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未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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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未亡-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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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如其它小孩子一般看到某种可能是恐怖的事物因而发出惊呼,她只是掩了掩嘴,然后脱下手套用热乎乎的手贴在那个人的脸颊上,发现还有一丝余热的温度,因此松了口气。

    想了一会儿之后,她觉得这个流浪汉太可怜了,不应该在这个欢庆的节日里这样躺在公园旁的长椅上无人理会。又或许她根本什么都没思考,只是想那么做于是就做了。

    她把自己戴着的帽子脱下来,试图戴到那个人头上,为他取取暖也好。

    可是她的帽子太小,戴不进去,于是她只能又戴到自己头上,盘住那一头秀丽的黑色短发。

    极为认真的思考了一阵子,她走到长椅正面,小心翼翼的剥开盖在那个人身上的雪,看着他体外那套单薄的衣衫,想了想之后,把自己的棉绒外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寒风呼啸而过,当即让她打了个寒颤。虽然她的衣服同样太小,无法盖住那个人全身,可是她不能再脱了。已经只剩下内衣了。

    试着把手套为那个人戴上,就算只有几根手指钻进已经被她捂热的手套里,也行了。

    看了看还在飘雪的天空。

    她迅速的蹲下来打开包,一边搓着被冻红的小手,一边快速的取出包里面的东西来。

    细长的钢条,固定螺丝,一块大油布。

    这是她为离家出走而准备的东西,本打算没有地方可住的时候,就搭建这么一个东西,不避寒风,最起码可以挡一下风雨。

    她在长椅上空搭建出一个蓬,成功阻挡了会落在那个流浪汉身上的雪。

    “阿嚏!”没来由被冷气侵蚀,打了个寒颤,她缩着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极为认真坚定的收好背包,回头看了睡的极其安详的流浪汉一眼,就此远去。

    失去了计划中最为重要的几样东西,特别是避寒的外衣,也不知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她这个强者眼里的蝼蚁,是否抵挡的了寒冷的入侵,又是靠什么意志在损失了这些东西后继续把离家出走的计划完成下去。

    再把外衣盖在这个流浪汉身上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犹豫和挣扎,只是因为想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而已,不管后果会如何,又是否因为还要坚持继续出走,而被冷死在大雪之中。

    这也是很多人坚信,只有小孩子才最纯真的原因。而这也是事实,纯真善良,只能在某些小孩子身上看到了。

    魔王是和她无关的路人,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她的这些帮助,可是出于自己所处的位置考虑,她认为他需要,所以给予。这并不是对于一个从此无关的路人的怜悯,而是在她看来,或许所有人都会像她这么做吧。

    在大雪里发抖的身影,留下一串小小的足迹,带着小孩为了自己的念头而坚持的执拗远去。她是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而魔王,是近乎不死的万年老怪物。

    或许深层次的牵涉到了因果,但这的确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

    世界以此宣告它依然保留着美好。

    应该是太累太疲惫,酒瓶与结上一层冰的猪蹄早已掉落在地上,而且一向警醒的魔王,在小女孩作为的过程中,没有一丝会醒过来的预兆。

    深度睡眠里,从体外传来的某种微不足道却又坚定存在的温暖,暖了身躯暖了腹腔,却不足以让人就此醒转。

    夜色褪去,昏暗的光线开始取代天地间的占有权。

    大雪不知在何时停下,只留下一片银白的江山。并没有阳光就此蹦出来消融积雪,天空上仍然灰暗而沉重。

    寒风不在呼啸,却是让人感觉更冷。

    魔王陡然惊醒,挣破身体与长椅连结在一起的冰层瞬间坐立起来,浑身冰渣顷刻间消失无踪。

    看了看盖在身上的小小的外衣,看了看笼罩住两个指头的手套,还有头顶上被油布遮住的天空。

    简陋的篷子,钢条沉默着矗立成为支架,油布边缘垂落着长达数尺的冰棱。

    魔王并不知道就在昨晚,在夜色正浓时,有一个路过的小女孩,以为他只是一个无助的流浪汉。的确,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无处可去的流浪汉,在昨晚被人靠近也没有惊醒。

    在圣级的时候魔化,成为无可阻挡的怪物,落下的后遗症有多严重,只有他自己清楚。

    力量凭空降临在身躯内,没有通过努力的修炼来获得,没有通过日日夜夜的淬炼来锤造,只是通过魔化的过程,就从一个战斗力五的圣,成为掀起滔天风云而视一切强者为无物的可怕怪物。

    既然凭白的得到这种力量,那吃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之后拉个肚子,留下点后遗症,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就比如一穷二白的人,陡然在某个时刻获得了富可敌国的财富。那么对他而言,这场财富只是灾难,致死的灾难!

    本不是自己拥有的力量,却得到了。自然也就要承受起得到之后的后果。

    就比如现在在咳嗽,时常咳出血来。就比如昨夜里竟会动摇心志,以可笑的怯懦的方式来试图发泄或者祭奠什么,又比如一个晚上不会被惊醒的沉睡,如果有敌人,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何时死。

    好在曾经,掌控过这种力量,拥有过其中并不算强大的一部分,残缺的一部分。

    所以在放弃这种力量时,仍然有一部分留了下来。于是就恢复了当年的程度。

    或许是下位神灵,或许是至高神祇,谁说的好呢?

