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别的力量……梵音首先想到的两个人便是夜王跟太子。
因为,这东陵国,她也就认识这两人吧!
不过,究竟要跟他们两人中哪一个说呢?
夜王更有头脑,而且,这件阴谋还直接牵扯到他,但是毕竟太子位高权重,更有储备力量。
就这个问题思索了良久,梵音最终决定找夜王。
因为,她想借此跟夜王爷做一笔交易。
而那个交易,她猜测太子凌夜辰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弄不好,还会将她当成什么“乱臣贼子”,将她乱棍打死。
一大早,她还在睡梦中,隐约中便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
似乎大家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惊天大事。
没多久她渐渐清醒,这才想起今日要去夜王府。
没有再迟疑,她麻利的穿上好衣服收拾了一下便出门。
外面的吵闹声,原来是太子张贴皇榜,说要重金悬赏昨晚给皇后娘娘送茶水的那位“假宫女”。
看到这里,梵音当时就惊愕了。
她不就是那位假宫女?
这太子不捉她,反而重金悬赏她,这是何意?
梵音赶紧继续往下面看去。
重金悬赏的原因是,那位宫女给皇后泡了一杯神奇的茶,结果让她的病大有好转。
所以,便希望那位假宫女再出现,彻底治好皇后娘娘的病。
梵音惊讶无比的盯着自己手腕上面已经愈合的小口子。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的鲜血居然还有解毒的功效?
要不要这么神奇?
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居然还弄出了这么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
简直老天爷闭着眼睛都在帮她啊!
太子殿下如今花重金请她为皇后娘娘诊治,彻底治好她的病……
想到这里,梵音找夜王爷做交易的底气就更足了。
用东陵国的镇国之宝换取夜王爷孩子的真相,换他母亲的健康,应该是个不亏本的交易。
没有再管那皇榜的事情,她立刻赶往夜王府。
敲门,仆人看到是她,赶忙将她请了进来。
梵音冲进王府,却直奔千金子的房间而去。
她好久不见千金子了,想到办正事之前得先跟她打声招呼。
激动之下,她一边跑一边大喊:“金子,金子,快出来!我来看你了,你快――”
“她已经离开了!”
身后传来夜王爷略带叹息的声音。
梵音的脚步戛然而止。
她转身,疑惑道:“她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要走?你把她赶走的?她那么执着的人,你怎么能将她赶走?”
梵音疑惑的砸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她千方百计给千金子制造接近夜王的机会,竟然会促使她仓促的离开!
凌夜风摇摇头,将她所有的问题用一句话回答了:“她在年前便离开了,她说,追错了人!”
“追错了人?什么意思?”
梵音满脸的惊愕。
千金子当时给她讲自己的故事的时候,她看出了她不一般执着,还有她认定了夜王爷便不再改变的决心。
怎么突然又成了追错了人?
“我不是她上辈子就认定的人,是她找错了人!”
凌夜风说着,眸中忽然划过了淡淡的忧伤。
他很疑惑,为何千金子离开,放弃对他的追逐之后,他会感觉别扭,感觉难过。
她走之后的日子里,他在思念琉璃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地将她们两人的面容重合。
可是,明明她们长得完全不相同。
她们的长相不同,性格不同,讲话的方式更不同。
为何他偏偏将两个大相径庭的人重叠在一起?
还记得那个雷鸣之夜过后。
第二天,千金子带病收拾好了一切跟他道别。
那是她第一次敲他的书房的门,她敲了三下,道:“夜王爷,我今日要离开了!夜王爷,请保重!”
他坐在书桌前,听到她转身踩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那一刻,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冲出了出去叫住了她。
看到她转身,他才有些支吾道:“千金子小姐,你等病好些了再走吧!”
他看到她脸上一刹那间浮现出的惊喜,但是又在弹指间演变成了忧伤。
她摇摇头:“夜王爷,我真的很抱歉。烦了你七年,还毁掉了你最珍贵的记忆寄托,对不起!”
她凄然的笑了笑,“昨天晚上,我梦到那个人了!他说,他一直在找我,也让我不要放弃找他,一定要将他找回来,我还得继续找他!”
凌夜风点头,而下一刻,她却看到千金子忽然掩面,哽咽着奔出了王府。
当她背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外面那再也压抑不住的啜泣声。
那时,他的心莫名的一痛,恍惚间,闪出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
“夜王爷,你是不是后悔让她走了?”
梵音勾唇一笑,说的一针见血。
她是个明眼人,只一眼,便看到了凌夜风某种隐藏的淡淡哀伤。
也听出了他话语中酸酸的味道,更感受到了他那不易觉察的略微的不舍。
凌夜风摇头,“可能是有些不适应吧!毕竟,她呆在这里两年,追逐了我七年!”
