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医立刻应声躬身退下。
一时之间,内堂便只剩下了皇后和乔云溪两人。
皇后脸上悲痛之意未退,她叹了一口气,走至乔云溪身旁,握住她的双手,“母后好不容易盼到云溪你病好了,可你脑中这淤血却……唉,对了,母后身边的永玥姑姑可学过好几年的医术,待母后唤她前来替你再看看,或许她能替你治好这顽疾。”
“母后不必麻烦了,就顺其自然吧。”乔云溪摇头拒绝,这皇后分明就是有后招,这所谓的永玥姑姑不过学了几年医,哪能与何太医相比,让她来给自己看,这摆明了就有猫腻。
“不麻烦,永玥,你进来吧。”皇后笑着拍拍乔云溪的手,不给乔云溪说话的机会,便径直朝外高喊了一声。
话音一落,便有三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手中还捧着一托盘,托盘之上,是一排排明晃晃的银针。
“那好吧。”乔云溪坦然一笑,她倒想看看,这皇后想玩什么把戏。
“云溪,永玥对针灸之法略有研究,让她为你施针通下血气,或许会好些。”皇后说这话的时候,睨了永玥一眼。
永玥暗暗点头,脸上闪过一丝肃杀之意。
乔云溪在心里暗笑,这两人真当她是傻子么?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眉来眼去’的,生怕她看不出来这其中暗藏杀机?
乔云溪面上未动,心思却是已经百转千回,她评估着以自己一人之力能否闯出这禁宫,很快,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是换了前世经过特训的佣兵之躯她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但如今这幅身子体力实在太弱,且她腹部的伤口还未大好,若是打起来恐怕寡不敌众。
乔云溪从来就不是个冲动的人,既然打不过,那便智斗。
“永玥姑姑,那就有劳你了。”乔云溪对着永玥笑了笑,眼眸中满是感激。
“王妃娘娘,那奴婢就斗胆了。”永玥盈盈行了个礼,将一盘银针放在了乔云溪的身旁,抽出一根最长的银针,她动作徐徐,手执银针,竟将银针对准了乔云溪的头顶乔云溪秀眉一蹙,她依稀还记得前几日听小九讲了些人体穴位之事,他曾讲人身上有几处死穴,而头顶之处的百穴位首当其冲。
小九说过,若是百合穴被刺中,如果不及时救治,则会有性命之忧。
这永玥,是要扎她的百合穴?
乔云溪红唇一抿,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皇后眼底一片迫不及待的嗜杀之意,而永玥则是一副视死如归般的冷然。
这皇后,分明就是要借永玥之手,光明正大的将她置于死地!
皇后嘴角的那抹笑意越来越深,只要这银针一扎入乔云溪这丫头的百合穴……哼,这丫头就死定了!
她要当年那件事情,就这样随着乔云溪的死,长埋地下!
乔云溪啊乔云溪,怪只能怪你突然好起来,哀家实在不想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只有杀了你,才能永绝后患了。
永玥暗暗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紧了那银针,就要往百合穴扎下,那银针,离乔云溪的头皮,只差分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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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装疯卖傻
“啊……好痛啊好痛啊,永玥姑姑,不要打云溪不要打云溪,你为什么要拿针扎云溪?好痛痛……”银针还未落下,乔云溪突然大叫起来,哭喊之间,立刻伸手按住了永玥的手腕,将那手腕一转,永玥手中的银针便扎到了自己的手掌上。
“呀!”永玥痛呼一声,那七寸长的银针直直插进她手掌内,入肉足有四五寸,她的掌心瞬间疼入骨髓。
乔云溪发了狂一般推开了永玥,拿起桌上的几根银针,猛的冲上前就扑倒了永玥,将十几根银针胡乱的扎在了永玥的身上。
“永玥姑姑,你坏坏,你欺负云溪,云溪痛死了,呜呜呜……”乔云溪一边哭喊着,眼眸底下却是闪过笑意,装疯卖傻真是爽快。
“王,王妃,不要扎了,不要扎了,啊!”
永玥欲哭无泪,浑身都被乔云溪乱扎着,她痛得没有了反击之力。
“云溪,云溪,快,快住手。”皇后被乔云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诧到,还以为是那银针刺激到了乔云溪的脑子,让她的疯癫又发作了。
她在一旁想上前却又怕发疯的乔云溪胡乱扎人,唯有在一旁喊着,不敢上前。
乔云溪暗暗给了永玥几拳,直到永玥昏了过去,才转身过来,惊恐中带着几分惧怕,她步步走近皇后,摇着头喃喃说着,“你是谁?你是谁?你也要一起打云溪吗?不要,不要打云溪。”
“云溪,我是母后,我是母后,不会打你的,你乖。”皇后极力轻声的哄着,生怕乔云溪突然发癫。
她为了今日在这里能杀了乔云溪,早就辞退了所有宫女太监和侍卫,此刻若是乔云溪发起疯来,她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母后坏,母后要打云溪!”乔云溪突然一嘟嘴,如一只被刺激到了的小猫,她随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就狠狠向皇后的脸上砸去。
哐那茶杯直直的砸中了皇后的额头,皇后的额际立刻被刮出一道血痕来。
皇后摸着额头上的血迹,怒火攻心,怒道,“乔云溪,你疯了吗?敢打哀家!你可知以下犯下是死罪?”
