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帝口中的镜儿指的便是孝慈皇后林镜镜,他要说的是便是镜儿去世也未见你哭得如此厉害的话。
当然明白靖安帝未尽的话是什么,逍遥王爷闭上眼,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神。半晌,便觉得一只小手伸到了他脸上,替他抹着脸上的泪。
柔柔的滑滑的,逍遥王爷心中柔得似要化开了般,抓过武念亭的小手亲吻起来。
武念亭跪在逍遥王爷的腿上,将头凑近逍遥王爷耳边,轻道了声“老爹。”
逍遥王爷身子不觉一震。
武念亭又在他耳边轻声道:“老爹,天珠在东傲等着老爹回来。老爹一定要安全的回来啊。”
闻言,逍遥王爷激动之下一把将武念亭搂得死紧,紧得武念亭差点便喘不过气来。
“瞧瞧,瞧瞧,有了王爷伯伯就不要我这个父皇了,看得我心都酸酸的。”说话间,靖安帝故意佯装心痛的捂着胸,然后很是沉重的坐到了对面的圈椅之上。又无不幽怨道:“还说悄悄话了,都不和我说悄悄话。”
逍遥王爷武念亭却当没听到靖安帝的话似的,武念亭只是笑嘻嘻的看着逍遥王爷。而逍遥王爷呢,亦不再似方才悲痛,亦是含笑看着武念亭。
半晌,武念亭才滑下逍遥王爷的大腿,一溜跑到靖安帝面前,然后抱着靖安帝的脖子,凑近靖安帝耳边道:“我方才偷偷的喊王爷伯伯老爹了。”
靖安帝的身子不自觉的一僵,看向逍遥王爷方向,逍遥王爷又恢复了一惯的千年含笑的神情,似乎方才看到的那个终于食了人间烟火的逍遥王爷一切都发生在梦中。
武念亭仍旧凑近在靖安帝耳边,继续悄悄道:“这样一来,王爷伯伯心中就会多一个念想。不会因了大海的磨难就放弃生存的意志,不会因了十三姨娘的病没治好便从此辗转反侧在海之彼岸不归东傲。因为,天珠在这里,等着他归来。”
闻言,靖安帝感动的搂紧了武念亭,道:“天珠,好孩子,你王爷伯伯一定会归来的。因为不光是你在这里等着他,还有许多爱着他的人也等着他。若飞,你说是不。”
“是,人生处处有青山,人间处处有希望。我会回来的,一定。”
是日晚,想着明日要告别,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武念亭便腻在了逍遥王爷身边。
早上和同学打群架,中午经了张家一闹,再加上初见逍遥王爷的兴奋,接着又是离别的悲伤,可以说武念亭这一天是悲欢离合尝尽。虽然她极力的睁着眼睛想多和逍遥王爷多处处,极力的找着话题想驱赶那不时袭来的睡意,但至午夜,她的眼皮再也睁不开,沉沉的阖上。
舍不得将武念亭放下,逍遥王爷只是抱着她坐着,任她窝在他怀中。静静的看着她,半晌,低头,在她额头梅花痣处印下一个吻,久久舍不得离开。
“澜儿。”
“父王。”
“天珠,就托付予你了。”
“父王放心。”
“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的话么?”
