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必忧心,皇上一心可全在娘娘身上,唐贵妃再强横,可强得过皇上?”她的贴身丫鬟阿壁十分忠心,为她一一分析:“再说,她主动要求跟随,怎能同娘娘您相比,您可是皇上亲口要求同行呢。”
正说着,皇上越过一众低眉顺首的宫婢,看见杏色宫装美人,懒懒斜依在床棂下的美人椅上,仪静体闲、柔情绰态,说不出的娇柔动人,一颗冷硬的心顿时化为一片柔肠,一双冷淡的眸子也变得多情。
“皇上。”沈嫣不同于唐贵妃那般千娇百媚,却也是出水芙蓉面、冰清玉洁肌,她螓首娥眉,双目盼盼,清淡如菊当中似有还无几多情义:“妾已经听说贵妃姐姐同行了,如此,妾不如留在宫中……”
“不必!”只要一想到受制于人,他顿时就心中大恨:“我们去我们的,与她何干?你别管她,自行整装便好。”
沈嫣愁眉不展,踌躇良久,终是没说什么,倒是阿壁看不过去,也不怕惹恼了皇帝,替主子忧道:“娘娘是怕得罪了唐贵妃,叫皇上难做。”
唐贵妃身居高位,何况后宫同朝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轻易动她不得。皇帝听了此话,一时就想到贵妃及她娘家如此猖狂,竟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心中的恼怒越发炽烈,面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其实男主女主完全是多虑了,恶毒女配如今一门心思谋划着怎么搞定廖公公,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来管他们!
沈嫣敛眉沏了杯茶,心中暗道,只听从前唐贵妃得宠,兼之前两日圣上还特地去了万寿宫一趟,虽入夜仍然回她这儿,到底令她心下难安,唯恐他那番情深意切的情话都只是空话,今日观他神色,似是对唐贵妃当真没有爱意……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
唐诗刚送走皇帝身边的内侍,见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发展,喜滋滋地让初夏着人开始整备出行事宜。
贵妃到底与旁人不同,光是随身便服就收拾出了十大箱,其余收拾、配饰、绣鞋自不必言,其中,就有一箱廖迁刚刚着人抬来的蜀锦镶银鼠皮的大氅。鲜红色的蜀锦缎子,缠枝的杏黄牡丹,镶了无数颗闪闪发光的宝石,做工极为繁复,说是八个绣娘绣了整整二十日才制成的。
当然了,皇帝的枕边人,即便用得再奢侈华贵也没什么好说道的,可唐诗独独就爱这一件!
到了出行的那一日,晨光熹微,微风过之,凉意骤起。
皇帝携着沈贵人走出大殿,看见远远的一行人,簇拥着乘坐八人步辇华装丽人,浩浩荡荡行来。
当个资产阶级真好,乘坐在步辇上一点儿都不颠!
唐诗一手托腮,斜倚在轿辇上,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视线扫过眼前一堆人群里,很快就搜到避在人群中的一抹猩红的身影……
廖公公你还能更风骚一点不?怎么每次看到你都是一身大红衣裳飘飘!