    只是纵然有了当年的力量,却改变不了这具千疮百孔的身躯。

    轻咳一声,魔王捡起酒瓶,酒瓶在手里的时候如同遭遇了烈火,瓶外的冰层直接蒸发,连变成水的机会都没有。

    魔王仰头灌了一口,将不知道姓名的好心人留下来的衣服等物,收在怀里。

    依然,是有温暖的。

    看了看那个为某个人准备,她却没有来吃的猪蹄,心想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作为吃货的她,面对最喜欢的猪蹄,怎么没来吃呢?

    魔王落魄而寒酸的捡起已经被冻成冰块的猪蹄,咬了一口,不管是皮肉,还是骨头,还有冰渣,都在嘴里嚼碎咽了下去。然后又灌一口酒,像个疯子一般大笑两声。

    “哈哈哈!”

    “哈哈哈!”

    死气沉沉的脸,并不能露出笑容,肌肉牵扯的时候十分疼痛,到最后还是没有摆出笑脸来。魔王沉默的灌着为数不多的酒,又在咳嗽的时候混合着淡淡的血迹吐出来。

    沉默,一直沉默。

    直到有脚步声响起,有人停在了他身前。

    魔王抬起头,一刹那被身前之人的光芒刺瞎了那双狗眼。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很厉害的东西

    手中的猪蹄被抢了过去。强烈的冰冻过后,跌落在雪里虽然没有沾染上灰尘,有没有细菌那倒是不清楚看不到,但却因为冰冻而失去了原味,吃起来感觉就是在嚼冰渣。

    “我没想到你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她的语气里很是心酸,不允许魔王继续吃下去,吃不吃东西本就已经无所谓,何必用这种方式告诉世人自己的穷酸呢?“跟我回家吧。”她点了点头,愈发坚定,“跟我回家吧!”

    魔王眯着眼看着她,不知是否被冻的太久,面孔极其僵硬,手中的酒瓶,轻轻放到脚边,他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来却失败了。“好。”

    语气不坚定,不欣喜,却让人相信其中的平静。于是她神色古怪的在魔王身边坐了下来,犹豫了片刻后,极其大胆的伸出手,面无表情的把魔王的头摁在自己怀里,以此来宣告自己对他的占有权或者是慰藉,让体温融化被层层包裹的冰冷。她的脸渐渐红了。

    “你当我是小狗么!”魔王恼火的挣扎起来,对她这种把自己当弱者保护的行为极其愤怒,所以控诉,迎着她没好气的目光,毫不示弱的开口,“你靠过来!”

    魔王坐的端正了一些,上半身如同一杆标枪,示意应该是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凶什么凶嘛!”

    “靠过来!”

    “哦,知道啦,不要凶人家嘛!”

    带着羞恼的神色,她气呼呼的靠在魔王肩膀上,有心想要狠狠拧他两下看他还嚣不嚣张,只是在寒冬里苍白的脸愈发粉红。

    “我以为最早来的,会是阿露露。”

    “吃醋啦!”

    “说这话可真不像你。”

    “她正在像个疯子一般到处找你,说来还是我的运气好一些。”

    “别逗了,想必就算全线退走,你们在这座城里还隐藏着很大一部分实力吧,没有那些暗哨的帮助,你能活到今天还没被人发现?”

    “这是实力,是手段!你懂什么呀就知道什么事都一个人傻乎乎的去冲,死了也活该!”

    魔王怔了片刻,才答,“也对。。。有传言不是说你死了么?”

    “你很希望我死么?”不善的反问一句,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魔王,“没有亲眼见过,就相信传言呀,我的确是被暗杀了,但是盖伦已经料到这件事所以暗中嘱咐了我,知道光明阵营里发生的事之后呢,我就借被暗杀的机会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然后就来找你啦。”

    魔王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要轻易相信摩尼贝尔等人已死的事实,就跟她一样。很想表达出自己内心一暖的善意笑容,可是挤也挤不出来呀!“辛苦你了。”

    以她的身份在这光明阵营对黑暗阵营之人同仇敌忾不共戴天的时候来此地,一旦暴露必死无疑,在这里徘徊,她不知冒了多大的风险。

    “真傻。”

    “我也觉得。”

    “你怎么不自称奴家了?”

    “你不也不自称本王了啊,你要知道我在阵营里的地位可是很高的,不管有没有实权,如果地位不高,身份不够,又怎么能作为质子让光明阵营放心?你想想我要是在一群属下面前自称奴家,那多没有威严啊,因此就改过来了。”白娅很安心的靠在魔王肩上,也并不因光明正大的暴露而担心。在这种局势下,只要有黑暗阵营的人出现,光明阵营的人就会发疯的去咬死对方,所以她的处境十分堪忧。

    而她还敢潜入皇城,不可谓不大胆。当然魔王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的,但冒的风险也太大了一些。

    “这么高?那你岂不是在骗我?”

