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听到说,有些人会说,某某领导的秘书怎么怎么样,其实是简介的批评这位领导。所以自身形象,一定要注重。”
梁健听了,读着笔记本上的记录说:“树秘书长,你说得认真、勤奋、学习、形象,这四大点,对我真是很有启发。从你说这四点之,我好像对秘书工作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
舒跃波伸出手来:“你的记录给我看看。”
梁健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舒秘书长还要查看我的记录,这也太搞了吧庆幸刚才自己记得还算完善,虽然没有逐字逐句,但重点基本都记录了下来。
舒跃波看了,果然又满意地点头:“你的字迹写的不错,以前练过书法”梁健说:“也不能说练过,小时候描过红而已。”舒跃波说:“字写的不错的,宏书记喜欢说的一句话字如其人,你的字宏市长应该不会讨厌。”
梁健这次意识到,原来自己想错了。舒跃波不是要看梁健是否把他说的都记全了,而是要看梁健字写的怎么样。
舒跃波又说:“另外,记录的度还可以。我说话不算快,也不算满。刚才我讲了四点,你记得也比较全。这说明,你的基本功还是挺不错的。以后,你跟着宏市长,出去开会、调研的机会很多,有时候宏市长是兴之所至,就会讲上记录,你就得迅记录下来,说不定宏市长什么时候就会向你要的。让我考考你记录水平也是肖秘书长交给我的一项任务。这个本子,你就交给我吧,我把你记录的这些,拿去给秘书长看看。”
梁健背心有些发热了,原来刚才舒秘书长跟自己的一番简短谈话,就包含了好几层意义,既把该提醒他的提醒了,又通过看字迹对他的性格进行了解,再后来又考验了他字记录的水平,真是一举多效。
梁健更一步认识到了市级机关和区、乡镇的不同,市里面可能一个很普通的举动,就包含着很多言外之意、弦外之音,看来“机关”“机关”,到了市里才真有了些“机关重重”的味道。
舒秘书长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了,舒秘书长道:“应该是祁芸来了。”说了声“请进。”
门推开了。声音和女人基本是一同进来的。“舒秘书长”
舒秘书长介绍说:“祁处长,这就是新来的梁健。”祁芸朝梁健一笑说:“梁健。”
看到这个女人进来,梁健本就觉得整个房间都亮了一下。女人略显粉色的光滑皮肤、清秀五官,都让梁健有种错乱的感觉,更加上她称呼“梁健”的声音,似乎把梁健拉回到了十多年以前的懵懂岁月。
这人不是他认识的祁芸是谁呢梁健再次注视祁芸,她身穿紫蓝色毛织拼雪纺连衣裙,卷边的堆堆领,修饰着她柔弱锁骨的线条,脚上一双黑色凉鞋,使她身上时刻流露出性感,和小小的帅气。
梁健怕自己失态,忙收回了目光说:“祁处长,你好。”祁芸却盯着梁健看好一会:“你真的认不出我了”
梁健当然已经认出了祁芸,他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刚才舒秘书长对自己的考验,让他感觉,到了市府办处处都得谨慎行事,至少在开始一段时间就该如此。这会听到祁芸这么问,他也不好再装蒜了,目光一聚,才道:“你不会就是祁芸吧不,我的意思是,你不会是我小学同学祁芸吧”
祁芸朝舒秘书长看看,说:“舒秘书长,我太伤心了,我的小学同学都认不出我来”梁健忙说:“真是不好意思。主要是你现在太漂亮了,小学时可难看多了”
祁芸几乎跳起来了:“梁健,你再说什么。我小学时候难看那你当时”祁芸本想说,那你当时还追我但意识到舒跃波就在边上,她赶紧改换:“你尽然不认识我,你这人可真是”
舒秘书长不想听他们就这个问题吵下去,就道:“不管你们是不是小学同学,我都要介绍一下。祁处长,这是梁健来我们市府办之前,是长湖区委组织部副部长,接下去他是综合一处副处长。”祁芸说:“哦,他就是传说,要来当宏市长秘书的。”
舒秘书长说:“是的,但这件事最后还需要宏市长点头,市政府办党组会议通过,这些你懂的。”舒秘书长又向梁健介绍:“祁芸,是市政府办人事处处长,我们这里的人事、工资、党建等工作都在她那里,相当于我们市政府办公室的组织部长。”祁芸说:“什么组织部长反正就是做很多琐碎麻烦的事情。”
梁健说:“我如果在长湖区的话,我们还是同行嘞”祁芸说:“你现在不一样了,直接服务领导了。”梁健说:“你管人事,以后希望多多关照。”
舒秘书长说:“齐处长,下午我还有一个会议,你待会带梁健到各处室都转一转。你们既然是小学同学,也借这个机会叙叙旧。不过,梁健你可真要罚请吃饭,既然小学同学都认不出来。”
梁健说:“是该罚,要不晚上我就请两位领导请饭”舒秘书长道:“今天就免了。待会你在办公室里转转之后,留在综合一处也可以,或者你长湖区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也可以再去处理一下。”梁健说:“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掉了。”
舒秘书长点点头说:“这就好,我的意思是,这几天你可以轻松点,主要是完成交接、熟悉工作。等到宏市长一回来,确定你要跟着他了,恐怕这样闲适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了。这点,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梁健说:“知道了,谢谢舒秘书长。”舒跃波对祁芸说:“你先陪梁健去他办公室,再到其他办公室转转。”
