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异志:画皮》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大明涉异志:画皮- 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绝对没有!”昭然连忙闭拢了嘴下意识地摇头,然后谄媚地道,“似闻大人这等天人之姿,见过的人就没有忘记的。”

    他的那副模样本来也只有些小清秀,如今剪了个厚厚的刘海,活脱脱一副乡下大妞的形象,闻之庚闭目道:“王增的口味倒也奇怪……上不了台面。”

    昭然将将听了这句,还在想闻之庚如何拐到吃食上去了,复又一想明白了这是在说自己不上了台面,不禁心里恼怒,暗想瞧你这小相公的模样,必定是叫人早也吃,晚也吃,吃得里外不剩!

    前头徐徐放慢,像似马车停了下来,闻之庚将他从车上又拎了下来,然后压低了声音道:“过后你要是发出一点声音,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昭然心想你有不心狠手辣的时候吗?

    ----

    他们拐了个弯,便上了民屋,闻之庚踏着屋脊如履平地,昭然被他头朝下倒背在肩上,搞得头晕眼花。

    等闻之庚将他放下,昭然也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他们进了镇魔塔!

    眼前是个垣墙围起来的建筑,主楼是悬山十字顶,旁边那座高耸的石塔不是容安镇的镇魔塔又是哪座。

    闻之庚行动欲发小心,拎着昭然趴伏在一间屋子上,然后轻轻掀开一片瓦,屋内空无一人。

    “去下面帮我拿一样东西。”

    昭然万万没想到闻之庚让他帮的忙居然是让他跑来做贼,他问:“你想让我偷什么?”

    “偷这间屋子里藏着的东西,藏什么你偷什么。”

    昭然不满地道:“那我怎么能知道”

    闻之庚突然捏起昭然的鼻子,从他的口中塞了颗丸子进去,声音恶狠狠地道:“若是找不着,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如此蛮横不讲理,昭然也只能无奈,下一刻他便被闻之庚从窗口丢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极其简单,两张蒲团,一方矮几,简直一览无遗,唯一特别点的就是几上有一盏莲花香炉,旁边搁着几支檀香。

    昭然从屋里爬了起来,揉了揉腰,环视了下四周,头顶便传来闻之庚的低喝声:“发什么呆,还不快点!”

    昭然俯身先将那两处蒲团拿了起来,抖了抖,又将矮几跟莲花香炉拿在手里瞧了瞧,都没瞧出什么端倪。

    昭然趴下,用手轻轻敲了一遍地面,也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找了半天,还什么都没找到?”闻之庚又在头顶骂道。

    “你能为什么你不上?!”昭然心里忍不住骂道,闻之庚这性子大概也只有狗奴才受得了,他一起身手撑到了后面的墙面上,却突然听见吱呀一声响,墙面竟然被应手推开了,若非昭然手快,差点跌了进去。

    “找到了!”

    闻之庚狭长的眼帘闪过一丝喜悦,他也跃了进来,瞧了一眼昭然:“算你一功!”

    昭然心里头骂道谁要你算功,但人却被闻之庚推着进了洞口,里面的甬道并不黑暗,沿路都有照明的嵌壁灯烛,前方甬道一出,映入眼帘的是数十白衣乌发的佛子端坐诵经。

    ――原来这条通道是直通镇魔塔内的。

    他们的中间那支佛仗在悠慢地动着,每一下都会传出一声钟响,昭然才知道原来镇魔塔里的钟声并不是真在敲钟,而是这根佛仗在响。

    闻之庚大概也没想到这条通道是直通别人的老巢,慌不迭地退了回来。

    不过好在佛子们都专心诵经,且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会闯镇魔塔,因此竟然无人发现他们一进一出。

    昭然见闻之庚模样狼狈,心里头好笑,闻之庚反手掐着昭然的脖子:“再出错,别怪我不客气!”

    昭然被他掐得脖子疼,心里暗怒:“你这狗崽子真当你爹会怕你的威胁!”他刚想开口叫唤,闻之庚眼明手快,一掌劈在他的脖子上,敲得昭然头晕眼花,然后闻之庚就拖着昭然退回了那间屋子。

    可是他们刚进屋子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闻之庚脸色一变,丢下昭然“腾身”上了房梁,昭然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想法,门已经被推开了,一双素履踏了进来,昭然抬起头由上而下,九如就显现在了眼前。

    现下该怎么办?昭然不禁微张开了嘴。

    “姑娘……”九如也似略微有些吃惊。

    昭然眼珠一转,他本来躺在地上,于是顺势摆了个姿势,托着头娇滴滴地“唤”了声佛子:“奴家是特地来找你的。”

    他那声“佛子”害得上头的闻之庚差点手滑脱,心想这丑八怪还真是胆上长毛,可昭然岂止胆上长毛,他一不作二不休拉住了九如的下摆,沿着他的大腿就攀附上了九如的腰:“佛子,上次你说“凡所有相;皆是虚枉,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可是奴家见了佛子相,却不想见如来,这颗心直到如今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不信你摸摸。”

    他刚拉起九如的手,随即又想到自己的胸脯只有养出了两个小疙瘩,无料可摸,连忙又推开道:“差点忘了跟佛子男女有别。”

    闻之庚简直叹为观之,心道:“原来你心里还有男女有别吗?”