    “没有!在职权方面,我的确是个虚职的兵团长啊,可是你要知道我舅舅是盖伦,作为当年追随桑岚的部众,我也算是阵营至尊五大系里一脉的嫡系了,真的很高的。”

    “桑岚啊。。。你这纨绔女!秀什么身份呢!还有当时你无情抛弃我的表演太拙劣了,一眼就看穿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是没笑出来而已!”

    “那。。。你还需不需要我在演一出呢?”

    魔王闻言扭头,盯着她清澈的眸子,片刻后才极其认真的回答,“不用了。”目标,已经找到了,无所事事或者冷眼相看的时代已经过去,入此局,一手推翻或者颠覆。

    “那。。。那就好。”白娅被他盯得极不自然,下意识的眼神闪躲,“对,对了。。。喂!!你你,你在看哪里呀!!不,不许看!”

    她依然披着黑袍,只是打扮极其怪异,因为坐在长椅上的缘故,露出两条笔直诱人的**。

    在黑色绑带凉鞋中,那双近乎完美的玉足根本不受阻挡,离膝三分而未至的黑色丝袜,与白雪的颜色格格不入却又被衬托的十分耀眼。

    见魔王盯着自己腿看,白娅‘刷’的一下抱膝而坐,把腿缩回黑袍里,脸上攀着红霞咬牙切齿的警告道。

    “色狼!”

    “老婆大人,让我摸一摸可好?”

    “不不不,不行!你以为我是你那些女人么!什么都如你的意,告诉你不行!就是不行!说起来就生气啊,对了谁是你老婆!找你那些女人去吧你!谁是你老婆!”

    “你都不顾生死的来找我了,还。。。”

    “那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白娅神色一寒,真的有了怒意。

    魔王知道她在气什么,也的确是自己对不起她在先,那此时的自己,真没有资格去要求些什么。而且把这件事拿出来说道,本就是无耻。

    轻轻的靠在长椅上,魔王开口问道,“你有当时的视频么?”

    沉默了片刻,白娅才小声的回答道,“有。”那语气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知道那个怪物就是你,虽然因为元素紊乱的原因,空网监控系统无法正常捕捉画面,但是留在这座城里的人,仍然录制了很多事情,经过剪辑后,关于怪物当时做的事,基本上有了清楚的脉络。”

    轻咳两声,白娅不动声色的坐近了一点,伸指在虚空清点,保存下来的视频便开始播放。

    “根据可靠消息,这场‘灾难’应该是由暴君艾尔西娜一手策划。。。”

    “我对这些政权yin谋没什么兴趣,不过你愿意说的话倒是乐意当个听众。”魔王见她面无表情极其小心的再次靠到了自己肩头,也没戳破,“如果真是艾尔西娜所为,那她所图为何?”

    “就是看不透啊,光明阵营前线节节失利,损失了许多地盘,莫非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么?如果是这样,那说不定她还是我们阵营的间谍呢,不然干嘛这么帮我们。”

    “有可能。”对于这个荒诞的猜测,魔王反而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看着视频中怪物发狂的怒吼奔跑,魔王没有一点那家伙就是自己的自觉。。。实际上根据哲学角度若说人就是那缕du li的意识,那人失去意识后,当然就不在是自己,哦去特么的哲学!哲学就是个没事找事做的蛋。疼玩意儿!

    “古扎。。。应该是你们的人吧。”

    “呀!咳,你在说什么呀,胡说!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坐在雪中长椅上紧紧依靠的两人,就如同散步累了休息的情侣,在一片银白的世界中格外醒目,而两个当事人丝毫没有自己是逃犯和通缉犯的自觉。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啊。”

    “上你的贼船呗。”看着视频的时候,魔王轻声回答,不知视频中到了哪个画面,突然目光一凛,“饲魔!”

    “就是跟我去黑暗阵营的意思么?”白娅反复的确认,有些惊喜。因此遗漏了魔王的后半句话。

    魔王点了点头,“你知道我们还有一段旅程没有走完。。。一段,杀到黑暗阵营里去的征途!”顿了顿,又道,“是时候把没做完的事,继续进行下去了。”

    白娅愣了愣,yu言又止后选择了沉默,本来她的计划是偷偷摸摸的回去,太过招摇容易死,可也知道魔王需要找个途径来发泄。

    就算来追杀他们的人只是遵从命令,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无辜,与他们本就没有仇恨。可在她心里,本就没有无辜这个概念。很简单的道理,你来杀我,我就不能杀你么?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魔王突然极其认真的开口。

    “什么事?”因为这种认真,白娅内心一跳,莫名紧张起来。

    “曾经。。。你吸过我的精液,事实证明那是一种毒,不要怪我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吸了这种毒后,会上瘾,影响到自身情绪和判断,所以你对我的感觉,有可能只是潜移默化的受到了毒的影响。”

    白娅默然,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片刻才一脸疑惑的抬起头来,“精液是什么?很厉害的毒么?”

    “额。。。额。。。”饶是以魔王的脸皮厚度,此时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好在,有人自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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