梵音浅浅一笑。
他不适应?
不见得吧!
他是不肯承认自己对千金子的那微妙的感情变化吧!
这是个转机啊!
可惜,千金子没能把握好。
从今之后,他们的爱情恐怕要交给命运了。
看看,命运能不能再让他们相见。
若是有天真的见上了,他们便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想到了这一点,梵音也放心了。
因此后面的时间,她应该开始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梵音忽然伸手一指房中,笑道:“夜王爷,介不介意我进房中坐坐!?”
凌夜风点头。
梵音忽然反客为主,自顾走在前面,进了房,就像是自己家一般神态自若的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她指指另一张凳子,道:“夜王爷,您坐!”
凌夜风被她如此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行为搞得怔了怔,随即真的听了她的话,坐在了那凳子上面。
“夜王爷,你介不介意跟我聊聊,那个令你五年都放不下的女子,以及,你的孩子?”
梵音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打在了他的头顶上方,震的他头昏脑涨了好久才清醒过来,然后逐渐的适应旧伤被提及的痛意,逐渐的麻木,失去了痛意。
最后,只留下了理性,理性的去思考她问这个问题的出发点。
失忆后的柳云凡居然跟他聊这个,实在是令他不可思议。
毕竟,现在他对她来说几乎就是一个陌生人。
但她却直言不讳的问他一个大男人老婆孩子的事情。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这么问,一定有目的。
两年前,在扶月帝国,这个女子的厉害之处,他早已经领教过了。
恐怕今日,她又要在他面前施展自己的厉害之处了。
凌夜风忽然开始好奇她的企图了。
思忖良久,他点头道:“她是东陵国外姓王爷的女儿琉璃郡主。七年前,我们相爱,她陪伴了我两年。那两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吧!有娇妻陪伴,做着自己的闲散王爷。
“琉璃跟了我一年多之后,跟我说她怀孕了!我们没有比那一刻更开心!可惜,那开心只是短暂的。那个孩子没能活下来。就在琉璃跟我说怀孕后没几个月,她又说,腹中的孩子她保不住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行了。
“后来,那个孩子真的死了,琉璃从此一病不起,御医也束手无策。没多久,她便撒手西去。这就是我的故事!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悲哀的王爷,一个连自己妻子都保不住的无能王爷。”
梵音垂眸,终于了然。
她想的不错啊!
那个神秘的“铁铸城堡”,做下的罪孽真是深重!
这些年来,他们究竟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了呢?
这些人,果然该杀!
她勾唇一笑,“夜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对琉璃郡主的死,有没有怀疑过?比如说,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都是非正常死亡?”
“你的话是何意?”
凌夜风心头一紧,手掌不自觉的攥起了拳头。
这个问题,他好像真的没有想过。
下一刻,他猛然意识到――
这就是柳云凡问他琉璃与她腹中孩子的目的吧!
难道当年真的有隐情?
“夜王爷,不止这一点!”
梵音摆摆手站起身来,“你的母亲皇后娘娘的怪病,你有没有想过,那不是真正的‘病’呢?”
说到最后,她原本转到后面的身子忽然又面对着他。
“你――”
凌夜风一下子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你是说,琉璃还有她腹中孩子的死,以及母后的怪病,都是有人有意为之?”
他的心登时一痛,像是被刺了一刀。
为何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两个问题?实在不该啊!
居然会有人那么大胆,敢对皇后娘娘还有准夜王妃下毒手?
“夜王爷,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梵音笑着又道。
“什么交易?”
“我帮你治好皇后的病,解开多年前的真相,你告诉我你们东陵国的翳珀灵珠的去向,如何?”
“翳珀灵珠!”
夜王爷微微变了脸色。
今日他看到那皇榜了,说是一个假宫女给皇后泡了一杯茶,结果皇后的病就好了很多。
不难猜测,那个假宫女就是坐在他面前的这名奇女子。
现在,他终于知晓她来到东陵国的目的了,就是取东陵国的翳珀灵珠。
既然她需要,只能说明一点,这是璇玑福女天命之路上必须要经历的环节。
可翳珀灵珠是他们的镇国之宝……
“夜王爷,镇国之宝不过只是人说的而已。一个国家的强大与否,怎么会是这些虚幻的说法能够左右的了呢?所以,您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凌夜风又思忖片刻,点头道:“好,我跟你做这个交易!”
梵音不会知道,就算是她不跟夜王爷做交易,只要她开口要翳珀灵珠,他也一定会给她!
“好!成交!”
梵音应了一声,“夜王爷已经答应了,那我现在就去揭皇榜,治好皇后娘娘的病!”
