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其他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裁判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五指一簇,将一道灵力打入这个倒霉蛋的手臂,“咔咔……”,冰层破裂开来,筑基赶紧甩了甩手臂,把剩余的冰甩下去,心有余悸地盯着地上的冰渣。
“金丹修士的寒冰不是你们能承受的,”,裁判扫视了一圈,警告他们,“不要有不该有的好奇心。”
不用他说,早在异变发生的那刻,众修就退后了一大截,生怕被寒气缠上,裁判满意的点点头,又重新布下一道更大的屏障,将寒气挡在里面。这些孩子真不让人省心,裁判在心中摇头,转而消失不见。
(突然爱上了慢慢补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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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没有灵根的人
左边的比武台上,修竹变得七零八落,显得有几分凄凉,藤条有气无力的匍匐于地,寒冰缓慢的攀附上来,不多时,就只有几许绿意任然残留在台子上了。
顾五皱着眉,他左肩被划了一道狭长的口子,皮肉外翻,血顺着衣襟滑落在地,瞬间就被冻成了冰疙瘩。
而廉云川的身影,又已消失不见。
寒气越来越重了,顾五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下来,他运足灵力,狠狠地一掌劈向身前的地面,“砰!”,碎冰四溅!
继而抛出一把种子,两指相并,反手将左肩的伤口划得更大,已经有些止住的血再次汹涌起来。
他右手划过,血向受到什么吸引似的,非但没有下落,反而形成了一道流光,随着他的动作扑向方才洒下的种子。
血液一沾到种子,立刻被吸收了个干净,原本有几分干瘪的种子饱胀起来,飞快的吐出嫩芽。
红色的细藤爬上竹枝,在雾中轻轻摇摆,旋即藤梢结出花苞,如血般红艳的藤花露出黑色的花蕊,为这片冰蓝增添了一抹红色。
顾五的脸愈加苍白,他咬着牙打完最后一个法诀,藤花一颤,齐齐吐出淡红的烟。
叶璃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这一幕实在是让她有些毛骨悚然,与其他修士不同,顾五此刻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血煞之气,比武台都仿佛阴沉了几分。
她不自觉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顾惜湛倒是没觉得惊讶,只说了一句,“五哥本就是魔修。”
魔修?等等魔修?顾惜夜不是太虚教弟子么?太虚不是正道门派么?为什么会有魔修?原著不是说,自古正魔势不两立么?
叶璃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此刻特别想问个清楚,但看着周围的修士没有一个露出异样的表情,她下意识觉得这些问题可能都是“常识”,绝对不是一个自小生活在这里的修士应该问的。
更不是一个出身于七宗的修二代应该问的。她只能闭上嘴,疯狂地在识海中搜索原主残存的记忆,她有种预感,如果此时弄不清楚这些问题,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
心中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这是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一本用于打发时间的小说。所谓的原著可以作为参考,但上面写的东西到底有几分可信,她突然开始不确定起来。
…………
当红烟布满了整座比武台时,突然有人极轻的闷哼一声,在那!顾五飞身上前,招出一只乌黑利爪向那处抓去,“噗!”,血肉撕裂的声音传来,有个人影趔趄了一下,旋即极速后退,避开利爪。
廉云川终于显出身影,他嘴唇发白,右臂上有一道抓痕,血淋淋漓漓地洒了一地,两个男修此时的情况相差无几,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到了现在,隐藏已经没有必要了,廉云川手一划,一道冰墙陡然出现,挡住了如鞭子般抽来的藤条,他双手飞快地变换动作,最后只剩下道道残影。
雾气又浓了点,点点冰蓝浮在雾中,如同璀璨的群星,煞是好看。“去!”,廉云川低呵一声,冰蓝一下子动了起来,飞快向顾五袭去。
叶璃现在才看清,那一点点的冰蓝,全都是锐利的冰刃。
(等会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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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三军,一人
如血的残阳为尘沙镀了一层昏黄的光,将落未落的贴着水平线,却又固执的不肯彻底消失。
狼烟直直冲入天幕,在残垣断壁旁边,凛冽的北风吹着猎猎作响的旗帜,暗红的血液将开裂的黄土晕湿,远方传来模糊的鼓声,阵阵扣人心弦。
遍地都是破碎的尸体与残缺的兵器,残阳尽头,有一座城池,在黄昏中拉出长长的暗影。
顾惜湛站在一处破旧石碑旁,成群结队的老鸹在头顶盘旋,刺耳的叫声中隐隐透着对血肉的渴望,却又顾忌着她,不敢落下来大快朵颐。
她微微抬了头,又遥遥望向二十里外,不过是凡兽罢了,眼下,还是城上的那人比较重要。
“嘶——”,一声嘶鸣,伴着阵阵马蹄声,一匹枣红骏马踏着风尘,背着残阳,从远方狂奔而来,它毫不犹豫地停在顾惜湛身旁,低下头,亲昵地蹭着她,眼中满是喜悦与信任。
顾惜湛本握紧了剑,却又慢慢松开,她沉默了几息,最终抬手,抚上了长长的马鬃。
骏马先是一愣,继而更加用力的蹭着她的手,显得极为高兴。
顺滑的触感,手下的温度,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活物。
但,假的终归是假的。顾惜湛抱着剑,翻身上马,“走。”,她想看看,林书云到底想干什么。
骏马打了个响鼻,转过身,带着她向城池跑去,不过两息,便到了城下,离城不足三里,而它跑过的距离,却足有十多里。
不过是假的罢了。
女修握着缰绳,于马背上抬起头,仰望着城楼,而城楼上,依旧披散着头发的男修换了一身银白软甲,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局棋和一把空椅。
见她来了,林书云笑起来,他豁然起身,走进城头,声音清朗如昆山玉碎,“有客自远方来,怎可无酒?道友,可饮一杯无?”
