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教主但说无妨……”
陆危楼与林雨寒之间对话的内容,除了他二人之外,再无他人知晓,只不过在他们二人谈话结束之后,陆危楼却是不管此刻明教的损失,直接宣布闭关,将其教中的事物全部交给陆烟儿等人处理,而在闭关之前,他还赠送给了林雨寒一本心法秘籍——明尊琉璃诀。
这自是林雨寒借着陆危楼询问之际,以问题的答案与他做的交易,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林雨寒而言,或许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陆危楼来说,却是关乎他明教兴衰,乃至于死生存亡的关键。
陆危楼问他,“对于苍生之劫,九天变乱,他作为天命者,有几分把握去应对?”
而林雨寒却是轻轻一笑道,“苍生之劫,不是我的劫,真正要去面对的,应该是你们,而不是我!若说这一切都是一盘棋局的话,那么我的存在,想来是不在棋局之内的,而你们却是棋盘上的棋子,能否捱过这次劫难,终究得看你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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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花开
就如同当初李复所说的那样,有时候你知道的事情越多,肩上的负担就会越重,而随着林雨寒实力的不断提升,他对这天命的一切也是渐渐有了更多的了解,尤其是在南疆于苏隐一见之后,他更是对这一切都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
即便他心中并不愿去接受这个事情的结果,然而真相就在那里,从未变过,无论它多么令人无法相信,但是它就是真相,这世间不是所有的负担都能让人与你一同分担,有些事情终归是——不可言……
不管怎么说,阿萨辛图谋明教一事,也终究随着陆危楼的到来而告一段落,其实这陆危楼也谈不上算是这场对弈的赢家,毕竟他们明教弟子在与神策精锐的交锋之中,也是损失不小,而且将一支上万的神策精锐尽数埋葬于此,也是会从新吸引朝廷对明教的注意。
所幸的是朝廷一直对于明教都是保持敌对,也算是为此番朝廷对明教在中原的势力再次出手而扳回来了一局。
而接下来,便是明教三年一度的盛事,三生树的三生花开……
其实这三生树原本要说来,并不能算是明教之物,早在明教西迁大漠之前,这三生树就已经屹立在这大漠风沙之中不知多少年岁。
而随着明教的到来,这三生树也成为了教中弟子所喜欢之物,久而久之,也就渐渐纳入了明教的范围,甚至于不少教中弟子若有幸结成连理,还会前来在这三生树下相定一生之约,以三生树为证,此生此世白首偕老,不离不弃……
传闻说,三生花开,千年不败,其实与其说这是三生花,倒不如说这是三生树泪到更为贴切。
在这三生树上,每隔三年便会有三滴晶莹剔透的花瓣从树叶最茂盛的地方盛开落下,那在月白树叶之中绽放的花朵,凝聚了三生树上这三年时间所吸收的日月精华,其上所蕴含的天地灵气,足矣让每一个习武之人心动,任何道境之下的习武之人,服下这三生花,都能从中获取极大的好处,甚至可以借此突破。
即便是普通之人服下这三生花,也能祛病除疾,神清气爽,只不过这三生树,整个江湖,乃至整个大唐,都只有这一颗,而三生树也是每隔三年才能盛开一次,因此这三生花也是显得极为珍贵,每一次三生花开,都会被明教所重视,而这三朵三生花,一般都会存放于明教教中,用以奖励为明教做出极大贡献的弟子。
而今年的三生花开,却因为阿萨辛的突袭明教,陆危楼的临时闭关,使得这三年一度的明教盛事倒是变得有些萧条了。
不过不管外界如何,这三生树的花开却是从不会迟来,而这一次的三生花,却是由陆烟儿负责摘取,陪同的弟子也不过寥寥数十,毕竟才经历了一场大战,众多明教弟子也是需要休养生息一番,自然也就没有那多闲心来管这三生花开了。
而作为这一次三朵三生花的拥有者之一的林雨寒自然是不可能错过这一次明教盛事,毕竟对于踏入道境的他而言,之前与阿萨辛交手所留下的伤势,不过数日便可恢复,无论是出于对明教的礼节还是对于这三生树的敬重,他都是需要一同进行这一场盛事的。
在与陆烟儿一行人于那美丽的三生树下静候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后,在月初时分,那满是月白色树叶的三生树才开始发出淡淡的蓝色萤光,远远望去,仿佛一团漂浮在半空之中的月华,如梦如幻。
当这萤光越发明亮,直到连天空的皎月都为之黯然失色之时,三生树上的月白树叶却是忽然间大片大片的落下,无数散发着蓝色萤光的树叶顿时便随着大漠的夜风翩然跃起,仿若绽放开来的漫天繁花,在林雨寒看来,此情此景,竟比曾经扬州城外桃林之中的桃花纷飞更加璀璨美丽,迷醉人心。
随着月白树叶的随风飘起,陆烟儿也是忽然间脚下一点,轻功施展间,便脚踏树叶繁华,飞向那三生树的顶端,树叶的蓝色萤光映照在她白色的长袍之上,月蓝之意中衬托着陆烟儿那绝美容颜,一时间仿若月仙落凡尘,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不知迷醉几人之心。
尊天契此刻也在这三生树下,其目光更是目不转睛的望着踏空而来的陆烟儿,眼中一片罕见的迷离,其右手更是不由自主的缓缓伸出,却是害怕陆烟儿此刻真的如同那月仙一般,踏月归去。
直到手伸出一大半,尊天契才猛的回过神来,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之后,尊天契也是猛然半跪下来,眼中的迷离换成了一片自嘲的神色。
她是明教圣女,是明教众弟子心中无上的存在,恍若神明,不可亵渎;而他不过是一个被苍天所遗弃的人罢了……他与她之间,此生此世,都没有任何的可能……
“不过……”,在自嘲的神色之中,尊天契原本黯淡的双目却是因为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而猛的一亮,他悄然再次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绝美至极的陆烟儿,微微一笑,眼中有一抹坚定的神色闪过,仿佛在做下一生的决定,“天契者,天弃也,我尊天契就算被苍天遗弃,被世人遗弃又何妨,三生树下能与你同看繁花漫天,此生足矣!”
