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难同当。”
叶歌本来有些别扭,主要是身份上有些别扭。师叔和师侄结拜成兄弟,啊啊啊,简直逆天了啊……都乱了啊。
正在叶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闻龙世怀说和未央城第四十一任城主结为异姓兄弟的话,他眼中一亮,想着反正你是和未央城第四十一任城主结为异姓兄弟,不是和我叶歌,了不起让你们再结拜一次又如何,是以他亦说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夜我未央城第四十一任城主在此指天为誓,和东傲太子龙世怀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龙世怀心中高兴,哈哈笑着扶起叶歌,问:“你叫什么?”
叶歌心中一颤,道:“大哥就唤我小兄弟便是。”
知道江湖中的人多喜欢掩盖真实身份,便是说出名字只怕也是假的。龙世怀笑道:“成,反正以后我只认你这张白银狐狸面具便是,因为只有未央城城主才配拥有白银狐狸面具。”
“呃,好,是,对的。”师傅,待会子我就将这面具还给你。
“我能看一下你的面相不?”
叶歌吓得往后一退,道:“未经允许便揭了面具,你我的兄弟便做不成了。”
龙世怀呶了呶嘴,打了个响指,接着从怀中掏了个东西递到叶歌面前,道:“成,不看就不看。这个给你,做为信物。它日为兄我到了未央城求见的时候,只要见了它,你就知道我来了,到时候可不许推辞不见哦。”
这龙世怀果然是个缠人精。叶歌心中腹诽着但同时也伸手接过信物,一时间惊愕道:“紫玉麒麟”
“咦”了一声,龙世怀道:“你居然知道这紫玉麒麟?”这还是去岁武念亭回东傲城的时候没见到他是以留予他的宝贝。
叶歌道:“据说紫玉麒麟是上古神物神兵力器,如果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还有一说是但凡紫玉麒麟现世,世上必大乱。”
“诶,你说得它好像是个烫手山芋似的。我可告诉你啊,这是我妹子天珠给我的宝贝,是一对儿。今儿给你一个是看在你和我结拜的份上。”
当然是一对儿。
叶歌将龙世怀予他的单块紫玉麒麟对着月光方向看,桃花样式的玉石,通体紫色,天然有一若隐若现的深蓝色麒麟游曳其中,相当漂亮。
叶歌清楚的知道,另外那块紫玉麒麟和他这一块的外形一模一样,一样的桃花样式,一样的通体紫色,一样有一若隐若现的深蓝色麒麟游曳其中。
而这对紫玉麒麟唯一不一样的地方便是这其内的两只麒麟所扑方向,一只往左方向扑,称为左麒麟。一只往右方向扑,称为右麒麟。
而且更奇的是,这两块紫玉能相互吸引,它们合为一处的时候内里图案便呈现两只麒麟互扑的奇景,外形便似一朵并蒂桃花,不仔细用力撇开或者拉开的话,无人能够发现它们其实是两块。
这个东西,咳咳,是师傅送予师姐……哦,不,师母的。
“这个东西举世无双,没人能够模仿刻制。是以,以后但凡见了它的另一半,就知道你大哥我来了,听到没?”龙世怀一向以太子位居之,拿大拿习惯了,再说他比叶歌年长,自然又是拿大之辈,是以根本没将叶歌当什么威风凛凛的未央城主看待。
“哦。”叶歌小心翼翼的将紫玉麒麟这个结拜信物放入怀中,想着要不要给师傅。但又想着如果给了师傅,这不就是告诉师傅他送的东西被武念亭转手便送了人,那师傅还不定要给武念亭什么小鞋穿呢?
