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峰苦笑,指着张大贵又道:“就拿张老哥来说,他不就是从未做到吗。”
“呀,谁说的,我只是没学识,无法教人而已,除此之外哪里没做到了?”张大贵一下子急眼了。
“爹,你都没爱过我,谈什么爱幼啊!”突然,被董策挑选尝试魔术的张小贵冒出脑袋,朝着张大贵苦着脸说道。
“嘿,你这龟儿子的,讨打啊。”说着,张大贵便要给儿子脑袋来一巴掌,吓得张小贵跑都不敢跑,只是脑袋一缩,双眼紧闭,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显是害怕到了极点。
然而,等待张小贵的却不是脑袋的疼痛,而是自家老爹的一声叹息。
张大贵也是豁然醒悟,举起的巴掌缓缓放下,暗叹一声,便朝董策道:“恩公啊,你们那里还收人不?干粗活的也行啊!以前俺虽然没能做到那些规矩,但不代表以后不行啊,求恩公给口饭吃吧!”
“是啊,虽然我们都是一些粗人,没啥本事,但我们会努力的!”朱大山也出声道。
其余人听到他们这样一说,一下子聚集过来围着董策叽叽喳喳的求收留,看着他们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模样,董策苦笑一声,应道:“你们的记性太差了,方才我还说过教规中有帮助穷苦人,若我不收你们,岂不是要愧对我师傅他老人家的重托了!这个教主还如何当下去啊。”
“啥!”别人都还没吭声呢,周胖子先是大呼一声,惊道:“董大哥,你居然还是教主啊!”
“代理的!”董策难得露出一丝腼腆,解释道:“我教宗旨前两句不是说行路万里,学尽百家,掌教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学贯古今,是神人见首不见尾,我都只是见过一次而言,但就是那次他见我天赋异禀,愿收我为徒,授我知识,命我传承,当然,我的命也是他救的!”
说到这,董策长长一叹,颇为感慨道:“这也是为何,我当当大衍神教传承千载,却少有人知了,因为历代教主和教众,都还在为学尽百家知识而行万里路呢!或许某一天,我也该上路了!”
听完这些,众人无不是感慨极深,对老教主的敬仰滔滔江水奔腾不息,更对衍教宗旨充满敬仰,若他们人人如董策,这天下间究竟要少多少穷苦人啊?
若曾经的董策说出这番话,孟峰全当他在放屁,但如今的董策说出来,可算让孟峰明白为何董兄变了,而且一变还是如此彻底,十有**在董兄病倒时,是那位神秘的老教主出于援手吧,否则全金陵名医都说董兄生机全无,必死无疑,然而他偏偏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便在孟峰感慨间,一旁周琮突然扑到董策面前,抱住董策大腿杀猪般的叫道:“哎呀董大哥啊,哥哥啊,能给咱来个份量足点的么?不奢求太多,副教主也行啊!”
“滚!”在场所有人统统将胖子鄙视之!完全不把教规当回事。
但董策却笑眯眯道:“忘告诉你了,教规中还有一条是凡叛教者,需受三刀六洞之刑!”
“啊!”涂平等人瞬间傻眼了。
董策看着他们一脸震惊与些须的后悔,还有些难以抉择的表情,淡淡一笑道:“只对堂主以上的高层!”
说着,他还看向周琮,继续道:“还想当吗?”
周琮却突然十分恼怒道:“董大哥,你是在怀疑胖爷我的人品啊!”
………………………………
第十一章 彩头
镇江府这两天流传一道消息,闹得是街知巷闻,几乎全府的人都快知道了。
这个消息用简单来说就二字“变钱”可就这简简单单的两字,瞬息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没办法,钱啊,这可是钱啊!
有谁不爱钱?
有谁不想有钱?