此刻尊天契的心中所想无人知晓,反倒是那剑无心与入夏皆是一脸幸福与迷醉的看着眼前这漫天繁华之景,两人的手不知何时紧紧相握,月光为鉴,三生树为证,一世不分离。
“入夏,还记得之前我给你说的一定会与你一同在这三生树下看漫天繁花的承诺吗?”静静的看着繁华的飘落,剑无心忽然间轻轻开口道。
“当然记得,怎么?难道你想反悔吗?”入夏微微一愣,却是目不转睛的询问道。
“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你愿意此生此世都愿意与我一同看每一次的三生花开吗?”
“额……当然愿意,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天下之大,若只看这三生花开,终有腻味之时,到那时,又该怎么办呢?”
“哈哈,这有何难,若你腻味了,这天下之大,美景无数,到那时,我便与你一同踏遍山河,游遍江湖,看尽一切美景又何妨!”
林雨寒也是不经意间看见了一旁执手共握的剑无心与入夏,却是忽然间觉得一股落寞与孤寂涌上心头,轻叹一声,“三生繁华时分,不知此时扬州城的月色又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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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归
此次大漠之行,对于林雨寒而言,终归算得上是颇为顺利,虽然恰逢阿萨辛进攻明教之际,但事实上一切早已经在陆危楼的掌控之中,无论发生什么,也都只能止在有惊无险这个地步。
虽然明教教中也死伤了不少弟子,但这些事情却是跟林雨寒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只需要拿到了那三生花,那么便不枉此行了。
在拿到三生花之后,林雨寒他们也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明教教中休息了数日,因为林雨寒手中的明尊琉璃诀是需要借助此地的日月辉石来参悟修炼的。
或许是因为此番林雨寒同阿萨辛战斗时的拼命,也或许是因为陆危楼想让林雨寒欠下他们明教一个人情,在知道林雨寒需要借助日月辉石来修炼的时候,陆烟儿倒是十分大方的把日月辉石借给了他。
其实林雨寒知道,但以陆烟儿的权利或许还不能决定如此重要的事情,在这事情的后面肯定是陆危楼的示意,毕竟林雨寒除却是叶英亲传弟子之外,更是天命者,能在与藏剑山庄交好的同时又能让天命者欠下自己明教一个人情,这笔买卖对于陆危楼来说怎么都不算亏。
日月辉石的阴阳之力损耗了还能从新吸收,可是这个人情却是错过了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当然林雨寒也没有将这一层关系说出,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了。
在拿到日月辉石之后,以林雨寒如今的道境修为也是在短短三天内就将这明尊琉璃诀融入了空冥剑气之中,至此,原本呈现半白透明的空冥剑气也是带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就好像那些才入藏剑山庄的弟子所修炼出来的剑气一般,不过若是仔细查探,却是能够感觉出原本渊源连绵的空冥剑气更是多了一分剑气应该有的刚毅!
正所谓太刚易折,太柔易摧,如今的空冥剑气却是刚柔并济,恰到好处。
不过随着林雨寒对于这明尊琉璃诀的修炼完成,也代表着此番他们西行大漠终归到了结束之时,也是时候要离开明教了。
此番大漠之行,也是耗费了近三月的时间,距离当初苏隐所言的时间又临近了不少,而在与阿萨辛一战之后,林雨寒也是对于自己如今的实力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以林雨寒如今的实力,虽然足矣在道境初期高手中问鼎,甚至于凭借着空冥剑气的优势,他与道境中期高手交锋都可以不落下风,但是一旦面对道境巅峰的高手,他就差了太多了。
他与阿萨辛的交战,即便是阿萨辛体内的阴阳之力被日月辉石尽数压制,甚至使得其修为气息在短时间内跌落到道境中期,但是林雨寒仍旧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这还是阿萨辛一直都不想杀他的缘故,否则的话,在阿萨辛的手中,林雨寒会败得更加彻底!