念及此,叶歌打了个寒碜,决定暂时还是不给那个腹黑的师傅的好。
龙世怀还想再说什么,突地,第三波地动山摇来袭,二人都禁不住的晃了晃。接着,二人飞快的跑向石屋。石屋中的女人们再度抱着头蹲下,窝在一处相互安慰。而天英天巧则守护着武念亭。
上官澜虽然喂武念亭吃下了解药,但那二当家下的蒙汉药份量太过,是以武念亭仍旧没有醒来。
这一次的地动山摇时间很短,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又一会子后,远方传来尖锐的哨声,叶歌道:“好了,事情解决了,我该走了,后会有期。”语毕,也不顾龙世怀和那些女子们的诶诶之声,叶歌急速的飞身离开,矫健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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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初吻
天蒙蒙亮,外面静极。
确定外面再无任何声音,知道不会再有任何危险,龙世怀一把抱起武念亭,向着一众呆愣的女人们道:“好了,都跟着我下山,山道艰险路滑,你们都要小心点,不要掉队。”
于是,玉树和女人们都排好队,天英领头天巧垫后,在龙世怀的带领下,慢慢往山寨方向而去。
一路,断壁残垣,偶尔还可看到火星直冒和一些被压在了巨大的石头下的土匪们的尸身,更有从积雪中露出一条腿再或者是一只手的,还有一些被雪埋到腰处露出整个上半身的,到处都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直至山寨,哪里还有山寨,哪里还有聚义厅,有的是出现在面前的光秃秃的被雪覆盖的平地和时不时起的一处处石堆。
整个山寨已被泥石彻底夷成平地了。
有个女人哈哈的大笑起来,道:“报应,报应,原来老天都不饶他们。”
随着她的话落地,其她的女人们都不自觉的向着被夷平的山寨吐着口水,亦说着该活该的话。
早已率人迎至山腰处,正好在原来山寨的门口。上官澜一身轻装简衣,披着狐茸斗篷,看着龙世怀等人行来的方向。他身边有两辆马车一顶软轿。
“来了。”
随着天猛的话落地,上官澜身边的马车车帘被揭起,接着一个身影很是艰难的跳下马车。
玉树眼尖,一眼便认出那跳下马车的人,喜极而泣的奔上,道:“姑爷。”
那跳下马车的人正是新郎官王毅。
迎亲时便认识这个丫头,王毅笑道:“玉树。”
接着,便是那二十几号女人们蜂拥而来的给王毅行礼,王毅亦一一扶了她们起来,说苦了你们的话。又皱眉道:“你们身上这股味,正好充分的证明你们陪着我在密林中迷路了十数天。”
“谢少主人成全。”一众人都跪在了王毅面前。
“你们今番遭劫,也是为我所累。我只有尽全力的保下你们方是根本。从此,你们都跟着我,但凡有我王毅的一口,便不会少了你们的。”
这些女人中有在这次抢劫中失了父亲的,有失了儿子的,还有失了兄弟丈夫的。如今得了王毅的保证,以后越发的为王毅办事,后来信义镖局的生意是蒸蒸日上,这是后话,暂时不提。
只说如今,王毅扶起这些受难的女人们后,指着上官澜的方向道:“他是合州知府上官大人。此番得他倾力相助,才有我等的性命。你们拜他才是正事。”
原来是这个合州知府请的那个白银狐狸面具人救的她们。一众女人们又再度跪在了上官澜面前,感谢上官澜的再造之恩。
上官澜戴着斗篷,斗篷的帽子边沿围了一圈狐茸,随风轻拂,将上官澜俊逸的脸容遮了大半,让人只觉得雾里看花。他轻声示意这些女人们起来,道:“今日本府出现在这里的事,望各位还是忘了的好。”
王毅见一众女人们不明白,急忙解释:“上官大人是合州知府,实不便插手濯州潞州的事务。他是凑巧救了我,在我的恳求下他这才赶来这里救你们。内里的具体事宜我会和你们交待明白,你们只需要知道今日的事不要将上官大人掺合进来便是。”
