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异志: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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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涉异志:画皮-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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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也不管昭然愿不愿意,拉着他就出了门,

    他们出了门还未上马,便听见有人笑道:“小侯爷,您拜会过万大人了……万大人?”昭然抬头见正是之前见过的,杯不离手,却又好似酒量甚浅的常山公子傅恒。

    万通瞧见了他,难得居然客气地点了点头:“常山公子别来无恙啊?”

    傅恒笑道:“多谢万大人挂念,客栈新来了点新鲜的玩意儿,本想让小侯爷去请万大人过来一观,没曾想去了老半还不回,我还在纳闷呢。”

    万通瞧了一眼厅内那些扭动的腰肢好似有些垂涎,想了想还是道:“今日不了,还有要事,等我事忙完了再来你的山庄瞧个够本。”

    昭然没想到这见风山庄原来是傅恒所开,不禁多瞧了他两眼,却听傅恒又道:“这……不是姜府的大小姐吗?”

    姜比俏一直胆战心惊低着头,此刻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才抬起头来,昭然却心中一动,傅恒堵在这里会不会就是为了姜比俏而来。

    他试探着开口道:“是舍妹,我正愁找不到人送她回去,不知道能否请傅公子派一个管事的嬷嬷送舍妹回去。”

    姜比俏拖着也是个累赘,干脆把她送回去,他也好见机行事,傅恒看起来跟姜老太爷有几分交情,虽然让一个外男送姜比俏回家很不妥,可也远胜让万通的人来送,昭然实在信不过万通的信誉。

    果然傅恒点头道:“那倒是要快些,否则再迟便要违禁了。”

    昭然笑道:“这不是有万大人吗,别说过了一更天,便是三更天,只要万大人开口,也能令舍妹安全的回到家中。”

    万通斜视了他一眼,开口道:“罢了,好似我不是个怜花惜玉之人,取我的牌子过来。”

    一切弄定之后,他们重新上马,王增又说了一句:“我坐马车来的,我看容公子不如就跟我一起坐车吧。”

    万通道:“也好。”

    昭然迫不得已只能上了王增的马车,车子一动,他伸手掀开帘子朝后看了一眼,姜比俏还在看他们的车子,傅恒负手立于她身后,与娇小的姜比俏比更显身影颀长,一身青衣迎风而动,好似这么站着,便站出了个风流倜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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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挺关心表妹。”王增在背后道,“你应当没回来几天吧,否则我不可能不知道姜府有你这么个人。”

    昭然脑子转了转这才转过头来,恭谨地道:“驸马爷,我虽从小未与妹妹一起长大,但血脉亲近也属自然。”

    “血脉……”王增重复了一遍,意犹未尽地道,“这世上血脉相连的可末必都是亲近。”

    他一句话刚说完,掉转头,却见昭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了一块帕子将眼睛给缚住了,王增只诧异了一下便道:“你猜出来了。”

    “在下不知道驸马爷说什么。”

    王增笑道:“否则你怎么会将眼睛给缚住?因为你不但知道此去不远,而且知道所探那位皇室之人就是……”

    昭然急忙道:“小生无知,不想知道太多。”

    王增却不去理他悠悠地道:“就如同你所见到的,万通一边有轻慢之心,一边却又多方掩盖,可见此人的确是皇室身份,却又为如今的皇亲国戚所不容,那唯有曾经谋朝篡位的代宗后嗣。狗奴的鼻子能嗅方圆一里地内的气味,足以说明这名皇室离此地其实并不远,穆义门附近多得是寺庙,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庙就是法衍寺,而那位皇室……”

    “小生不想知道!!”

    “那位皇室就是在寺中参佛的代宗的嫡长女,曾经的固安公主,如今的固安郡主。”

    昭然简直怒火中烧,此人究竟想干吗?