及至渐行渐近,所有人这才看清,那娇上的美人艳若桃李,殊丽娇艳的玉容勾勒了雅致的妆容,更显丝丝妩媚,被宫人搀着落了娇,修长妖娆的身段在艳红的大氅下若隐若现。这时,几片雪花洋洋洒洒飘落下来,令眼前这盛装女子像是误入凡尘的牡丹仙,国色天香,又像是迷惑众生的妖精,勾魂摄魄。
唐贵妃的美貌在宫中无人不知,但她不知道她今日刻意而为之的打扮,早已令一贯习惯于后宫美色的宫中诸人都瞧得目不转睛,就连皇帝也不免心情舒畅地上前,笑看她袅袅婷婷行至跟前,盈盈一拜,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尽得妩媚动人。
皇帝的身后,沈贵人不由地攒紧了手心。就在刚刚一瞬,别说皇帝,便是她都看得出了神。
廖迁远远地站着,看着万人中央的贵妃娘娘,娇艳欲滴的容貌,鲜艳明媚的笑容,迎风而立,张扬耀眼,比他最钟爱的宝石还要闪亮。
他心中微微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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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霸气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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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次面对面的碰撞仍然心有余悸,但归根究底,主要也是因为她穿得太突然,更加令她惊讶诧异和不知所措的是,廖迁就这么淬不及防地在她洗澡的时候来了……人家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总而言之,经过这么些时日观察,她发现廖迁为令是从,这就好办了!廖迁对唐贵妃忠心耿耿,是断然不会拒绝唐贵妃的任何事情,哪怕是再无理取闹的事,而她要利用的正是廖迁的这一点,她要慢慢地调/教……
她也不担心他敢不从命,吩咐完了,顶着贴身婢女初夏仍然出神得茫然下,老神在在地仰面躺在一侧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路马车都未曾停歇,忽然车帘被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揭起。
廖迁一眼就看到歪在一旁小憩的唐诗,少了平日里的盛气凌人,此刻一脸的恬静,杏脸微微泛着红。他手中的食盒紧了紧,这才掀开车帘跨身挤了进去。其实贵妃车驾极为宽敞,但算上人高马大的廖迁就有三人了,如此,再宽敞的马车都显得有些逼仄。
他扫了眼睡意正酣的唐诗,冷淡的视线就睨向初夏……
“奴、奴婢先退下了。”被廖公公的冷刀子扫一眼,就犹如毒蛇在她面前伸出獠牙,初夏小心肝一颤,很没出息地退位让贤了。
下一刻,马车顿时又恢复了清净。
廖迁又靠得更近了些,正要替贵妃掖一掖薄被,视线突然瞥见她露在被角外的纤纤荑手,怔愣了好半晌。他一时想到贵妃用这双白嫩柔润的手扇过来的滑嫩的触感,进而又想起那日贵妃盛满怒意的脸,犹如烟花绚烂,娇艳欲滴,如此刻嫣红的朱唇,美得炫目,说不出来的艳丽……他的心尖颤了颤,冷不住又握紧了手。
在他打开食盒,瞧了瞧里边有没有冷却的时候,刚打了个短暂的瞌睡的唐诗醒了。
“是不是有好吃的?”唐诗睁开雾蒙蒙的双眸,眨了眨。
她是闻到一阵香气四溢的肉香味被馋醒的,只不过这一觉睡得极不舒服,做梦还梦到被一只大狗扑倒舔了下嘴巴。难道是她欲求不满,才做出这样的梦?
唐诗无意识地悄悄抹了抹唇畔,探头去瞧廖迁手上的食盒。
看到她细微的动作,廖迁的眼神有一瞬的飘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揭了盖子,端出一碟已经片好的烤兔肉,并着一碟刚烤的还泛着热气的烤鱼。
“这种地方都能弄到烤肉?”唐诗给了廖迁一个“你好棒”的眼神,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戳起一块肉来,顿时齿间留香,被引诱得食指大动:“这个不错,跟你弄来的这些比起来,初夏备的那些全都是猪食了!”
廖迁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身形一动,挪了挪位置,一手挑起缎被的一角:“娘娘先吃着,我给娘娘捶腿。”
唐诗手上的一筷子兔肉刚送到嘴里,听他这么一说,无意识地咽了咽喉咙,兔肉还含在嘴里吞不下去,说话的时候顿时就有些口齿不清了。
“娘娘说的话,阿迁不敢或忘。”许是看出唐诗的迟疑,廖迁回道,然后垂首看向长裙下隐约可见的修长的双腿。
唐诗虽然知道廖迁的确对唐贵妃惟命是从,可绝不会料到他有这么听话!尤其他们打了第一回照面的时候,廖迁手上可没留情,捏得她下巴都疼了,怎么现在就跟个小媳妇似的?这很不符合东厂厂公的气质好吗!
但她的愕然还没持续超过三秒钟,就被腿上的触感惊得一哆嗦,紧接着很快就发现廖迁手上的功夫极好,捶得实在太他妈舒服了!
