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诚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穆牧毫不犹豫的反问道。
尹诚的水性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尹诚哪里有那种技术,一救五,简直是开玩笑。
“我也这么觉得,”陈明城也疑惑的说道,“可我是最早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营地就已经是这样了。”
听到这里,穆牧不得不怀疑,老头子到底有什么意图,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湖面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尹诚一边搬柴火,一边努力回想着,自己是怎么把五个人救上来的。可不管他怎么回想,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最后头疼欲裂,才不得不放弃。
方韦倒是不操这份心,把心都给了莫乙来操,自顾自的在水边欣赏起风景来了。
穆克礼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方韦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不会也是来看风景的吧?”穆牧站在穆克礼身后问道。
这样冲的语气,一针见血的提问,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当然不是,”穆克礼不假思索的说,“我是来找药的。”
药?什么药?
穆牧不说话,只在心里琢磨起来,同时也是让穆克礼继续说下去,他知道穆克礼还没说完,还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自己。
“不死药。”穆克礼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穆牧先是一愣,随后嗤之以鼻道,“你也信这个?”
穆克礼微微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和穆牧都打起了太极,“不过似乎不在这里啊!”
穆牧朝着穆克礼收紧了眼皮看了半晌,最后严肃的说道,“我可没时间陪你玩。”
等到穆牧走远了,穆克礼才转过身来,看着穆牧的背影悠悠的说道,“没时间?那可由不得你。”
关水坐在水边上,变得沉默起来,常常一个人把玩从在林巧儿后心上拔出来的那把匕首。
林巧儿的尸体丢失在茫茫湖面,想要找到实在是太难了,而且在其他人看来,既然人已经死了,再搞什么都没有用了。
从前每每说道这件事,关水都会哈哈一笑,“尘归尘土归土,到时候你们就记得给老子多少点纸钱,省的老子不够花,在底下还要卖命才能养得活自己。
可是现在真的轮到身边在乎的人,却也洒脱不起来了。
有些人的伤在心里,伤的太深了,反而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关水就属于这种人。
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关水没什么事的时候,他却已经有了非常可怕的执念――一定要找到罪魁祸首。
等到穆克礼估摸关水他们的伤都没什么大碍了,这一队常常惹人侧目的“考古队员”才不紧不慢的离开了老爷庙水域。
坐在飞机上,关水是越想越觉得冤枉。
本来嘛,老爷庙之行是给别人打工,命差点丢在里头不说,什么好东西也没找着,整个故事又再度被分割开来,除了不知所踪的林峰、林巧儿的尸体和一身伤,什么也没得到。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亏本的。
但转念想想,其实从他决定以身犯险的那一刻,这笔生意就注定赔本了。
“接下来你还要去个地方。”穆克礼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冷漠,穆牧看着穆克礼不苟言笑的一张脸,突然很想抽自己嘴巴。
这么样的一个人,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差点被他的演技感动。
“我不去。”穆牧以同样陌生又阴冷的声音回到道。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穆克礼看这儿舷窗外的朵朵白云说道。
穆牧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来,“我也一样。”
“我去!这穆牧他爸真是不错啊!包了整架飞机送我们回家!”方韦兴奋的边吃边说。
莫乙一心被谜团纠缠,尹诚为自己身体的细微变化而疑惑,穆牧则跟穆克礼在一起,陈明城虽然腼腆,但没耐心,所以找不到一腔情绪发泄地方的方韦,就只能悻悻的坐在一边什么忙都帮不上。
关水则把匕首掏出来,那是一把非常普通的匕首,没有丝毫的特别之处,可关水看见它却总觉得像是看到了林巧儿。
这次没人跳伞,飞机平稳的着陆的,关水摸了摸腰间的匕首,“终于到家了。”
几个人一到穆牧的别墅,就知道为什么老爷子说这一趟他们势在必行了。
别墅是没少什么东西,反而在茶几上,看到了他们偷偷藏在祁连山的浮雕。
那么隐秘偏僻的地方,他们几个左商量,又商量的,结果到头来还是被老爷子找到,不过老爷子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除了那个金鹰门的神秘人之外应该没有别的怀疑对象吧?
金鹰门跟老头子要好道这种程度吗?这么重要的消息要给他,还帮着他拿到浮雕,这可不是金鹰门的作风。”
除非金鹰门所求的东西,更难以得到。
会是什么呢?穆牧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突然想起了穆克礼对他说的那三个字。
“不死药。”
难道那东西真的存在?穆牧心里犯了嘀咕,想到这里他拨通了穆克礼的电话。
“要去哪里?”穆牧就不信了,没有证据老头子会轻易动手?