    他们说着马车的速度渐渐放缓,王增瞧了眼窗外:“你此去要是遇上什么丑闻,可就性命不保了。”

    昭然生硬地道:“小生可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我不小心跟你说了,万通最多埋怨我一句,不过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昭然气结:“小生不曾得罪过驸马爷吧?”

    “那倒不曾。”

    “姜府也没得罪过驸马爷吧?”

    “也不曾。”

    “那驸马爷因何要为难于小生?”

    王增好似回想了一下,这才像似失笑了一声:“也不瞒你,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让姜府上下难安。”

    昭然……

    前面马车的速度渐渐停了下来,昭然只好道:“不知驸马爷还有无转圜的余地?”

    王增道:“也不是没有……”

    这时车窗外传来一声清平雅正的声音:“万大人。”

    昭然下半句就不要听了,趴在车窗外大声喊道:“九如,九如小叔,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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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如声音微顿:“是你。”

    昭然脸上还戴着布条,他也不摘,摸索着从车子上下来,然后他就感到有只手搀扶住了自己,他反手一摸,那只手指腹粗糙,指骨细长,不用问也知道是武艺高超九如的手。

    万通道:“佛子认识此人。”

    “有些渊源。”九如淡淡地回道,他回得这么简略,万通竟也不多嘴追问,倒反而掉转了头问昭然:“你脸上绑着这个是……”

    昭然谦逊地道:“大人瞧得上小生,小生却不能给大人添麻烦,不该知道的就不必知道。”

    万通道:“那倒不用,即然你与佛子有渊缘,当然信得过。”

    昭然仍然坚持:“大人说哪里的话,规矩不可废。”

    万通听了也不耐烦与个小人物纠缠,便挥手道:“进去吧。”

    昭然走得跌跌撞撞,沿路当然九如只能搀着他点,这寺庙虽然不是什么大庙,但也有山门,有碑楼,有长廊,有院子,法衍寺出了事,此刻从里到外自然重重把守,这么一进进地走过去,可都会看见佛子手里搀着个人。

    佛子何等身份,他会搀着一个人走,那往后别人再找他的麻烦,必定要先掂量掂量,王增也不会例外。

    昭然的眼睛从布缝偷瞄了一眼,心里嘿嘿得意一笑,他如此矫情要得可就是这个效果。

    那边的万通道:“佛子怎么赶来了。”

    “法衍寺有人来报,说是寺庙内有妖眚出没。”

    “哦,那佛子可有何发现?”

    九如语调淡淡地道:“老鼠多了点。”

    他们说着已经便跨过了三门殿的门坎,昭然就听见耳边“吱吱”叫声,他不禁好奇地又挤眼从布条外望了去,只见外面的空地上到处都是在窜动的小黑影,两名锦衣卫手提灯笼靠着放生池近,摇晃的灯光照射下,只见池水上面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老鼠。

    门一开,鼠群就直奔他们而来。

    这里哪里是多了点,简直是铺天盖地的老鼠。

    昭然头发都直立了起来脱口大叫了一声,反手抱住了旁边的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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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解语花2

    两名护卫匆忙拔刀,手中的灯笼就掉到了地面上,场面顿时一暗,耳旁潮水般涌来的声音令人细思极恐。

    九如张嘴低喝了一字“嗡”,那些到了他们近前的老鼠便尖啸声起,匆忙闪避,如同划了道弧形从他们身旁散去。

    一旁的万通也是胆战心惊,脸上肥肉止不住的乱颤,等九如一字大明咒念完,鼠群改道方才长出了一口气道:“佛子的这声狮吼当真是出神入化。”

    昭然这才明白九如不是在念咒,倒没想到面嫩的九如还有狮吼这么霸道的功夫,就听耳边九如道:“鼠群已退。”

    他才惊然还抱着九如,连忙干咳了两声,将九如的腰松开拍马道:“小叔的武艺果然如我爹爹说的那般出神入化,尤其是这狮吼功,不如下次小叔你教我两下。”

