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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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国师-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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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因为画过上一幅的缘故,这第二幅完成起来更快了。

    董策退后一步,欣赏一眼便看了看天色,确定应该还能完成一幅后,刚扭头过去,便见第三块广告牌还没镶嵌完,而且那些木工都在来回看着两幅画,似乎还在品头论足的交谈着。

    “你们看什么?”董策眉头一皱道。

    “啊!”木工师傅闻言一呆,而后顿时老脸一红,道:“没啥,只是感觉董公子这画太特别了,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过啊,呵呵……其实咱们也不懂这些,只是很好奇,这两幅画竟都是一个地方,但季节却截然不同啊!一幅似春天,另一幅则是夏天,啧啧……”

    董策白眼一翻,没好气道:“能先把事情给做了吗?”
………………………………

第七十二章 四季

    北城董府,董子权听完手下钱朔的汇报,冷哼一声道:“杨老鬼何时变得如此糊涂了,居然答应孟峰这小子。”

    钱朔腰杆弯曲,弓着背敬畏道:“少东家,杨家不过是答应借给艺苑十几匹布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吧。”

    “你懂什么。”董子权瞥了一眼钱朔,冷笑道:“如果艺苑真能给杨老鬼带来利益,就凭他这十几匹破布的人情,事后他伸手要小铺,那狗崽子能不答应吗!如此一来,跟随杨老鬼脚步的商人绝对会多起来!”

    “那我们如何是好?”钱朔询问道。

    董子权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能放任董策胡搞瞎搞,他毕竟与他父亲不同,董岩涛有耐心慢慢磨死董元昌,但董子权却没有这份耐力和董策玩过家家。

    “董策一野种之子,我本不屑亲自下手,他若识相,就应该在他家落魄时直接投江一了百了,可这狗崽子竟还想翻身,那我只能叫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了!”

    董子权说完,便起身整理了一下锦袍,对钱朔道:“派人去通知许才子他们到宇子楼一聚,我要让狗崽子知道,什么叫先声夺人,遗臭万年!”

    钱朔一听便全明白了,淡淡一笑到了句:“遵命”便快速离去。

    一个半时辰后,位于秦淮河畔旁的宇子楼二层半露天台上,十几个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畅谈天地。

    “均知秋风好,奈何今日却无风,煞景啊!”董子权扶栏眺望河水道。

    众人闻言不由一愣,往左右看了看,不论是酒肆旗幡,还是绿树河边草,均在微微晃荡,明显被风吹动了!

    “董兄似乎有心事啊!”许进丰上前拱手道。

    董子权回身看着许进丰,点点头,又摇摇头叹道:“家门不幸啊!”

    说着,董子权又转身看向了河滩,喃喃道:“诸位应该都知道,我二叔倒了,作为商人,就要做好哪一天会倒下的准备,然后在哪里跌倒便在哪里爬起来,二叔也的确为此奋斗,然而,真是家门不幸,我那堂弟董策也不知在哪里学了些旁门左道,与孟峰、周琮这等纨绔联手,欲办什么艺苑,简直是要丢尽我董家颜面!”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过来,顿时不少人都露出鄙夷之色,更有人不满道:“那董策我也耳闻过,听说他会一手变钱之术,还能把活人腰斩再接上,更能凭空变出大活人,起初听时大感兴趣,但还没过几天呢,就被小和园的赏媃姑娘一眼识破,当众揭穿他们欺骗百姓的丑恶嘴脸!”

    董子权一听,心里便笑了,其实小和园的赏媃之所以立即收到消息,前去观看周琮滑稽的表演,这还多亏了他的密报呢!

