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茯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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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茯若传-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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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儿又道:“不过儿臣有好些日子都没有见到父皇了,今早在承明殿听二皇弟说起,昨夜与前夜父皇都去了惠母妃哪里?二皇弟还说他还和父皇一起用膳,父皇还考了他学问功课如何如何。母后,润儿也想见到父皇。”

    皇后闻言,顿时怔了,眼中不住闪过一丝泪意,只搂着皇长子润儿温和道:“润儿听话,你父皇近日来朝政忙得紧,等到他得空了,自然会来看润儿。”

    润儿这才不言语了,皇后复又道:“便是你父皇不来看你,可润儿的身边不是有母后么?母后就只有润儿一个儿子,润儿也只有母后。”

    润儿略略有些圆润的脸庞闪过一丝笑意,只对着皇后道:“等到润儿长大了,我要给母后建一座大大的宫殿,让母后在里间享福。”

    皇后只温然笑道:“我的儿真是孝顺啊,那么润儿要给母后盖一座怎样的宫殿呢?”

    润儿稚嫩的脸庞有着璀璨的笑意,只道:“便是像皇祖母的长乐宫那样的宫殿给母后住。”

    皇后顿时笑了,笑着笑着眼中竟落下泪来,只道:“润儿,你一定要争气,只要你能坐上太子之位,母后便没有遗憾了。”

    过了几日,虽是深秋时节,却是已然落下了雨来。茯若横卧在榻上听着细雨绵绵,显得整个永和宫越发静谧。秀儿只在一旁伺候着,道了句:“真真是奇怪,如今这样的时节竟下起了雨,只怕过不多日却是会越发冷了。”

    茯若淡淡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天气干燥了那么些天,下点雨还好些。”

    秀儿只道:“张婕妤的身子都有九个月了,依奴婢不日便要生了,只怕日后皇上会更疼爱张婕妤的。奴婢只为贵妃娘娘抱不平。”

    茯若温和一笑,道:“本宫如今已是贵妃了,还有什么好争的。本宫膝下早已有了一对儿女。本宫还回去争那些小情小爱的东西么?”

    秀儿只道:“奴婢听永安宫的宫女说,张婕妤肚里怀着的也是一位皇子。皇上如今这般喜欢张婕妤,若是等到小皇子落地,奴婢只怕皇上便不重视咱们的二皇子了。”

    茯若沉思片刻,沉吟道:“皇上重视又如何,不重视又如何?左不过只是个奶娃娃。便是皇长子那样的身份,又是嫡子又是长子。还是皇后亲手养大,皇上也未见多重视他。本宫又何苦来忧心这些事呢?”

    秀儿只点点头,复再不言语。

    此时风雨之声渐渐大了起来,而茯若的永和宫外树木森森。外间隐隐有嘈杂声,随后殿外小太监跑了进来,慌乱道:“贵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张婕妤要生了。现下永安宫哪里乱成一团了。还望贵妃娘娘快些过去。”

    秀儿只出声斥道:“现在外面这般大的雨,若是贵妃出去被雨淋坏了身子,你担待的起么?”

    那小太监满身是水,只见他焦急道:“算是奴才求贵妃娘娘了,现下皇上已经赶过去了,但皇后娘娘说她身子今日不适,只让奴才们将此事托给贵妃娘娘。还望贵妃娘娘且去一趟永安宫吧。”

    茯若无奈,只打着伞去了永安宫,一路上伴着冷风凉雨,冷雨斜斜打到茯若的衣衫上,即便她的身边的宫女打着伞也是无济于事。茯若到了永安宫,只见里间乱作一团,宫女太监左右来往走动,询只在殿外焦急的候着,见到茯若来了,只道了句:“茯儿”便再未言语。

    茯若只唤来喜儿,细细问道:“好端端的怎的张婕妤早产,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喜儿焦急泣道:“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早起来,婕妤娘娘喝了太医院送来的安胎药,随后又用了早膳,不过一刻便开始肚子疼,随后底下便已经见红了。这时候奴婢们才慌了手脚。只让人去请太医来。其余的奴婢便不知道了。”