“从此,你要宝着她贝着她爱着她护着她宠着她溺着她,不要让任何人欺负她,不要让她轻易流眼泪。”
“嗯,记得倒全。它日归来,如果让我知道你没有宝贝着她爱护着她宠溺着她,还惹得她流泪了,就仔细你的皮。”
“父王放心。若澜儿真让天珠伤心了,无需父王动手,澜儿自己动手了结自己。”
逍遥王爷只是斜睨了上官澜一眼,又看向怀中睡得正熟的武念亭。接着伸出手,轻轻的抚着她粉嫩的脸颊。
“父王,让天珠去床榻上睡吧。”
“不,让我再抱抱她,再抱抱她。这一别,以后,还不知能不能抱上。”
他父王一素志得意满,从来不曾如此没有信心过,上官澜担心的叫了声“父王。”
“便是为了天珠为了煜儿,我也会回来的。”
“这一去路途险恶,父王就不要再操心天珠和煜儿的事,父王要相信澜儿能够保护好他们,能够处理好父王交待的一切事。父王只需放宽心,一门心思替十三姨娘寻得治病良方才是。”
分神容易出祸,逍遥王爷明白儿子劝他的道理。他点了点头,再度轻抚着武念亭额间的梅花痣,道:“我以为起码要等到她及笄才能唤我一声老爹。不想今日,她唤了我一声老爹。我很欣喜。”
上官澜蹲下,看着熟睡的小徒弟,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道:“天珠这是予父王希望和念想。要父王知道还有个女儿在东傲等着他归来。父王只要有了牵挂,那在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挺过去的。”
“是啊。有天珠,有煜儿,有你们,我一定会挺过去的。”
终究担心第二日的离别会伤感,也许一个伤感下就不能狠心离开了。逍遥王爷在又交待了上官澜一些事后,趁夜离开了合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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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避嫌你个头
翌日,武念亭醒来,知道她的王爷伯伯已然离去,似乎知道王爷伯伯为什么要趁夜离开似的,她很懂事的没有悲伤,而是笑嘻嘻的洗漱干净穿戴整洁后,背着她的小书包去了琼林学堂。
今天是她在琼林学堂的最后一天,同时她还要和她在琼林学堂的穆夫子告别,因为还有三天她就得回京了。
豆腐铺今日破例做了近千斤豆腐,不要钱,全部免费赠送。
消息一经传出,四乡八邻蜂拥而至,队伍几近排到了合州城外。
中午,武念亭放学回到家的时候,门前还有人排队,豆腐还没有送完。于是,她将袖子一撸,亦加入到小渺小茫的行列,帮着她们用干荷叶将豆腐一块块的包好,然后小心翼翼的送到排队人的手上。
“听说今天是豆腐铺最后一天。”
“是啊,fèng老爷他们要走了。”
“难怪没给fèng姑娘定一门亲事,原来没打算在合州长住。”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姑娘,我们合州留不住。”
“哟,你瞧,那不是豆腐西施吗?”
“这一下,豆腐西施只怕要哭肿眼了……”
排队的人群不时传来议论声,同时众人的眼睛不自觉的看向那个匆匆忙忙赶来的容颜绝美的妇人。
原来,这位容颜绝美妇人就是人们正在议论的豆腐西施。
她也是开豆腐铺的,就是隔这里有三条街远的另外的一家西施豆腐铺的女掌柜。这女掌柜三年前便死了丈夫,独自一人带着女儿生活。因生得美貌,又是卖豆腐的,是以被人冠了个豆腐西施的美称。她的豆腐铺也被人冠以西施豆腐铺的美称。
自从靖安帝一行到合州开了豆腐铺,便打破了这里豆腐行业的平衡。有许多豆腐铺垮台。
也许是豆腐西施家做的豆腐好,再也许是豆腐西施长得漂亮会招揽生意,总而言之,她的豆腐铺并没有受到靖安帝的打压,而且靖安帝还将武念亭创造的那彩色豆腐的制作方法无私传授予她。是以,她的豆腐铺的生意并不比靖安帝所开的豆腐铺的生意差,而且比原来更好了。
