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最重要的,便在于势!
“喝!”,壮汉大吼一声,一抹金色绕上斧刃,巨斧以雷霆之势狠狠劈下,金色在空中留下长长的残影,宛如实质。
“砰!”,巨斧挡住了长枪的去势,巨大的力度使得男修右臂一麻,可他依然稳稳地握着枪,沉稳如山。
见没逼退他,壮汉一咧嘴,三只短短的金箭从左手心钻出,射向男修眉心。
长枪一摆,荡出数重枪影,男修不退反进,主动迎上金箭,手腕一抖,将它们尽数点碎。
等击碎最后一只金箭,迎面而来的便是斧影,一股不可抵挡的血煞之气笼罩了他,劲风如刃,男修微微偏头,脸上已多了几道血口子,血煞气越来越浓郁,他觉得自己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有危险。
可他不躲不避,在这压力下,周身气势节节攀升,不屈的意志甚至骇到了壮汉。
壮汉咬紧牙关,肌肉绷紧,巨斧更用力的向下压下去,可是……来不及了。
在气势达到顶点时,男修握紧长枪,一枪刺出,霸意如同惊涛骇浪般向着壮汉压去,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正正拍上了他的胸口,直接将他撞出了比武台。
练气期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顾惜湛垂下眼,有眼界,有实力,也不知,他可有师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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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首战
明天补全,我就叨叨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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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是夜
“嗤,还算这和尚有几分本事。”,姜琳往后一靠,姿态慵懒,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白狼,脸上的嘲讽少了几分,眯起的双眼遮住了情绪。
“他有问题。”,顾惜湛坐得笔直,脊梁似利剑般支撑着她,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战意,她偏过头,提醒姜琳,“如果碰上了,要小心。”
“知道啦。”,姜琳摆摆手,她看了看有点偏西的日头,顺嘴问道:“小湛湛你是多少号啊?”
“二十。”,顾惜湛看着金丹期比武台上又跳上两个人,他们同时拿出一个小球交给裁判,小球上都写着“十一”,声音平静,“今日怕是轮不到。”
“轮不到也好,明日比完的早,也好多休息休息准备第二场。”
………………
结果不出二人所料,虽有如姜琳、静曦般速战速决的,但更多的,却是两人旗鼓相当,经过一番苦斗后才决出胜负。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直到老者再次出现,才堪堪比完十七场。
“铛——”,浑厚的钟声回荡在整个鄷城,台上的九场比试已尽数结束,在黄昏下显得有些寂寥。
九名裁判对老者试了一礼,便下去了。
“今日比赛已结束,明日卯时继续,迟到一刻即失去资格,望诸位悉知。”
姜琳活动了一下身子骨,“那些人的比赛,怕是都在明日了。”
“不知道有没有碰上的。”,今天有看点的比赛不多,看样子有能力夺魁的,多在明天。
………………
姚漳是个散修,金木水三灵根,不好不坏,快两百岁的筑基大圆满,不上不下。
为了生存,制符、炼丹、炼器都囫囵的会一点,也只是一点而已,若说哪样特别有天赋,还真没有,只有都会一点,才能勉强换回修炼所需的资源。
若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概是,他有一个金丹初期却仍然跟着他喊“大哥”的兄弟方门,还有喜欢去酒楼烫一壶酒、就着花生米,悠哉悠哉地听修士闲谈。
惬意的如同颐享天年的老者,而不是与天争命的修士。
这日,三指宽窄的月牙刚刚挂上树梢,姚漳便带着方门慢悠悠地往酒楼晃,人高马大的汉子嗓门也大,“大哥,我们走快些吧,今天肯定有不少趣事!”
矮瘦的老头却依旧不慌不忙,“我平时是怎么和你说的?修士忌心急。”
“嘿嘿,”,汉子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脚步也慢了点,“我一时间给忘了。”
姚漳摇摇头,光长肌肉不长脑子,这性子怎么就是改不了,若没他看着,迟早闯出点祸事。
不管怎么慢,两人也终是在月牙爬到树腰时走到了酒楼门口,方门终于忍不住了,急吼吼地跑了进去,门口都能听到他的大嗓门,“上三坛千日醉和一叠花生米!”
姚漳脚步不变,被他落在了后面,脚还没迈进大门,便被一人拦下了,“某可否请道友……”,来人声音嘶哑,语调带着种奇怪的韵律,“喝上一壶?”
姚漳已停了下来,他静静打量着眼前人,眉头微锁——一袭宽大的黑色衣袍将他罩的严严实实,脸上带着一枚玉白面具、无鼻无眼,一丝皮肤都没有露出,只能看出来人身量极高,与他那傻大个兄弟相比也不遑多让。
而且这人身上的气质很特殊,哪怕什么都不干,光是站在哪儿,就给他一种不容忽视的压力感。
请他喝一壶?为什么?又凭什么?
