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凡小心翼翼的将那幅画收了起来,难得这狐狸将她画的这么好看,她可得留着了。
光被画吸引了,丝毫未有觉察这又是一个圈套。
“当然,这件重要的事情可是关乎着本公子的生死呢!”
东方弗离神色非常认真。
“你的生死?你怎么了?”
柳云凡心头划过一阵焦虑,一步就跳到了他跟前,拽着他的衣服就开始检查,“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还是,哪里生病了?”
“哎,我确实受伤了,也生病了!”
东方弗离声音软软道。
“究竟哪里?严不严重?”
柳云凡又单纯的钻进了某只腹黑无耻的狐狸的阴谋圈套中。
“很严重,怕是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东方弗离唉声叹气着,可是那明亮的双眸在望向神色担忧的柳云凡时,总是时不时的划过丝丝笑意。
“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柳云凡急了,晃着他胳膊,“你别吓我啊,究竟你得了什么病?又伤到了哪里?”
她之所以这么着急,是想起了凤长欢昨晚跟她说的话,说东方弗离跟她不是一路的,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保护她。
她就是害怕这句话的成真是建立在这只狐狸短命的前提之下,她真害怕,这只狐狸表面披着强大的外衣,实际上命途多舛。
“凡宝宝,我伤的很重!”
东方弗离忽然装模作样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我的心受伤了,我心生病了。人家对你一日不见如隔十秋,你却误会本公子来看你的戏,来让你吃瘪。我越想,越觉得痛心,你看,我这一痛心,就会吃不下饭,喝不下水,往后的日子可不是性命堪忧……”
说完了,他神色哀伤的探过高大的身躯,接着环住柳云凡,无赖的将脑袋枕在了她的肩头。
“凡宝宝,你说本公子是不是病的很重?”
柳云凡呆愣愣的,任由那个高大的身躯靠在她的肩头。
她已经完全不能用语言表述自己的心境了!
这只狐狸居然又跟她耍这样的赖皮!这只狐狸居然又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借机揩她的油,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他冤枉。
他冤枉个毛线,明明她柳云凡此刻非常、非常、非常的吃瘪!
什么他病的很重?明明是他精神方面病的很重。
今天,她究竟是被耍了呢?被耍了呢?还是被耍了呢?还是被耍了无数次了呢?
她继续愣愣的站着,任由身上男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靠在她肩上。
良久,柳云凡从外焦里嫩中颤抖着走出来了。
她扭头,恶狠狠的盯着肩头的十分享受的人,磨磨牙齿。
他要是个热狗,她一定狠狠的咬上一口,咀嚼烂了咽到肚子里。
问题是他不是,他就是个毒舌男人。
柳云凡纠结了,他貌似很舒服啊!
可是他靠那么近,她很难受啊!
将他推开吧,下不了手;任由他靠着吧,她浑身别扭。
所以在这种矛盾中,柳云凡就笔直的站着啊!
就在她打算打持久战的时候,身上的人忽然起身了,顺便悠悠的说了一句:“累坏了我的凡宝宝,我可是要心疼的!”
柳云凡那叫一个瞠目结舌啊!
什么都是这只狐狸的情理啊!
这会儿,还又成了心疼她?
只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够用一大推情理将他狠狠的砸在地上呢?
大概,这辈子没有希望了吧!
想着想着,她忽然有点儿酸溜溜的委屈道:“你只会拿我开心。我的事情,该知道的你不知道,不该知道的你全知道!”
这句话,让东方弗离忽然收起了方才笑眯眯的样子。
他们彼此,忽然间沉默了。
面对着面,却再也掀不开话题,好像一瞬间,他们两人面前隔上了一层山,让彼此之间心的距离拉远了好多。
良久,东方弗离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吻着她的额头低低道:“对不起!”
柳云凡惊愕的抬头,他怎么用这么忧郁的神情跟她说对不起?
问题是,他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啊!
难道是因为方才她那句委屈的话?
说出那句话,是因为柳云凡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多么盼望这只狐狸能够出现救她,可惜,她没有等到。
脑海中忽的闪现,她仅仅是借着这个茬儿随口抱怨一下而已,难道他当真了?
她刚想开口解释她那话是开玩笑,下一刻,东方弗离已经转身,身影
瞬间消失在房中。
那片紫色,在小院中一闪而逝。
最后,出现在了一片树林中,笔直的站着。
落叶纷飞,在他身边婆娑而落,却没有一片能够触碰到他的身体。
“阁君,您有什么吩咐?”
伴随着一阵衣衫簌簌抖动的声音,东方弗离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抱拳行礼的黑衣人。
………………………………
129。129她是他一定要保护的人
“我要你查查,这两天有什么人来过这里!”
