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恨的是,皇帝居然同意了!
那满府的红色,如一滴滴的心头之血,恨怒满腔,占据了步惊寒的胸膛,所以,从大婚之日起,他就再没有踏入过乔云溪的院子。
虽然当时他是满腔的愤怒,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十分到位,他记得,他唯一送给乔云溪的东西,就是一双血玉手镯。
而今天,他在如意的手上看到。
虽然也曾惊异乔云溪不似传说中的那么痴傻,甚至大为相反,可以说古灵精怪,狡猾的像是一只小狐狸,也曾后悔过自己没有去多多注意她,也因此而心有愧疚,但是这并不能够代表他乐见于乔云溪把他送给她的东西再轻易的赐予别人。
“四哥?”他沉默的太久,步惊羽忍不住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把你的爪子拿开!”步惊寒从回忆中收加心神,声音压低了几分说道:“我记得我曾经送给过她一对血玉手镯。”
“是那对……”步惊羽沉思了一下,想了起来。
“不错。”步惊寒点了点头,“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送了,可是今天,我却发现她把其中一支赐给了一个丫环。”
步惊羽微微抽了一口气,“好大的手笔!”
“谁说不是?”步惊寒微微苦笑,抬了抬眼望了望远处的荷塘,心里突然生起几分烦躁。
“好了,我要去书房,你自己随便,至于那片地,也随你吧。”步惊寒从石登上站了起来,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了。
步惊羽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乔云溪院子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膳摆了上来,乔云溪翻着一本书看,发现里的话知乎者也的真是啰嗦,故事也写得不够动人,天色一暗,屋子里点起了灯,就算点着好几盏灯,还是觉得那灯光太暗。
她无奈的叹口气,这古代的生活……还真是……太、无、聊、了!
“王妃,请用膳吧。”如心走进来施礼道。
“好吧。”乔云溪把书放下,突然想起步惊寒那张沉冷的脸,又看了看桌子上那精美的菜式,恨恨的想,自己就干脆这样做个蛀虫,吃他的喝他的还气他!想想都觉得过瘾!
她在餐桌前坐下,目光在桌子前扫了一圈,如意执着一双筷子在一边准备布菜,乔云溪有意无意的扫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微红,看出来是哭过。
“王妃,先喝点汤吧,这是云腿山贝乌鸡汤,很是鲜美呢。”如意笑着拿过一只小碗,盛了几勺。
乔云溪看着米白色的汤,香气扑鼻,微红的云腿如花朵在汤中轻轻绽放,色香味都堪称完美,只是香气再浓,她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草的味道。
她轻轻的笑了笑,扭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如心,小丫头眼睛如秋水,看着纯真可爱,她把那只小碗往前推了推,“如心,可香?”
“嗯。”如心抽了抽鼻子,“香着呢。”
“那好,就赏给你喝吧。”乔云溪指了指那碗汤说道。
“可是,奴婢……”如心微微愣了愣。
“王妃。”如意接口说道:“这可不合规矩,奴婢们是不能和王妃一同进食的。”
“本王妃也没有说让她一起进食啊,拿到下面去喝不就行了?”乔云溪漫不经心的说道,她抬起眼,看了如意一眼。
如意被她的目光一看,只觉得那两道目光虽不像王爷的那般凌厉如刀,却是平静得让人心惊,如两潭深而平静的水面,未知的一切都掩藏在那平静背后。
她垂下头,掩饰着自己那一刻的慌乱,飞快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随即抬起头来说道:“王妃说的是,这是如心的福气呢。”
。。。
………………………………
第29章 夜探
如心把那一小碗端了下去,乔云溪也不在再提汤的事,如意想要给她布菜,她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本王妃想一个人安静的吃饭。”
“可是,王妃,您用膳时奴婢等应该在一旁伺候的。”如意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
“本王妃说,不用了。”乔云溪语气微凉,目光淡淡的扫过如意的手,她雪白的指尖处有微微的青色痕迹,很浅,但足以看得清。
乔云溪微微冷笑,“出去吧。”
如意满腔的话被乔云溪淡薄的语气堵在喉咙里,她放下筷子,无声的退了出去,其它的婢女也都跟在她后面退了出去。
“你等一下。”乔云溪对着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婢女说道,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如意的动作微微僵了僵,想要回头张望却最终没敢。
“王妃有何吩咐?”小婢女施礼问道。
“去把厨娘叫来,让她给本王妃介绍一下今天这些菜都叫什么名。”
“是。”