而变钱,还是空手变铜板,铜板变黄金,此等神技就算没法学得,若能见识一番,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也有人不屑的,不过这些人要嘛就是有钱人,有嘛就是没事嫉妒的,都在少数,不提也罢。
前儿个听闻那变钱的青年说还会出现,弄得许多人昨日在市集苦等一天,但这并没有灭了他们的热情,今儿个还是来了,唉,这闲着蛋疼的人是自古就有啊,并且绝不少。
不过,当这些想看戏法的人再次来时,竟发现,日上三竿的市集人数竟然比往日多出了一倍,而且几乎都聚集到了一处,正是前天青年变戏法的巷口。
瞬间,喜欢热闹的人欢喜涌去,啷啷着让个道便想挤进去,奈何啊,刚插进一个脑袋就给人挤出来了,弄得好些人郁闷不已。
“呵呵,连铜锣都省的敲了。”董策拧着铜锣才从巷口里走出,便看到这幅场景,不由苦笑一声。
“哎呀,小哥你可总算来了!”边上,茶摊小贩看到董策,瞬间两眼放光。
自打前天董策在这里玩了几手,他茶摊的生意就从没断过,比起过节都要好,故此再见董策他能不欣喜吗,为此啊,他还特意增加了三张桌呢。
“早啊,生意不错嘛。”董策冲着茶摊小贩拱拱手。
“咱都是沾了小哥的光啊,若不是小哥,咱的茶水能卖这么好吗。”小贩是连连搓手道谢。
“嗯,不过啊,这只是暂时的,若想把生意做大,回头咱聚聚?”董策神秘一笑道。
“唉吆,聚,聚聚好啊,当然要聚,得了,不打搅小哥了,您请!”这小贩倒是人精啊,知道见好就收,没有让人厌烦的印象。
董策点点头,吩咐涂平他们把道具准备一下,而自己则先撑撑场面,现在几乎是人满为患了,自打他出现,边上群众的叫呼声就没停过。
“各位父老乡亲,别……。”
“别别了,快变啊!”
“就是就是,变戏法的这么多,偏就你话最多。”
“老子是来看你变戏法的,不是来听你废话啊。”
“赏钱搁着了,给爷来点实际的,这钱你就拿去吧。”
“快变,快变,快变……!”
汗!
董策一句别来无恙都还没说出来呢,就被人们群起而唾之,可怜他那顺手拈来的忽悠词也甭念了,来直接的吧。
“都喜欢钱是吧,好,我给你们!”董策说着,翻手间,一张纸出现了。
众人顿时瞪大眼睛,定睛一看,却集体愕然,因为董策手里的纸是钱没错,然而却不是银票,而是冥币啊!
这大清早就有人拿着冥币在你眼前晃,能不晦气吗?
瞬间便有人不满了,纷纷指责董策,甚至都有一些想动手,但不等他们行动呢,董策便笑道:“既然大家不喜欢,那好,我撕了。”
“不行,等会儿我还要下赌场呢,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子的好运都让你的死人钱吓跑了。”一个高瘦汉子突然啷啷起来,让刚刚从巷子里抱道具走出来的张小贵浑身一颤,扭头望去,不由大惊道:“咋是……”
不等“爹”字出口,他的嘴巴就被眼疾手快的涂平一把捂住了。
“别乱说话。”涂平狠狠瞪了张小贵一眼,但又想起教规,不由和蔼一笑,道:“这叫托,教主说了,古语有云,有托在,才精彩!”
没错,开口的正是张小贵他爹张大贵,话说,这对父子名字可真够随便啊!
张大贵昨夜被董策揪着练到深更半夜,总算把这些词给记熟了,刚才说出来心里还打颤,生怕被人给识破了,拆了他们的台,不过看到根本就没人理会他,胆气这才壮了不少。
“吃了!”董策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阴沉道:“兄弟,不用这么绝吧!”
“谁让你大清早的拿着死人钱在咱们面前瞎晃荡啊,不让你吃了你都不懂什么叫礼数!”