“大哥!”,大汉又冲了出来,喜滋滋地准备邀功,却在看见黑衣人时一下子变了脸色,“你是谁?为什么要拦住我大哥?”,言罢气势汹汹地就要掏家伙。
这傻大个……姚漳有些无力,脸上的严肃都差点要绷不住,他刚想开口,却见黑衣人动了动、避开其他人的目光,慢慢揭开面具。
他是……姚漳蓦地瞪大了眼睛,旋即收拾好表情,慢悠悠地笑道:“方门休得无礼,这位道友,只是想请我们喝一壶酒。”
…………
方门坐在椅子上,觉得目前的情形很是奇怪,他们坐的位置靠近角落,他与大哥坐在一边,黑衣人则坐在另一边,他们桌子上、周围的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自家大哥面前还有一大盆香喷喷的花生米。
姚漳吃一粒花生米,再美滋滋地喝一口小酒,悠闲得很,而黑衣人从头到尾没有碰一下酒杯,只是隔着黑袍都能感受到他坐得笔直。
这人怎么不喝酒啊?酒钱还是他付的。方门挠挠头,不明所以地转移了注意力,一门心思地听其他修士闲聊。
“你们听说了没?据说御兽宗的张缚和万法门的赵盛,今天在比武台上下了死手。”
“诶是么?啥情况啊快给我讲讲。”
“我知道我知道,那场我看了,啧啧啧,招招见血,最后双双被抬下去了,也不知这两人有啥深仇大恨。”
“听说,是为了美人,两人才决定在小会上一决胜负。”
一听到有桃色消息,众人都兴奋起来,催着那人说个清楚。知情人面有得色,他吮了口酒,钓足了众人胃口,就是不肯说。
有脑子灵活的,招呼侍者要了坛酒,摆在知情人面前,他才开始接着讲,“这事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方门兴趣缺缺,比起这些情情爱爱,他还是更想听各方天才如何的威武潇洒,可酒楼里已经没有人讲小会的情景了。
一决胜负又能怎样?谁赢了美人就一定要喜欢谁么?方门根本无法理解这种做法,在他看来全都是在做无用功。
他拿起酒坛,刚想给自己满上,对面的黑衣人却突然站了起来。
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方门愣了下,连忙放下酒坛,开口道:“唉,道友……”,却被拍了一巴掌,“大哥怎么了?我们不送送他么?”,你吃的花生还是人家买的。
姚漳摇了摇头,“不用了。”,面前的花生只剩下小半盆,他摩挲着手中不知何处来的储物袋,小心的将它收起来,又拍了拍方门的肩膀,力度大的让这汉子身子一歪。
“门子啊,你我的机缘来了。”
“机缘?”,壮汉傻乎乎地重复着。
“天大的机缘!”,那位,可真是个妙人。
老头眯着眼,说不清是感慨还是激动,他只知道,自己结丹有望了!
酒楼里依旧吵吵嚷嚷,黑衣人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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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拔剑
[跟上。]
为首的人做了个手势,率先追上去,众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小心翼翼地掩饰身形。
…………
大街上,有名面目普通的男修抬起头,喃喃道:“还有别人。”
“无妨,杂鱼而已。”,他的同伴停在一个摊位前,随意捡起一物,与摊主讨价还价,片刻后,他付了钱,带着男修继续往前走去。
…………
“有意思。”,俊俏男子趴在雕花的窗棂上,嘴唇微微翕动,有人走来施了一礼,身形模糊起来,转眼不知所踪。
鄷城主道上,一人身着黑袍,周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疾不徐地向城外走去,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硬生生因为他而多了一种格格不入的距离感。
背后有什么,他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自始至终,不曾回头。
眼见着,就要出城了。
……走快点。
尾随者的心绪,传递不到他心中。
一步、两步……他走出城门,慢慢走入黑暗,脚步依然没有半分变化,尾随者却惊愕的发现,这人一步踏出,身影却出现在一丈之外,转眼便融入了远方的山林。
[该死的,追!]
为首之人怒气冲冲地一挥手,几道影子随即窜出,淡的好似能融入夜幕。
他们走后,又有几人出现在此地,略一停顿,便也朝着山林而去。
鹿死谁手?又有谁知?
…………
“咕咕——”,夏夜,总会有草虫不知疲惫的鸣叫,突然,草地上多了几条人影,他们动作很轻,甚至没有惊动草虫。
[人在哪?]
见其他几人纷纷摇头,他慢慢捏紧拳头,该死的,跟丢了。
突然察觉有几分不对劲,他猛然抬起头,[快戒备!]