    但他没想到,经过这次失败后,董策竟还是执意要建起艺苑,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正因此才激起了董子权的怒火,董策的举动明显在对他挑衅,如头野狗在你面前吠,你一脚踢开后,它仍旧爬起来继续狂吠,甚至还胆敢扑咬过来,真是令人厌恶。

    “艺之道,美之也,此乃行中经典,会倒茶不代表知茶艺,习字更非书艺,我这堂弟,根弦不知弹,也敢妄称艺,简直在出乖弄丑,令我汗颜啊。”董子权仰头一叹道。

    “对,简直有辱艺之美,我等不能坐视不理!”许进丰拍栏怒斥道。

    “没错,在下也觉得放让这艺苑建成后,真是有辱天下学艺者,听说这艺苑就在河西街,距离此地不过两三里路,要不我们此刻便去拆了它招牌!”一名才子出言道。

    董子权一听,便点头道:“我正有此意,不过希望大家给在下一点薄面,让在下清理门户!”

    “这岂可?”许进丰一听便摇头道:“董兄若去了,岂不是招人闲话吗!”

    “呵呵,个人虚名而已,损就损了,对于天下艺学之人而言,何足挂齿啊!”董子权淡笑道。

    众人闻言无不是敬佩万分,试问天下间,能不惧闲言大义灭亲的人又有几个呢?

    正值中午,当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艺苑时,正在啃馒头的董策不由一阵诧异,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董子权居然玩人家剩下的!

    “我还当这小子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董策心里冷笑一声,却根本没有理会这群人,自顾自的啃着馒头。

    “少公子,他们都看着您呢!”柳福最怕这种阵仗了,察觉不妙赶紧躲在董策身后。

    将最后一小块馒头往嘴里一抛,董策咀嚼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才问道:“诸位有何见教?”

    董子权两步上前,对坐在地面的董策居高临下道:“董策,堂哥劝你把这牌匾拆了,换一块刻着戏馆二字的牌匾即可,以后也别妄称什么艺苑了,你不知道这样会丢尽董家颜面吗!”

    董策听完便站了起来走进董子权,那比董子权还高出半个脑袋的海拔,立即让他反过来低视董子权,面无表情道:“行啊,你现在蜷缩圆了,给我滚回北城,我立马就换!”

    “你!”董子权勃然大怒,退后一步,指着董策道:“我好心劝你,你居然这样待我!”

    “董兄何须与他客气!”许进丰上前一步,冷视董策一眼,便对董子权道:“你这堂弟脸皮厚如墙,丢了几层皮也不见血,说这些,无用!”

    言罢,许进丰看向董策,又道:“董策是吧,在下许进丰,此番起来不为别的,只是想让你换块招牌,否则我便让全府城的人都知道,艺苑,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

    董策瞥了一眼许进丰,便看向董子权道:“你养的狗?”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旋即齐声怒斥,连一些女子都忍不住破口大骂董策才是见人便咬的疯狗!

    许进丰倒是一表人才,加之才学不错,家境殷实,自然博得许多女子爱慕,她们又哪里能容纳董策这般侮辱他们的男神啊!

    “一个男人,却长着一双狐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狐啊,那是狗眼!”

    “对,还是一条疯狗!”

    “说狗那是抬举他了,这人就是一只臭虫!”

    “原来如此,小女子还疑惑哪来的臭味呢!”

    转眼之间,女子的声音瞬间干过了男子的声音,并且越说越难听。

    而面对一群男女咆哮的董策,理都没理他们,而是看着许进丰颇为意外道:“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也要说在理!而你一自视君子的堂堂大男人,一开口便是失礼之言,结果还沦落到别人来帮,不过这说起来,斗嘴的确不是男人干的事,而你从头到脚都像个男人,莫非……你小时候为了混进宫谋差事,自己割掉了?”

    董策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即便在这些才子佳人的声浪中,也能清晰入人眼膜。

    刹时间,之前还是沸腾的油锅,顷刻间凉成油膏!

    许进丰是气得脸红脖子粗,但他还是强忍着挥手示意众人先别争论了,而后看着董策道:“你要听理,那好,我就问你,你艺苑有什么技艺?如果只是耍杂技,用些骗人的手段谋财,今日我许进丰无论如何,都要拆你招牌!”

