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孙思邈摇头叹息。
想着茶叶这个东西是有时季的,过了这个季节就没有新茶了,顾青觉得可惜还不如留着自己喝,赚了差不多有一贯钱准备离开。
“慢着!”
只听一句豪迈的吼声,回头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少年,他大声说道:“听房遗直那小子说这里有去油腻的东西,小爷我吃了一整只羊腿嘴里腻的慌!”
“你要茶叶是吧。”说着顾青准备泡茶。
他看到顾青面前放着一些已经拆开的茶叶,“就是这个吧。”
说着只见这个家伙抄起一把茶叶就往嘴里塞,使劲嚼吧,“涩得很!”
对方这牛嚼牡丹的架势让顾青看傻了眼,“哥们,这东西不是这么吃的。”
“吃的不就放嘴里嘛!”他不以为然说道,“啥玩意儿,真难吃。”
泡好一碗茶顾青耐心放到对方面前,“这是用来喝的,提神醒脑,很管用。”
“真的管用?”对方问道。
“那当然!”顾青大声说道:“孙思邈孙神医你知道吧,这个茶叶连孙思邈都觉得好!”
“咳咳咳咳……”酒楼里一口菜还没进嘴的孙思邈使劲咳嗽起来,“这个混账小子!简直是……”
“倒是挺有趣的。”房玄龄笑着说道。
孙思邈痛苦地捂着额头,好丢人……
“要不是听说孙神医今天进宫给长孙皇后治病,我还真不信你说的。”这个浑身肌肉的少年扔下一锭银子说道:“给我来个几十斤。”
几十斤……顾青看着银子使劲眨眨眼,“那啥,我这里没有这么多。”
“怎么做生意的,几十斤都没有。”他骂骂咧咧,“现在长安的生意人都怎么了,做个生意都这么小气了。”
“这位客官别急。”顾青满头冷汗,对方好像是暴脾气,“今日小人我第一日开张,没有准备这么多,论袋卖,一袋三十文。”
那人迅速收回银子,丢下三十文拿了一袋茶叶扬长而去。
收拾了摊位想着时辰师父也该回来,顾青急忙回到等候师父的地方,一边数着钱,“一文钱,两文钱,三文钱……”
数了一遍又一遍,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孙思邈来到顾青的身边,看着小子还在专注的数钱。
“咳咳!”
孙思邈使劲咳嗽一声,这小子还是没什么反应。
房玄龄低声说道:“数清楚了吗?”
“一共六百三十文!”顾青笑呵呵抬头,看见自己的师父,“师父,您回来啦。”
房玄龄拱拱手向孙思邈告辞,顾青拉着驴车一路跟着师父离开长安城,“师父,我们这是去哪儿?”
“城外几里地有个村子,那里有一座道观,道观里的老道长是老夫的朋友。”孙思邈说道。
“长孙皇后得的是什么病?”顾青追问道。
“气疾一症,不好调理。”
“师父,皇宫里是什么样子,皇帝长的丑吗?”顾青接着追问。
……
一老一少来到一座小道观,孙思邈上前推开老旧的门,“陈观主,出来一见。”
“谁啊!”一个老道士走出屋子,手捧着一碗饭另一只手拿着筷子使劲往嘴里扒饭,见孙思邈先是一愣,然后用他那带着饭粒的脸笑呵呵说道:“孙思邈?你怎么来了。”
孙思邈笑道,“回长安看看,如今是春季,想回来看看长孙皇后的病情如何了?”
“这小子谁家的!”陈观主看到顾青。
“他是贫道的弟子。”孙思邈回答。
陈观主大量顾青许久,“倒是个文弱的小子,孙思邈你来得正好,我要出一趟远门,估计有几年不会回来,这道观可否帮贫道照看几年。”
孙思邈有些犹豫。
陈观主笑呵呵说道:“就这么定了,反正我这里又没有什么值钱东西。”
这个道士倒完全没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更像是一个粗汉,顾青看着他,陈观主看顾青许久,说道:“你这个弟子,有些古怪。”
绕着顾青走了一圈,他接着说道:“此子的面相不对劲,主祸又主大兴!将来这孩子不得了,孙思邈你收了这个弟子很可能会大祸临头,也可能会享后半辈子的清福,福祸难料。”
“这世道又有什么事情不是福祸难料。”孙思邈说道。
“非也,非也!”陈观主再次说道:“这小子面相不该出现在世间才对,贫道观相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极端的面相。”
“要说此子的面相像什么人,当今皇帝虽是帝王之相,但并不明朗。”陈观主啧啧称奇,“此子的面相端的是帝王之相!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小子面相就极端在这里,要说真有什么人能与这个面相相比,怕只有一统七国的始皇帝。”
“说的跟真的一样。”顾青一脸嫌弃,对这个陈观主说着,“那你知道是先有鸡还有先有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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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民风彪悍
“这个……”陈观主突然语窒,转而笑道:“这天色不早了,贫道该走了。”
说完话,这个陈观主拎起包袱,急急忙忙离开,看着架势是准备好逃命了?陈观主离开之后的半个时辰,有一个中年妇女前来,见到顾青也是一阵诧异,“这位小道士,陈观主在否。”
“那家伙啊?”顾青对她说道:“早就走了,走得还挺急!”