    昭然悄悄朝上瞄了一眼,见九如神色如常,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小佛子的道行简直是“一夜千里”。

    九如淡淡地道:“姑娘,你回去跟驸马爷说,他要找的东西并不在我这里。”

    他误会了……啧,误会的好。

    昭然往九如身上一靠,在他耳边吐气道:“佛子,奴家是想来劝你,人生那么多乐趣,你何必要看破红尘。奴家心悦你,要是你也心悦奴家,就来找奴家。”

    他说着又甩了九如一个媚眼,昭然这是抱着别空跑一趟的念头,顺别勾了九如这小佛子误入正途,九如要是真跑去找如娘,到时不管他在不在,九如的禅心那必定是崩得一塌糊涂。

    吊梁上的闻之庚都快气乐了,脸皮这么厚的人真是世所罕见,长成这样还能觉得别人能心悦她,凭啥,人眼睛瞎了吗?

    他心里想着突然记起前面正有个瞎了眼的驸马爷呢。

    闻之庚心里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突然一股劲风袭来,他心中一惊也只来得及匆匆运气护住命脉。

    只听一阵崩裂之声,闻之庚被九如一掌击得撞裂屋顶震飞了出去。

    听见闻之庚一路摔滚的声音,昭然心里暗自舒爽。

    九如隔着窗户道:“我虽然不介意有人来我房中作客,但国师塔却不能令人随意进出。”

    好厉害的小佛子,昭然连忙识趣地也从窗户里一跃而出,才发现闻之庚居然单膝跪在地上,看来负伤不轻。

    这个时候昭然也没法丢下闻之庚,只得搀起他说了声:“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小佛子咱们后会有期!”

    丢完场面话,昭然就拖着闻之庚借着夜色溜了。

    ----

    好在闻之庚稍许运了一下气,被昭然拖着也能跑两步,等出了镇魔塔,闻之庚一口鲜血全数喷了出来。

    “看来受伤不轻……”昭然心想,“最好能就此死掉。”

    闻之庚转过头来瞧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担心,方才是我运气将心肺中的淤血吐了出来。”

    昭然只好换了个话题:“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闻之庚略作沉默,好似想起了刚才昭然援手之情,便道:“你可听说异人候?”

    昭然心想何止听说过,他脸露诧异之色:“什么异人候?”

    闻之庚道:“周王逆天伐主,能战胜纣王靠的就是一群异人。”

    “异人从何而来?”

    “传闻周王年轻的时候,巧遇了他们当中的一位,此人名叫太阴,通过这人,他才征集到了一批异人为其效力,因此其他异人都得封为候,唯独这人被封为太阴王,以示周王与太阴平起平坐的意思。”

    太阴……昭然心想这名字起的,听着都不像是好人,他突然想起了足音说过的诺皋令或者太阴将军令,莫非天蟒将军从周王手上接过的其实是太阴的将令?

    果然闻之庚道:“异人们的来历唯独太阴知道,据闻太阴王手上有两样奇宝,一是太阴将军令,可以号令天下所有的异人为其效令,二是……”

    昭然急急地问道:“二是什么……”

    闻之庚道:“太阴将军袍。据传将死之人,不超过百日,若是穿上将军袍的人,深埋于极阴穴中,百年可得复生。”

    “极阴之穴?”昭然皱眉道,“那不成养尸了吗?”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你这都没听过吗?”说了这许多话已将闻之庚本来就不多的耐性给耗尽了,“你在驸马府可听说过将军袍这些字眼?”

    “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让你这狗崽子每隔百年便祸害一遍人世吗?”昭然想着摇了摇头,“我真没听过。”

    闻之庚也没抱太大希望,却说了句令昭然出乎意料这外的话。

    “你跟我吧,不要再回驸马府了。”

    昭然简直是慌忙摇晃脑袋,开什么玩笑,跟闻之庚,这不是没混到一张好皮呢就活腻了。

    闻之庚也不勉强,随手将一枚药丸抛给了他,阴渗渗地说了一句:“你上次说的答案,只猜对了一半。”

    ----

    等昭然离了闻之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里还在想闻之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刚拿起肘子啃了两口,门又响了,有个稍许耳熟的声音响起:

    “如姑娘吗?驸马爷有请。”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昭然打开了门,见女护卫正恭谨地站在门外。

    “请如姑娘速跟我来。”

    “驸马爷找我什么事?”

    女护卫毕恭毕敬地道:“驸马爷何事传唤,婢子不知。”

    昭然在门上放了下,然后走出来将门拉上道:“那好吧,我跟你去。”

    女护卫在前头提着灯笼领路,昭然跟在她身后道:“射萍姑娘,对吧。”

    “不敢,正是婢子。”

    “其实我一早就想找你。”

    “不知如姑娘找婢子何事?”

    昭然瞧着她的背影道:“因为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如姑娘想问什么?”