闻言,一个老嬷嬷样子的妇人道:“大人说的,小的们都明白。如果说出今日之事,一来浮了我们是遭土匪掳劫;二来那濯州侯潞州侯还会认为是上官大人抢了他们的功劳。所以,我们只认定是迷路便是,没有碰见任何人。”
差不多是这个理。上官澜道:“说本府救你们也言过其实了些,实际上是这群土匪所做所为遭天遣罢了。本府还没行动,天遣就来了。是以,算起来,本府也算不上救了你们。”
在上官澜和一众人交待事情的功夫,龙世怀早将武念亭送到软轿中去了,还替她盖了床薄毯。龙世怀出轿时,一辆飞驰的马车正好急驰而来,他眼尖的发现赶马车的是武必老爷子。
驾驾的急切声将晕睡中的武念亭震醒,觉得头痛之极,晕晕乎乎中她摸了摸太阳穴。
在好不容易想起昨晚的事后,看自己身上居然穿着一件男子的外袍……她吓了一跳,急忙坐起来。接着便看见她熟悉的轿子,是师傅的。于是,她又有些累的倒了下去。蒙汗药的后劲让她一时间动弹不得。
武老爷子架着马车飞驰而来,停在了一众人面前。车帘被一只小巧的手揭起,接着露出一张清秀的容颜。正是落难新娘婷姑娘。
“姑娘。”
“少夫人。”
一时间,女人们都涌到了马车边,欣喜的扶着婷姑娘下马车。而婷姑娘的眼睛一直便在人群中搜寻着,只到碰上一双欣慰的笑意横生的眼。“毅郎”一声后,婷姑娘再也不顾矜持的直扑那高大的身影,扑到王毅怀中,抱着他失声痛哭。
“别哭了,别哭了啊。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当然知道了自己的新娘奇遇武老爷子的事,要不然别说他了,这身边的二十几号女子们只怕也早就魂飞天外了。
又是拍又是哄的就是哄不好自己的新娘,王毅只好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在婷姑娘红唇上印下一吻。
这一吻可谓天雷勾地火,不但震瞎了所有人,更将方方揭起轿帘打着哈欠看向这边的武念亭震得嘴合不上,手举到半空居然忘了要干什么。
总而言之,许是王毅这个准新郎的大胆将婷姑娘这个准新娘吓着了,婷姑娘一时间果然便止了哭,接着便是满脸羞红。
王毅这般迫不及待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上官澜还有事要做,不能耽误上官澜的时间。再则,他还要携着自己的新娘去感谢武老爷子。昨晚上官澜就说今日一早会见到新娘,而且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怀疑,暗中是由武必送来,是以他一直期待着,期待着自己的新娘也期待着亲自感谢武老爷子。
想着那个跳下马车的精神抖擞的老头子应该就是武必,王毅牵着神魂皆无的新娘来到武必面前,跪拜伏地,道:“感谢老爷子的救命之恩。以后不管何事,虽肝脑涂地也不敢辞。”
新娘子这才回过神,亦急忙跪下伏地而拜。
“哈哈”一笑,武必伸手扶起二人,道:“山神庙中一见便是有缘。能够救下你们这对小夫妻,我老头子也相当于修了十座庙,值,值了。”语毕,老爷子还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包递到王毅手中,道:“权当老朽的贺礼。”
在几番推拒中,最后王毅不得不接下。武必又叮嘱了这对小夫妻以后要互敬互爱的话后,这才催促着王毅等人上路,毕竟上官澜等人还要善后。
知道时间紧迫,这里的地动山摇肯定会引来濯州潞州的守兵,是以王毅在再度感激了上官澜后这才领着一众女子们离去。
当王毅他们一群人从密林中故意转道至官道上时正巧碰到仍旧在寻找他们的家人,一时间是悲喜交集,而那群寻人的人因闻到了那二十几号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时间便狂吐不止,越发的证明了他们这一众人在密林中迷路的事实。而王毅后来更以上官澜予的药将那些女人身上的体味都解了,又去报官说遭劫,迷路至今才得以逃出生天,官府接了案后,果然在事发地的一处悬崖下发现了许多尸骨,证实王毅所言不虚……这是后话,不提。
