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他们乘机就进了房门。一进门,门内的情况,像是一把尖刀,猛地扎在了梁健胸口之上。
梁健愣在那里,有好几秒的时间。这几秒的时间,剩下的那个男人也已经被制服。梁健终于缓过那一口被尖刀堵在胸口的气,喊:“都出去,把门关上”
姚松他们都退了出去,门砰地一声关上,只剩下梁健,和床上那个蜷缩在一团脏乱地床单被套之的躯体。
本该是柔嫩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她蜷缩着,一动不动,不知生死。梁健知道她还活着。他慢慢走了过去,可刚一迈脚,床上的人忽然缩紧,整个人几乎都缩成了一个团子。嘶哑的声音从被单下传出,带着哭腔,带着绝望:“别过来”
梁健的脚凝滞在那里,很久,才重新落下。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她却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开,最后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当梁健伸出手,想爬上床,将她搂入怀里的时候。她忽然发出声嘶力竭的大叫:“走开你走开别碰我求求你,别碰我”声音由高渐低,最后变成呜呜的哭声。
梁健跪在床上,看着她颤抖着肩膀,将头埋进双膝之间,发出绝望凄凉的哭声,心碎了一地。
“啪”他忽然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应该送你上去。我应该早点找到你对不起”可是,说再多的对不起,这一切都已经不能改变。梁健反手又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她的哭声,渐渐从压抑转到歇斯底里。原本紧绷的身体,却渐渐放松了下来。梁健感觉到她的变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牢牢裹住。然后搂入怀,打横抱起。
“我们回家”梁健说。
胡小英的脑袋贴着他的胸口,泪水无休止的落下,沾湿了他的胸膛,出了门,风一吹,很凉,直透心底。
走出门外的时候,姚松问梁健:“这几个人带回去”
梁健停下,他低头看着怀的胡小英,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溢出。她身上的绝望,就像是一场永不停息的海啸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将梁健淹没,让他窒息。
“如果带回去,他们会怎么样”梁健问。
身后姚松似乎看出了梁健的想法,说:“你先带她上车吧,我会处理好的。给我半个小时。”
梁健点头,“待会我让人来接你们。”
梁健在一个特警的陪同下,带着胡小英直接从茶园回了宁州市区,直奔心医院而去。到医院的时候,胡小英连眼泪都不再流,只是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医院门口,早已有医生护士病床等着。梁健将她放下来的时候,她的手,攥住了他的一角,但只有一秒,又松开了。梁健看着一角拂过她的手心落下,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跟着这一角一样,溜走了,再也抓不住。
胡小英被医生带走去做检查,梁健本想陪着去,却被胡小英拒绝。她没有说话,她只是将头扭了过去,背对着他,医生就将他留在了门外。
心底痛与怒火交织,几乎要将梁建吞没。梁建拿出手机,给夏初荣打了电话。夏初荣已经接到找到胡小英的消息,对于茶园里的事情,那几个人的下场,他也已知晓,但没有说什么。电话一通,他就问梁健:“胡小英同志现在怎么样”
梁健回答:“现在进去做检查了。韩磊还在吗”
夏初荣说,华剑军试图让他们先释放,并保证在案件没有完全清楚之前,绝对不会让他离开宁州。
梁健听后,沉默片刻,说:“不能让他走。一定要想办法留住他。”梁健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这是一次机会。”
梁健没有说明白,这是一次什么机会。但夏初荣心里绝对清楚。他是张省长的人,自然能听得懂梁健所谓的机会是什么。他也不会拒绝。
而梁健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确保夏初荣会尽全力留下韩磊。韩磊就是个畜生,梁健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夏初荣的电话后,梁健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老丈人项部长,但,还没拨通他的电话,项瑾的电话就进来了。
项瑾问他:“找到她了吗”
在项瑾面前,梁健原本的愤怒和仇恨,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了痛苦。就好像是,孩子在外面受了气,回到父母面前,往往剩下的就只是心酸和委屈。
梁健剩下的只有自责和痛苦。但,这些东西,又不能向项瑾诉说,对她太不公平。梁健想藏在心底,可却藏不住。一开口,声音的嘶哑就出卖了他。
项瑾说:“要是心里难受,就说出来,我没关系。”
梁健嘶哑着声音将他找到胡小英时的情况简短的说了一遍。
“韩磊就是个畜生”梁健咬牙切齿地骂。
项瑾在电话那头沉默。同为女人,她比梁健更能体会此刻胡小英心的绝望和痛苦。尤其是,找到她的还是她最爱的男人。女人其实是一种既简单又复杂的动物。当胡小英陷入那种绝望无助的情况时,曾不止一次希望梁健会像一个天神一般,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解救她于水火之。
可当梁健真的出现的时候,她心底涌出的是更多的绝望。因为,那一刻的她,在她自己看来,已是肮脏不堪,她不想让自己深爱的男人看到一个这样的她。那一刻,她甚至奢望自己从来不曾认识过他,这样或许就不会有如此难堪的相见。