“母后坏还要骂云溪,打坏人打坏人!”乔云溪哭丧着一张脸,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猛的就扇了皇后一巴掌。
那巴掌兜头兜面的打下,力道之大,差点让皇后站不稳脚,她鬓发间的凤簪都被打落,鬓发散乱,一时之间哪里还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模样。
“你,你疯了!来,来人,给哀家拿下这疯子!”皇后摸着自己浮肿起来的脸颊,浑身颤抖着,怒不可遏的下旨,可她忘了,内堂之外的所有侍卫都被她掉走了。
“母后疯了,母后疯了!”乔云溪嘻嘻笑着,眸中闪着狡黠之色,喊了几句之后,便再次扑上前,对着那张讨人厌的脸,再甩上了**掌,越打心里越是痛快。
乔云溪打得不亦乐乎,笑声连连,掌声清脆下,显得那声声惨叫分外凄厉。
“疯子疯子,快给哀家拿下,拿下!”皇后气得浑身抖得跟风中落叶似的,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阻止乔云溪这疯子。
乔云溪打得正欢乐的时候,耳朵一动,听到了些许脚步声,她打人的动作一顿,立刻跳至一旁。
皇后不知乔云溪为什么突然停下,立刻趁机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衣衫不整,发鬓早就散乱,鼻青脸肿的,狼狈至极。
她气得脸都绿了,指着乔云溪就开始骂道,“好你个乔云溪,今日哀家一定要将你打入天牢……”
乔云溪望向堂外,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勾唇一笑,她换上一脸的害怕,眼眶中盈满了泪水,还未等皇后说完,就飞奔向门口,一头扑进了那来人的怀里。
她紧紧的环住了来人的脖子,一声哭腔,委屈至极的说道,“惊寒哥哥,云溪怕……”
步惊寒背脊一凉,被乔云溪这样一声软绵绵的惊寒哥哥吓得虎躯一震,他才踏入内堂,便有一道身影扑进了他的怀里,他认得那熟悉的气息,认得那是乔云溪所以并没有推开。
只是接下来乔云溪的这话,让他七尺男儿也不由有些手足无措。
怀中的乔云溪从未有过的娇弱,她就这般紧紧的搂着自己,软玉温香,如此突如其来的艳福,步惊寒实在有些难以消受,缘在这场合,着实很不合适。
“你……脑子坏了吗?”步惊寒怔了怔,才轻轻落下手搂住了乔云溪,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四,四哥,我想皇嫂一定是脑子坏了……”步惊羽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他满目震惊,因为太过离谱,他使劲的揉着眼睛,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事实。
步惊寒淡淡的扫了地上的永玥和皇后一眼,再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乔云溪,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薄唇一抿,正欲拉开乔云溪问她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乔云溪便如受了惊的小猫一样将他搂得更紧。
“惊寒哥哥,云溪好怕,母后是坏人,永玥姑姑也是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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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反了,都反了!
乔云溪埋首在步惊寒怀中,低低笑着。
乔云溪的那点小窃笑自然逃不出步惊寒的耳朵,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女人是假装的不是真的疯癫那便好,只是在听到那惊寒哥哥时,他还是忍不住虎躯一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步惊寒这话是在问乔云溪,也是在问皇后。
皇后一张脸气得绿了又紫,正欲开口,话就先被乔云溪抢先说了去。
“云溪不敢说,云溪怕。”乔云溪万分委屈的努着嘴,很是卖力的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有我在,不用怕。”步惊寒险些就笑出声来,他拍了拍乔云溪的肩膀,在她耳旁低语,低沉浑厚的声音让人安心。
乔云溪依稀能在他的话中听到些许戏谑来,看来这男人根本就知道她是装的,她轻哼一声,轻拧了步惊寒的胸口一下。
“皇嫂,你说,小九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步惊羽在一旁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拍了拍胸口,说得信誓旦旦。
“惊寒哥哥,母后要让永玥姑姑拿针扎我这里,永玥姑姑扎得我好疼……”乔云溪用哭腔控诉着,期间还不忘很准确的指了指头顶上百合穴的位置。
闻言,步惊寒和步惊羽皆是面色一沉。
“皇后,皇嫂说的可当真?这百合穴可是死穴!”步惊羽眸光直逼皇后,话语中带了几分咄咄逼人。
若真如皇嫂所说,那皇后是要杀皇嫂?!
“什么死穴,哀家不知!”皇后脸色一变,顿时有些心虚,她冷了脸,袍袖一甩,看向地上的永玥,“哀家不过是担忧乔云溪的病情让永玥替她施针医病,哀家不知道你们说的死穴是什么东西!”
“若是没有你的批准,本王想一个小小宫女没有这样的胆子。”步惊寒面色一沉,看着皇后时眸光森寒,浑身透着怒气。
连他怀中的乔云溪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来自步惊寒身上的怒气,他是在为自己跟皇后生气?