言罢,他猛地将手中的碧玉葫芦抛出,顾惜湛本就想看看他要做什么,是以也没有阻止,任由葫芦在她头顶微微倾斜。
一道清亮水痕从葫芦中滚滚而下,如同九天星落,拉出一条长长的轨迹,直到……
“哗啦啦!”,无边无际的涛涛江河滚滚而来,混浊的巨浪猛地拍上岸边的巨岩,一时间,水花四溅!巨大的冲击力仿佛使地面都颤了颤,顾惜湛轻轻夹了下马肚子,骏马会意,往前又走了几步,避开扬扬飘起的水雾。
至此,顾惜湛背后,只有无尽的江水奔腾而去,退路,彻底被阻断。
这是,背水一战?那么,三军何在?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林书云又笑道:“道友,再看看我的三军,可好?”,他再次倾斜了碧玉葫芦,却是倒向自己掌心,等掬够了一捧水,便随意往外一撒——
颗颗晶莹的水珠狠狠砸在地上,却没有撞起半点尘土,反而飘起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便是,落地成兵!
顾惜湛看着脸上带着敌意的兵卒,心下了然,这显然不是她的兵。而林书云,早已重新坐了回去,手执棋子,视线全都凝在棋盘上,虽锁着眉头,但眉宇间带着不加掩饰的自信。
统帅三军,逐鹿天下?
顾惜湛神色未变,三军是林书云的三军,而她,只一人耳。
如此也好,她便是一人,也能同这三军,争一争天下!
(这是一半,天亮了补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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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有何不如
“为什么?”
顾惜湛脚步一顿,她转过身,微微低下头,男修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不甘心。
为什么他会输?他明明……林书云慢慢握紧拳头,指节苍白。
沉默了一下,顾惜湛还是决定开口,“你太过依赖于世俗界的东西了。”
男修一愣,他刚要张口反驳,却又听见顾惜湛接着说:“你觉得世俗界的人虽不能修炼,但在计谋方面,强过修士。”
难道不是么?林书云有点茫然,他曾熟读兵法,心中自有韬略,而来修真界这么久,他从来没见过诸如兵法之类的东西,修士惯于单打独斗,他们根本不知道合作的力量有多大。
只一眼,顾惜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对世俗界的描述,问道:“你在世俗界,是何国人士?国历几载?”
问这个做什么,林书云心中不解,却还是答道:“我乃周国人,周国建国至今已逾八百余载。”,话刚出口,他悚然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然,女修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自天河老人创下天河书院,已近十万年……”
“又有何不如?”
林书云瞳孔急剧收缩,浑身一震,脸色苍白,他抬起头看向顾惜湛,脑中全是这句话:又有何不如?
有何不如?可是它明明就没有计谋啊。但是,一个十万年,一个八百年,他以为不如的地方,就真的不如么?
