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郎吃了吗?”柳素晾好洗净的尿布和裤子后,过去问道。
“吃了点,做面吧,很久没吃了。”董策说话间,已经避过了方淑蔚几记秀拳。
“那小虎喂了吗?”柳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待宠物比待人好!得知小虎居然没吃时,她赶紧就去厨房给小虎准备了,只有董策的面,日上三竿了还没吃到。
待柳素把三碗面端来的时候,忽然听到董策对方淑蔚道:“今天你又输了。”
一句话,顿时把柳素羞得满脸通红,方淑蔚也同样如此,这是他们的三人的规矩,方淑蔚一日无法战胜董策,大家就得睡一屋!
起初提出这个赌局时,两女还没觉得什么,但方淑蔚输了一场后,她们就后悔了,奈何,已经掉坑里了!
吃过面后,方淑蔚便推着婴儿车,出去走走,她是一刻也闲不住的,十分好动。
“策郎。”柳素突然凑到董策身边,笑颜如花的脸蛋上满是期盼。
“又要搞什么?”董策立即感觉头有些大。
“词牌啊,你上次说要教我的,说在你眼中,词比诗更美的,到底是怎样的啊?快说说嘛!”
“哎呀,我又不是文豪,我只是听过,又不会做。”董策今天可是准备去万三钱庄的,这姑苏的万三钱庄才刚起步,很多事情等着做呢。
但柳素岂肯放过他呀,抱着他的脖子就大胆的往董策腿上一坐,用美目逼供。
董策只好苦笑摇头,想了想,道:“有一种格律叫菩萨蛮。”
“菩萨蛮!这个素儿也有所耳闻,不过那不是女蛮国进贡的珠宝吗?贤王为妃就有一件。”
“嗯,这就是来源!”董策根本就不知道,他只是随便一说,然后开始念道:“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柳素一听顿时俏脸绯红,怒瞪董策道:“还说不是你做的,你这坏夫君!羞死人了!”
董策顿时懵了,但转瞬间他好似就明白了,想到柳素过门第二晚,他是在方淑蔚的房间里,而这妮子竟深更半夜来溜进来!
当时她是什么情况,董策哪里知晓啊,他都睡了,被叫醒才知道这妮子的心思,不想再一个人睡!
从她现在的举止,董策猜想,那夜她应该如那小周后般,提着鞋偷偷溜进来的!
故此董策这词一出,她能不羞吗?
娇羞一阵,柳素就缠着董策埋怨道:“素儿都是策郎的人了,策郎还在人家面前藏拙,难道是觉得素儿文采低劣,不配与君共赏吗?”
“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就是会画画,拉拉二胡,其余的都是听来的,不信也罢。”
“那策郎再来一段!”柳素纠缠道,她心里是自然不信的,如此好的词,虽然羞人,可却是绝佳,若早已问世,为何她会不知?
“那就再来一段。”董策说完,立即又补一句:“最后一段。”
“今天!”柳素纠缠道。
“好,好。”董策无奈,想了想便道:“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这些都成为流行歌曲的词,董策自然张口就来,而且比之前更富有感情,只可惜,不应景。
但即使如此,柳素还是听得如痴如醉,不由喃喃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策郎啊,素儿能嫁与你,真是十世修来之福!”
看着柳素目光炯炯的眼神,董策有些不自在,这到底还是骗了人,但这样的情绪让他感觉很好,放到前世,那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他,可不会在乎这些。
“我要是女人,也嫁给国师!”突然一声大笑,文质彬彬贤王出现在院门外。
这一下,把柳素羞得立即从董策腿上蹦起,捂着脸就跑进了房里。
“不厚道啊国师。我只来得及听了一半,已让我神游天外,想到昔日,与父皇,兄长,弟妹们赏月之景,真是一去不复返了”贤王边说,边走过来一把抓住董策手腕,冷笑道:“前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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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清洗
董策不回,起身自顾自的往书房走去,口中却莫名其妙的嘀咕道:“你来多少次结果还是一样,死了就是死了,我也没办法。”
贤王脸色也慎重起来,跟着董策边走边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单凭十四那番话,是不会有人信的,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成了你的人,除了孙蒙那些意志坚定的,没有人敢随便派人接近你,因为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反到成为了你的棋子!”
董策回头一笑,摇头道:“我可没这么神。”
“然而事实上,你已经做到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连我都不敢保证能说服何骞楚,而你却做到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信,胜过信任何人?”
贤王这番话说明了一件事,何骞楚曾经信过他,也让董策更加清晰的了解到当年的事情,何骞楚能从京里出来,贤王恐怕没少从中协助,故此在这世上,何骞楚必然很信任他,只是他无法说服何骞楚放弃报仇而已!
然而董策做到了,董策只是一个半道出现的人,还是一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青年,他和何骞楚的第一次见面就取得了何骞楚的信任,这样的人贤王觉得太可怕了!
所以他很像弄明白,董策是如何做到的,要不然他真会寝食难安!