项瑾能明白胡小英心的痛苦,却不能告诉梁健。她沉默了片刻后,问梁健:“需要我做什么吗”
项瑾的意思梁健明白。梁健回答:“不用,我会自己处理。”
项瑾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说:“有空就回来一趟,你已经三天没回来了。霓裳想你了我也想你了。”
梁健听后,蓦然醒觉,这几天因为胡小英的事情,他已经完全忽视了这个是他妻子的女人,还有他们的孩子。梁健原本被痛苦和恨意充斥的脑袋,冷静了下来。
“对不起,我今天会回来。”
挂断电话后。梁健原本想给项部长打电话的想法没有了,他站在病房门口,想了很久,拨通了一个他存在手机里,却从来没有拨过的电话。
电话的那一头是老唐。
老唐前段时间已经回京。李园丽还在这边。
电话响了很久,老唐才接起。电话那头很吵,有很多声音,混杂在一起,梁健分辨不出其到底有些声音。
电话一通,老唐就喊:“等等,我待会给你回过来。”然后挂断。五分钟后,老唐的电话就响了。
老唐问:“说吧,什么事”
梁健也很直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老唐没直接回答,只是说:“我跟部队有些关系。但具体的身份,现在还不能跟你透露,这是为你好”
“你不透露也没关系。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梁健说。
老唐毫不犹豫:“你说。”
老唐的不假思索,倒是让梁建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件事。他顿了几秒,决定将整件事先简略的说一遍。
梁健说得并不详细,但也说了有十来分钟。老唐听完后,问了一句:“这个女人和你关系不浅吧”
老唐的直觉之准,让梁健有些惊讶。不过他不打算隐瞒,这件事,现在对那些对于他很重要的人来说,都已经不再是秘密,那么骗老唐也没有意义。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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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1 暗战在即
801暗战在即
梁健承认了。 :efefd老唐说:“这个韩磊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有你们江省的省委书记,叫什么来着”
“华剑军。”梁健补充。
老唐继续说:“华剑军背后,还有央的人。也就是说,动了韩磊,就是动了一票人。”
梁健听得有些心烦,不耐地说:“你就说,能不能办”
老唐说:“你急什么。要办一个韩磊不难,关键在于,既然动了,怎么也得大动作,否则就为了一个韩磊,不值得”
梁健一愣,旋即很快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要动”
梁健的话没说完,就被老唐打断:“你心里清楚就好了。行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我会想办法的”
梁健不太放心,嘱咐:“要尽快,现在华剑军一直在想办法把韩磊弄出去”
老唐不屑,说:“弄出去怕什么,只要别弄出国,让他回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老唐的嚣张,让梁建有些不适应。但却意外地让梁健对他多了一份信任和放心。
放下电话后,梁健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这一个电话,将会在江省,甚至在北京掀起怎样大的波澜。江省,将不会再平静。
韩磊还是从公安厅出去了,就在梁健挂断老唐电话之后没多久。梁健接到夏初荣的电话后,心里并没有多少的愤懑。对于夏初荣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憋闷和抱歉,梁健反而宽慰了他几句。
梁健相信,老唐既然说了,便是真的能做到。所以,他不急。
半小时后,胡小英的检查结束了。转去病房的时候,梁健想跟着去,却被拦下。胡小英想一个人呆着,这是通过护士转达的意思。梁健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病房内,她背对着门朝里睡着,一动不动。
她,是在怪他吗梁健心想,心很疼。
胡小英在医院里住了三天,三天后出院。这个过程,她一直不肯见梁健一面。出院后,胡小英住进了郊外的一处疗养院。梁健去了几次,都是避而不见。
梁健给她发消息,她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梁健心里苦恼,渐渐流露于表面。一日,梁健刚给胡小英打完电话,还是同样无人接听。项瑾走到他背后,问:“还是不接吗”
梁健微愣后,点头。
项瑾说:“这道坎,需要她自己跨过去。你要给她时间。”
梁健看着项瑾,想说自己担心她,但这样的话,怎么能在一个是他妻子的女人面前说出口这是怎样的残忍
梁健忍下。但项瑾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带着些苦涩,说:“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她。我也知道,你和她之间的回忆比我更多更深刻我还知道,如果没有霓裳,你不会跟我结婚”
梁健惊讶无比地看着项瑾,他没想到项瑾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愣愣地看着项瑾,心里想去反驳项瑾最后的那句话,可是他心底明白,真正的事实比这还要更残酷一些。若不是最后胡小英的反对,梁健根本不会和项瑾结婚。但,此刻项瑾已经是他的妻子,而且这近两年时间,项瑾做的,他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底。所以,梁健想宽慰她。可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项瑾看着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指有些凉,莫名的让他的心也跟着有点凉。