    “你们还真可爱啊!”董策笑了,这无疑是给他扬名的机会啊,他自然要谢谢这帮可爱的家伙了!甚至还希望,以后他每到一处就有一帮此类家伙出现,给他的艺苑制造舆论呢。

    “行啊,先让你们看看我艺苑的冰山一角!”董策说完,转身便朝围过来的木工们道:“把挂布掀了,让这帮所谓的才子佳人好好看看,给我么提提建议,完善我艺苑建设!”

    几名木工闻言,立即点着转身拍到墙边,将四块挂在四面丈长五尺高框架上的红布一掀,顿时,四幅崭新独特的山水画便暴露在众人眼中。

    头一幅,山川绿水,风雨欲来,第二幅,景色一致,却炎炎夏日,而第三幅还是同样美景,却是已入金秋,最后的第四幅,美景依然,但白雪茫茫,如绒上之画。

    这除了一致的美景,不一样的季节外,最引人注目的恐怕就是画中央的那位白衣女子了!

    四幅画中,均描述了女子的背面,又春裙到冬服,不一样的服饰却一样的白,特别是最后一幅,简直似融入风雪中,素手接花雪,侧脸似看手中雪,又似在眺望满山雪,令人难以琢磨她的真实神态!

    但并非说这幅就是最好的,因为春夏秋冬是无法比较的,只有你喜欢那个季节,变会偏爱那一幅,但也无法忽视另外三幅。

    丈许长,五尺高的四幅画,看似大气写实,实则走进发现远不止如此,因为这画中的每一笔,都画出了美景的神韵,连那一根根小草,由春天的嫩绿,夏日的茁壮,金秋的枯黄,寒冬的雪盖,都细致入微的描绘出来,宛如实物!

    所有人都呆了,这也包括那些木工,虽然他们见过,但就是因为他们前日看画看得忘了做事,导致董策第二天加工完春夏两幅后,便让人遮起来,之后的秋冬两幅,也是昨日画好便遮住,同样到今天早上,董策又添笔细微的将画变得更为生动。
………………………………

第七十三章 先见之明

    淮河微风轻抚面,似掌一扇好生疼。

    此刻许进丰便是有这种感觉,脸不被扇却自疼,还火辣辣的。

    董策一扫众人,淡笑道:“诸位,我们艺苑追求的是新颖,不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是木刻石雕,都和以往的完全不同,崭新的路荆棘丛生,步步艰难,故此,在下也很希望诸位能多指教,有什么看法尽管提,董某随时倾听。不过,我们艺苑开业在即,许多事情还未做完,若没有什么事,希望诸位还是请回吧。”

    这帮才子才女听后,便纷纷对视。

    原本只是来拆招牌的,却没想到对方竟有些能耐,这下可是自讨没趣了,不过别的不说,光冲着这四季图,他们心里也对艺苑充满了向往,连随便画在门口的壁画都能如此精美,那里面究竟又是何种天地呢?

    “董策,既然你说不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连那木刻石雕都要展露,不知准备的如何了?能否让我们现在也长长眼,看究竟有多新颖!”董子权淡笑道。

    “如果准备好了,早就开业了,但既然大家有兴致,我很乐意令诸位进去参观。”董策点点头道。

    董子权一听眉头一皱,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本以为董策顶多就找个画师,画了几幅奇特新颖的四季图,装装样子而已,却没料到他似乎真的不惧自己捅破他这只纸老虎!

    “我且看看他里面究竟是何情况,有多少准备,即便他所言非虚,我没能拆他招牌,反过来帮他传扬名气,但也只算给他点甜头,他真正的致命点乃是缺钱,没钱,什么事也甭想!”

    想明白这些,董子权一笑,道:“如此正好,堂哥我倒是真想见见堂弟你创办的基业啊!”