董策明白贤王的心思,但他却淡淡一笑,坚称道:“我只是利用她死去的儿子威胁她,她不死,她儿子死,一个想做好母亲的女人,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所以她接受死亡,想要换回她儿子的平安,仅此而已。”
“可为什么她身边的许多人都不见了?”
董策看着贤王笑道:“让你们找出来他们还能活?”
贤王长叹一声,却仍不放弃的问道:“那王央才呢?他投靠了你,而今却了无音讯,难道也死了?”
“真实的情况正如王爷所看到的,他年轻气盛,以为投靠我就没事了,把事实告诉白莲教的人,人家自然盛怒之下把他撕了。”
面对董策的胡诌,贤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追上董策,拦住他道:“我这是在帮你,除非你把何骞楚的尸体交出来。”
“这可有难度,因为她已经料到自己死后会遇到怎样的待遇,尸体从鲁州运往京城,一路磕磕碰碰,到了京城还要被不知多少人看到,换做是我,我也不会留下尸体,王爷也不用担心我,即便没这事,他们也会换个方法继续往我身上揽罪,直到把我弄下台,甚至斩首为止。”
“既然你明白还不想办法化解!”贤王真是快无语了,明知道自己处境有多危险,居然还悠哉悠哉的过着小日子。
国教在京城筹善款,开始很多世家不在乎,一文钱都舍不得拿出来,而等太后懿旨一下,好了,这善款居然关系到洛阳新城的分配,用竞标的方式来争夺,而能参与竞标的必须是商人,这点世家们也不在乎,谁家里没几个经商或者管理家业的啊,但却不能是所有商人,但凡有资格竞标的第一,得有财力,第二,信誉要好,第三,必须是洛阳商会的人!
第一点对各大世家而言根本不是事,可第二条直接刷下一半人!到了第三条,就剩下十分之一的人存活了!
这年头经商谁没污点,苛扣工钱是家常便饭,过河拆桥是看家本领,背信弃义玩得如火纯清,以前,谁在乎,谁敢说?而今,什么黑料都爆出来了,百姓不敢报,那就世家之间互爆,百姓还以为是百姓爆的,于是也将自己遭受爆出来,最后导致个个都有黑点,而这其中不乏有被冤枉的,可又能怎么办?嘴在人家身上,人家爱怎样说他管不着。
这场风波从二月中旬发展到了三月初才被朝廷给镇压了。
但是规矩没变,于是,各家就派出没怎么在京城走动的傀儡,让他光鲜靓丽的站出来,善待百姓,修桥铺路,还给国教捐了不少钱,就是想弄个好名声参加两个月后的竞标。
这世家互掐的时候最恨的不是他们的对手,而是国师董策!
于是,这才有了想尽办法给国师抹黑,让太后对他生厌,然后贬下,甚至砍掉脑袋最好。
可是现在国教如日中天,又不参与朝政,一切都是为民,你任何把这国教的首脑给拉下台?
为今之计,只有何骞楚这点,可如此一来,朝廷就更乱了,之前痛恨董策去灭白莲教的大臣居然帮他说话了,特别是萧近,这厮是想尽办法的要把这件事情给抹平,不希望再起争端,可那些眼里只有利益的哪管你这些啊,因为重利,他们的名声也不好,导致现在想洗白都难,而竞标只有两个月,根本来不及,除非让太后改口!
只要太后讨厌董策,不在用他的计划,那么一切都还有的商榷,而非眼下看别人瓜分利益,自己啥都做不了!
但有些人能看到更多,眼前不过是小利,太后给的太少,还用什么鬼竞标来折磨人,已经让很多人心生不满了!
“我没事。”董策却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来到书房一边准备泡茶,一边和贤王道:“现在马场很火,每天车流不息,现在许多外商也都是直接去马场,在附近镇上落脚,交易,而不进洛阳交那昂贵的赋税,还能随时赌两把,听说附近青楼都快上百家了,啧啧,故此洛阳扩建也是向那边靠,先建造一个庞大的交易市场,以这点为中心,开始铺客栈、酒肆、医馆、民宅,商品街和作坊,全围绕外商打开局面,特别是西域商人,以后哪里必是寸土寸金,谁不想要?”
贤王不满道:“你的计划你清楚,但你应该更清楚,那些世家对这块地方的有多看重了!”
“是,也正因如此,才与我无关,太后什么心思你也知道,她想清洗,谁也无法阻止,从当初她问我的时候,就注定了在这场计划中很多人要下台,而我只告诉她,谁把气撒在我身上,谁就要死!”
贤王眼睛一眯,顷刻间他就想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董策这样做最终帮助的还是太后,至于什么时候才轮到董策,那就要看董策还能不能拿出新的东西!
现在京城那些世家,只会恨那些稳拿竞标的世家,恨董策,却忽略了太后,只因他们误解为官之道!