草虫的叫声,在不知不觉中停了。
为首之人双手一拉,几根细丝出现在他指间,还没来得及将其抛出,他眼中突然出现一抹雪亮的光。
长剑斜斜一划,便不知所踪,他下意识地摸向脖子,满手粘稠。
这是什……么……
“咚!”,草地够厚实,哪怕重物落地,也没发出多大的声音。
宽大的黑袍在空中一闪而过,地上的尸体不知所踪。
…………
“不对劲,”,男修猛然停了下来,也不理同伴,自顾自说道:“周围太安静了。”,静的像是没有丝毫生气。
不好!他猛地掏出一把符箓,向身后扔去,细长的荆棘在空中胡乱抽打,大大小小的火球照亮了黑夜,几只金箭急射而出,扎进远处。
“叮叮——”,一柄剑从火球后穿出来,利落地将金箭一一斩落。
男修脸色大变,“别留手!”,边说边掏出一张网,他的同伴也反应过来,纵身一跃,一道黄光击向那柄剑。
“呵,”,似乎有人轻轻笑了声,不知何时,身旁多了条人影。
男修面露骇然,侧身运足灵力,狠狠一掌拍出,掌影落下处,正是黑衣人的胸口。
快成了……他目眦欲裂,嘴角似要扯出一丝笑,下一刻,眼前一片黑暗。
黑衣人将剑慢慢从尸体上抽出来,甩去上面沾到的血,蹲下身,像是在摩挲什么。
黄光失了力般的掉下来,滚了几圈才躺倒在地,是一只圆环。
也许是安全了,他才敢肆无忌惮的显露身形,宽大的袖口残缺不全,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焦了。
“你们不该来的。”,他突然无头无脑地说了一句,暗处本已有点放松的人一下子觉得毛骨悚然,胸口一凉,他慢慢低下头,不知何时心脏处破了一个大洞,洞旁还有细小的雷电滋滋作响。
我或许,真的不该来……
…………
月亮早已爬到了头顶,黑衣人处理好尸体,收起剑,一把扯下黑袍和面具,手心紫光一闪,雷火出现,将它们烧灼干净。
月光洒在她脸上,显得有些苍白。丹田中一片空虚,顾惜湛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方才那几人她杀的并不容易,尤其是那名金丹后期,灵力雄厚,挡下那一掌她也费了不少力气。
不过,好歹都结束了。
今天的这一切,除了她与姚漳外,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他俩见过面。
谁都不能。
所以那些起了好奇心的人,她必须斩草除根,不论是谁。
顾惜湛休息了一会,灵光一闪,很快消失不见。
…………
今晚的空气中,混着些许浮躁。谢柯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透过窗口看着明月,半晌无语。
许久,他站起来,向外走去。既然沉不下心,那便出去转转。
今夜的月格外的亮,院中的砖石都反着月辉,树木的影子砸下来,如同一大块一大块晕开的墨迹。
夜很静,让他的心也慢慢静下来。没走几步,突然听到一声脆响,像是指甲敲在瓦片上的声音。
谢柯猛然抬起头,见屋顶上坐了一人,抱着酒坛,背着月辉,对他道:“可愿陪我喝一杯?”
是……顾师叔?
他也没说话,脚尖一点,轻轻落在屋顶上,刚刚坐下,怀中就被塞了一只酒坛子。
顾惜湛侧过脸,看着他,“刚刚酿好的香泉。”
点点头,拍开酒坛,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味甘醇,入口生香,他回首道:“好酒。”
顾惜湛喜酒,也擅酿酒,这是他在山谷中就知道的。只不过自从那次醉酒突破,他便不再沾酒,每次面对肥遗和谢凝歌的疑惑,顾惜湛还会帮他打圆场。
最开始的时候,他有时也会想,面对自己这样一个极品炉鼎,她不心动么?况且,她还掌握了自己最大的弱点。
毕竟,哪怕是亲人,都没几个将他当人看的。炉鼎,只不过是个物件罢了。需要时就拿来用用,不需要时,随便丢在哪里都可以。又何须挂怀?
相处久了,他才明白,她不心动,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毕竟,她是顾惜湛。
不能喝她酿的酒,说心中不遗憾,那都是骗人的,而现在他废功重修,终于可以了了这遗憾。谢柯勾了勾唇,又喝了一大口。
果然好酒。
听到他的认可,顾惜湛目光柔和了点,能得到他人的喜爱,对于酿酒者而言,可谓是最大的荣誉。
两人都不再说话,看着月亮,一坛接着一坛地喝。茶宜细品,酒宜豪饮。他们的速度很快,不多时房顶上便多了不少空坛子。
又喝完一坛酒,顾惜湛突然笑起来,她仰起头,喃喃低语,“乱局将起啊。”
乱局?谢柯刚想细问,却见她随手将酒坛放在一边,站起来,目光慢慢沉寂下来。
“拔剑。”
喝酒、拔剑,谢柯一愣,好似又回到了那些被困的日子,这些天来无形中产生的隔阂感在这声“拔剑”中烟消云散。
他勾了唇,同样将酒坛放下,也站起来。
“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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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种子
“锵!”,还剑入鞘。
天色熹微,院中腾起蒙蒙雾气,六月的清晨,还算凉爽,东边几抹闲云微微泛红,太阳还未升起。
顾惜湛看了看天空,突然开口道:“多谢。”,言罢,也不去关心那人的表情,跳下屋顶,头也未回,声音夹在微风中传回来,“快开始了,走吧。”
女修面无波澜、凤眸沉静,谁也不知她曾心绪不平,打了一晚,那点不平也终于平了。
未来之事有谁能料得准?是好是坏,她接着便是。能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她还有剑。
站着等了几息,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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