“这个老不休混账果然跑路了!”中年妇女急的跺脚,“敢问小道士,他跑哪里去了。”
“往这个方向去了。”顾青指向陈观主离开的方位。
“彼其娘之的!”中年妇女抡起衣袖,从身后抽出一根擀面杖,“睡了老娘还想跑,吃干抹净不认账的混蛋,就知道他不想娶我!”
顾青:“……”
中年妇女就要离开,又收住脚步说道,“多谢小兄弟提点,待老娘取了他狗命再来谢过!”
那中年妇女甩开膀子,奋力直追,一路跑几下子就没影了……
长叹一口气,顾青望向长安,“这大唐的民风果然彪悍!”
长安,甘露殿中魏王李泰正在向李世民诉说着这次远游的经历,李泰说着,“父皇,儿臣此次出行还遇到了一篇好诗文。”
“青雀这次不仅找到了孙思邈,还剿匪又遇到了好文章。”长孙皇后看李泰笑着说道:“陛下,我们不妨来听听是什么好诗文。”
李泰眼睛一亮,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太子李承乾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上半阙一出,李世民刚端起茶杯又放下,“好悲怆的句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长孙皇后也点头,“隋帝残暴不仁,中原大战四起!这中原又有多少千里孤坟,又有多少的无处话凄凉。”
李世民的双手在颤抖,想着战乱而死的百姓在坟前哭泣,不由得心中悸动。
李泰接着念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李世民叹息,“好绝的句子,战乱之中又有谁不想着妻儿家人,好一句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李泰朗声说道:“如今大唐四海升平,愿万世百年,再无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再无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这诗文是何人所作。”李世民问道。
李泰犹豫之下又悄悄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李承乾,“此诗是儿臣在潼关外发现,刻在一座石碑上,没有题名倒是有落款,小生顾青到此一游。”
“顾青?”李世民思索着,“耳熟,朕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甘露殿很安静,隐约还能闻到墨香。
“陛下恐怕不记得了。”长孙皇后低声说,“一首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同样是没有题名只有落款,小生顾青到此一游。”
“朕倒是想起来了,那一份讨巧的奏章。”李世民呵呵一笑,“看来青雀此次远游收获不小,凡事要谦恭而学。”
“儿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父皇应允。”李泰接着说道:“儿臣想在府邸开建文学馆,此次远游儿臣发觉大唐之大,人外高远。”
李泰的这个要求长孙皇后没有什么反应,十三岁的太子李承乾眼角看向李泰,说是开文学馆实则是想给府中招揽门客。
甘露殿的气氛凝重了好久。
“结识名仕倒也是一桩好事。”李世民点头,“朕应允了。”
“多谢父皇!”李泰躬身说道,“儿臣告退。”
对于顾青,李泰没有说太多,文学馆第一个要招揽的人就是顾青,不论好坏,一定要把顾青抓在自己手中,要是落在他人手中顾青必然是一个大患,手枪这个东西志在必得!
长安城外小道观,顾青正在专研自己的发财之道,而孙思邈正在研究病理,师徒而来各干各的极为和谐。
从第一天的销量来看茶叶确实不好卖,顾青想着卖点什么东西,道观里还有一些竹简,虽然汉朝时期就有了纸这个东西,不过到了如今也只是富贵人家才用的起,宣纸,花纸,什么的……贵的要死,思索着造纸术是怎么做来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青就起床去了山里砍竹子,一路上还能看到不少农民已经在田野里劳作,还有不少妇女在采摘野菜。
砍了一些竹子,顾青背着一大筐回到自己的小道观开始实验纸浆,孙思邈也早早起床看见顾青鼓捣个没完,心中想着陈观主的话,这个陈观主观相的本事非常了得,顾青有帝王相,主天下兴乱?到现在孙思邈还是觉得顾青除了一个死要钱的臭德行也没做现哪里有帝王相。
纸浆这个东西不好做,试了几次做出了来的纸都薄如蝉翼完全不能用,改变了原料的比例,纸这个东西到了宋朝之后技术就已经很成熟了,那个时候书本流传的很广泛,一轮散浆又是打浆,忙的不亦乐乎。
纸浆的原料很重要,本想着用明朝时期的纸浆做法,可是实验了几次都失败了,想着原因顾青再次改变了纸浆的比例,加大了原料后纸浆开始变得凝稠,在木板上铺开放在阳光下晾晒了两个时辰。
打了一个盹,顾青拿起晾干的纸,“好像太厚了。”
表面非常的粗糙,不透光,比现在那些一戳就破了纸来的好吧,抡起衣袖顾青开始照着这个比例干活。
当地的村民路过这个小道观,看到道观前放着一块长十多米的木板,上面正在晾晒着东西。
“干啥呢!”