东方弗离双眸中忽然划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冰冷。m。 乐文移动网
这一切,只是因为那个他心底的人可能陷入了隐藏的危险之中。
林间,落叶簌簌,风声呼呼。
好像一瞬间,那飘飞的落叶被他的冰冷速冻,抖擞好久方才找到归根的方向,毫无生气的飘然而下!
“是!鲺”
又是一阵扑簌簌的飞舞声,黑衣人矫捷的身影消失在了树林中。
风中,又一片落叶轻轻飞旋。
靠近他面前的时候,东方弗离伸手住了它,轻轻抚摸了半晌,又叹了一口气。
这次,是他疏忽了吧!
一直让小白给柳云凡送药粥,根本没有亲自来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圣娘娘一直蠢蠢欲动的谋划着什么。
这两天又有所行动了,他害怕她会对柳云凡不利,所以只将精力放在了调查圣娘娘的身上,居然忽视了其他对她不利的隐患。
他一直以为,那个对柳云凡最不利的会是圣娘娘,今日看来,并非如此!
这南碣,恐怕对柳云凡这传说中的璇玑福女有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啊!
或许他们不会到了取她性命的地步,但是一定会逼迫着她顺着那个古老的传说走下去。
东方弗离深深知晓,此去一路,凶险万分,他甚至不能够保证这世间究竟有没有人真的将这条漫长的诡异之路走到尽头。
因为,连圣娘娘这么强大、这么神秘的人,都需要柳云凡这璇玑福女的帮助。
几日前,圣娘娘从蓬莱阁失踪了,再回来之后,人似乎变了好多。
这十多年,东方弗离从未有机会见到过这位帮助他建立庞大蓬莱阁的圣娘娘究竟长什么样子,他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圣娘娘的心情。
从前,她不论对谁,表现出的永远都是冰冷的、神情总是忧伤的,哪怕是在她尝试着关心他的时候,那份清冷,也从未有停滞。
而这次,他看的出,圣娘娘变了。
少了从前的忧郁,她仿佛是一个冲破牢笼获得自由的枭鹰,飞翔在了苍穹之巅,以浑然苍劲的目光俯视着世间的一切。
似乎,那俯视的背后,是她在为什么大事情做着密谋。
她做的很隐秘,以至于东方弗离的手下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探寻到一丝一毫的线索,所以他决定亲自上阵。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真的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就在昨天,他跟踪圣娘娘到了蓬莱幽谷。
远远地看见她站在谷边上,萧条的背影居然大笑了起来。
那样的笑,是他这辈子从未见到的过的狂妄与悲凉。
那样的笑,是一种被世俗抛弃之后的歇斯底里。
那样的笑,很恐怖,很恐怖!
透过它,他看见了某些仇恨的种子。
她大笑着,声色中带着上了凄然道:“呵呵,十几年了,我等了十几年了!终于等来了?背叛我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我要你不得好死!十几年了,不论你躲在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找出来,碎尸万段……”
那一刻,圣娘娘的周身,散发是无尽的冰凉,是无尽的悲愤,还有集尽这世间所有邪恶之后的狂妄……
她雪白的衣衫,在风中飘零,像是来自地狱的冤魂,带着对这个世间满腔的愤恨而来,发誓要承载着一切的仇恨而去。
她撕心竭力的声音,随风飘飞,飞向了高空,又被层层叠叠的乌云挡了回来,变成了回声,变得,更加凄然。
此时的圣娘娘,终于让东方弗离看透了丝毫!
一个女人,可以有如此的恨意,可以花费十几年的时间将这份恨意经营的越来越强大。
那么,除了恨一个男人之外,还有什么理由最为恰当?
忽然忆起,圣娘娘无意间被他听到的话:“此生,我一直想要给你我想要的生活,可是你不给我机会!既然你的命运我糙纵不了,那么我便操纵他的!”
十几年来,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弄清楚圣娘娘的来历与目的。
可惜,都以失败告终。
而这次,他似乎终于有了些眉目了——
圣娘娘暗地里所做的一切,暗地里所操控的一切,实际上是一场颠倒乾坤、震撼天地的复仇吧!
如果真是这样,圣娘娘真是这个世间最可怕的女人!
东方弗离很清楚,他表面上是蓬莱阁的阁君,但他的真实身份不过是圣娘娘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在传言中,所有的人都认为,蓬莱阁最厉害的人物是蓬莱阁的阁君。
殊不知,那位神秘的圣娘娘比他还要厉害啊!
她一介女流之辈,却半生狠辣,半生猖狂。
她赐给了他这庞大的蓬莱
阁,她建造了那恐怖的蓬莱幽谷,她建立了一批如同恶鬼一般的敢死部下……
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疯癫太子;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强大的蓬莱阁君;如果没有她,更不会有东方弗离这么多年若隐若现的惶恐,以及柳云凡出现之后的更惶恐……
东方弗离缓缓地触上了身上的千变幻灵玉。
这个世间,怎么可以有人左右的了他?