唐诗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忍不住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叹,廖迁听到,也只是微微一顿,头都未抬,仍然不紧不慢地接着捶……
廖公公你按摩的功夫那么好,就是穿越到现代你也不怕饿死啦!真是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本事,这叫她们这种混吃等死啥本事都没有的人怎么混哪(v^v)。
想归想,唐诗此时舒服得只想哼哼,三两口将烤肉烤鱼解决掉,从旁捞了个软枕来垫在后背,闭目假寐,每次廖迁按到她最舒服的点上,手上抓着的被角就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廖迁再一次看到贵妃浑身一僵,绷得微微发颤,闭眸蹙眉,檀口微张的模样,不由地有些口干舌燥,连忙低头……
如此,车行两日一夜,终是到了骊山山脉。
再长的路程也总有到的那一日,唐诗好不容易抓着了两人独处的时机,但也仅仅是发乎情、止乎礼(你确定廖公公发情了吗?)……咳,短暂的身体接触也不算违背道德礼仪嘛。
将所住的各宫各殿安排后,皇上就带着沈贵人休憩去了,给唐诗也安排了一座寝殿——是距离皇上最远的浮云殿。(所以说,皇上您真的是把唐贵妃当成浮云了吗?)
对此,唐诗自然毫无异议,心里反而还庆幸和他们保持距离,省的到时被他们秀恩爱闪瞎狗眼,还要被他们误以为她有多迫不及待想抱皇上的粗大腿、勾引皇上上床似得。人家她对皇上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目光灼灼得看向廖迁,和渣皇比起来,廖迁不仅更美貌,还听话,她有多庆幸她的任务目标是廖迁而不是渣皇啊,从今日起,她要早晚三炷香感谢苍天大地!ヽ(ˋ▽ˊ)ノ
晋江君,你总算做了回好事!
她灼热的目光像是要具现化,即便抵着头的廖迁也似有所觉,在他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唐诗连忙低头作可怜状。不论皇帝有多厌烦她,好歹她还是前宠妃,怎么都不能众目睽睽下翻脸无情地把皇帝当苍蝇一样厌恶吧。
总算送走了渣皇,她还得去瞧瞧给她留的宫殿,先遣初夏前去整顿,她抬眸就叫让廖迁近身服侍。
“听说骊山行宫内有温泉,你先陪我去瞧瞧。”大冷天地泡温泉,实在是一大享受。渣皇倒挺懂得享乐的,顺带也便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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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霸气贵妃
。(小说)
唐毅不愧是老谋深算的权臣,纵然放弃边陲重地的职务,权柄也依然牢牢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因为他知道,即便他有心想要急流勇退,依如今这个帝皇的无情,也一定不会轻饶了他的。此时,他虽然面对的是从前一贯宠爱的女儿,却也知道,如今他们早已没有退路了。
父女俩短暂的感性之后,在八角亭中设了席位落座,唐诗还吩咐初夏置办了一桌山珍海味,另烫了壶酒来。
此时风已停,雪已歇,在白茫茫的一片梅林中,唯有嫣红的点点梅花遥挂枝头,除了来去的宫人踩在雪地上的声音,静谧得鸦雀无声。
将人屏退后到亭子外,以确保在这片辽阔的园林中不会有探子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唐诗这才为便宜老爹亲自斟了一杯酒:“从入宫到今时今日,已经快三年了,我无时无刻都记着从前爹带着我在边陲练兵的时候,从我记事起,爹就把我当儿子似的带。”
闺女熟悉的声音令唐毅陷入深深的回忆,他们父女情分不浅,再怎么着,都要比皇帝的联系来得深,一经唐诗提及后,唐毅便满脸的怀念:“是啊,那时候我还打算为你在边关招婿,替你寻一门好拿捏的夫家,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你在宫中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等日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儿,爹一定为你筹谋……”
“爹!”带着哭腔打断了唐毅的出神,唐诗一手悄悄地伸到席位下使劲地拧着大腿,逼出了几滴眼泪:“女儿其实早就厌恶了宫中的尔虞我诈,何况、何况女儿根本不可能有孕!”
