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武念亭归东傲城后,和林念之是一拍即合。一如她和龙奕真开的雨花楼般,她和林念之两个要合伙开四时花季酒楼。因这个花费相当大,她在雨花楼赚的银子几乎都投进去了,虽然主打菜系还没有弄全,虽然四时花季酒楼至今还没有具体成行。但酒楼却早就选好了地址,就在雨花楼旁边,她和林念之买下了整座被雨花楼挤垮的茶楼。
如今,林念之正按着武念亭的画图在着手忙着装修的事。
“我在合州培养了几个厨子,他们跟着我学得差不多了。上次二哥哥来信说只等我这个大东家和那些厨子回去后,酒楼就可以开张了。”
不想武念亭因了好吃而成就了一手好厨艺,而林念之因了好吃而马上就要成就一番大事业。
龙世怀欣慰的摸了摸武念亭的头,道:“天珠很厉害。”
闻言,武念亭得意的一笑。
看着笑得灿烂的武念亭,龙世怀心中酸意泛滥,又道:“只是,别老将你师傅的话当金科玉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每个人都应该活出自己的一番大境界。如果一切都听你师傅的,都按你师傅的来办,你不过又是一个上官澜而不是武念亭。明白不?”
武念亭好奇的看着龙世怀。眨了眨眼睛,道:“我不会是上官澜,我就是武念亭。因为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然,这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是师傅说的,她不好意思说。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至少师傅懂的我都学了。而我会的他却不一定会。”
“哦?”
“比如说师傅不会烧火做饭。”
“嗯。”有点道理。接着,龙世怀又有些怒,做饭是体力活,体力活,你师傅这是搞剥削。
“比如说我以后能生孩子他却不能。”
“卟”,龙世怀口中的茶喷了出来,喷了武念亭一脸。武念亭无语的看着他,他急忙伸手胡乱的替她抹着脸,道:“不错,不错。”
龙世怀刚替武念亭将脸上的茶沫子擦净,院门口便有了动静,龙世怀急忙正襟危坐,看向院门口方向,是那个二当家。
他知道二当家看他不顺眼,昨天在欢迎宴上还故意给他难堪。但好歹人家是二号人物,是以龙世怀站起来,亲自迎接了出去。
进院后,二当家看到武念亭在,于是笑眯眯道:“婷姑娘在啊。”
“二当家好。”
“你的脸?”
“七头领说我的茶艺欠缺,将茶都泼了我一头。”
“哦,小七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山寨谁不知婷姑娘的手艺。也只有你嫌弃。”语毕,他看向武念亭,道:“今晚我的晚餐就麻烦婷姑娘了。”
轮也正好轮到去替二当家做晚食了。武念亭敛衽作揖,“是。”
“去罢。”
再度一一拜别二当家龙世怀后,武念亭很是恭敬的退下。
二当家来找龙世怀是因为一来听小飞说武念亭代替玉树给龙世怀做早餐,二来也是受曾汪洋所托来请龙世怀去商量攻打濯州的事。
在一众头目商量着攻打濯州方案的时候,曾汪洋派下山打探消息的探子也回来了。
“那信义镖局可曾报案?”曾汪洋口中的信义镖局便是新郎官王毅的父亲开的镖局。
“禀大当家,新郎新娘两家均未报案。”
“哦?”
“因为小的们将所有迎亲送亲的人杀光后抛下了山崖,又抢劫了所有的财物掳了所有的女人,未给他们留下一丁点线索,做得相当的干净漂亮。是以,两家现在均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停的沿着两家来回的官道走过来走过去的寻找。再则,我们二郎山离那官道远,他们根本不可能想着是我们劫财劫物劫人。最后,他们坚信他们的镖师厉害,也不可能遇到什么打不过的劫匪,是以他们现在宁肯都相信迎亲送亲的人都是撞了什么邪是以忙着请神婆跳大绳算卦,也不愿报官说什么被人抢劫的事。”
也是,开镖局的被人抢劫了,这事传开了以后还要不要在道上混。只是信义镖局的人只怕没有想到的是此番抢劫他们的不是什么不中用的土匪,而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他曾汪洋的手下。
念及此,曾汪洋摆了摆手,示意那个探子下去拿赏后,这才看向龙世怀军师二当家等人道:“训练有素的军人成土匪,这不但对四邻八乡是个灾难,对国家也是个灾难啊。既然我们此次抢劫能够做到如此人不知鬼不觉的成功,那攻打濯州定也能马到功马。来,我们再合计合计,务必一战成名。”
终于,曾汪洋还是定下了攻打濯州的决心。
于是,在聚义厅商量了攻打濯州的方案且最后定下一个后,天色已暗。
出聚义厅的时候,二当家蔑视的看着龙世怀,似教导也似教训,“小七,学着些。男人不狠,江山不稳。”
“是,小七受教了。”
还别说,若按这个方案,龙奕勋一个不提妨之下,只怕是要吃亏的。
曾汪洋这里倒也人才济济。特别是那个军师。居然想出里应外合调虎离山的连环之计。他要派一些探子事先遣入濯州城,然后在行事当晚在城内四处点火,最后趁龙奕勋率人救火的功夫,出其不意的杀掉曾老爷子。
就算攻不下濯州,但杀掉被龙奕勋重兵保护的曾老爷子,也无异于在龙奕勋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一个耳光。那汪家寨的名声在八方四寨肯定要传扬开来,到时候不愁其它山寨的人不归附。如此一来,山寨的规模将会越来越大,再举旗反事便不在话下了。
果然有可能一战成名。
吃过晚饭,和一帮来讨好他的小兵们胡吹乱侃一通后,龙世怀待一众人都睡下,又如昨夜般,一路小心翼翼的溜到了昨晚他和武念亭待过的山洞。
天英天巧迎了出来。
“天珠呢?”