    董策都没看董子权一眼,目扫其余人道:“诸位呢?是否考虑好了?不过没考虑好也没关系,只要在今日,你们什么时候想进去都行。”

    说罢,董策便让柳福收拾一下东西,既而便带路一些饶有兴致的才子佳人进入了艺苑。

    董子权落在最后,直到董策都快走到大门口了,他才对身边的许进丰道:“许兄无须在意,此次全因我,是我让你失了颜面了,子权再次给许兄赔个不是!”

    许进丰急忙道:“咳,董兄何须如此多礼,这事前我们也不清楚这艺苑到底是准备干什么的,碰了一些灰而已,并无大碍,只是我没想到,你堂弟竟有这等能人助他,这四季图大气写实,神韵非凡,显然是他请了那位大画师来此挥笔,如果这艺苑里还有几个这等人物,我们恐怕只能颓败回去了!”

    董子权也是有些郁闷,不过转念一想也就开怀了。

    能做出这等画的人,身份自然非同小可,如此能请动他的钱自然不能少,要真再多几个,董子权猜测这艺苑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过是否如此,此时也唯有进入一观了!

    当董子权和许进丰一同进入艺苑时,顿时便被一间宽大的木屋给吸引了注意力,这木屋修建得十分讲究,光华的木制地板离地至少五尺,门前一条梯阶走廊,廊中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在地摊两侧的走廊围栏边,还种有花草,但却不是花圃,而是盆栽,并且这盆栽与以往的还不同,盆里的土都被一层碧绿青苔覆盖,看起来既美观又干净。

    董子权和许进丰相视一眼,两人都是有些惊讶的共同进入走廊,向着前面的大木屋走去。

    当两人来到木屋门口,仰头看了一眼上方被红布遮挡的牌匾,便不再理会径直步入屋中。

    这一入屋内,两人又是齐齐一呆,因为这木屋竟奇大无比,而且他们所在还是高处,从这里往下看,能见到一排排的椅子,而在椅子前排,还有十张十分特别的木榻,那些之前跟随董策进来的才子佳人们,便齐齐正坐其上,正张望着前方舞台。

    此刻,舞台之上,三个俏丽女子正在歌颂着什么,一女子神情哀伤,一女子横眉竖眼,最后一名女子则一脸漠然的看着她们,其神态举止,似乎在演绎一段故事,但这种戏曲方式,他们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董公子,那三女之中,有一女子莫非是演严钰的?如此说来,还有公孙名相了?”一名才子看了片刻,突然询问道。

    “嗯,正是演反串。”董策说着,笑笑道:“当然也有男子的戏,而严钰,因书中描述极似女子,故此便直接用女子演反角,至于公孙名相,岂会少了他老人家,不过因为快开业了,上台排戏时间紧张,故此她们排练完,便要挖掘不足之处,而后到台后再排练,让出舞台给其他演员,哦,这演员也就是大家统称的戏子,只不过我们艺苑的戏子与外面戏子不同,至于那里不同,诸位看看这三位娘子的戏也应该了解一些吧。”

    “嗯,的确很特别!”那名才子点点头,又问道:“此故事讲述才子入士,结识大官之女便嫌弃糟糠之妻,虽说俗套,却很吸引人,更能令人深思,醒悟啊!”

    另一边,一个女子看着台上的表演,竟默默擦了擦眼角,点头道:“是啊,这严钰也太可恨了,苏慧为了供他读书,付出了一切,功夫不负有心人,严钰苦读数载后,终得到王爷赏识,推举入京为官,这本应是美好的故事,但结果他却因为结识了京中大官之女,竟也不顾家中妻子直接另娶她人,而苏慧得知后,千里迢迢来京寻他,却遭到严钰的冷漠对待,真是可气可悲啊!”

    董策闻言,不由白眼一翻,心道:“就这样也掉泪了,你丫的要是知道后面的故事,那还不得哭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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