“是啊是啊,快吃了,吃饱了快变。”
“吃了,吃了,吃了……”
戏法都没开始变,人群再次激昂起咆哮,先声夺人便是如此!殊不知,这里面带动气氛的人,基本上就那三四个!
“好,我吃!”董策恶狠狠的说完,竟然真就把冥币唰唰几下撕得粉碎,随后一把塞进了嘴里。
“唔!”人群呼声咋起,他们没料到董策居然会真吃,毕竟冥币而已,说晦气也要看情况,否则你叫人家卖冥币的都跑荒郊野外啊。
不过,董策吃着吃着突然就停止咀嚼,脸色难看的轻咳一声,张嘴就吐出一物在手里。
“咋了?”
正当众人一呆时,突见,董策手中一团东西被他打开,竟是一张完好无损的冥币!
“不是吧,他不是撕碎了?咱完好无损了呢?”
“神奇啊!”
观众是惊叹不已,然这还没完,随着董策一脸歉意的说了一句:“用错法了,不好意思!”紧接着,他再次将冥币撕得粉碎,往嘴里一塞,未等咀嚼呢,他似乎被呛了一下,突然一咳,顿时,伴随他的咳嗽,嘴巴竟朝天喷出一片星星点点的火红碎片。
“咱便成红色了?”
“不可能吧,难道我眼花了?”
一些观众正惊讶时,突然,一人指着董策惊呼道:“大家看,他嘴里还有一段吊着呢!”
“咦,还真是,什么玩意啊?”
只见,咳嗽过后,董策嘴角竟叼了一条细长的红布,而董策自己也是一脸错愕,忍不住伸手慢慢拉扯,但谁能想到,这红布竟是越拉越长,渐渐的居然都比人高了,可这还没停呢,在众人瞪大的目光中,董策把红布条一端递给小跑过来的涂小果,涂小果抓住布条就开始往边上跑,而那红布还不停从董策嘴里冒出来,再看董策喉结一上一下,吞咽不停,看得不少人都是喉咙发痒,似乎他们呼咙里也有条布似的。
涂小果还在退后,红布条仍旧不停的变长,此刻都过两丈了,却仍旧不停。
众人是瞪大眼睛啊,何时见过这等神奇的场景,董策嘴里的红布就像是流水般源源不断,永远也没有尽头似的。
当涂小果跑到人群边上,没法在跑远时,董策嘴里仍旧叼着红布条呢,看得人不由感叹,这要是永远也没完了,那这小子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叼着一条红舌头了?这可真够好笑啊。
但让他们失望了,随着董策自己拉扯,嘴里红布又拉出丈许后,突然尾端出现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知为何都大松一口气,暗叹:“总算完了!”
董策也是大松一口气,把红布头递给一个叫朱石头的九岁男孩,说道:“石头,把这红布挂在边上的木桩上。”
“好的教主。”朱石头木讷的应了一声。
“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叫哥。”董策拍了拍朱石头的后脑,后者却奇怪道:“那有八百遍这么多啊?就两遍吧。”
董策白眼一翻,没好气道:“多做事,少废话。”
“是!”朱石头应诺,拿着红布走向前,与涂小果分别开始把红布绑到钉在人群前的木桩上,让一些靠得特别近的观众郁闷倒退。
董策这才冲观众道:“唉,先前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看在红彩头的份上,放过在下吧。”
“不行,红彩有了,可没彩头啊!”顿时就有人叫了起来,没跑的,就是张大贵那四个托中的一个!听得有些人都不爽了,暗想这人存心来刁难的吧?没完没了都。
“是哦!”董策则装出一副醒悟的表情,双手一合一分,一条红布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正当众人猜测这红布也会连绵不断时,却见随着董策手抓红布狠狠一甩,猛然间,红影一闪一聚,竟奇迹般的变成了一朵布缠的火红大花!
“哗!”人群哗然。
“好!”
“妙啊!”
