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家和他们六个还有和他母亲一起出去的那两个人也来了,就在院子里面吃饭,一张大大的桌子,他们用方言说着什么,这场合他们六个人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沉默着吃饭。
回来的路上村长跟他说,五妹的母亲让我代她跟你道个歉,说不好意思打到你了,让你别往心里去,她不是故意的。
他看着村长说“能不能劝她以后别打五妹了,还那么小的孩子’
村长叹息了一声说“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母亲”
第二天五妹过来了,说要请他帮忙,原来她母亲回来的时候把父亲的遗物全拿回来了,其中有一台小小的电视机,还有天线,她不知道怎么安装,所以请他帮忙。
他过去跟她母亲打招呼,她母亲热情了很多。居然还是个小彩电,应该只有十五寸的样子,但是五妹好像很高兴,倒腾了半天只能收到两个台,中央一台和一个她们的地方电视台,画面麻乎乎的,发出哧哧声,五妹还是高兴的,甚至是很兴奋的。全村只有村长家有电视,村长家的电视也只能收到两个台。山里信号太弱了,而且经常停电。
他这时才知道,五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当时送她的母亲回来生产,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见,她也没有见过。
这个男人临死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他留给女儿的只是无尽的想象和一座孤坟。
几天后,他们离开了那里,他想留点钱给五妹,村长摆了摆手说“用不上”,他表达了想资助五妹上学的想法,村长说她妈妈拿了赔偿金,上学是不成问题的。他留下了联系方式,如果以后有需要,联络他,村长接过装进了口袋,没有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她们。
工作结束,他直接从湖南转道深圳回了香港,从香港直飞台湾,他在傍晚时分到了秦家别墅,他走进院子,看到他当时两岁的妹妹柏凰蜜,她正在院子里跟着外公画画,她穿着粉色的公主裙,额前刘海上别着个粉色的蝴蝶发夹,粉嫩的阳光的无忧的,她是住在城堡中的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他想起那个湖南深山中叫五妹的女孩,那重重的草筐下弯腰艰难前行的女孩,眼眶有些湿润。他的妹妹抬头看见他,欢快的朝他跑来,清脆的叫着“哥哥,哥哥”她跑过来扑在他怀里,他紧紧的抱住了她。
那个叫五妹的女孩,他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那个地方没有通信。他曾经寄给过她一张照片,是黄昏下他和她在青石桥上的合影,是那天他教她画画时抓拍到的,照片中美丽的青石桥,桥下清澈潺潺的流水,他和她蹲在桥上,他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抬起眼睛看着他,背后是连绵的群山漫天的彩霞,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那张照片很温暖,很美,所以他寄给了她,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
记录片很成功,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到记录片会过去做志愿者,或是政府会帮助他们,他不得而知。
七岁的柏凰蜜在一群贫穷的非洲孩子中间教他们画画,她抬起眼睛,看着他的哥哥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他在那里站了好久她知道,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思绪仿佛飘的很远,她有点诧异,她站起身来朝他走去,他的哥哥缓过神来看着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向她张开了怀抱。她小跑过去扑在他的怀里,他抱起她,轻快的说“妹妹,该回家了。”
在她八岁那年,全球性的金融危机爆发了,她和哥哥回到了香港。
她的小舅舅方峻兮要结婚了,对象就是那个当初她很不待见的王静,王静怀孕了,他们奉子成婚,外公外婆早就带着他们回到了台湾。她的爹地和妈咪也回来了香港,他们一家四口去参加完了婚礼,他的哥哥很不厚道的直接把她扔在了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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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丢弃的哈巴狗
东莞的工厂出事了,那是一个一千多人的大工厂,是她家产业下的,主做服装出口,负责人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很不巧的他的老婆在这个时候出了车祸去世了,他是一个台湾人与老婆两个感情甚笃,他悲痛欲绝不能自己,他请求休假,柏凰煊也准了。
二把手临危受命,可这时候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出口遭到史无前例的重创,人民币不断的升值,出口商品利润越来越低。订单量急剧减少,工人无所事事,二把手于是乎想也不用想的决定――裁员!
裁员这回事一把手在的时候是不用向柏凰煊报告的,二把手想着自己是二把手是不是报告一下比较好呢?,被柏凰煊一顿臭骂,这种小事也来烦我?于是二把手胆肥心壮了,好吧,挽起袖子就疯狂裁员。工人群起反抗,围堵工厂举着标语抗议,与工厂保全数次发生冲突,警察都出动了,最后政府都出面了。
情势一发不可收拾,电视媒体开始疯狂报道此事,甚至盛传一把手早就得到消息跑路回台湾了,要不怎么这么久不露面?纷纷要求一把手出来给个说法。柏凰家族很多产业并不是相关联的,人们更不可能知道是柏凰家族的产业,她们家是神秘的是隐世的。比如这家工厂登记的法人就是一个莫虚有的人。政府以前打交道的是一把手,以为这家工厂就是一把手的,于是乎,报纸媒体天天报道一把手,说他是黑心老板,夹带私逃,甚至还谣传他卷了巨款跑了。一把手在台湾被误解伤心欲绝,想着去世的妻子,没有好好陪她一天,看着年幼的孩子想着自己这么多年为谁辛苦为谁忙,于是乎父爱猛然泛滥,决定珍惜以后的时光好好照顾儿子把他养育成人,于是乎,在她小舅舅的婚礼上就一封辞呈递给柏凰煊,老子辞职不干了。
柏凰蜜一觉醒来,发现不对劲不是自己的房间,身边只有獒叔,他的爹地,妈咪,哥哥全不在,她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獒叔这是哪里?