“诸如兵法策略,修真界亦有,只是,修真界的东西,更适合修真界。”,林书云的手段纵然新奇,但只不过生搬凡人的东西罢了,他根本没认清过这个世界。
修为的差距在很多时候,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千万个普通筑基初期修士,根本对她造不成多大的影响,所谓消耗实力未免太过可笑。
“你来自世俗,想法新奇,但任何东西,都要适用于当下,才是长久之计。”,修真界从来不缺英才,也不缺闲人,世俗界的东西他们早就研究过千百万次,甚至研究的比凡人还要深入的多。
毕竟,哪怕刚刚练气,也有一百余年的寿命,比凡人优越太多了。而且,修真界毕竟与世俗界不同,当个人武力可以无限强大时,世俗界那种有些粗陋的人多力量大的方法,并不能起作用。
因此,也有人做了一系列的改进,诸如……“凌霄便有独特的剑阵。”,此类阵法,布置难度要大于世俗界,但威力也要大的多,足够在修真界占有一席之地。
言尽于此,顾惜湛不再看他,径直离开了比武台,背后,林书云咬咬牙站起来,眼神重新坚定,他为自己施了个净尘诀,除去一身狼狈,又恢复了最初风度翩翩的样子。
他朗声道:“日后如有机会,林某愿试试凌霄剑阵的威力。”
“好。”
…………
“书云终于明白了。”,看台上,仙风道骨的老者抚着胡子,语气中含着欣慰。
“这次还真的要谢谢那凌霄弟子。”,另一个褒衣博带的中年人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含笑。
林书云在儒学上悟性极高,是天生的儒修,可惜因为出身,他始终放不开那些在世俗界养成的观念,为此中年也大感头疼。
他本来想让这个弟子多和人切磋来明白这一点,可惜林书云实力也不差,天河书院中和他比试的,又多留手,哪怕是取胜的,也不像顾惜湛这样以摧枯拉朽之势破了他得意的兵阵。
长此以往,林书云非但没有真正融入修真界,反而对世俗界的东西更加执着。
但是,世俗界的东西,终究最适合于世俗界,长久以往,迟早有一天,林书云会吃亏。
幸亏让他来参加了鄷城小会,还碰上了顾惜湛,这也是他的机缘。中年慢慢摇着扇子,他还真怕林书云会接连取胜,幸亏啊。
“可是,书云娃娃毕竟没有灵根。”,旁边一个黑脸儒修却不赞同,在他看来,既然没有灵根,那就已经与寻常修士大不相同,强行让他按着别人的路走下去,没有任何好处。
中年还未开口,老者又接着说:“此言差矣,无灵根但可入道者随少,并非没有,只不过近万年未出罢了。”
他看着林书云,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深意,“若说不同,大道有成者,又有谁是与众相同的?”,但是,再如何不同,都要适应这个修真界。
万年前,以舞入道、以画入道……层出不穷,中途陨落者,有,大道有成者,亦有。
灵根虽然重要,但天道从不曾抛弃过那些无灵根者,只是入道要困难一点罢了,但是一但入道,路却比旁人顺遂不少。
孰优孰劣,又有谁知?
老者抬起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飞升者层次不穷的盛况,快万年了啊。
林书云的出现,怕也意味着情况快出现转机了……
万年将至,应当早做打算。
(过后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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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应该去恨
随着时间的推移,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比试也越来越精彩,众修手段层出不穷,让旁观者在大呼过瘾的同时,也更加明白天才为何——他们的实力早已远远超过了本身的修为,对常人而言难如登天的越阶战斗,对他们而言普通到不值一提。
修为和实力,很多情况下并不能简单等同。
所以此时,鄷城中的赌盘口,下注的修士在看到台上的两人时,并没有盲目去押修为高的,而是很谨慎的分析着情况。
金丹后期的魔修与金丹初期的剑修,到底谁的赢面会更大?
“二十块上品灵石!”,突然有个稍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来人将一只储物袋扔给登记人,粗糙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一处,“我押她!”
“大哥!”,人高马大的汉子有点眼急,他想抢回储物袋,登记人动作却比他快了几分,迅速将储物袋揣进袖子,登记人扔给来人一张凭证,耷拉着眼,不再理他。
汉子只好握着拳头,刻意压低了声音,“大哥,这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万一输了怎么办?”,那只是个金丹初期啊,剑修又怎么样?她的对手同样不是个简单人物。
姚漳看了看凭证,确认准确无误,才满意一笑,慢悠悠地将它收好,“放心,输不了的。”,那人怎么可能会输?只可惜……他摇了摇头,一比一点二五的赔率,还是赢得少了些。
…………
面容邪肆的红衣男修笑得意味深长,“顾道友,看样子你我二人,还真有点缘分。”,他歪了歪脑袋,额上的鬼面转过来,正好正对着对方,表情比它的主人还要怪异几分。
顾惜湛抬眼,“或许。”,他们间还有笔帐没有清算,或许真的有点缘分。
两人各怀心思,是以也没有多说,几乎在裁判离开的瞬间,顾惜湛就赫然出手,一道冲天剑气直直劈向男修,气势甚至引动了风云,没有半分留手的意思。
白无翊身形爆退,瞬息间退了八九丈,眼见着躲不过去,他猛地打开手中的白玉扇,将它向前扔去。
白玉扇划出一道流光,扇骨晶莹剔透,有华光环绕其周,它立在空中,无风自动,轻轻地扇起来,每扇一次,扇子就豁然大一截,不过瞬息便涨到了五丈宽。
“轰!”,剑气轰然撞上扇面,扇子晃了晃,将这股力道卸去,却有一道紫雷如同长蛇般窜上扇顶,紫到发黑的颜色中有隐藏不住的暴虐,眼看就要爆裂开来。
白无翊心下一惊,立马收回玉扇,扇子普一入手,他手心便出现一道乌黑气流,直直向着紫雷撞去,两者“砰”的一下化为乌有。
男修偏了偏头,避开两者相互抵消时产生的罡风,他抬起手,手上鲜血淋漓。太近了,他最终还是没完全躲过去。
“道友还真是毫不留情啊。”,白无翊似笑非笑,似在责怪顾惜湛的无情,他用沾着血的食指在鬼面的鼻侧一划而过,长长的血痕让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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