    茯若只蹙眉道:“定是有事做事不当心,给张婕妤吃坏了东西。”

    询略略一想,道:“是了,料想以前的婉贵嫔也是这样便没了孩子,不知如今玉璃可否能安然无恙。”言毕,询的眼角已有了一丝因焦急万分而生的泪意。茯若只拉住他的手,似乎意图给他一些安慰的力量。

    渐渐入了黄昏,茯若只与询在永安宫内焦急等着。黄昏时节,夜雨未歇,茯若的烦乱的心思也似那幽幽细雨一般。连绵不断且又絮絮冗长。
………………………………

第69章

    永安宫的内殿里,玉璃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委软在床上,她九个月大的肚子高高隆起。她的深色仿佛极是痛苦。良久才痛楚的吐出一句:“好疼。皇上救我。”

    询虽是在外殿,但他委实十分关心玉璃的安危,仍旧不自主的走进了内殿,执起了玉璃的手,关切道:“玉璃,朕在此,朕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把咱们的孩子生下来为止。”

    茯若见着询与玉璃此般情状,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暗自寻思道:“果真询待玉璃比我不同,我昔日生产仁元帝姬之时,询何曾陪伴在我身边。饶是询待我再是亲厚,到底是比不过玉璃的。”随后,茯若见玉璃的模样痛楚,便向往来伺候的宫女问道:“好端端的张婕妤是怎么啦?太医前些日子说不是离生产还有些日子么?怎的如今便临盆了,可是你们伺候的人除了什么差错。”

    在一旁做事的宫女道:“回禀贵妃娘娘,婕妤娘娘早产奴婢们着实不知啊,今早婕妤娘娘起来,照常喝了那碗清粥以后就便说不舒服,谁知过了一阵儿,下面便见红了。奴婢一时间慌了手脚。只能让人去请皇上和贵妃娘娘,其余的奴婢们着实不知啊。”

    询闻言大怒,向身边侍奉在侧的太医喝道:“张婕妤的那碗粥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会让她这般的不适。可是御膳房的人做事不当心。”

    却见那太医低首道:“回皇上的话,据微臣所知,张婕妤的早膳里被人掺入了催产的药物。所以使得张婕妤懂了胎气。”

    茯若只道:“御膳房的人做事到底太不当心了,若是张婕妤出了事?她们能担得起么?”

    询微有怒色,叱道:“御膳房的人做事委实太不小心了,若是玉璃今日安然生产尚好,若是玉璃今日出了什么差错,朕定然不会轻饶了这帮奴才。”

    茯若闻言,面上微有难色,只宛声道:“皇上不必动怒,御膳房分属六宫,若是真有事,且由皇后与臣妾管制便是,不必劳烦皇上了。”

    便是在茯若言语顷刻之间,玉璃怃然的面容痛苦的扭曲了一下,只见她低声唤道:“皇上。”

    茯若的手试探着抚到玉璃的额头,惊异道:“好烫,张婕妤想必是发烧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语言须臾之间,只闻得一阵脚步声,却是仁惠太后来了,只问了茯若一句:“张婕妤如何了?”

    茯若面有忧色,未发一言,仁惠太后亲眼见到张婕妤痛楚的模样,只低声道了句:“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仁惠太后见玉璃痛楚万分的样子,只对太医道:“即是动了胎气,怎的张婕妤如今仍未生出胎儿,到底是何等缘故。”

    太医低声道:“回太后娘娘,张婕妤因是误用了催产的药物,所以动了胎气,而张婕妤身子虚弱,以致她无力生产。依微臣看来,料想是要强行催产了,只是。”太医微有踌躇,未继续说下去。

    茯若只冷声道:“不妨太医继续说下去。”

    那太医复又道:“张婕妤如今身子虚弱,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母子之间只能保全其一,不知太后与皇上的意思是?”