獒叔说“东莞”,
她问“哥哥和爹地妈咪呢?”
獒叔说“香港”,
她打了个呵欠说“那我在这里干什么?”
獒叔说“不知道”。
她拿起电话,还在梦呓打给她哥哥,他哥哥也在睡觉,她问“哥哥,你在哪里?”
他哥哥慵懒的声音传来“香港睡觉”
她问“我怎么在东莞”
他哥哥没睡醒,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说“你去把那工厂弄一弄”
她问“啥工厂?”
他说“你站在窗口往下看,门口最多人的那家工厂就是”
她哦了一声问“怎么弄?”
他哥哥说“别让那些人在门口晃悠就行了”
她说知道了,就挂了电话,接着睡・・・・
睡到小上午起来吃了个不知道是早餐还是中餐的餐,她走到窗前看到下面果然有个工厂很多人闹轰轰的不知道在干啥,他问獒叔下面在干什么?
獒叔说“讨工资”,
她问“向谁讨工资啊?”
獒叔看了她一眼说“好像是你”
蜜儿瞅了獒叔一眼“我欠人钱了吗?”
獒叔说“好像是你家欠的”
蜜儿愣了愣说“这事还挺新鲜的”
她和獒叔下楼去,向人群走去,有几家电视台在采访,有工人情绪激动,口沫横飞,历数黑心老板数宗罪,说到情绪激动处,振臂一挥,喊出一句口号,后面的工人拉着一条横幅情绪高亢,挥舞着拳头,齐声高喊口号,震耳欲聋,蜜儿想,八国联军又打来了吗?她以为那横幅上面会写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还我大好河山”,结果走出去发现写的是“打倒黑心台湾佬儿”,蜜儿心想反正我又不是台湾佬,我是香港佬,她是香港永久居民,具有香港户籍,忽然又想她好像还是英国佬,她是隐性的‘双重国籍’,她爹地也是英国佬,因为她爷爷是正宗的英国人还是个贵族,她奶奶是什么佬,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她外婆好像是正宗的台湾佬,她妈咪是什么佬,没想起来,欧阳俊宇是什么佬也没想起来,于是她拒绝再去想这高深的问题,反正她家乱七八糟的国籍很乱。
她在想犯得着为了她外婆一个人去纠正他们吗?想了想很没骨气的放弃了。
她站在工厂门口,獒叔站在她的旁边,她那天就穿了个白色的七分裤,白色的板鞋,上面穿了个果绿色的娃娃衫,绑了个马尾辫还是獒叔梳的没梳好绑歪了。
她站在那里好奇的看着他们情绪高亢,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仿佛看动物园的猴子。
终于那些人注意到她了,她的气质走到哪里都是无法忽视的存在。那就一块金子放到哪里都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们安静了下来,有人过来问她干嘛的?
獒叔护在前面,让那人保持距离跟她说话,獒叔的气势是很吓人的。
她看着人群说“我哥哥说让我叫你们不要在这里晃悠”。
众人一愣“你是谁啊?”
这时有几个人从工厂里面跑出来了齐刷刷的站在她面前行了个90度的鞠躬礼,齐声叫“大小姐”。
然后工厂大门就打开了,有人做了个请的动作,蜜儿下意思的往里面走了几步,忽然她反应过来了,她转身撒腿就往外跑。
獒叔一把拦腰抱住她就扛在肩上往里走,她挥舞着胳膊蹬着腿嗷嗷叫着“我要哥哥,我要爹地,我要妈咪”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要不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众人都以为她被绑架了。
暴动的人群面面相觑,这是真要倒闭了吗?改开幼儿园?