“新疆罗布泊。”穆克礼彬彬有礼的说道,“那里是生命的源泉。”
说完就挂了电话。
穆牧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那所谓的生命之源,不过是个幌子,他知道穆克礼看上的是新疆的太阳公募。
“祝你走运。”穆克礼挂掉了电话。
穆牧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你说什么?”得知消息之后尹诚的反应最大,瞪大了眼睛看着穆牧,“罗布泊?!你爸要我们去沙漠里做什么?”
“去找不死药。”穆牧皱着眉头。
………………………………
第一百六十八章、夜访
听了穆牧的话,关水头一次觉得,自己要是信了这么扯淡的话,那可真是辜负了政府的九年义务教育。
“那有没有起死回生药?”
关水说的像个笑话,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针扎一般难受,林巧儿的死太突然了,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
不过话说回来,有谁能在那样的天气和风浪之中杀人于无形?
一阵沉默。
“你打算去?”莫乙担忧的看着穆牧,他从穆牧的口气里听出了势在必行。
穆牧默不作声。
“为什么?”方韦不干了,“这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去?就好像老爷庙一样,身上的毒没解开不说,命都差点搭上!”
莫乙没说话,但也没拦着方韦,显然是默认方韦的想法。
尹诚坐在沙发里,觉得一直以来担心的终于还是来了。
他是一定会跟着穆牧,可是方韦和莫乙,就难说了。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们两个确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为自己考虑这没错,尹诚觉得自己完全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
任谁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尤其是像罗布泊这样的地方,光是环境就能杀人,比起这里,老爷庙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
关水坐在一边也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尹诚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方韦拦了下来。
“你觉得?!你永远都觉得穆牧是对的!”方韦越说越激动,此刻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掐着腰脸色涨得绯红。
“你愿意跟着送死卖命,掺和进穆牧和他老爹之间的事,你自己去!有必要每次都跟什么似的,指责我们?”
尹诚张大着嘴巴看着方韦,无言以对。
无言以对不是因为没话说,而是因为觉得没脸替自己辩解。
一阵沉默的关水像是受够了沉默一样,开了腔。
“人各有命,想去的就去,不想去的自己做打算,”说到这里把那把匕首嘭的一声插进木质的茶几上,“人活一次,我只求对得起我自己。”
平时嘻嘻哈哈不着调的关水,突然这么严肃起来,尹诚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穆牧这时候也发话了,“咱们朋友一场,这一趟必然凶险万分,我自己能不能回得来都是个未知数,你们不去也就就算了,只是要小心金鹰,门和卸岭一派。”说完就转身上楼了。
夜里尹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总觉得所有的事情像是一条带子,但中间偏偏少了那么一块,导致整个带子不够完整。
这一块到底是什么呢?
想了大半夜直到别墅大门被敲开,楼下传来莫乙警惕的声音,“是你?”
等到大家都睡眼惺忪的集中到大厅里,才看清了来人。
虽然那人裹在黑色的风衣里,还带着帽子、围巾、口罩,把自己捂的结结实实,但那一股随身飘着的腐烂气息还是一下子被认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穆牧也是一样的警惕,说着不动声色的往外跨了一步,挡在了尹诚前面。
他可没忘记,老爷庙底下,就是任长力把受伤的尹诚丢到了井里。
“许久不见,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我来当然是有好事告诉你们。”任长力把口罩摘了下来,露出脸来。
陈明城的脸是恐怖,而任长力则是恶心。
没见过的人,大概永远也想象不到,一个人的脸上长满了青苔和蘑菇的样子,更令人觉得恶心的是,你知道那蘑菇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一旦被拔下来,还会流出绿色的汁液。
刚刚才吵过架的五个人都不用商量,就开始默契的一致对外。
“你来,就已经是件坏事了。”莫乙不悦的说道。
任长力裂开嘴,牙齿已经因为啃食骨头和腐烂的肉,已经严重腐蚀,只剩下小小的一半,泛着黄色,一开口满是腐尸的臭气。
“我来是告诉你们,注意你们的浮雕”任长力笑的很诡异,“那种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金鹰门那老头子?”
老头子?穆牧心里起了个疑影儿,于是故意说道,“瞒不瞒得过,我都会比你先知道。”
任长力转了转眼眶里的蘑菇,朝着穆牧咧了咧嘴,“你知道的早吗?以穆克礼的性格,他不让你知道,你会知道?”
屋子里的人脑子里都像是捅了马蜂窝,脑袋嗡嗡作响,穆牧的父亲是金鹰门的人?!
