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王爷王妃了。”林梅儿再施了一礼,把李道极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乔云溪明白林梅儿心中的顾虑,李道极这个家伙无耻不要脸至极,自己和步惊寒走后,这家伙指不定又弄出什么破事,林梅儿一个弱女子,又带着一孩子,恐怕他要是耍起无赖来,也奈何不了他。
于是,乔云溪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她想了想,又从走到一边的书桌前,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下了几行字,最后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私印来轻轻一叩。
叩完了乔云溪对站在屏风后的林梅儿说道:“林梅儿,你对季俊尚暗害季氏夫妇、对其妻下药之事包庇,按律当给以处罚,只是念你乃是一个弱女子,又有年幼的孩子要照顾,姑且看你的表现暂时饶过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本王妃这里有书信一封,稍候你自行看看便知,按照这信中所写去做便可。”
“是,多谢王妃。”林梅儿施礼道。
“走吧。”乔云溪对依旧愣在那里的李道极说道。
李道极垂头丧气,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他心中不甘,明明是听到了消息,说是季俊尚和他的老婆被抓了,以为好日子要来了,哪里想得到……这一出门,居然会落得如此的结果。这一波三折,最终的结果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心中恨恨的想,林梅儿这个贱人,居然敢如此毁他,她当真以为自己没有办法治得了她吗?等着瞧吧,宁王和宁王妃不会在这里一辈子,到时候他们一走,自己就把那贱人卖到青楼去,照样有一笔收入!
乔云溪看着李道极阴冷变幻不定的表情,知道他是一个十足的小人,此时心中肯定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她翘唇笑了笑。
一路出了府门,乔云溪和步惊寒也不理会李道极,他捂着伤口灰溜溜的走了。
两个人转身进了旁边的府中,一边走步惊寒一边说道:“我看那个李道极肯定还会再回来,他这种小人,还是要多提防才是。保不准咱们一走,那家伙就回来了。”
“不怕,”乔云溪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你知道我在那张信纸上写了什么吗?”
“嗯?”步惊寒看着她,她的眼睛笑得弯弯,宛如一只得了逞的小狐狸,他立时来了兴致,问道:“写了什么?”
“我那是给副城主写的,告诉他拿着此信来的女子包揽了他府中夫人小妾的衣服,连洗三个月以示惩罚,另外,虽然是惩罚,但是念在她是弱女子,还是要给工钱的,以保证她的温饱问题,季俊尚这一倒霉,估计也没有人管她的死活了。还有,我告诉城主,这个女子最近被恶人纠缠,要他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乔云溪伸出手指,细细的数了数,“你看,这样一来解决了好几个问题,既让林梅儿得到了教训,受到了惩罚,还让她的生活得到了保障,自食其力总是好的,再者……最重要的是解决了她的安全问题。相信城主看到我的私印,也会妥善安排的,衣服不会让她多洗,工钱不会少给,安全不敢懈怠。”
步惊寒的眼神一亮,满满尽是乔云溪的笑意,他抬手握住她伸出的手指,她的手指光洁圆润,又纤细修长,根根晶莹如玉琢。
“你想得周到,一举不只双雕了。”步惊寒笑道:“本王的王妃如此聪慧,是本王的福气啊。”
乔云溪丝毫不脸红的说道:“你知道便好。”
步惊寒用手刮了刮她的脸,“也不知道羞,对了,赫连绝去哪儿了?他突然冒出这么一下子来,究竟是何意?”
乔云溪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要说他能够知道我们的行踪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毕竟无绝宫就是以此擅长,但是,他突然挟持李道极那么一下,是为了什么?”
步惊寒掠了掠她腮边的发,觉得她的发丝柔软如绸缎,滑如流水,当真是爱不释手,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人身份特殊,出现在你我的身边又这样不明不白,一切还是要小心为好。”
乔云溪刚要点头,突然觉得身后的树上有异响,与此同时,步惊寒也听到,他的双手握住乔云溪的肩膀,猛得把她往自己的身后一转,就挡在了她的面前,与此同时,腾出右手来,指尖寒芒一闪,一道银光直奔声响的来源处。
“嚓”!一声响,几十片叶子悠然飘落,一段树枝“咔”的一声掉落下来,在树叶光影中,一人着白色衣袍徐徐而落,衣袂飘翻,形如谪仙。
那人一声低笑,声音低沉道:“你们在背后议论人,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
一见这人一听这声音,乔云溪的头上就出现了黑线,她从步惊寒的身后闪了出来,没有好气的说道:“我们说什么也比某些人躲在暗处偷听不出来的好。”
“你是在说我吗?”赫连绝笑道,“天地良心,我也是刚刚到这里而已,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当,宁王殿下就一枚暗器打了过来,你们的谈话也就是听了一耳朵,一个小尾巴而已,如今倒是我的不是了?”
“偷听就是不对,”乔云溪梗着脖子,有些无耻的说道。
“好吧,”赫连绝也不打算和她纠缠,他的目光往隔壁院子瞄了瞄,“怎么,事情摆平了?”