行内有传言:fèng老爷看上豆腐西施了。
无论fèng老爷是不是看上豆腐西施了,但自从见了fèng老爷,豆腐西施那颗尘封了三年的心便活了,在她的映像中,再也没见过比fèng老爷更有男人味更帅气的男人。
于是,只要卖完了豆腐,只要有空闲时间,豆腐西施便会来靖安帝所开的豆腐铺转转。偶尔送双亲手绣的鞋袜给靖安帝,偶尔还送件亲手缝制的衣衫给靖安帝,以感谢fèng老爷将独门彩色豆腐秘方倾囊传授的大恩大德。
虽然从来没见fèng老爷将她送的东西穿戴在身上,但豆腐西施来fèng老爷的豆腐铺倒是越来越勤了。
今日听闻fèng老爷的豆腐铺免费送豆腐而且是最后一天,过两天就要离开合州到东傲城做生意。一时间她便急了,连生意都顾不上,匆匆忙忙的赶到了fèng老爷所开的豆腐铺。
原来,豆腐西施的女儿和武念亭同一个班级。武念亭今日在学堂和穆夫子说及今日是最后一堂课的事,穆夫子问了缘由,武念亭想着昨日那张家到豆腐铺门前大闹的事大家肯定都知道了,于是便如实相告,说她师傅找来了,她得回东傲城去了,她东傲城中还有一个姥爷,还等着她回去敬孝。于是穆夫子便准了武念亭的辞学申请,还叮嘱她以后要当个孝敬的人。
中午放学后,豆腐西施的女儿回家向她娘讲述了这件事,豆腐西施的心顿时乱了,放下生意便赶来了。见这里果然排满了人,想着她女儿说的**不离十,心越发的乱了。
“咦,西施姨,你怎么来了?是找我爹的吗?他在里面。”武念亭熟练的包好一块豆腐,递到了一位老妇人手上,并笑嘻嘻道:“王婶慢走。”
“诶,好好好,好丫头。以后还来合州玩啊。”
“好的王婶。”
武念亭一边招呼着顾客,一边招呼着豆腐西施去里面找靖安帝。待见豆腐西施进了院子后,武念亭贼兮兮的笑了起来,很快她也溜进院子中。
“fèng老爷,您……您要走了?”
“是。”
“那您……以后……还来合州吗?”
“说不准。”
“那您……您这件铺子?”
“住了这长时间,也有感情了。暂时锁着罢,保不准以后还来住个一天二天的也说不定。”
一听fèng老爷说以后有可能还会回来,豆腐西施这才放下一颗乱跳的心,道:“fèng老爷要是信得过小妇人,那便将这铺子租给小妇人,一来有个进帐,二来时不时的有人打扫也免得这好的院子荒了下去。”
这院子中有做豆腐的一应工具用具,豆腐西施家又是做豆腐的,租给她再好不过。而且……
“爹,爹,我们就租给她吧。要是这里长期锁着缺了人,也许真的会荒下去也说不定。”武念亭一迳笑嘻嘻的说,一迳跑到靖安帝面前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小财迷,这豆腐铺是以你的名义买的,当然你说了算。你要说租,你爹我不敢说个不字。”
看着fèng家丫头在fèng老爷面前撒娇,豆腐西施很是羡慕,想着若是自己的女儿也能这样在fèng老爷面前撒娇该有多好。可惜,没有爹的孩子性子明显就柔弱许多,而fèng家这个小丫头明显就英姿飒爽些,这就是有爹的好处。只要不断了这间铺子的联系,fèng老爷当自家女儿的爹的机会还是有的。
念及此,豆腐西施道:“那租金是按月结还是年结,小妇人该如何送到fèng老爷再或者是fèng姑娘手中?”
“按月结罢,西施姨只须每个月月初将月租交到琼林学堂的席监院手上便是。”
武念亭口中的席监院是指琼林学堂创始人席氏家族的人。说起来,这席氏家族的人一向乐善好施,他们见这合州城中有许多孩子因家庭贫困的原因上不了学读不了书,于是自己出资建了学堂,同时请了名望不错的大儒坐馆,免费让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上学。
豆腐西施当然知道席监院是谁。
“下午,我还要到学堂去一趟,西施姨你和我一起去。到时候我们到学堂签个协约便是。”
以为每月交租金的话还会有和fèng老爷再见面的机会,不想租金要交给席监院,豆腐西施有些失望,问道:“为什么要把租金给学堂?”