    询斩钉截铁道:“无论如何,都要保全玉璃,孩子没了日后还会有的,但是玉璃只有一个,朕不能没有玉璃。太医不论如何都要保全玉璃。”

    茯若闻言,不由得身上激灵灵一冷,几乎从骨缝内沁出寒意来。只是眼光悲凉,低首望着地上。只低声道:“太医且照着皇上所言便是。”

    随后,三人便在外殿等候,过了半晌,询的面容已经微有倦意,茯若走到询的身边,询只握住茯若的手,沉声道:“茯儿,朕当真好生担忧玉璃的胎儿。若是玉璃能以母子平安,朕愿意大赦天下。”

    茯若颔首,眼中掠过一丝悲然,温然道:“臣妾明白,皇上对张婕妤如此深情,料想便是上天有知,也会庇佑张婕妤母子的。”

    一夜风雨潇潇,茯若与询担忧着仁惠太后的身子,便请她先回了寿康宫去,而茯若也以担忧着二皇子与仁元为由,先行回了永和宫去,只余询一人在殿中。

    到了第二日清晨,却是询身边的太监高柱到永和宫来,喜道:“昨夜四更时分,张婕妤诞下了一位皇子,母子平安。皇上在哪儿足足守了一夜。随后见是天光放亮了才让奴才来将此事告之惠贵妃。”

    茯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是淡淡道:“如此甚好,这样一来,本宫便能安心了。”

    皇后让身边的伺候的人告之六宫诸人,免了今日的请安。

    茯若半卧在软榻之上,清儿在一旁为茯若递上茶果,只笑道:“如今张婕妤诞下了一位小皇子,奴婢料想着皇后有的头疼了,皇长子论聪慧不及咱们的二皇子,而若是抡起恩宠,谁能及得上张婕妤呢?”

    茯若细声道:“今早皇上便已经下旨大赦天下了,只是有的大臣上奏一位此事不妥。”

    清儿明了地微笑,道:“到底是那些大臣这般大胆,竟敢驳了皇上的兴致。”

    茯若温和道:“无非便是素日与张婕妤有嫌隙的齐贵人的兄长文泰,以及丽贵人与新近入宫的林氏的父兄大力反对此事。”

    茯若只静静吸一口气缓缓道:“他们只以小皇子乃是庶出,张婕妤身份微贱,贸然为着此事大赦天下,于礼不妥。因着只求着皇上速速收回了旨意。”

    清儿只微微低首思量,道:“只怕皇上是动了真怒了吧,奴婢听闻上回上奏说大老爷招待使臣不周的也是这些个人。”

    茯若微微出神,只低声道:“那些人早已是结成了党羽,早些让咱们发现了也好,早日连根除去。”

    往后接连几日,询下了早朝,便去永安宫陪伴玉璃母子,至于其余人的宫殿便是一掠而过,许是怕着旁人扰了玉璃产后的休养,询只下了旨意,六宫诸人不许去永安宫探望张婕妤母子,便是皇后与茯若也被拒之门外,也不由得使六宫诸人暗暗心惊。

    且过了一月后,询亲自为小皇子赐名为“溶”更是下旨免去了玉璃昔日家中所犯的过错,让他们都悉数归返了京中。为此更是朝野震动,便是一向极少过问朝政的昭惠太后之兄太傅上官明也上奏道:言张婕妤的族人乃是罪臣,皇上不能因着张婕妤诞育后嗣之功,便免了罪人的过错。只让询速速收回旨意。

    便是如此,其余大臣,例如皇后之父御史中丞薛光义也上奏请求询收回旨意,随后朝中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只使得朝野震动。询为此颇为不满。玉璃只温声劝阻道:“若是皇上当真难做,且收回旨意便是,不要因着臣妾一人之故,而伤了众臣之心。”其言语间婉转谦和,令询更是生了偏袒之心,更是铁了心不收回旨意。

    茯若偶尔去寿康宫与仁惠太后说起此事,仁惠太后只对茯若道:“不论旁人如何?茯若你且要记住,一定不要让皇上收回旨意。”

    茯若闻言,只道:“那原是朝政之事,臣妾贸然插手恐不相宜,且前朝的诸多大臣都在反对此事。”

    仁惠太后淡淡道:“便是如此,所以你务必要支持皇上此事,你且想想朝中反对此事的人都有那些?”