听到一声话语,顾青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是杨胜,“你走路能带点声吗?”
“我喊了你几声了。”杨胜抱着刀一副酷酷的样子,“你一直在傻笑,还流口水了!说什么大房子,什么美女。”
“我说了吗?”顾青擦去嘴角的口水。
“说了!”杨胜郑重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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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死要钱的
眼看就要到六月了,顾青在阳光下舒服的伸着懒腰,“老杨看你也是个中年大叔了,怎么不找个婆娘。”
“我最近吃素!”杨胜回答着。
六月天气多变顾青要赶在这个时节之前尽快做出足够多的纸,时节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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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李泰在府邸中日日研究手枪,经过几番琢磨一堆零件拼装成一把完整的手枪,掂量着重量,府中的下人来报,“殿下,工匠已经找到。”
李泰把手枪重新拆卸朗声说道:“把人都带进来。”
十多个工匠左顾右看的走到李泰面前,纷纷躬身说道:“草民见过魏王殿下!”
李泰看着他们所有人,“你们都是长安有名的工匠,今日本王有几样东西需要仿造。”
“殿下请说!”一年迈的老工匠回答。
李泰把装着手枪零件的盒子放在他们的面前,“被这些东西全部做出来,厘不差一模一样。”
几个工匠抬头看了一眼零件,不敢多说什么,连连点头答应。
下人带着工匠们离开,府中走出一个女婢低声糯语,“魏王殿下,文学馆是否今日就开。”
“不用着急。”李泰站起身,“吩咐下去,看好这些工匠!若是他们把东西造出来了,一个都不许放走,若是他们造不出来……”
话说道一半,女婢再次回答,“奴婢明白了。”
“甚好!”李泰走出自己的府邸前往顾青所在的小道观。
马车一路行驶来到小破道观,见顾青正在晒太阳,李泰笑呵呵招呼道:“你这东西不错。”
“这个东西叫做躺椅!”顾青坐起身,“怎么样给你也做一把。”
“可以呀!”李泰说着,“看起来很惬意。”
“那可不。”顾青摇开折扇,“一把躺椅一贯钱,不二价!”
“行!”李泰答应的很爽快,“把这东西做出来送到我府上,我叫府中管事支钱给你。”
李泰说着又盯上了顾青手里的扇子,“这玩意儿也不错,这扇子……”
“五十文!”顾青再次说道。
苦笑一阵,李泰连连点头,“行!这点钱小王我还是出得起。”
“魏王殿下大气,几句话的功夫在下就挣了一贯零五十文。”顾青悠悠说道:“放吧,所来何事。”
春风吹起一阵树叶,道观旁的竹林沙沙作响。
李泰开口说话,“在我符府邸要开一座文学馆,想请你做第一个文学馆的客卿。”
五月末的太阳说毒辣也不毒辣,晒久了让人有些燥热,顾青想着文学馆就知道了李泰的心思,当初李世民还未坐上皇位之前就开过文学馆,便有了之后的秦王府十八学士,皇家终究是皇家,身为李世民的二儿子,他又怎么会对那九五之尊没有一丝的歹念。
“这文学馆应该管饭吧。”顾青若有所思,“也应该有工资吧?”
“管饭倒是没有问题。”李泰坐在顾青的身边:“工资是何物。”
“就那个呀,每个月都会有的那个!”
见顾青笑的贼兮兮,李泰打了一个激灵好像明白了什么,“你说的是月俸?”
啪!
顾青一收折扇,“对了,就是这个!一个月三十两现银,不能再少了!”
“你这真是……”李泰指着顾青又怒又笑,“你这人简直是……顾青!你眼里除了银钱还有什么!”
“呵!魏王殿下你小看我了,我的眼里除了银钱,还有房子和女人!”顾青说得很认真,“如果魏王殿下派几十个美艳一方绝色佳人来伺候,说不定我也就从了。”
“本王……”李泰恨铁不成刚,跺脚说道:“本王真是……”
顾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泰长叹一口气,“罢了,六月上旬记得来文学馆!”
见李泰要走,顾青急忙喊道,“魏王殿下,价格不能再低了!三十两,就三十两!”
听到了声音,李泰好像加快脚步迅速跳上了自己的马车,果断遁走。
孙思邈鼓捣着草药走出道观,“你和魏王殿下走的很近。”
“还行吧。”顾青使劲摇扇子。
“魏王是皇家的子嗣,你还是莫要走得太近的好!”孙思邈说着。
“徒儿明白师父的意思。”顾青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我收钱了,该收钱还是要收钱,一个什么都不要的人往往是最让帝王忌惮的,当年王翦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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