“有种的,再来一个!”最后吆喝的除了张大贵还能有谁,弄得他身边几个观众都受不了了,低声道:“你小子还有完没完啊,人家变个戏法容易吗,你存心刁难的吧?”
“我看就是,他十有**是人家小师傅的同行!这同行是冤家的,能不来刁难吗!”
这些话吓得张大贵赶紧一缩脑袋,慢慢的往后退去,他的位置瞬间就被人给霸占,那几人也懒得理会他了,全当自个猜对了,得意的朝董策叫道:“小师傅再变一个吧。”
“靠!”
虽场面看似杂乱,但董策早已练就在此等场合中,仍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岂会察觉不到张大贵那头的情况。
不过他也不在意,招呼来涂小果,将大伙花递给她道:“去,绑到红彩上。”
“是,董大哥。”涂小果甜甜一笑,接过红花,微笑着面对观众,并高举红花游走半圈,这才系上红花。
而董策给涂小果红花后,果然随手又变出了一朵,在人群又一阵的叫好声中,把花交给了朱石头,可惜这石头没人家小果那种与生俱来的表演天赋,木讷的拿着红花直愣愣走到红布前往上一挂,看得董策暗暗摇头。
这五个孩子,两个因为才四五岁,帮不上什么忙,小果最大,十二岁,也很有表演天赋,十分适合当助手,张小贵天赋也很不错,可惜太调皮,目前还是少让他上来瞎倒腾,而朱石头,虽老实巴交,但人如其名,缺乏表演的先天条件,不过目前玩筷子却是他玩得最好,因为他最坚持,没事就拿着筷子转啊转的,这点让董策很是满意。
学他们这一行,天赋固然重要,但坚持才是首要!
开场表演做足了,董策盘算着也该来点猛料了,至于变钱,不是不能,此技对他而言是信手拈来,只是能在这行吃香的只有两种,一种是练一门到极致,另一种则是花样百出,前者涂平他们显然做不到,所以只能玩花样,故此董策要带着他们尽快适应,好接手,他不可能带着他们一辈子,这辈子董策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戏法只是其中之一,但还有更多事他想尝试,满足上辈子的遗憾。
………………………………
第十二章 小王爷
黄弘毅打着哈欠,被一相貌英俊的公子从千彩楼攥出来,他没精打采不悦道:“我说子祝啊,你这是为何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当今世道,帝王黄家手握天下兵马,士族们是又敬又惧,况且宁州是黄家的崛起地,黄家自然对宁州看得极重,故此宁太祖夺得天下后,便将此地赐封于最重视的七弟桓王黄琅。
而黄弘毅乃是黄琅长子,其身份地位自然非同凡响!
这才一出妓院,左右两边便站出两排手持战刀的黑甲护卫,吓得不少赶早的行人纷纷避让,惶恐不及。
“让你见识一些稀奇事!”龚庆神秘一笑道。
“稀奇事?子祝你莫非又带我去见一些野兽吧?若真是如此还是算了,对这些野兽那有对着凤儿姑娘来得令人愉悦呢!呵呵……。”说着说着,这黄弘毅脸上就挂上了邪笑。
龚庆不由苦笑一声,说道:“以前天天唠叨着白娘子,现在白娘子来了,你却天天和那凤儿搞在一起,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咳。”
黄弘毅那双桃花眼微微一眯,邪邪笑道:“白娘子有白娘子的好,但凤儿也有凤儿的妙啊!这宁州三大名妓之一果然非比寻常,什么时候子祝你也养出一个来,好让哥哥我乐呵乐呵,至于白娘子嘛,唉,人是靓如雪莲,奈何若被我父王知道我又和白女勾搭,可不是责骂那般简单了,而且若让他知道,是你在其中牵线搭桥,岂不是……嘿嘿!朋友一场,我也是不想让你难堪不是。”
龚庆瞬间无语了,暗想到底是谁恬不知耻,自降身份的来求本公子啊?本公子为了你,可是冒着得罪桓王的风险,现在好了,事快成了,你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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