    昭然哪里是要学什么武艺,只不过即然不能跟着九如学道,总要另寻个理由才好接近九如。

    “你的根骨不是学武的料子。”九如简单地戳破了昭然的想头,顿了顿却又道,“但是一些轻身功夫还是可以学的。”

    昭然本来略有些失望,听到后半句立即高兴地道:“多谢小叔,那我回头去找你。”

    万通斜瞥了他一眼,倒是心里叫了声“人才”,不看别的身份地位,单说这皮相,佛子比这小子不知道面嫩几许,但这小子一口一个叔叔叫得丝毫不觉得羞耻,便知道此人果然是块能成事的料子。

    昭然哪里知道被万通高看了几分,他接着装眼瘸,扶着九如的胳膊往前走,两人挨得近,昭然便闻到了九如身上那股很淡的檀香味,不禁心里暗叫可惜。

    对于昭然这样个性的人来说,韶华不过一寸长,君子何必染佛香,人活于世就该快活写意,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九如如此品貌的男子,要染也合该染上脂粉香。

    至于他昭然自己,他从坟里爬出来,连皮都是扒得别人的,他更觉得自己该随想而行,游戏人间才不负了老天赐他不死的好意或歹意。

    还没走到后面的殿门,昭然要拉九如上岸的的决心已经坚如盘石。

    ----

    老鼠瞬息跑了大半,但整个大殿前还是四处都有老鼠上跳下蹿,几人迈步朝里走,一敲后面的殿门,就听见里头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锦衣卫万大人来了,还不开门。”

    隔了一会儿,殿门才开了道口子,露出里头面上犹带恐惧的脸,等看清了万通身边的人,这女子才露出惊喜之色:“佛子来了!”

    门“吱呀”一声全开了,几名蓄发女尼手里拿着家什站在门边,万通踏进大殿皱眉道:“你们郡主呢?”

    那名开门的年轻女尼起了身道:“万大人,郡主在后面的佛室内。”

    “带我们去见她。”

    女尼放下了手中的棍子,带着万通他们几个绕到了后面,轻敲了敲后面的角门:“忍行,佛子跟锦衣卫万大人来了。”

    那扇角门便应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名中年女尼,弯腰见礼道:“佛子,万大人。”

    “你是郡主的教习女官?”万通问道。

    固安从公主降至郡主,便一直在法衍寺理佛,宫里头特地里派了数名女官过来,名义上是伺奉固安,但其实是为了督导固安的言行。

    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万安毫无遮拦地说出来还是让这些女官有些不自在,那名中年女尼弯腰回了一句:“太后遣我们来的时候说了,进了庙便都是忍行,便再也没有什么女官了。”

    昭然忍不住问了一句旁边的九如:“他们不是女尼吗?忍行是什么意思?”他只听说过女尼叫比丘尼。

    九如道:“法衍寺供奉的是过去佛,又名弃尸佛,弃尸佛的侍者便叫做忍行。”

    “弃尸?”

    中年女尼举手合什:“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

    昭然答道:“善恶都是幻,那岂不是不用惩恶扬善?”

    中年女尼不知道这眼缚白帕的少年是谁,连忙道:“这四句佛偈的意思乃是当以无所住着之心,行一切善法。”

    做好事不留名啊,昭然心想若不是他非弃尸,严格地说来他是拖尸,要不然还真有那么一二分相似,难道说……

    “音似,弃尸佛并非真弃尸。”九如适时地打断了昭然的浮想联翩。

    万通可不耐烦讲什么佛语,要不是佛子在旁边,他连这二句都听不下去于是开口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中年女尼声音微颤:“这事情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下午有两个居士过来还愿……”

    昭然插了句嘴:“你们寺庙让其他信徒进来?”

    中年女尼道:“佛渡有缘人,即为寺庙怎能拒避信徒参佛。”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还愿的?”昭然又问。

    中年女尼回答:“他们捐了两棵树。”

    “树?”