    昭然缓缓地道:“无灯巷那么黑,护卫人数也不少,射萍你是怎么知道湿了衣服的是路甲?”
………………………………

第17章 无灯巷7

    射萍走在前面的身体微微一僵:“如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昭然道:“无灯巷天那么黑,即使路甲近在眼前,你也不可能会看见他身上溅湿了,更何况他离得这么远……”

    射萍道:“他畏罪自杀了不是吗?”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刺杀我的人有两个,你跟路甲!”昭然板着手指着,“在前面喊保护驸马爷把护卫吸引过去的那个人是你,动手的那个是路甲。”

    两人依然在一前一后的走着,连着几日阴霾,今晚终于又飘起了小雪,风吹着人的脸颊刮生刀子般的疼。

    “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我?”昭然皱着眉头,“你知道我是个假公主……”

    射萍半转过脸来道:“所以如姑娘多心了,刺杀你的那个人自然应该是不知道如姑娘是顶替公主之人的路甲。”

    “刺杀你的那个人自然应该是不知道如姑娘是顶替公主之人的路甲……”昭然语气平平地将她的话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如姑娘这是何意?”

    昭然摸着下巴道:“正常的说法通常应该是这么排列:路甲不知道轿中是顶替公主的如姑娘。”

    “那又有什么区别?”

    “顺序不对。”

    射萍再好的定力,也不禁被他弄得心中忐忑:“有何不对?”

    “我的问话重点是路甲,所以你回答的顺序应该是路甲,公主,然后是我这个受害人如姑娘,但你回答的顺序是:刺杀之人,如姑娘,公主,最后才是路甲。”

    “那能说明什么?”射萍忍不住半转过身来道。

    昭然说道:“这证明你心里的重点依次顺序,首先是刺杀之人,如姑娘,公主然后是路甲,人在否认某事时常喜欢说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干坏事……如果把这句话替换过来就是我没有杀你!”

    射萍松了口气:“如姑娘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你承认了!”

    “我,我承认什么了?”

    昭然道:“你刚才承认了“刺杀之人”等于“我”,也就是刺杀之人等于你射萍,对吗?谎言之所以是谎言,就是因为它第一个骗不过去的人就是自己。”

    射萍面色剧变,手不由自主地去摸佩剑,却听昭然抬头说道:“咦,这不是公主的院子吗?”

    射萍悄悄地收回了手,低头道:“如姑娘,请进,驸马爷跟公主在里头等你很久了。”

    昭然愁眉苦脸地道:“我现在跟公主说,是驸马爷要强纳我为妾还来得及吗?”

    射萍低头道:“如姑娘你说笑了。”

    “那我就跟公主说,回头讨了你去做我的头等侍女。”昭然嘻嘻笑道,“要是射萍你侍候得好,我就保了你做驸马爷做通房。”

    射萍忍不住抬起了头,昭然对她露齿一笑:“这才是一句笑话。”

    ----

    他大踏步进了厅门,只见里头还是初来那般的装饰,只是屋内燃得檀香换成了苏合香,公主身着大红色的长孺裙端坐在正座上,旁边站着梨花胜雪般的连翘。

    昭然朝他们弯了弯腰:“见过公主,见过驸马爷。”

    “连行礼都不会!”王增坐在侧座上,剑眉微微内敛转过头对公主说,“以后还要你多多□□,她很聪明,只是欠缺了一些规矩。”

    公主声音平直地道:“我回头便让宫里头的嬷嬷指点她一下。”

    连翘开口道:“公主的嬷嬷多少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求不来。”

    王增对昭然道:“还不谢谢公主。”

    昭然踌躇了半天道:“驸马爷不必为小女立下了点微末的功劳就想奖赏小女,其实这都是小女应该做的,所谓食人之禄,忠人之事。若是驸马爷实在想赏什么,不如都干折了金子吧。”

    连翘听了他这句话都出离愤怒了,公主与附马的恩典还能干折了,还干折成金子,驸马爷到底是看中了这女人哪里?

    她喝斥道:“大胆,公主同驸马的恩典哪里有你讨价还价的地方?”

    昭然诧异地道:“公主同驸马爷在此,哪里有你一个婢子插嘴的地方,莫非你的脸比公主跟驸马爷还大?”

    连翘深得公主的信赖,但凡对嘉善公主有一知半解的人没有不知道她连翘地位的,如今被一个身份卑微的女人当着面指着教训,不禁气得脸色通红。

    她刚要张嘴,嘉善已经开口了:“好了,去将我准备给如姑娘的东西给她。”

    连翘见嘉善非但没有斥责昭然,反而有些语带不快,心里微惊,怕嘉善也认为自己僭越,因此气馅顿时少了几分,低头规规矩矩地将一只匣子拿了过来递给了昭然。

    嘉善似有些疲倦了,便开口道:“若是无旁的事,便退下吧。”

    昭然行了个礼问:“公主,小女往后还能不能来听公主的指点?”

    嘉善微愣然后道:“自然可以。”

    ----

    昭然出了门,发现王增跟着后面,便掉头道:“天这么冷,驸马爷还要回去睡吗?”

    王增瞪了他一眼:“多嘴。”他伸手拖着昭然一直走到长廊外头才薄带怒意地问,“你什么意思?”

    昭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