只说现在,眼见王毅等一众人走远。上官澜这才看向那辆一直没动静的马车,道:“曾老爷子,你可以下来了。”
原来,上官澜早就暗中派人接来了曾汪洋的义父也就是合州前任总兵曾天赐曾老爷子。当然,上官澜也和曾老爷子明说了,地动山摇不是人力可以悍动,曾汪洋在此天灾中能不能活命都要看他的造化。而他上官澜虽然算出了时辰,但一定不会通知曾汪洋逃命。
如果通知了曾汪洋,那曾汪洋肯定会通知那忠心于他的那百多号军人还有山寨中的一应悍匪逃命,若他们逃掉了,这其中的厉害,曾老爷子当然明白,虽然痛心,但也不得不听上官澜的。
“能否容老夫去洋儿住的宅院那处祭一下洋儿。”
看着曾老爷子早早准备在手中的香烛等物,上官澜稍一侧身,道:“曾老爷子,请。”
武念亭冷眼旁观了许久,又招手示意龙世怀过来问了问昨夜的行情,她本就聪慧之极,一听之下便明白了个大概。她对曾老爷子的映像一直不错,担心曾老爷子等会子受不了曾汪洋的死而伤心晕厥,是以急忙跳下软轿,随着曾汪洋而去。
诶了一声,拉不住她,龙世怀只好急忙跟着。
龙世怀和武念亭都跟上了,其余的人亦只好跟着。
不一时,一众人来到曾汪洋所住的宅院处。这处宅院早被山上滚下的泥石填满。还有一部分埋在了积雪之下。
看着满目疮痍的惨状,想着义子和孙子肯定在劫难逃,曾老爷子一时间老泪纵横,道:“洋儿,为父看你来了。”
然后,曾老爷子将早就备好的香烛等物摆放在地上,点燃。袅袅香烟中,映衬着曾老爷子那越发苍老的容颜。
上官澜眼神很是复杂的看着曾老爷子半晌,他轻叹了口气。不着痕迹的将脚下的一块小石头踢向一块巨石之后。
随着小石块落地,巨石之后隐约传来声音。似乎是儿子,不怕,不怕,快醒来快醒来的话。
本一直在伤心祭拜的曾老爷子猛地听到声音,起初还以为听错了。但随着儿子,快,快去找人。找不到人就下山找你娘和姥爷去的话陆陆续续的传来,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这个声音实在是熟悉。
曾老爷子侧耳细听,在确信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不停的说儿子儿子后,他急忙站起来,仔细的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确信声音来源于巨石后面,他急忙踉踉跄跄的往那成堆的石块积雪上爬去。绕过巨石后便看见满身血污的一个人被压在巨石之下。
那是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就算烧成灰他都认识。曾老爷子颤抖着走近曾汪洋处。
听到了动静,曾汪洋抬头,一时间嘴大开,翕合了几下说不出话。
“洋儿。”
曾老爷子颤抖的道了声义子的名字后,意外发现义子身边被包裹得结结实实安然无恙的小孙子,老爷子激动的源哥儿一声后,将源哥儿一把抱起,搂入怀中。
若说这整座山寨的人都该死的话,唯有源哥儿无辜。是以昨夜将武念亭交予叶歌后,上官澜便来到源哥儿的卧房想将源哥儿救出。
当事时,源哥儿睡得正熟。被巨大的声音惊醒,哭闹之际,曾汪洋闯了进来。依曾汪洋的武功,放弃孩子独自逃脱很容易。上官澜本想救了源哥儿后活擒曾汪洋以令曾汪洋在曾老爷子面前认罪。但发现了不顾一切的曾汪洋后,上官澜却是心念一动。于是便彻底的隐了身。只在暗中护着源哥儿不要出事便可。至于曾汪洋,一切则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再说曾汪洋,当事时,心中只有一个念想:救孩子。
屋子早被成堆奔流下山的泥石积雪推得左右摇晃不已,屋梁纷纷下坠垮塌,眼见着屋子要四分五裂,曾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