她说的也没错,原著中,唐贵妃却是没能怀孕就已经被炮灰了,甚至还有些皇帝位防她怀孕就暗搓搓地给她下药的事。这些,当然是在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全都杜绝了。也不知皇帝是否察觉了,自此之后还真就没有再来临幸她。
真是谢天谢地!
只不过,她斩钉截铁地说了这番话,一时亭中整个气氛陡然一变!
“可是皇帝给你下了绝育之药?” 唐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微眯的小眼,从中射出慑人的杀气,这个时候,杀伐决断的上将军才终是露出了本来的凶残面目。
皇帝忌惮唐家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既然能想到让唐诗入宫拿捏他,那么给她下绝育药甚至是□□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是在唐诗语焉不详中推测出来的,但唐诗并不打算解释,甚至有些乐见其成。
唐诗眼睑上仍挂了几滴晶莹的泪珠:“他是皇帝,自然能够随心所欲,但既然我身子已坏,轻易动摇不了皇嗣根本,再阻碍其他人怀有身孕,只会给人以可乘之机将我铲除,令我们陷入被动。”她几句话不离她跟整个唐家的关联,继续道:“爹你是知道的,若储君不是出自我唐家,再过几年,唐家危矣。”
唐贵妃和上将军荣辱与共,这是很显然的事情。
“那你待如何?”唐毅目露精光。
“很简单,我打算挑一个皇子抚养,只要想方设法让他继位就好。”唐诗轻飘飘地说完,就不再言语,仪态万千地小酌起来。
她说得简单,但当中所要操作的难度之大,便是唐毅这个老狐狸都有些愁眉不展。
当今皇帝并无嫡出子嗣,抛开陈贵嫔腹中胎儿,只有宫人所出的三个地位低下的皇子。除却懦弱的大皇子和暴戾的二皇子,如今才七岁还看不出什么来的三皇子就入到了唐诗的眼瞭。
日后整个宫中不会再有别人所出的皇嗣了,除了女主所生的三子一女。按照剧情,将来沈嫣所生的四皇子是储君,现在还小小年纪极为低调的三皇子其实文武全才,还替四皇子开疆扩土,做了一代贤德的王爷……
她有些期待了,若是这个贤德的三皇子殿下从一开始就和沈嫣的几个儿子站在不同的立场,这个皇朝究竟会有什么变化呢!
唐诗的打算,唐毅只消一想就明白了:“你是想跟圣上讨要三皇子抚养?”
三皇子殿下的生母早已经过逝,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底下宫人捧高踩低的,早就看尽世间冷暖了。若非后来沈嫣发现这么个小可怜,偶尔照拂,他哪里会如此死心塌地地给她儿子干活?
“三皇子年纪还小,我接手过来还养得熟,到时候寻机给爹你带去边陲历练,我就不信,练不出个神兵利器来。”唐诗将计划娓娓道来,重点在于,她要得到唐毅的支持和帮助,别的都是虚的,只要她的势力仍在,她在宫中便能屹立不倒。
和便宜老爹商议之后,唐诗心情颇为愉快地又劝了几杯酒,自己也喝得有些微醺,直到夜幕降临。这个时候,渣皇就是打猎回来了,也肯定精力旺盛地去和女主深入地培养感情,哪里耐烦理会她?
不过正好如她所愿!
她摇摇晃晃地被初夏搀扶着回到浮云殿,刚迈进门槛,挥手就将一干人都遣退了,就往桌上一扑,想要提起茶盏的手一不小心将茶壶扫落下来。
正当她被要掉到地上激起一地的零碎瓷器吓得用力闭上眼睛的时候,横空多了一只手,迅速地接过即将翻落到地上的茶壶。
唐诗好半天都没等到即将破空的茶壶破碎的声音,这才睁开迷蒙的双眼,立时就落到了一双温润的双眸里……
廖迁手上提着茶壶,一滴茶水都未撒出来,足以见得他身上怀有的真功夫。他勾了勾唇,像是似有若无的浅笑,但他其实并没有笑。为唐诗斟了一杯茶,轻轻地推到她面前:“有下人服侍,娘娘何必亲力亲为。”
他就站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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