“楚王,九皇子,你们两人这是何意?哀家好心替乔云溪治病,可结果乔云溪这疯子却胆敢对本宫动手?你说该当何罪!”皇后理直气壮的指着自己浑身的狼狈,怒气冲冲的瞪着步惊寒和步惊羽两人。
“皇后,若不是你冒然带云溪入宫,她就不会受此刺激,若日后她有什么差池,本王定追究到底!”步惊寒将皇后的话权当做了耳边风,霸气冷厉的丢下一句话,便牵住乔云溪的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凤慈宫。
步惊羽朝着皇后做了一个鬼脸,跟在步惊寒身后离开。
皇后气得脸色变了变,她捂着胸口,险些喘不过气来,咬牙切齿的看着离开的三人,怒不可遏的喝着,“反了,反了,都反了!”
步惊寒直接牵着乔云溪就上了楚王的御用马车,一上马车,步惊羽就十分担心的上前去拉乔云溪的手要替她把脉。
“皇嫂,快让小九给你把把脉。”步惊羽以为乔云溪当真是突然受了刺激疯癫了,十分紧张。
“我好得很,把什么脉。”乔云溪突然一笑,将手从步惊寒的大掌中抽了出来,再移开了半米远,和他保持距离。
看着空空的手掌,步惊寒有种惆怅感。
这女人,若是真的疯癫了,是不是就会一直像方才一样,搂住他喊惊寒哥哥?乖乖的像小绵羊一样让他牵着她的手?
想到这个可能性,步惊寒面若寒霜的脸浮现一抹浅浅的,却有些傻气的笑意,只是,马车内的另外两个人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皇嫂,你竟然是假装的!我还以为是真的,吓死我了。”步惊羽不依的摇着乔云溪的手臂,他刚才可真的是生气了的。
“可你母后要杀我,却是千真万确。”乔云溪说到皇后,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几人正在谈话中,马车却骤然停下,三人面上纷纷闪过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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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危机四伏
“对啊,皇上,臣媳也想知道皇后到底中了什么毒,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死,要是我真的不喜欢皇后想要下毒的话,应该是那种剧毒,也不会让她还有机会来指认我。”
乔云溪挑衅的看着刘戈,这个该死的皇后,之前让人扎她的百合穴,被自己恶整了一顿,竟然想到陷害她,还真的是不知死活。
“说来也奇怪,朕从未听说过皇后与楚王府之间有什么嫌隙,朕知道皇后对楚王妃一直都是疼爱有加,每次进宫都会找太医给她检查,今日皇后忽然被毒害,朕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在皇宫里下手。”
慈祥的面孔忽然一转便阴沉了下来,这皇上的脸也变得太快了。
“毒害皇后一事,微臣也是听得皇后身边的永玥姑姑说的,她说楚王妃今天一早跟平日一样来探望皇后,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狂性大发,拿着她们的银针对着皇后就是一顿乱扎,后来皇后就开始昏迷不醒了。”
众人的话题终于走上正轨了,刘戈便开始说起皇后被毒害的事情。
睁眼说瞎话放在眼前的这个狗奴才身上还真的一点都不为过,明明就是那个皇后想要害自己,现在事情竟然被他颠倒黑白说成这个样子。
“哦,狂性大发,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还请永玥姑姑出来说明一下,我狂性大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为什么楚王跟我在一起那么久,我却从来没有犯过病。”
当时在慈凤宫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永玥,皇后和她本人在场,现在两个人的口供一致,乔云溪说的话毫无分量。
“本王也想知道楚王妃发狂是什么样子?”
“对啊,对啊,我也想知道皇嫂用的什么毒,竟然连宫里面的太医都素手无策,还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能下毒。”
刘戈的说辞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破绽,既然狂性大发,又如何毒害皇后,在场难道没有宫女和内侍,任由着乔云溪发狂么。
这套说辞别说乔云溪觉得可笑,就是步惊寒和步惊羽都认为漏洞百出,他们记得当时永玥姑姑已经被乔云溪这个丫头打得昏迷不醒了,如何证明是她下的毒。
“皇后福大命大,经太医诊断后已经脱离危险,只是如今依然昏迷不醒,皇后在中毒之际还告知微臣是楚王妃下的毒。”
对于步惊寒和步惊羽,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反正皇上从来都没有重视过这两个儿子。
“哦,既然这样,皇上要不要听听臣媳的一面之词,也不能只听他这个统领的一面之词,对不对?”
对于皇后的指控,乔云溪一点都不害怕,看这个皇上对步惊寒和步惊羽的态度似乎不像表面看的那样冷淡。
“事情是你做的,难道堂堂的一国之母皇后还会冤枉你不成。皇后已经性命垂危,难不成为了冤枉你,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不成。”
挑衅看了一眼乔云溪,这女人杏眸精光涟涟,看上去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对付,幸好步惊寒和步惊羽还没有插手,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刘统领说我用银针扎的皇后,那银针就是永玥姑姑的,我进宫的时候,内侍也是搜过我的身子,请问刘统领,那毒何来的?”
“哼,定是你对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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