书是张牢头的堂兄,在张刑书的安慰下,两天来,张牢头倒也将事情的大概讲了个齐整。
眼见堂弟精神又不济了,几乎又要进入那魔障的状态,张刑书不再多问,只是命人扶着堂弟下去休息。他将所有笔录呈至上官澜面前。
上官澜接过笔录细看。
“阿澜。”
闻得声音,上官澜回头,只见不远处一硕长男子正一步一步走来。高大魁梧的身姿虎背熊腰的体格一双赛寒星的眸两弯如漆墨的眉,再加上他一身寒光凛凛的将军铠甲,更衬得他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五年时间一晃而过,曾经的少年都长成勇猛的青年了。上官澜道:“方平。”
来人正是席方平,合州的新任总兵。他快几步上前,走到上官澜面前,“阿澜。”
“你不是还得几天?”
“赶赶路,也便到了。好在到了。”语及此,席方平看了眼四周,又看向上官澜,道:“听闻你两天两夜不曾合眼了,回去休息休息罢,这里交给我。放心,我会安抚好所有阵亡兄弟的家属,必不让他们的血白流。”
席家世代居住合州,席方平能说出这番话倒也不是拿大之词。
要想一方水土富庶,军政民政本就应该相互信任相互合作。很是相信席方平,也想给初来合州任职的席方平一个展现的机会,上官澜不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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