    昭然听说过捐碑,但没听说过还有捐树的。

    九如说了句:“弃尸佛是树下成佛。”

    中年女尼道:“是,两名信徒各捐了一百两纹银的树钱。”

    昭然心里砸了一下,他这才听明白,不过是寺庙换个名头敛财罢了。

    万通不耐地道:“然后呢……”

    “是。”中年女尼道,“那两名居士在庙后的山上植完了树,下得山来天色已经很晚,差不多到了我们晚课才离庙而去。我便吩咐另一名忍行,也就是秋容去关闭庙门,并且将账本拿来。”

    “什么账本?”万通立即问道。

    “是郡主吩咐我们记得,庙里的善钱均需落账,一本留存寺内,一本上交宗人府。”

    万通皱了皱眉,挥了挥手让女尼接着说。

    女尼声音微颤地道:“秋容去了多时不回,当时我与另几名忍行在殿内做晚课,突然殿内响起了佛祖的声音,说是秋容犯了杀戒,要拿她下阿鼻地狱。”

    她说着几名女官都低泣了起来,万通冷笑了一声,众女官又吓得连忙收了声,中年女尼连忙道:“我们不敢起身,都在地上伏着,等过了些时候,我们没再听见佛祖的训示,便起了身去秋容,却只见,却只见……”

    她牙齿打战地道:“秋容的房内一屋子的老鼠,她,她更是被鼠啮的身体破烂,被活生生地咬死了。”

    她话音一落,众女官都抖成一团,看来是被吓着了,不似做伪,万通脸上的胖肉不禁抖了不抖,瞥了眼头顶上高大的金塑佛像。

    “老鼠越来越多,我们便退进了大殿之内,将几只冲进来的老鼠打死,躲在了这里。”中年女尼说着指了指地面上几团模糊的血肉,想来这几只老鼠不知道被这些惊恐的女官们轮番打了多少遍才成了这般肉糊。

    昭然问道:“你们即然都躲了进来,谁通知的国师塔?”

    “京城里重要的地方都配有响箭,妖眚一出就会燃放响箭,佛子应当是瞧见了响箭赶来的对对吧?”万通道。

    九如点了点头。

    昭然心中啧啧,九如这个佛子当得也怪辛苦的。

    万通又看向昭然道:“你瞧出了什么?”

    昭然问道:“那两名居士是来还什么愿?”

    “一名居士姓贺,是京城中震泽贩丝绸商人,他多年无子,不知道拜了多少庙,捐了多少善钱,后来在我们庙里上了柱香,回去便有一名姬妾有了身孕。第二个居士是名金姓书生,他家中老母病重,多方求医无治,进寺庙许过愿之后,老母的病便不药而愈了。”

    万通不禁又多瞧了几眼那尊泥像。

    昭然问:“我能瞧瞧那秋容,不,那位忍行的尸首吗?”

    中年女尼刚要开口,里面佛堂里又走出来一位女尼,她的年龄也约莫有三十来岁,与旁人不同的是,她已然剃度受戒,她开口道:“郡主说,秋容虽然犯有过错,但她即已经赎罪,便不好再令她受辱。佛祖座下的弟子,自然有佛祖看顾,郡主说她这番话佛子当能体谅。”

    万通不禁沉下了脸:“你莫非要为难本官?”

    那名女尼合什道:“静慧不敢,若是万大人请个女仵作过来,郡主定当不会为难大人。若是没有女仵作,大人也莫要为难于郡主。”

    两人一下就僵持住了。

    昭然抬手道:“那我不看,绑着双眼闻一下,闻一下可以吗?”

    “闻……”万通神情古怪地看了眼昭然,昭然便知道他们要误会了连忙补充了一句:“我只要隔着那位忍行的遗体一米远的地方闻一下。”

    九如开口道:“我陪他去。”

    静慧打量了他们一下才首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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