    茯若细细道:“为首便是昭惠太后之兄上官明,还有便是皇后之父薛光义,以及宜贵人的兄长苏元任。还有便是齐贵人之兄文泰,还有玉贵嫔的堂叔洪安州等人。”

    仁惠太后冷然道:“这便是了,这起子人都是昭惠太后一党,若是由着她们成了事,咱们日后还有容身之地么?且说张婕妤的叔伯都是昔日德宗皇帝的旧臣,他们被赦免了罪过回京。于咱们也大有裨益。”

    茯若这才默默然,不再出声,仁惠太后复道:“眼下润儿与澄儿都已长大,到底谁会成为东宫太子,便是最为要紧之事,且不说润儿原本便是嫡出,且皇后身后更有昭惠太后。她们与前朝势力盘根错节,为此,不论如何咱们都要让与他们为敌的人进入朝中为官,而张婕妤的叔伯都是在明宗皇帝成为太子以后被贬官或是流放的,哀家乃是德宗皇帝的遗孀,他们自然知道轻重,且你与张婕妤联手,务必要让澄儿成为太子,这样一来,咱们宋氏一族才有出头之日。”

    茯若这才道:“太后所言,臣妾记下了。”

    随后,茯若只漫步出了寿康宫,因着乃是宣和十年的三月了,却是见天色明好,如一块清莹的白璧,偶尔有流云以清逸的姿态浮过,叫人心神爽朗。而茯若的心思却是沉沉坠地,只在心下暗暗喟叹,想来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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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却是在玉璃生产二月过后,茯若待得玉璃身子好些,一时间向御膳房发难,命人将御膳房的方司膳与莫掌膳以及数个在御膳房得脸的宫女悉数叫到了永和宫,只是让她们言明昔日玉璃早产之事,究竟所为何故,一时间莫掌膳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的磕头道:“贵妃娘娘恕罪,小的着实不知此事啊,奴婢只是管理御膳房的食材的,其余的奴婢一概不知,还望惠贵妃娘娘务必要宽恕奴婢啊。”

    倒是那方司膳颇为镇定,只淡淡说道:“奴婢不知惠贵妃所言何意,张婕妤的胎儿已有九月,且女子怀胎生产或早或晚都是有的,为何惠贵妃娘娘偏偏咬定是奴婢们的过错呢?”

    茯若闻言,只冷冷道:“方司膳不愧是在宫里做事做久了的,几句话下来倒是把罪过推得一干二净,若是换做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宫诬陷了你似的。”

    方司膳温和道:“这个奴婢不敢,只是望贵妃娘娘明鉴,此事着实与奴婢们无关啊。”

    玉璃此时仍旧有些泱泱的,许是生产是让她的身子到底羸弱了些,只见她温和道:“本宫自怀了是三皇子过后,本宫的饮食便一直都是方司膳亲自指派了宫女来伺候本宫的饮食,若是真出了差错,只管问她们便是,其余的人再问了也是枉然。”

    方司膳这指着身后跪着的两个宫女穗香与莲儿道:“便是她二人一直在伺候婕妤娘娘的饮食,若是疑窦,婕妤娘娘且问她二人便是。”

    只见玉璃还未发话,那二人便先磕头道:“婕妤娘娘恕罪,奴婢着实不知啊。”

    玉璃冷笑道:“当日本宫的清粥里被掺了些许的催产药,这是本宫身边的宫女发现的,而你二人一直都是伺候本宫饮食的人,若是这事与你二人无关,有谁能信?”

    茯若见此景就此僵住了,便对玉璃道:“且打发她二人到慎刑司去,哪里的人自会问出所以然来。”

    玉璃只让侍卫将二人拖走,方司膳与莫掌膳惊得瑟瑟发抖。茯若只让二人带着余下的宫女先行回御膳房去。二人闻言如获大赦,忙着谢了恩便走了。

    待得人都走了,玉璃只道:“也不知慎刑司的人能否问出什么来?”

    茯若端了一盏清茶,细细品茗了两下,只对着玉璃笑道:“只让她二人入了慎刑司便是,其余的便看咱们的了。咱们也该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一些人了。”

    玉璃一笑而过,再不多言,茯若温和道:“本宫听闻,皇上已经封了你的堂兄张德华为京府通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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