“你怎么会来?”乔云溪不回答他的话,反问道。
“见你们出来这么久,把我一个病人扔在家里,我无聊、空虚、寂寞的很,今天的身子感觉好了很多,为了防止骨头生锈,便索性出来找你们了,谁知道居然碰到你们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做好事,索性就助一把了。”
乔云溪听着他说“我无聊、空虚、寂寞”,眼前突然浮现一张脸,不禁抖了抖,接着又听他说什么“磨磨蹭蹭”,顿觉不好,清了清嗓子,偷偷看了步惊寒一眼,果然见他沉了脸色。
“呃……那个,你挟持李道极,倒成了为了助我们了?”乔云溪急忙岔开话题,假装不服气的说道。
“自然,”赫连绝点头,丝毫没有愧色,更像是没有看到步惊寒那阴沉的神色,“你看,这不是一试便试出来了,那家伙的虚伪面目一下子被揭穿,无话可说了。”
“哼……”乔云溪哼了一声,她忽然眨了眨眼睛,问道:“对了,你今天晚上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支很威风的队伍?”
步惊寒的眉心一跳,他自然知道乔云溪指的是谁,只是没有想到她还记在心里。
“威风的队伍?”赫连绝沉思了一下,“这倒是没有特别的注意,只不过……在路过城东赵家的时候,觉得他们府中的戒备似乎森严了许多。”
“城东赵家?”乔云溪的目光转向东方,那里星海浩瀚,深蓝色的天空如拉着的序幕,似乎有一场大戏正要背后酝酿。
………………………………
第22章:本王不会趁人之危
赫连绝看着乔云溪的神情,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低声问道:“有事?”
“没什么,”乔云溪收回目光笑了笑,“只是有些感觉不太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对了,你的伤病怎么样了?”
赫连绝也不追问,听到她关心自己的病情,感觉很是受用,桃花眼一挑,微笑道:“没什么事了,还要多谢你的照顾。”
“哈!”乔云溪短促的笑了一声,“朋友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何况你这个人身边也没有带着侍卫朋友,人缘更是臭得要死,没有人愿意照顾你,我看你可怜,还是勉为其难好了。”
赫连绝听她一连串的形容词,没侍卫没朋友,人缘臭,可怜……他觉得要是让那些妙龄少女们听到,一定会气得吐血,当场晕过去几十个吧?
步惊寒听着乔云溪的话倒是很高兴,虽然知道乔云溪说得太夸张了些,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损别的男人的话,特别是损赫连绝的话,他就很乐意听着。
“行了,打道回府吧。”乔云溪说完,看了看天色,忙碌了这么久,又困又乏,她左右看看,“惊羽还没有回来?”
“四嫂,四嫂!”话音刚落,步惊羽的身影便闪了进来,他的手中紧握着的是季桐琳的手。
看到两个人都安然无事,乔云溪轻轻舒了一口气,那个成子轩逃跑的事,总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那边……”步惊羽抬手指了指隔壁的院子,欲言又止。
“解决了,”乔云溪明白他想问什么,“回去再说吧。”
步惊寒点了点头,对侍卫头领说道:“把那些暗道都隐秘好,短期之内不会再用了。”
“是。”
一行人回到了季家,乔云溪一头钻进净房,在木桶中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将这一天半夜的疲劳全部散在热气中洗去,顿时感觉舒坦了不少。
步惊寒在门外等了许久,他知道突然到达城中的人是谁,也知道那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告诉乔云溪,让她多加防范,提高警惕为好。
可是,他左等乔云溪不出来,右等乔云溪不现身,他的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起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他终于耐不住,抬手轻轻的叩了叩门。
然而,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这下步惊寒等不住了,他忍不住猛然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去。
净房中热气弥漫,如一团团升起的白雾,轻轻的拥抱着他的眼眸,他眯着眼睛四处寻找,一眼便看到了泡在水桶中的乔云溪。
她微微昂着头,一头乌发散了开来,如丝如缕,或垂在脑后,或散在水中,起起伏伏,如优美的精灵。
她的两条手臂搭在桶边,水雾里那两段手臂如玉般晶莹,如玉般温润,肌肤由于热水的关系而微微泛起红润的光泽,十指纤纤,指尖的粉红色晶莹如贝。
她闭着眼睛,乌眉轩为水气而越发黑润光亮,是初夏时长开的柳叶,是隐在雾间的嵋山,睫毛卷翘,根根分明,似停息的乌蝶的翅膀,毛尖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水珠晶莹闪耀,似晨间最美的那滴露珠。
她昂着头,颈间的曲线优雅修长,像一只骄傲的天鹅,轻轻昂起漂亮的脖颈,露出光洁晶莹的肌肤。
越是这种朦胧的美,却是让人心神悸动。
步惊寒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停了,那一口气卡在喉咙里,闷在鼻腔里,像是这一个呼吸出去,都会惊碎了这一刻的美好。
他轻轻的走过去,这一段短短的距离,却是像隔了千山万水,那样迷朦而遥远,他突然想起……她初次引起他的注意时,那强作挣扎的样子,那倔强的眼神,那紧皱的眉头,突然在这一刻,都在这雾气袅袅的水气里柔软了开来,一丝一丝,荡入他的心底。