士族不懂为官之道,这说出去谁也不会信,但贤王坚信,因为他们宁朝和之前的朝代都不同,父皇没有除掉多少开国功臣,光为了除掉一个太平道就够他受得了,结果还没除掉就仙逝了,导致这些开国功臣和后人是越来越嚣张,奢靡,但因为太平道在,他们还会收敛些,可现在太平道经过一场场血腥自残,使得信誉全无,河北百姓渐渐向朝廷靠拢,投诚的也越来越多,不用一年,太平道就要随白莲教一起瓦解了。
一旦太平道没了,士族还有什么顾虑?新来的国教实力其实很弱,而且还不插手朝廷的时,不足为虑,若等那时候才内斗,就不是士族了,而是傻子了!
所以他们早早就开始准备了,太后一个女人,当不得一国之主,他们定然会有一派要请陛下回来,而那些在扩建洛阳里没有得到利益的,自然也会加入这一派!
这也是他们误解的地方,认为换一个主子,就能仗着帮助新主子上位的由头,不断的索取利益,壮大他们的家族,除此之外,他们似乎不会别的了,毕竟一旦事成,无限的利益在眼前,还能灭了对头,简直是一举多得,殊不知,太后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从这次清洗中,她要竖立真正的威望,震慑所有人,让那些服从她的,不服从她的,都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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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菩萨蛮
理清这些后,贤王突然发现,董策无疑成了诱饵,专门负责吸引那些贪婪的鱼儿上钩。
“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得很惨!”贤王提醒道。
“不会。”董策还是那副样子,给贤王倒了杯茶,笑道:“你觉得一个不存在的人,还会死吗?”
“什么意思?”贤王懵了。
董策自饮一杯后,又给自己倒上,这才笑道:“我会大变活人。”
“你”贤王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了。
“如果那一天我突然消失了,还请贤王莫要挂念!”
“你呀!”贤王摇头,说信,贤王觉得太难,因为太多的人在暗处盯着董策了,但说不信,贤王又觉得,这小子的确有那大变活人的本事,他要消失,似乎当真没人阻拦。
“那你现在就待在这儿?”贤王有些担心道。
看着贤王担心的表情,董策笑笑,道:“都说了没事,太后要想清洗完这片地,至少得八年,而这八年里,没人能奈何我,即便是你弟弟!”
“他不会对你怎样的,孙蒙也被训斥了,他跟我说过,你是人杰,是大宁之福,他有自己的苦衷,无法出面,只能让我想尽办法保你。他似乎比我跟了解你啊,你们在金陵的时候,到底结了多深的友谊?”贤王对此真是很好奇。
董策苦笑道:“不是友谊,而是他经过几次试探,了解到我了。”
“试探?”贤王皱眉想了想,突然惊讶道:“莫非,沪州的事也是他故意拖延的?”
董策点头道:“或许,毕竟当时天下眼看要四分五裂了,以我的本事,如果妄图割地,自然是江南好,有声望,有人脉,还有局势很乱,可是最好的时机我都没有去抓住,故此他料定,我对天下没兴趣。”
“这家伙的心机一直都很深,你不知道,他自幼就喜欢玩心计,他五岁时,父皇藏了一个杯子在十个锦盒里,我们都猜错了,唯独他猜对了,而且是接连五次全都对了,大家都把他当作神童,但是父皇却很不高兴,当时我不明情况,后来我才知道,他居然买通父皇身边的常侍,就在我们面前用眼神交流,你说说这家伙唉。”
“你这当哥的还不知道他最大的秘密呢!”董策心底是哭笑不得。
董策回到姑苏和贤王闲聊时,故意聊了一些隐晦的事,特别是桓王和越王的过节,结果很明显,贤王是真不知黄瑾是他的侄子,而非他的幺弟!
与贤王攀谈许久,董策才将这赖茶的家伙轰走,等他收拾一下,准备去万三钱庄上班时,在堂内看到方淑蔚和柳素正在一边逗弄糖儿,一边傻笑。
发现董策进来,两人立即止住笑声,方淑蔚先开口道:“方才爹爹来信,太后已经许了,问你什么时候回金陵。”
这件事董策在方淑蔚上月到姑苏时就知道了,是方牧要调回金陵执掌宁安院,毕竟京城的国安府已经逐步完善,可地方上的却十分缺乏人手,特别是有经验的,如今能外派的都外派了,可是京城国安府总不可能成为一个培养人才的机构吧,这人才都跑到外面了,把分院办的有声有色,反倒是国安府渐渐如此不济了!
所以,在以后只能派遣一位出去到一个地方上任,故此这派遣的人必须完全了解国安府的运作,于是方牧就成了第一位。
这也是他要求的,他不喜欢在京城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办公,太多的顾虑和琐事,特别是过年前,这上丨门送礼的人是络绎不绝,收了不好,不收更不好,可拿人手短啊,以后人家出了事,他是办,还是不办?
回到金陵就不一样了,谁不知他方总捕的脾性,躲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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