“还在那个二当家那里。那二当家特好姑娘的厨艺,每次不吃尽兴不罢休。”
“那可是个色鬼。”
“姑娘身上的体味,他没办法。”
龙世怀放心的点头,于是将曾汪洋要攻打濯州的方案说了一下。又道:“我正愁没办法下山去送信。你们两个去一个。把这个方案告诉龙奕勋。要他将那些探子斩杀于进城之际。”
天英天巧一笑,道:“太子别急。”
“嗯?”
“主子已有信传来,今晚会来劫寨。我们只需要保护好那二十几号妇人便可。其它的都交给主子便是。别说他们的探子不可能进濯州城,便是下山只怕都下不了。今夜,他们死定了。”
龙世怀是知道上官澜的手腕的。这些年上官澜当知府,为了让东傲律例很好的落实下去,他狠杀了一些地痞无赖,也狠抓了一些大奸大恶之徒。比如说那关押在合州狱的十七名重案犯,之所以不杀他们就是为了押回京城受审,然后再斩,好做到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听天英天巧二人的意思,上官澜今夜要劫寨,那应该有大批人马出动才是。可是,明明日间在聚义厅时那探子说各州府没有动静啊。
问出疑惑。天英笑道:“主子若真带兵过境,于濯州侯潞州侯那里不好相与。再说,天珠她们被劫之事不宜传开。是以,他花巨资请了江湖上的一帮朋友。今日来劫寨的便是他们。”
官府请黑道的来摆平土匪?
呃,龙世怀有种汗滴滴的感觉。继而想到逍遥王府自逍遥王爷始在外交友便广阔,各界各业各色人等都认识了个齐全。有江湖上的朋友也很正常。就是武念亭口中常常提及的那个江湖上的大人物不也是逍遥王爷介绍给武念亭认识且成了她的偶像的。
再说,天英她们言之有理。要想不打草惊蛇,要想不被濯州潞州二郎山的人发现迹象,更不要让那二十几号女人便算被救出山寨仍旧会被外界之人议论为不洁之人,那么请江湖中的人暗中插一扛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这件事是再好不过。
于是,龙世怀便在这里开始向天英天巧二人打听上官澜请的是江湖中哪个门派中人。
天英天巧二人多机灵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龙世怀在这里居然也没讨到个好。难免郁闷中。
三人在这里细细说叨,却不知武念亭已是岌岌可危。
他们三人太过自信那体味剂的厉害,却不知对武念亭早就垂涎三尺的二当家终于找到了个可以不受体味剂影响的好东西。
看着晕倒在炕上的武念亭,二当家接过小喽罗手中的瓷瓶,道:“这东西真管用?”别到时候因了那难闻的味道半途而废从而造成再也不举,那就掉得大了。
“二当家放心。这是小的从一个曾经在衙门当仵作的朋友手中弄的。因他们总是面对腐尸,受不了那味道,是以便特制了这药。只要涂到鼻子下,那再难闻的味道也便闻不到了。”
“哦?”了一声后,二当家将那瓷瓶中的药倒了些许出来,然后用手指抹了些鼻子下面,再凑近武念亭身边用力闻了闻,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虽然仍旧有股黄鼠狼子臭哄哄的味道,但却不再似原来那冲天的味道难闻。娘的,这个臭味老子还是能忍的。”
见果然奏效。那小喽罗也高兴,道:“那这个东西……”
“暂时不要让大当家他们知道。如果说任当家是个老好人,没半点出息的话。这个曾当家也是个和尚。他暂时不想女人就巴不得我们都陪他当和尚。哼,等着,等他去攻打濯州的时候,老子我就夺了这二郎山。到时候,那些女人都是你们的。老子只要婷姑娘一个就够了。你们再忍忍,就这几天了,不要坏了爷的好事。”
原来这个二当家打的却是夺二郎山的主意。他要趁曾汪洋攻打濯州损兵折将之际再将曾汪洋倒打一耙。
小喽罗知趣的急忙道了声是。忍几天还是能忍的。以他的功劳,那个娇俏的玉树丫头看着不错,应该是他的了。于是,小喽罗越想越美,眼见二当家笑得口水恨不能流下来时,他知趣的退下,出门之际还细心的替二当家将门掩上了。
武念亭此番着了道全要怪她对那体味剂太过自信。再说她为二当家做晚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做霄夜也不是一次两次。但凡她为二当家做晚餐的话,二当家便会留她做霄夜。这也成了习惯。
今天,为二当家做了晚餐后,理所当然也留下来做霄夜。然后,莫明其妙的她就晕倒了。晕倒的她被小喽罗屏着呼吸背进了二当家的房,丢上了二当家的炕。
原来他们早在武念亭喝的茶中做了手脚。武念亭不防,当然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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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未央城
汪家寨,二当家的院子。
那个拍二当家马屁欲成全二当家好事的小喽罗出院子之际,将所有守卫都支走。看小喽罗的笑,守卫们便知今天晚上二当家有好事了。于是均露出会心一笑,吵嚷着喝酒热身后走了个精干。