话闭,她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夜王府。
当梵音被带到皇后寝宫的时候,太子凌夜辰看着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想到,当初被他当成千金子身边小丫鬟的这位其貌不扬的女子,居然就是他一直等待的能够治好皇后怪病的厉害人物。
梵音并没有理会他的惊诧,她被另一个不速之客吸引了眸光。
那个不速之客就是东陵国的皇帝凌御寒。
他坐在皇后的床边,正对她嘘寒问暖,好一副关心的恩爱夫妻的模样。
梵音鄙夷的撇嘴,这位皇帝可真是只看外表不注重内涵的肤浅男人。
当初,她可听闻这皇帝凌御寒自从皇后得了这种怪病之后便再也没有宠幸过她。
更甚者,这十几年来几乎就没有来看过她,完全不顾及夫妻情谊。
可是今日一听说皇后的病大有起色了,马上就过来了。
梵音有些猥琐的想,这个老皇帝莫不是觉得皇后娘娘曾经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所以她的病一好,赶紧过来讨好,让皇后再给他生一对双胞胎公主?
这样的话,她一定会将这贱男鄙视到月球上去。
正在询问皇后身体状况的皇帝凌御寒似乎是觉察到了梵音一眨不眨的眸子,他扭头看向她,对上她的刺拉拉的眸子时愣是被刺的目光微微一躲闪。
但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很快便掩饰了过去,语气威严地问道:“你能治好皇后的病?”
“回皇上,民女愿意一试!”
梵音这才收起了鄙夷,垂眸行礼。
“试?这可不成!”
凌御寒摇摇头,“皇后千金之躯,怎么可以让你用来尝试?”
梵音暗自冷笑,现在,他居然也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皇后千金之躯?
呵呵!
这都十几年了,御医们还有那个神秘人,不都是在用皇后的千金之躯在试药吗?
“那民女保证,一定能治好皇后的病!”
梵音又肯定道。
“一定?”
凌御寒冷哼一声,“好!若是你治不好皇后的病,那么朕一定会砍了你的头!”
说完,他又扭头看到皇后道:“皇后,你好好休息,好好养病,朕明日再来看你!”
“臣妾遵命!”
皇后俯身行礼,脸上十几年来的阴云从此消散殆尽。
因为,皇上居然不再对她那么冷淡了。
凌御寒点头,扫了一眼梵音后起身。
房中所有人马上跪地齐声道:“恭送皇上!”
满屋子的人,也就只有梵音自己磨着牙――
你丫的不要脸的皇帝!这副虚伪的嘴脸真是让人作呕啊!
以前对皇后娘娘可是从不搭理,如今,居然贴上这么一副恶心的嘴脸。
说什么“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看你”,说什么她梵音要是治不好皇后的病,就砍了她的脑袋。
梵音盯着凌御寒,愤怒的刀光眸子就杀向了他的背后――
直觉告诉她,这个皇帝,也不是什么明君。
梵音的不满与愤恨,在暗暗骂了几次之后,很快也便消弭了。
毕竟,她来这里是办正事儿的,被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拖累感情实在是不明智。
给皇后治病这样的正事儿可是耽误不得,所以她马上行动。
上次,她在白开水里面滴上了两滴血,皇后的病就好了一大半。
这次,她再滴上了两滴不久彻底给治好了嘛!
她要求进了御医医馆,又进了药材房,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偷摸的找了一个旮旯,又调配了一碗血茶水之后,命人给皇后娘娘送去了。
这一次,皇后喝完之后,没有向上次那般痛苦的抽搐着身子,而是狠狠的吐了一大口鲜血。
自此,御医再去把脉,发现皇后的脉搏一切恢复正常,她身体中那被堵塞的经脉,好像一瞬间都被打通了。
梵音站在一旁看完了,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出了皇后寝宫,本以为救治皇后娘娘的大事件结束,她可以好好的回去休息一下了。
不料,前脚还没走出皇后寝宫,身后凌夜辰就急匆匆的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喊道:“梵音姑娘留步!”
她停下了,等到凌夜辰走近了才规矩道:“不知道殿下还有何事?”
凌夜辰忽然低头,不好意思似的,有些支吾地问道:“我想请问梵音姑娘,是否……已经许配人家?”
“啊?”
梵音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太子殿下,平白无故怎么问出这么一句话?
向来厚脸皮的她对这种事情是完全不知道娇羞为何物的,她盯着凌夜辰有些躲闪娇羞的模样,忽然开玩笑道:“殿下,您该不会想给我找对象吧!”
“我……”
凌夜辰结巴了半天,道:“我想……如果梵音姑娘没有许配人家的话,我这里有一个职位,其实挺适合梵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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