当然最震惊的还是穆牧。
他一直认为,老头子虽然有些**背景,但不会很深。
他一直以为,老头子和金鹰门有关,却不想,老头子就是金鹰门的人!
穆牧敏锐的直觉又迅速从任长力的话里找到了别的东西,于是反问道,“这么说,是老头子让你知道的?”
任长力不是卸岭的人吗?怎么他也替老头子办事吗?
任长力哈哈大笑,其实说是笑不过是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哼哼,只有配合着表情,才能发现他原来是在笑。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聊天。”林长利说道。
难道说中了?穆牧心里也打起了小鼓,他此行真的是老头子让他来的?
“我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继续纠缠下去了,”任长力重新戴好口罩,把帽子里拿下来握在手里,对着疑惑的众人笑着鞠了一躬,“祝各位好运。”
一直到他走了有一阵子,大家都还是聚在客厅里,没人回房睡觉。
“你说他这唱的是哪一出啊?”方韦问莫乙。
打死她她也不信,任长力是来给报信儿的,更何况,这信儿报的他太晚了点吧?
穆牧低着头把任长力的话又好好的想了一遍,脑子里突然像是被谁砸了一下,叮!的一声,“不好!是浮雕!”说着就起身飞快的上楼去了。
也就十分钟的样子,穆牧再下来的时候,已经整装待发,一个硕大的黑色背包里装的都是很专业的野外求生设备。
尹诚张大了嘴巴看着穆牧,“你要不要真么快?”
穆牧却没心思开玩笑,只是坚定的看了看尹诚,“我要去一趟祁连山。”
………………………………
第一百六十九章、金鹰门门主
祁连山依旧冷峻挺拔,绵延不绝,穆牧站在山下却是感慨万千。
从前是他们六个人站在山脚下,现在这清冷的山脚下却只有他一个人固执的身影。
穆牧收了收背包的肩带,握紧手里的指南针,把腰后的**别好,踏出步子朝着祁连山深处走去。
“都办好了?”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神色淡然的女子坐在桌子前,问道。
“嗯,办好了。”任长力一张可怖的脸上肃然起敬。
“掐吧!掐吧!”女子低头盯着面前的咖啡,“掐完了,就该我们上场了。”
一抬头,锁骨处隐隐约约露出一块色泽古朴的古玉,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扭头看着窗外的夜色说道,“他……还好吗?”
任长力一愣,随后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衣女子,“很好。”
女子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他。”
月色冷清如旧,却早已经比不上城市夜晚的灯火通明,万家灯火带来的温暖气息,让余鲜儿觉的有些累。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手下意识的摸向了那块古玉。
“快了。”任长力眼神迷离的透过落地窗,看着远处的点点灯光,长叹道。
穆牧走了,莫乙和方韦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四个人这顿早餐吃的格外沉默,只听见碗和勺子互相擦碰的声音。
咚咚咚,最后还是敲门声打破了沉默。
黑色的实木大门打开之后,外面站着一个一袭黑衣的年轻男人,戴着手套的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面色严肃。
“你是……”尹诚警惕的把门欠开了一条缝,只留半张脸在外头。
男人身体微微前倾,恭恭敬敬的说道,“我是穆老先生派来的,他想见你们。”
尹诚脑海里浮现出,穆牧临走前交代他的话。
“如果老头子想见你们,你就问他是不是要见你们所有人。如果是,那你就说人没齐,要等等,然后开溜。如果不是,那你就让关水帮你掩护,直接开溜,知道吗?
尹诚皱了皱眉,又把黑衣男人重新打量了一番,这就来了吗?
尹诚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给饭桌上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回过头来,对黑衣人说道,“他要见我们所有人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向右垮了一步,一弯腰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啊!……那个,我们当中有个女生,她……她还没起,等等她……等等她……”尹诚最受不了这种标准的佣人式说话方式,一紧张居然结结巴巴的。
方韦对着尹诚的屁股一阵翻白眼,心里愤愤不平,明明每次都是尹诚和自己一起懒床,结果每次这种屎盆子都扣在自己头上。
莫乙和关水则紧张的看着尹诚的背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说,幸好木老爷子是想见他们所有人,否则这么没默契,尹诚肯定一下就被逮住了。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尹诚还是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楼上催一催她。”末了还不忘笑笑。
男人把手收回来,重新站好,双手依旧规矩的放在身前,“那我在这里等各位。”
尹诚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整个人都虚脱了,“乖乖,这保镖怎么这么难缠!”
于是与按照原计划,尹诚带着关水、莫乙和方韦,一起从后院小花园的一个小门里溜走了。
站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的样子,黑衣男人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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