时间不大,厨娘快步走了进来,眉眼间带着几分喜色,“见过王妃。”
乔云溪看着她点了点头,“嗯,今天的菜色不错,你来给本王妃说说,这些菜都有什么名堂。”
“是。”厨娘迈步上前,伸出手仔细的介绍起来。
乔云溪微笑着听着,时不时的点头,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转,她的耳朵上戴着那对翡翠耳环,翠绿通透,她的手指纤细,指尖有微微的薄茧,应该是长年在厨房劳作所致。
她介绍完,乔云溪道:“你做得很好,本王妃很喜欢,你先下去吧。”
“多谢王妃夸赞,奴婢先行退下了。”厨娘声音清脆,语气都带着喜气。
吃过了晚膳,如心进来给乔云溪铺了床,如意在净房准备热水,腾腾的热气笼罩住半间屋子,如意的神情也笼在水雾里,模糊不辩。
乔云溪洗漱完毕,舒服的钻进了被子里,如意等人也退了出去,只余下外间和床头的一盏灯。
乔云溪根本毫无睡意,这才几点?她无奈的想,在现代社会,这个时间夜生活还没有开始吧?古人睡得真是早啊她闭着眼睛养神,想着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嘴角浮现一丝冷然的笑意,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还真是多灾多难,不过,这样自己来了之后才更有意思,否则的话岂不太无聊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慢慢远去,风声轻轻的吹过,滑过树叶的缝隙,微微作响。
乔云溪睁开了眼睛。
她在衣柜里找出一件略为紧身的衣服,又用几条腰带把袖口和裤腿仔细的绑好,换上一双轻便的鞋,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放在腰间,她没有开门,而是轻轻的推开后窗,从那里一跃,便跳了出去。
落地无声,几朵云轻轻荡过,遮住了轻柔的月光,天边几颗零碎的星子也把光芒隐了隐,地上的树影更浓重了几分,乔云溪快速的向着西厢房走了过去。
西厢房是一等丫环休息的房间,她绕到后窗下,静静的等待。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如豆,还有人低低的抽泣,声音很轻,然而在这宁静的夜色中,却分外的清晰。
如心细碎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意姐姐,你不要哭了。”
“受责罚的人不是你,你自然不用哭!”如意没有好气的说道。
“责罚?”如意有些疑惑,“可是,王妃并没有责罚你啊。”
“你真是笨呢。”如意的语调里有淡淡的轻蔑,“责罚不一定要说出来,王妃不要咱们伺候,这还不算责罚?”
“我觉得不像呢,也许……王妃真的是想一个人用膳呢?”如心的声音微微低了一些,“你也知道的,以前……王妃病着,现在好了,性子多少有些改变也说不定,不过,我倒觉得王妃病好了比以前好。”
“好吗?”如意的语调上扬,语气有些许的怨恨,“我倒觉得不然。”
“如意姐姐!”如心低呼了一声,“你……”
“我胡说的。”如意笑了笑,“看你吓得那傻样,我也就是和你开个玩笑,看看你对王妃的心意。”
“我当然是希望王妃好的,那毕竟是咱们王府的女主子!”如心鼓着嘴说道。
“是,是。”如意说道:“行了,不早了,快睡吧,明儿还要早起。”
“嗯。”如心嗡声嗡气的回答道。
窗外的乔云溪无声的勾了勾唇,眼睛里的冷光一闪,如被割碎了的星光,倾入眸中。
时间不大,轻轻的沉睡声响起,而后,只听如意轻声唤道:“如心,如心!”
她唤了两声,如心没有回答,乔云溪轻轻一跃,跳上了屋顶,往院子中望去,只听“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如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没有打灯笼,抬头望了望沉沉的夜色,脚步回快向着院外走去,她的步态匆匆,时不时的停下来四处张望,一双眼睛警惕的望向四周。
四周风声阵阵,草丛里的虫鸣也早已经退去,树木在地上投下黑浓的影子,微风指动,形如鬼魅。
如意的脚步微微踉跄,看得出来走得并不顺畅,乔云溪在她的不远处跟着她,她才到王府不久,也很少出自己的院子,不知道如意这是要去哪,但是她知道,肯定是和汤里的血腥草有关。
走了很远,乔云溪不禁暗暗嘀咕,这王府修得这么大干什么?真有那么多人住吗?真是浪费资源!
而此时,前面的如意终于在一个院门前停了下来,她先看了看四周,然后抬手在门上轻轻的拍了拍。
时间不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从缝中看了看如意,然后伸出手递了一些什么东西。
随即,门就在关上。
“等一下!”如意开口,抬手挡住了门,乔云溪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听得出她语气急切。
“什么事?”里面的人疑惑的问道。
“能不能回一声,奴婢求见。”如意手掌着门,生怕遭到拒绝,继续说道:“奴婢有重要的事情回禀。”
“等一下。”那人犹豫了一下,终于有些松动道:“你在这里候着,我去回一声。”
如意松了一口气,静静的在那里等待着。
乔云溪拢了目光,望着那院子上挂着的牌匾,“若梅”。她微微挑眉,若梅?这里住的会不会是李连若?