而那小喽罗,在他细心的将二当家的院子门关上的时候,却不知有一个人影在他身后晃了晃。
人影一袭紫金长衫,面上戴着一张白银狐狸面具。只露了一双堪比黑曜石的眼,一张堪比粉樱的唇。
如今,这双黑曜石般的眼中盛满了戾气,感觉似三九天结在湖中的冰。而那粉樱的唇已抿成一条线,显示着主人有多么的恼。
只一眨眼间,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幽灵般,也不知人影是如何做到的,便晃进了二当家的寝室。
此时,二当家正猴急的将身上的衣物胡乱的扯着,口中叫嚷着美人,我来了的话,裤子都还来不及褪下,还在脚腕那里绊着就迫不及待的往炕上扑去。中途,因了裤腿绊住了脚,他唉哟一声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啃屎。
他一边急急的咒骂着一边急急的褪去裤子,在方方爬起尚跪着一条腿的瞬间,入眼的却是一双牛皮靴。
呃?
想着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小喽罗还在这里没滚开,二当家不满抬眼,便见到一袭紫金长袍的下摆。然后,不待他抬头,有一只牛皮靴抬高抬高,抬高,最后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吃了一惊,二当家急忙抬起头,入眼便是一袭紫金长衫以及一张戴着白银狐狸面具的脸。他横肉乱生的脸止不住的抖了两抖,话也说得不全了。“未……未央城……城……”
白银狐狸面具人的唇角弯了个弧度,显然是诧异这个二当家居然能够说出未央城三字。冰冷的声音赛过三九的寒雪,道:“你也配提未央城。”
语毕,也不待那二当家再多一言,白银狐狸面具人只食指向那二当家的额头一指,便是接触都未接触,二当家只觉得有柄利刃入了额头,接着便是冷,冷后便是痛,痛后便觉有什么东西从额头处喷涌而出。
待他看清那喷薄而出的是血的时候,他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然后,便那般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白银狐狸面具人略偏了身,但紫金长衫的下摆仍旧被二当家喷了点子血。
看着二当家喷在他袍摆上的血,白银狐狸面具人嫌弃的一把将紫金长衫褪下扔至一旁。露出一身雪白的帖身长袍,长袍上绣着二龙吐珠的画案,配着他高瘦的身躯,显得人物风流潇洒之极。
接着,他取下手上的鹿皮手套,揭了面具。于是,一张赛过春花秋月般的脸曾现出来。
正是上官澜。
他缓缓的行至炕上坐下,看着仍旧在晕迷中的武念亭,轻叹一声,道:“看来,还得再教化教化才是。你以赤子之心待人,但人不可能时时以赤子之心待你。”
语毕,他伸手,轻抚着小徒弟的脸颊,温度明显有些偏高,脸上的酡红之色明显是被人下药后的结果。
上官澜凑近细闻了闻,还好,这个二当家可能考虑到那仵作给的药也许不管用是以不敢对武念亭下那些下三滥的药。只是普通的蒙汗药而已。
上官澜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小徒弟嘴中。觉得小徒弟躺在这炕上都是污辱她似的,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然后一把扯了小徒弟的外袍,丢至一边。只露出内里穿的帖身小棉袄。
“师傅。”
一边喊着上官澜一边进来的青衣少年身材硕长,俊眉朗目眸若繁星笑若朗月,一见便有种爽朗可亲之态,令人无形便生可信可赖之心。
青衣少年首先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二当家,嫌弃的撇了撇嘴。接着便看到他师傅抱着武念亭,眼睛不觉一亮。只是再看武念亭只身着薄袄,他吃了一惊。只当武念亭遭了什么不测了。立马,方才还朗如星辰的俊容便凭添了一股杀气。
却听上官澜道:“别担心,我脱的。”
自然知道上官澜有洁癖。又见上官澜一直抱着武念亭。再看丢在一旁的女式外袍,青衣少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却不妨上官澜说了句:“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青衣少年的嘴张开,可以塞颗鸡蛋。但也拗不过他师傅那冷冰冰的眼神,只好褪了自己的衣物,递到他师傅手中。颇是委屈道:“师傅,那徒儿我穿什么?”
也不回答,上官澜只是一迳小心翼翼的替武念亭将外袍穿好。最后才指了指紫金长衫方向,对少年道:“你就凑和着穿那件罢。”
少年的嘴角抽了抽。但没有外袍确实不好出屋,是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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