獒叔扛着她进了会议室,一堆人没吃饭在等着她。
她嗷嗷叫着被獒叔放在了主席位,她哭的梨花带雨,哽咽着拿起手机给他哥打电话“哥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乖,处理完了就回家”柏凰煊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我要哥哥,我要哥哥”她哭着,还抽着,可怜巴巴的,像条被人丢弃的哈巴狗
“嗯,想哥哥了给哥哥打电话”柏凰煊又说
“我不要,我要哥哥陪,我要哥哥陪”
“獒叔会陪着你的”
“我不要獒叔,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不行,再这样我就关机了”他声音严厉了些
“那让爹地来陪我好不好?”她弱弱的说
“妈咪说她不同意”柏凰煊直接回绝,
然后又接着说“记住什么时候处理好了什么时候回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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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抛弃
秦若兮在旁边不乐意了,我啥时候说不同意了,别挑拔我们母女关系,柏凰煊说妈咪你是同意吗?那我打电话告诉她,说话就要开机。
秦若兮赶紧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别,我是不同意。
柏凰烨说“这样不好吧,她还小呢”,柏凰煊向他伸出手,他说“干嘛?”柏凰煊说手机拿来,免得你偷偷摸摸给她打电话。
柏凰烨看着大屏幕监控下的会议室,她的女儿坐在大大的大班椅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他心疼的心都揪起来了,哦,我的心肝宝贝啊
柏凰蜜见电话挂了,她试着再拔出去,一拔居然关机了
再拔爹地的也关机了,妈咪的也关机了,家里座机也打不通了
她哇一声又哭了。。。啪的一声就把手机扔了
獒叔非常淡定,走过去捡起手机,拔出手机卡,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个新手机,那是柏凰煊叫人研发的,专门给她的很高级很智能,他把卡插了进去,然后端正的放在她面前。
她抓起来又准备扔,手感不对,她低头一看惊喜了一下,哗的就止住了哭,獒叔默契的递上了纸巾,她擦了擦,开始研究她的新手机。
獒叔想柏凰煊你这是标准的打一巴掌给个糖吃。
一屋子人坐着看着她玩手机,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终于过了两个小时有人受不了啦,走过来弱弱的问獒叔“要开会吗?”
獒叔看着蜜儿说“她是主子”
那人看着蜜儿又弱弱的说“大小姐,要开会吗?”
她头也没抬说“开什么会?我不喜欢开会”
那人正在想怎么开口,蜜儿看着獒叔说“我饿了,弄点肉肉来吃”
那人又弱弱的说“大家也还没有吃饭,要不・・・・・・”
蜜儿看了她一眼说“你是叫我请大家吃饭吗?”
那人心里一个抽搐啊,心想,我哪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也该吃饭了。
他正准备解释,蜜儿就接着来了一句“獒叔,那就多弄点肉肉吧,大家一起吃”
于是乎,他们的新主子上任第一天,他们饿到下午2点,享受到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吃完饭蜜儿眼一抬说“饭都吃了,你们还不走啊?”众人面面相觑,敢情主子早就想让我们走了啊?
众人脚底摸油就准备撤,她又眼一抬说“明早各部门负责人挨个述职”
众人・・・・・
她走到工厂门口,东莞的阳光真是热啊,她说你们在外面不热吗?为啥不回家吹冷气多舒服。
有人凉凉的说“工资没付清怎么回家?”
她问“付什么工资?”
那人又说“裁员啊?”
她又问“谁说要裁员?”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大家都知道要裁员啊?”
蜜儿站在那里,手背在后面,淡淡的带点笑意说“我说不裁员”
那人讥俏的看着她,周边的人也带着讥俏的神色,有点好像看着小孩子说胡话时大人脸上常有的不耐烦神色,有人不屑的甚至是带着鄙夷的语气说“你说了算?”
她淡淡又坚定的说“我说了算!”,她收起了笑意,带着清冷的风华,小小年纪站在那里居然有种王者之风,面对几百号讨薪的人群,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她是尊贵的,天生的仿佛发号施令的王者。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气场。那人居然被镇住了。
众人也被镇住了,有媒体的记者过来想采访,獒叔拦住了他们。
她转身进了工厂去她的办公室,准确的讲是以前一把手的办公室,面积很大,装潢是暗色系很典雅,蜜儿想“东莞地很便宜吗?办公室这么大?”
她不喜欢这种装修,老气横秋的,一点也适合她。
她要装修成她喜欢的风格,她认为环境赏心阅目心情好了办事效率才能高。
于是下午她开始折腾她人生中的第一间办公室。
找到了事干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她热情高涨,于是乎,她忘记了想她哥哥。
她开始指点江山,说她想要什么风格,二把手站在他的面前频频点头,叫了几个保安上来,挽起袖子就开始了大行动。
二把手在这个时候表现了他超强的执行力。
他按她的要求给她办公室全铺上地毯,纯白的地毯中间镶嵌着一棵绿色的小树,然后又按她的要求买来个淡绿色的办公桌,大大的玻璃的,上面还有白色的小印花,他很快又弄来几个小碎花的布艺沙发,放在办公桌前面,也是带着小小的绿,与她的办公桌很般配,布艺沙发上居然还有几个同色系的抱枕。最后他叫人弄来很多绿色植物,绿油油的,装点办公室,她看着植物绿意盎然,心情顿时飞扬。
顺带着看到二把手,顿时感觉他好可爱啊。
这下她满意了,她看着墙上的牡丹图不太和谐,二把手像她肚子里面的蛔虫一样,只一眼马上心神领会,立马跑来拿掉。
折腾完也到了下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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