不久,门再次开了,这次的缝隙比上次大了一些,“进来吧。”
如意急忙福了福身,跟着那人走了进去。
乔云溪刚想跟上去,忽听不远处疾风一响,一道黑影快如闪电,唰的一声落在了不远处的树上,那人身姿矫健,背上背着弯弓,腰间挎着一壶黑羽快箭,他的目光炯炯,在黑夜里如一只猛兽,沉冷而肃杀。
乔云溪心头一震,只听刚才的那个声音,看这人的眼睛,就知道他是一个高手,她把呼吸放慢,再慢,身子藏在茂密的矮木丛后,一动不动。
那人遥遥立于树顶之上,如一片悠然落下的树叶,却像海边的巨石一样稳,他的目光如电光明亮,却如重锤一般沉重,一寸一寸,搜查着周围,寻找着异常。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乔云溪藏身的矮木丛后,乔云溪摒住呼吸,垂下了眼睛,静静的看着地面。
对于这样的高手而言,一线目光都有可能让他警觉,从而暴露自己。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步惊寒?看样子不像,身量和体形都不太像,那这人夜晚出现在这里是什么目的?要不要告诉步惊寒?
正在乔云溪垂头思考的时候,一声微响,如蝉鸣,似鸟叫,只是轻轻一线响起,那站立于树尖之人便腾空而去,如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融入夜窗消失不见。
乔云溪吐了一口气,她并不是胆小,在乔云溪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胆小这个词,只是她会更大程度的保护自己,只有自己安全才会有赢的可能,她所做的任务,不能输,输和死,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这个王府对于她而言太过于陌生,这里面的事情和关系都盘枝错节,在这种不明朗的情况下,她不能轻易出手。
又等了一会儿,不见那黑衣人再次返回,乔云溪才从矮木丛后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来到若梅院的墙外,轻轻跃上了屋顶。
她倒挂着屋檐下,头在后窗上方,屋子里灯光昏暗,里面的声音却清晰的传来。
乔云溪错过了时间,如意已经进屋有一段时间了,看样子已经谈了一会儿。
“奴婢今日受到这番羞辱,必须铭记在心,誓报此辱!”如意的声音满含悲忿,有些微微的颤抖。
“羞辱?”另一个人声音里含着讥诮,转而就是浓浓的恨意,声音如铁钉般狠狠的刺来,“你的那点事,和本侧妃的比起来,算什么呢?”
如意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
乔云溪心中冷笑,果然是李连若,没有想到,这女人还是不死心,居然有办法笼络了如意,在自己的汤中下血腥草。
她肯定是为了脸蛋上的伤口而想尽了办法吧?然后巧合的发现血腥草的功效,再联想到自己身上的腹部刀伤,所以,这才出了这么个恶毒的法子吧?
唔……很不巧,乔云溪微微的笑起来,眯起的眼睛里寒光四射,如一头狡猾的兽。
“所以,奴婢为侧妃,也为自己,好好的出一口恶气!”如意的声音冷了几分,咬牙切齿的说道。
“如此,最好。”李连若答道:“这东西我这里多的是,你只管来取,务必要让那贱人也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最后一句说得杀气腾腾,殊不知,真正的危机正在向她悄然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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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发作
乔云溪再次上了屋顶,翻身落在院子里,四周寂静无声。
她顺着厢房的窗子摸索,她心中断定,像血腥草这种东西,李连若一定是厌恶至极,连看都不愿意看到,只是因为这东西恰巧对自己也有害处,所以这才不得不收集而已。
果然,乔云溪在东面的一个小杂物间里找到了血腥草,她拿出了几株,来到窗口就着微弱的月光,碧绿色的草体,顶尖处是微微的红色。
乔云溪无声的笑了笑。
很容易的找到了院子中的小厨房,李连若受伤之后,一直在尝试各种方法来治疗,所以,小厨房里的药味一直浓厚,现在的炉子还温火熬着中药,药锅里药气升腾,乔云溪把手中的血腥草折成几断,然后扔进了锅里。
李连若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原来放在小几上的镜子早已经消失不见,她房间里的灯光都调到了最暗,她无法面对自己的那张脸,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
这院子中,除了近身的陪嫁丫头,其余的一律不准进屋,今天见了如意,已经算是特例了。
她提鼻子闻了闻,感觉空气中还有如意身上的那种脂粉香,想着如意那张光滑的脸蛋,她胸中的恨意就如波浪翻滚。
不过是一个丫环!
如今居然也配和自己提合作!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如果不是因为急于报仇雪恨,怎么会轮到她一个丫头跑到自己的面前来说话?
“来人!”她一声怒喝,让站在门外的丫环抖了抖。
现在李连若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喜怒无常,丫环的身上总是带着伤,她小心的来到李连若的近前,施了一礼。
“快把这房间给我打扫干净!把这股子脂粉气好好的祛除!用的什么劣质的胭脂水粉,熏得我头疼!”李连若皱眉,手支着太阳穴说道。
“是。”丫环不敢多嘴,赶忙下去收拾。
刚出门遇到送药来的丫环,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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