他从来都不是那个可以被人当棋子利用的人!
而他东方弗离想要保护的人,谁都不可以动她一根汗毛!
恍惚一瞬间,他眼角处的冰冷又深重了几分。
还是在这一瞬间,他浑身散发出的凛然与威严,真真正正幻化出了一道强者与王者的风范。
那是俯瞰世界的极光,那是傲视一切的雄壮,那是征服一切的力量……
那道紫色身影在林中站了一会儿,接着一闪而逝。
刹那间,萧条的林子,再次变成了一片虚无。
簌簌的落叶,仿佛在片刻欢腾了起来。
顺着西风缭绕,翩跹而飞,最终走向落叶归根的终点。
这里的风,没有阻隔,所以是这样的肆无忌惮;这里的树叶,没有了保护,所以是那样的身不由己。
而从这林间蜿蜒而去,那是大院高墙,那是保护屏障。
柳云凡那萧条的小院,只是刮这细细的风,飘着零零散散的黄叶。
两处的风,是两处风情;两处的叶子,是两样的无奈;而两处的人,也是不一样的心思啊!
东方弗离是在内疚,内疚自己浅薄的能力,在与命运的抗衡中没能够及时的给他想要保护的人最好的保护。
而柳云凡,却是另一种心思。
那是一种带着忧虑的自责,是一种似有似无的后怕,还是一种胆战心惊的担忧。
东方弗离离开了好久,她仍旧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除了这样站着,她找不到让自己能够动的理由。
方才那句无心的话,真的是她的无心啊!
一句随便说说的而已,为何东方弗离会看的那么重?
她从未有想过,一个女人一辈子都活在无能中靠男人保护是正确的。
所以,她不想做那样的人!
来到了这里,她一心想要自己强大,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解开这一切未知的秘密!
她不愿意依赖任何人,不愿意倚仗任何人,就算那是个不一般的人也不行。
可惜,东方弗离终究还是太不一般了!
他那敏锐的洞察力,那缜密的心思,最重要的是那看不得她受一丁点儿伤害的浓情重义……
还是将她的内心看的彻彻底底,将她的旅途极尽的掌控。
柳云凡叹了口气,她那句话,一定刺痛了他了吧——那么严肃的表情,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是不是,他真的觉得是他做的不够好?
凤长欢说过,东方弗离跟她不是一路的,这点她早就知道,所以从未有开口向他寻求任何帮助。
但是这次,她知道,东方弗离认真了起来。
他最后说的那句“对不起”已经交代了一切——
以后,她的一切,他将都会知晓。
想了好久,柳云凡的身体总算动了。
推门而出才发现,这个点儿已经过了上课的时间。
想起今日又轮到尘夫子的课,他是个比较和蔼好说话的夫子;再加之还有些事情的小尾巴没有处理好,她果断决定今天逃课了。
下一刻,她着又钻进房中,拿出了一套男装,将头发重新扎了扎,又将妆容重新画了画,变成了非凡小圣“梵音”的打扮。
现在,她可是过去的神丹宫,现在的地狱无门的主人。
鉴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地狱无门,说啥也要将那个小尾巴处理掉了。
一炷香的时间,她赶到了那里,连门都敲,直接蹭蹭蹭从高墙上爬进去了。
爬墙的时候,一边爬还一边想,她这要是会轻功就好了,“嗖”的一下就飞檐走壁的过来了。
此时地狱无门医馆处已经开了,有几个大夫已经开始工作,也来了几名看小病的人。
柳云凡是一般不会进这里的,因为她要是一出现,那些大夫们一定吓得屁滚尿流的当场吓病了。
所以每次她回来时都想,为了减少病号的数量,她尽量少见人。
庭院中的下人,还在到处打扫着庭院中的落叶。
自从无上老君没了之后,他们不用整日被逼着炼丹药了,每天也就是砍柴、挑水、扫叶子,倒是轻快了不少。
这是一片祥和的气氛,宁静又很美好。
下人们的心里更是美好的。
只因为这么久,他们
那可怕的主子“梵音非凡小圣”都没有再出现过。
只要他不出现,他们就不用整日胆战心惊的想起那位惨死的仆人,就不用单担心他们马上会如他的下场那般。
也怪不得他们这么窃喜见不到柳云凡,她每次回地狱无门拿钱的时候,下人们是不知道的。
她就跟个贼似的,拿完了就马上离开。
除了管账的人时不时的发觉账目不对,但是忌惮于自己那位新主人的残暴便没敢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再加之存有侥幸心理,觉得主人都不回来,不会查探账单,所以那些空缺的帐就一直空着。
下人们正在卖力的干着活,忽然听到墙上有什么爬动的声音。
抬头时忽然就看到墙角上一只蓝色的大蜘蛛扒着四只爪子往下爬,那样子十分的娴熟,看样子是惯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