“因为学堂中有些学子家中十分贫困,可他们的学习成绩又相当好,而且他们也喜欢读书。我决定把这些租金捐赠给他们当作学费生活费,资助他们完成学堂的学业。”
万不想这个fèng丫头年纪小小,但肚量却很大。豆腐西施一时倒无语了。
靖安帝却是哈哈一笑,一把将武念亭举了起来,甩了两圈放下,这才道:“好好好,不愧是爹的宝贝,有肚量,是个做大事的。”接着,他转头看向豆腐西施道:“那就麻烦你了。今天下午到学堂和我闺女签下租房协约。后日你便来取这铺子的钥匙罢。”
“哦,好的,好的。”
武念亭在场,有些话豆腐西施不方便问。但人家去意已定也不是她这个小妇人能够改变得了的。好在有这个豆腐铺牵着,以后总能碰面的。如此想着,虽然心有遗憾,但豆腐西施仍旧怀着希望一步一回头的离开。
“嘿嘿嘿嘿,爹,人家有些舍不得哦。”
猛地拍了拍武念亭的头,靖安帝好气又好笑道:“舍不得你个头,还不快去用饭,吃了后去学堂将租房协约签了。明日我们逛街买些特产带回东傲城送予你姥爷太子哥哥还有你外公舅舅他们。过两天我们便得上路了。”
这个时间安排得确实够紧。武念亭急忙道了声是后用饭去了。用饭后便邀了豆腐西施一起去了琼林学堂,找了负责学堂一众事宜的席监院,签下了将豆腐铺的院子所得租金皆用于琼林学堂贫困生的协议。
席监院当时便推荐了几个贫困学生予武念亭看。
其实这琼林学堂本就是席家为了一些贫困户家的子女上学所需而开的,只不过因了它的名誉好,后期便有许多有钱人家也将孩子送到这里读书。虽然学生越来越多,但琼林学堂仍旧只对贫困家庭的孩子免费,那些有钱的要在这里上学的那就得出学费生活费了。所以,之于哪家学子贫困哪家学子富裕它是再清楚不过。
武念亭在这里上了几个月的学,对这里的一切还是了解的,知道席监院在推荐的贫困生名单上没有做假,于是便笑着将名单推回席监院面前,道您老办事学生我还不放心吗的话。
像武念亭这样赞助学堂的人也不少,这也是琼林学堂虽然赞助的贫困学子较多但一直能够维持下来的原因。当然,投资赞助的人越多,那些贫困生家庭的孩子的饮食衣着就会越好,席监院对这些赞助素来来者不拒,但也很是讲规矩,是以他一再向武念亭保证,会每月将这些租金的去向报予武念亭知晓。
武念亭笑着回每月汇报太麻烦了些,就改成每年罢,每年我会派人前来查看的话。嘿嘿,说起来,这席监院和席方平同属一宗,关系近得狠,到时候麻烦麻烦席方平便是。
处理好了租金的事,上了最后的一堂课,和教导她半年有余的穆夫子以及一众陪伴她半年有余的小伙伴们道别后,武念亭又风风火火的赶回豆腐铺,豆腐铺前的队伍终于没有了。门前清静了许多。
“天珠。”
“咦,师傅。你来了。”
“为师给你表演个绝活。”上官澜出门一天,特别仔细的查看了小槊受伤那天的打斗场所,让他发现一个惊人的现象,一如他听了靖安帝讲述案情后他心中所想像般的,他得到了证实。
“什么绝活?”自从张家大闹豆腐铺事件后,武念亭对上官澜那是崇拜之极。
上官澜使了使眼色,天猛等人急忙出院子,分四处守定。
招呼了靖安帝小刀小槊小渺小茫等人过来。上官澜神秘的将放在石桌上的包裹展开,只见里面零零总总不下五个瓶瓶罐罐。
拿出其中的一个瓶罐,上官澜举到一众人面前,道:“这里面装的是皂角粉。”语毕,他戴上手套,拿着瓶罐至一院墙处,将皂角粉倒了些手上,然后均匀的在院墙上涂抹着。
半晌,他收了瓶罐,问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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