“如果,你觉得心里愧疚于她,想补偿她”项瑾说,“我愿意退出。霓裳跟着我,你随时可以来看她。”
梁健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项瑾,愣了好久,才缓过神。他心底的震动,与情绪的复杂,难以言述。伸手,拉她入怀,紧紧拥住。
许久,在她耳边,细声说:“对不起。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没有做好一个丈夫的角色,也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很感激你能不追究我和胡小英之间的这段过去。但是,请相信我,我跟她之间已经是过去了。这一次,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可能没控制好情绪,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我会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的。”
梁健的话,让项瑾的手慢慢地环抱住她。她的鼻息吹在他的脖子里,忽然,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滚进胸前。
她哭了。
在梁健的记忆里,她很少哭,真的很少。
梁健将她拥得更紧,原本心底被胡小英的拒而不见所搅得有些烦躁的情绪,渐渐的,全部回归到了项瑾身上。
胡小英那边,梁健依旧会去。但不再纠结于她见还是不见。而省政府内,渐渐的,也开始有了暗潮。
胡小英住进疗养院后半个月后,主动承担了所有罪责的龙哥被判无期,即刻入狱。而韩磊,已经被华剑军悄悄安排回了北京。韩冰也跟着一同回去了。
那天夜里,梁健从疗养院出来,胡小英还是不肯见他,而他问了疗养院的护士,说胡小英从入院至今,一直都没有说过话。心情有点沉重的他,坐在疗养院停车场的车,想着胡小英是否需要心理医生的时候,一辆眼熟的车子驶入了视线。
是华剑军的车。当然不是省委一号车。而是华剑军私人的车。梁健曾是张省长的秘书,而且最近,也对华剑军专门做过一些了解,自然认得他的车。
车子停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梁健没想着躲起来,就那么坐在车内,看着华剑军从车里下来。他竟然是自己开车来的。
梁健犹豫着是否要跟进去看一下,以防万一。但,最终还是没进去,没等华剑军出来,就回去了。
还没到家,就接到了老唐的电话。梁健接起后,没等老唐说话,就问:“韩磊已经回北京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老唐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说:“急什么他只要不出国,怎么都行。况且,你以为北京是什么地方,要抓他,在北京比什么都地方都容易。你忘了,华剑军是从哪到江去的吗”
经老唐这么已提醒,梁健蓦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华剑军就是在北京。华剑军是从北京到江的,而韩磊他们的根,同样也在北京。
老唐又说:“华剑军背后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一点。所以,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要做大事,得沉得住气。沉得住气,才钓的住大鱼。你要是连这么一点耐心都没有,怎么做我老唐的儿子”
梁健想回一句:我也没想做你儿子,但想了想,还是将这句话吞了回去。老唐是因为他才趟了这浑水,他得念他这个情。何况,他梁健确实是他老唐的儿子,这一点,在遗传学上,是梁健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这时,老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最后的一句话,说得有些不恰当。打了个哈哈后,就问梁健最近李圆丽可还好。他问的时候,用了李圆丽这个名字。梁健回的时候,第一意识也想用名字,但又觉得不够尊敬。转而想用李阿姨,又觉得不太合适。想来想去,最后用了一个李妈妈。
老唐听后,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听着像是个保姆。不过,她要是听到你这么叫她,会很高兴的。带个姓的妈妈,也是妈妈她这辈子,最期望的事情,就是希望在闭眼之前,你能叫她一声妈。”
老唐的话,讲得很平静。可梁健能听出其的心酸还有老唐的愧疚。梁健无言以对。两人沉默了半分钟后,老唐岔开了话题,重新回到了之前关于华剑军的话题上后。
老唐希望梁健能和张省长进行一下沟通,在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后,最好能够得到张省长的助力。
梁健说他会试试。
可没等梁健去和张省长进行沟通,江省内,又出了一件大事。如果之前胡小英被绑架算是一件大事的话。
这件事,出在江省内的一个地级市。一座在建的大楼忽然莫名塌陷,有近百施工人员被压废墟之。
梁健收到这个消息的同时,还收到了另外一个消息,这个大楼是招标建设,标的是一家名为广建集团的公司。
而这家广建集团的董事长虽不是韩磊本人,却和韩磊有着千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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