祁芸说:“好的。”又朝舒跃波看了一眼。舒跃波装作没有看到,低头准备笔记本,似乎马上就要外出。
梁健从祁芸的目光,看出了一丝不同于下级看上级的那种神情。
刚出了舒跃波办公室,祁芸走了几步,就站住了,冲着梁健说:“没想到,这十来年不见,你变得这么虚伪了”梁健颇为惊讶,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祁芸道:“你竟然装作不认识我”
没想到祁芸已经洞穿了梁健的装蒜,但他既然已经装过不认识,就不想更改了,硬是否认道:“我真的是认不出来我不是说了吗你变漂亮了”祁芸说:“这又是你的虚伪之处,你还说我小学的时候不漂亮如果我小学的时候不漂亮,你当时怎么写情书给我”
梁健真没想到,祁芸这会尽然把自己的老底都兜了出来,心想:祁芸你怎么做有什么意思呢
梁健装不认识祁芸,同时又说她小时候不漂亮,其实都为避免触动内心的那股柔软。梁健不知自己,是不是“懂事”太早,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哪个女孩漂亮,哪个女孩不漂亮,想要接近哪个女孩,碰到哪些女孩他要主动逃开。
总之,在小学时候,梁健就已经感觉自己恋爱了,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没有任何的邪念、不掺杂一丁点的,那种感情,就如从浮云露出的蓝天,在山涧流淌的泉水,弥漫在雪山的凛冽空气这是梁健这一身永远无法忘记的最单纯的感情。
两个人十三岁的少男少女,偷偷地传递着纸条,表明着希望永远相知、永远相守,梁健感觉当时睡觉都是甜美的。
然而,梁健写给祁芸的纸条,被她父母看到了,两人的感情很快被贴上了“早恋”的标签。祁芸的父母处理地倒还理智,没有骂祁芸,也没有找梁健父母说理,他们只是在背后想了办法,在进入五年级的时候,举家搬走。这可真的是孟母三迁啊,总之他们是不相信这两个小孩子能够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从此以后,梁健再也没有祁芸的消息,再也没有看到过祁芸的脸庞,心里的遗憾和伤痛,有如被雪覆盖的脚印,看似已经消失,每当阳光出现,积雪融化,又会显现出来。从那以后,梁健似乎就没有单纯的爱过。进入青春期以后,自己的爱总是与联系在一起,梁健不由将以后的感情与祁芸的感情做比,都让他感觉再也没有那份美好。
对祁芸的感情和记忆,始终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梁健。如今回想,在大学里,他之所以会哀伤陆媛,其实一个很大的方面,就是祁芸和陆媛的脸蛋有几分相似,都是那种精致的小圆形脸。鼻子也微微翘起、上唇有着明晰的波浪、下巴圆润而光滑,总是会引发梁健想去摸一把的冲动
梁健的思绪走得有点远了。祁芸说:“你怎么了发愣了啊”梁健没回答她,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来镜州的”祁芸说:“小学五年级吧,当时我老爸工作变动,就来到了这里。”
“老爸工作变动难道不是因为我给你写的”梁健问道。祁芸说:“你写的什么”
难道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给她写过情书而自己却一直记着那些事情。梁健不由有些受挫的感觉。有时候,你很在乎的事情,人家并不在乎,这就是受挫。
梁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还是带我去看看办公室吧”说着就向前走去。
祁芸瞧了眼梁健的背影。心道,你刚才装作不认识我,我现在装作记不起你小时候给我写的情书,算是两讫了祁芸跑上前去道:“你还是跟着我吧,别跑错了”
在挂着“综合一处”牌子的门上,祁芸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祁芸转动了一下把手,是锁上的。祁芸道:“这个陈辉哪去了”梁健问道:“陈辉是谁”祁芸说:“跟你一样是综合一处副处长。你们俩是一个办公室,综合一处还有一个办公室在隔壁,我先带你去吧。”
那个办公室里都是科员,共有三个人,这么算来,他们综合一处就有五个人。祁芸帮助介绍了,那两男一女都作了自我介绍,都以崇拜的目光看着梁健:“梁处长,你以后是宏市长秘书,以后要多关心我们。”梁健笑着说:“我一新来的,还要你们多关心呢”
祁芸又带着梁健去其他处室“拜码头”,去了综合二处、秘书处、调研处、信息处、督办处、提案处、人事处、行政处、应急办、无线电管理办公室等十多个处室,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完了,还有几个处室没人在,就只好先算了。
几乎每到一个处室,大家都是很客气,有些称梁健是“梁处长”,有些称“梁部长”,有直接称“梁秘书”,总之大家对他这个准市长秘书,相当热情,不少人说需要他“多关照”,也有人当场许诺,要请他“聚一聚”
祁芸说:“体会到市长秘书的优越感了吧”梁健谦虚道:“还不一定呢,这事还要宏市长点头。如果他老人家不点头,我也就一普通副处长。”祁芸说:“这可千万使不得,你必须当上市长秘书,我在市府办才有一个强硬的后台了”