终于,走到了浴桶前,他清晰的看到了她的脸,鼻尖上有晶莹的水珠,脸色红润如彩了一抹最艳丽的云霞,嘴唇似在雾中在山尖上开放的那朵最娇美也是最坚强的花。
他的心砰砰的跳起来,她……只是睡着了。
步惊寒想着这一路,自从她引起自己的注意之后,这一路走来,似乎每一天都是算计与被算计中度过,踏过每一个阴谋之网,每一步走得看似轻松,实则一步都不能疏忽,否则就会掉下万丈深渊。
她……还是太累了。
他慢慢的伸出手,抚过她的睡穴,她微皱的眉头轻轻动了动,随即,呼吸更深更长。
他的手指轻轻停了停,慢慢抚着她的脸庞,手指下的肌肤温润柔滑,那温暖的热度让他的指尖颤了颤,他突然笑了笑,无人看见,一向冷漠刚硬的宁王,此时眼中的温情犹如春花盛开。
他收回手指,不是不贪恋指下的温软细腻,只是……不能。他不能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把她如何,那样的话,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从一边的衣架上扯下浴袍,蒙在浴桶的面上,然后伸手把她捞了出来,她很轻,身材纤细,头靠着他的胸膛,睡在他的臂弯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从净房中走了出去,直奔卧室,她身上湿着,若是着了风寒,那可不妙。
步惊寒把乔云溪放在床上,又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扯开她身上的湿浴袍,他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看那娇美的容颜,看那如玉的肌肤,只是……他不能。
他摸索着扯过一边的锦被,把乔云溪包住之后才又睁开了眼睛,用力的抱了抱她,用锦被把她身上的水分擦干,这才又闭上眼睛把锦被换下,重新换上干净清爽的被褥。
忙完这些,步惊寒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身上都出了一层汗,看了看乔云溪沉睡的容颜,他不禁再次笑了笑。
随即到净房里抹了抹身上的汗,来到床前在乔云溪的身边躺下,望着床帐的顶子,丝薄薄的似一片明月初升之光,鼻尖处是她淡淡的香气,耳边是她温热的呼吸,他忽然觉得,这一生如此度过,也是另一种美好。
次日清晨,小鸟拍打着翅膀在院子里飞来飞去,时不时的发出愉悦清脆的叫声,阳光的光芒一点一点的穿透了云层,渐渐照亮了整片大地,天空由深蓝色一层一层的变浅,那些云朵轻柔柔的飘来荡去,不时的变幻着各种形状。
美好的早晨。
乔云溪便在这样的美好醒了过来,她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眼睫毛抖了抖,觉得这一觉睡得实在是深沉,感觉把这段时日的劳累都修复了回来。
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伸出的手臂突然顿了顿--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乔云溪脑子里的那根弦一紧,她霍然睁开了眼睛,手翻到枕头下面,还没有摸到,只听一个人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你是在找这个吗?”
乔云溪瞪着眼睛,看着那人笑吟吟的脸,他侧着身躺在自己的身边,身上穿着的白色的生丝锦缎里衣,微微敞开着领口,露出一片雪色的肌肤,散发着柔润的光,他一只手支着头,一手拿着一把乌黑闪亮的匕首,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乔云溪看清对方的脸,神经微微松驰了一些,但眼神里的戒备仍旧没有完全退去,她瞪着步惊寒,看着他散开的发,敞开的领口,精致的里衣,脑子里轰鸣着一个念头--为什么他看起来是刚刚在自己的身边睡醒的样子?
她吸了一口气,身子被子里缩了缩,悄悄的用手摸了摸自己--她的眼睛再次睁了睁,自己的身上不着寸缕,光得不能再光,裸得不能再裸。
她再次抽了一口气,这一次,抽得分外响亮。
“你……”乔云溪瞪圆了眼睛,乌黑的眼珠里冒出两团小火苗,脸色发白,耳垂却不受控制的一点点的变红。
步惊寒清楚的看着她的这一个变化,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手中把玩着她的乌铁匕首,“在枕头底下放着这东西,似乎不是什么太好的习惯吧?”
“哼。”乔云溪冷声恨恨道:“我这是为了防小人、防色狼,有什么好不好的?”
“嗯?”步惊寒的眸光一闪,比那乌铁匕首还要亮,“你和夫君在一起,还怕什么小人、色狼?”
“……”乔云溪翻了翻眼皮,决定不理他,这家伙在这里装糊涂呢,她不信他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来。
“那个……你……”乔云溪的手碰到自己的肌肤,想问出心中的疑问,但是,又觉得步惊寒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趁人之威的人,那么……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身上没有衣服?另外,自己不是在洗澡吗?是怎么到床上来的,还有……他为什么会睡在自己的房间,爬上自己的床的?
“噢。”步惊寒看着她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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