面对阿萨辛这般道境巅峰的高手就已经是必败无意,那若是面对踏入极境的苏隐,或许林雨寒在其手中一招都走不出吧。
在与阿萨辛一战之后,林雨寒心中却是忽然间有了当初才踏入稻香村那般战战兢兢的感觉,原本在烛龙殿击败了乌蒙贵之后,林雨寒其实心中也是有了一些自大的感觉,毕竟自己也是终于踏入了道境这武道的巅峰之境。
但实际上,即便是同为道境,也是有很大的差异,至少才踏入道境不久的林雨寒是不可能能够与叶英以及叶孟秋这般踏入道境多年的人物相比的。
不管怎么说,日子距离苏隐所说的三年之期也是越来越近,除非能在这三年间突破到道境巅峰乃至更高的境界,否则的话,林雨寒对于接下来的苍生之劫还真没有任何把握!
说起这苍生之劫,在经历了南疆变乱之后,林雨寒也是略微明白了这一劫到底是什么样的劫难,能够掀起整个天下的混乱,唯有战争,而绝非一般的门派势力能够引发的。
随着当今天子终日沉溺于笙歌燕舞之中,这繁荣昌盛了数百年的大唐江山也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或许长安,洛阳等繁荣之地还尚未察觉,但是在一些偏远的地方,却是盗贼横行,再加上今年来江湖纷争不断,之前天一教炼制尸人时所残留的尸蛊之毒也是在不少地方蔓延开来,一些小镇甚至化作了鬼镇。
对于这些事情,那些身在朝堂的官员也是不理不问,再加上天子被四海升平的假象所迷糊,其实这偌大的江山,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只需要一把火,便会彻底点燃乱世之火!
当然,那苏隐曾经说过还有三年时间,那么即便是这乱世再如何,也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了,而现在,林雨寒要做的就是继续提高自己的实力,也只有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你才能无所畏惧。
在心中一直有这苍生劫难的无形压力下,林雨寒在明尊琉璃诀修炼完成的第二天就与叶梦馨一起同陆烟儿告辞,选择立刻明教,返回藏剑山庄。
对于这点,陆烟儿自是不会阻拦,倒是剑无心与入夏对林雨寒二人有些不舍,毕竟虽然相识不过短短十数天有余,但也算是是共患难,尤其是在龙门客栈内,若非有林雨寒二人的相助,或许他们二人未必能够安然返回明教教中。
此刻面对林雨寒与叶梦馨的离开,剑无心还好,毕竟常年作为杀手的他,对于情感这种事情本就比较冷淡,但是入夏却是显得比较伤感了,这个温婉明媚的女子倒是非常希望林雨寒他们能够在明教多呆几天。
不过在林雨寒看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也就只能期望日后江湖再见,这江湖虽大,但若是有缘,自然会有再见之时。
然而还一个人,在林雨寒与叶梦馨离开之时,也是前来相送,这个人便是尊天契。
或许是因为在尊天契面对牡丹不敌时的出手相助,这个从出生就被父母所抛弃的冷漠男子,也是前来道了声珍重。
林雨寒对于尊天契其实一直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其实尊天契双目的异常就如同他从一开始就身负天命之气一般,只不过林雨寒所遇到的是叶英,而尊天契却是从不知多少艰难困苦中走过来的。
能够在这种困难中熬过来的人,都值得他林雨寒去尊敬,无关武功修为,只在心性。
“若是你日后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可以来藏剑山庄寻我,我定为你寻一处安生之地!”
这是林雨寒临行前给尊天契留下的话,而尊天契闻言,却是轻轻一笑,双目中的红芒微微闪动,“或许吧,但是只要她在明教一天,即便是葬生大漠,我也不会离开,所以我们还是有缘再见吧!”
以林雨寒的聪明,自然也是知道尊天契口中的她是指得谁,只不过他们之间,或许永远都不会有结果吧。
“有缘时,江湖再见!”
当林雨寒与叶梦馨一同策马东归之时,那入夏也是看着林雨寒二人远去的身影,开口询问着一旁的剑无心,“唉,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明教也能够踏上这一条东归之路呢?”
“嗯?!”剑无心微微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入夏,他同样看着林雨寒二人离去的方向,良久,才轻叹一声,“其实我也希望有那一天的到来,要知道,你的家乡可是在西域,而我的家乡,却是在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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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有客来
当林雨寒与叶梦馨从明教返回之时,一路上也是快马加鞭,几乎都没有怎么停留。
因为林雨寒在与阿萨辛交手之时也是得知现在几乎整个江湖都已经知道了他林雨寒这天命者的身份,更是知道当初稻香村的引得群雄相争的空冥诀也落在了林雨寒手中,这样一来,林雨寒必定会成为江湖上风口浪尖的人物。
即便是他如今武功修为已经踏入了道境,但也架不住人多,就算那些小鱼小虾几乎不可能伤到他,但只要有人图谋他身上的空冥诀,便绝对是麻烦不断。
所以为了避免这些麻烦,林雨寒也只好与叶梦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藏剑山庄,甚至于一路上他们二人为了避人耳目,连藏剑山庄的服饰都没有穿上,而是买了一些寻常衣裳,用以掩饰身份。
也不知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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