梁健说:“你说什么客气话啊,我才来一天,你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你该成为我的强硬后台才对。”
祁芸说:“唉,你们办公室终于开门了。”
梁健跟着祁芸就进了综合一处的办公室,只见一个等身材、不胖不瘦、戴眼镜的男人正在桌子边上翻找什么。
祁芸说了声:“陈处长,你们处来的梁处长已经来了”陈辉朝祁芸看了一眼,快瞥了眼梁健,说“稍等一下啊,肖秘书长要我马上给他送一份件过去。这份件昨天我明明是放在这里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陈辉就继续急着翻找起来。祁芸就朝梁健伸伸舌头,看来也只有等他找到件之后再介绍了。
陈辉翻来倒去,就是找不着件,嘴里不停说着:“见鬼了,真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放在这里的,怎么就没了呢”
梁健心里暗暗好笑,这人遇事也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随即,他就瞥见边上一张椅子上,有一个信封袋,扁扁的。这张椅子的椅背是靠在桌沿摆放的,坐板被桌面挡着,看不见了。梁健就问:“陈处长,你要的件,是否就装在信封袋里的”
陈辉说:“没错,你怎么知道”拿着狐疑的眼睛看着梁健。
梁健把椅子从桌子下面拖了出来,拿起了上面的信封袋,递给陈辉:“是不是这个”陈辉朝梁健又是硬邦邦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跑出了办公室,应该是给肖秘书长送去了。
陈辉一出门,祁芸说:“你知不知道,陈辉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梁健问:“为什么”祁芸点了点梁健,笑说:“都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这我可不敢当,我今天可是第一次见到他,怎么可能得罪他”梁健解释道。
祁芸说:“你的存在,使得陈辉想要当宏市长秘书的愿望泡汤了你还说,他的不开心,不是因为你啊”梁健朝门口瞥了一眼,确信陈辉不在那里,才低声说:“这不该怨我,要么怨领导,没有发现他这样的人才;要么怨他自己,没有足够用功,崭露头角、让领导关注到他。”
祁芸说:“你错了,陈辉是足够用功的,过几天你就会发现,他就是一个工作狂。为了工作,他啥都可以不要。”
梁健还未回答,就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过来了,应该就是陈辉。梁健朝祁芸看看,也就闭口不言了。
陈辉回进了办公室,几乎是奔进来,握住了梁健的手,狠狠摇着,嘴里说:“太感谢了,太感谢”梁健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刚才那么冷漠,好像冰冻三尺,现在又这么热情,就如他乡遇故知。这么忽冷忽热,任谁受得了啊
梁健应付:“你好,陈处长。”陈辉还紧紧握着他的手,梁健就故意往后抽了抽,从他手里挣脱了出来。
陈辉好像也不在意:“梁处长,你来了就好了。这个办公室本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真是忙不过来,你来了,最开心的人就是我了,总算可以有人分担了”梁健说:“陈处长,这段时间辛苦了。”
陈辉说:“不辛苦,不辛苦。最辛苦的是宏市长了,他把自己的秘书放出去到建设局当领导,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人跟着服务。你来了就好了,宏市长又有秘书了。”
关于梁健当市长秘书的事情,陈辉说得这么坦然,倒是出乎梁健之外。刚才祁芸说,陈辉很想要当市长秘书,梁健到来最不开心的应该是他。但从如今陈辉的谈吐来看,他又想根本不在意。
梁健就朝祁芸看了一眼。祁芸挤了下眉,也表示意外。祁芸说:“梁处长,我已经把你送到位了,我这会去干自己的活了。你就在这里开始也可以,回长湖区把交接工作做完也可以,反正你自己安排。”
梁健说:“谢谢了。我知道了。”祁芸的手机响了,她接起了手机道:“舒秘书长,我这就过来了。”
陈辉依旧笑着说:“以后,我们就是同一办公室的同事了,能够你这么优秀的人同一办公室,真是我的荣幸。”梁健说:“陈处长,你太客气了。我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东西,要向你学习。”
陈辉说:“你就坐在原来向处长的办公桌,向处长以前就是宏市长的秘书,这个位置风水好啊”梁健瞧了瞧这个位置,桌子上的东西都已经整理掉了,留下一个台式电脑和两支水笔,边上还有一叠发黄的报纸。梁健说:“陈处长,要不我和你换一个位置,你坐这里好了。这是处长的位置,你比我到处里时间久,这里该你坐。”
陈辉更忙摇手道:“不了,不了。没这个讲究,也就一个座位。况且,让你坐向处长的位置,也是领导的意思,我们就不要私自换来换去了。”
梁健听是领导的意思,也不知是肖秘书长的意思,还似乎舒秘书长的意思,但既然是领导的意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