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乡村- 第27部分

　　　　“我们上哪儿给你们找，能找，我还不给你们找吗？媳妇我们是包赔不上了，我们只能给你们赔钱！你们可以用这些钱过日子。”宗明爹小心陪着。

　　　　“别糊弄我们！我可不会让你们简简单单就糊弄的了的！你今儿就是说破大天，说出个天花来，我也不相信你们说的！我什么条件都不会答应你们！我就是要你们赔我一个媳妇！别的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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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真正的正面交锋，真正的针锋相对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撒谎不眨眼，装傻！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呢！我们都没有听说婷婷有对象的事，一点口风都没有，怎么你就给她编出来一个婆家了？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呢，随便让你哄着玩，知道哄四人不偿命是不是？你随便就编出这种小儿科的理由，骗得了我们吗？”明扬说，“打死我，我也不相信！根本不可能！就是你编戏。”

　　　　“那都是有名有姓有村有户的，就矗在那里呢，我骗你们，找死啊？我活得不耐烦了？再说，我能做得了主，我还不将就你们马家吗？我还不愿意早点了结了这件事吗？我愿意就这么活受罪吗？”宗明爹说。

　　　　“你就是说出个天花来，我也不会相信的。你不是有真名实姓吗，说给我们听听，我们也证实证实。”明扬言道。

　　　　“我说有就是有，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宗明爹说。

　　　　“你是怕露馅了，不敢说了，怕说出来，我们抓住了你的小辫子，年就没话说了？”明扬步步不让，穷追不舍，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阵势。

　　　　“人家家大业大，家族人多，说出来也没有用，你们治不了人家！”宗明爹不露口风。

　　　　“你不敢说出来，就证明你有假，不敢让我们知道，怕一说就露了馅。他们既然家大业大，说出来又怕什么，我们又不能怎么的找算他们，又不怕我们脑上门去！你更没有理由隐瞒我们了。还凭空编出一个婆家，又不敢报上尊姓大名，都不怕我们去闹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一听就是编瞎话哄我们这些善良群众！”明扬言道。

　　　　宗明爹说：“真的，我不是骗你们的，婷婷真的有了婆家，我怕你们吃亏，就是你们闹上门去，肯定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所以，我还是不想告诉你们的好，免得你们吃亏。”

　　　　“我们不怕，我们梦见过三条腿的蛤蟆，还没见过两条腿的人吗？我们谁都不怕，我们就是要和他们评评理。看我们马家做得对不对！”明扬没完没了地纠缠起来了，他的爹娘也附和着他们的儿子。可是，宗明爹就是不松口，死活不说，真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明扬咆哮着，怒火冲天地就是要宗明爹拿出明证来。

　　　　最后，不知哪根筋搭搓了，宗明爹忍受不住，他开始了反戈一击。也许是明扬将他说火了，他一下子壮了英雄胆，完全失去了理智，说话完全不明智。他多少日子以来，积郁了太多愤怒，他极不清醒极不理智，他终于爆发了他压抑许久的疯狂愤怒，如火山喷发一样，巨大的岩浆流汹涌滚动，流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死光光。

　　　　这是出事以来，真正的第一次，马杨两家真正的面对面对决。说不上是生死对决，但一定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这是双方真正意义上的初次较量，是水火不容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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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对决

　　　　宗明爹知道，不管他们怎么萎缩退让，杨家赔不上一个媳妇，马家就永远和他们老杨家没有个完！不管怎样，退退退，一退再退，他们最后还是无路可退，索性，他们不再忍气吞声，索性两家来一场对闹，大闹！闹个痛快！撕破了脸皮，更好解决问题！互相不用给对方留面子，有话摆在明面上，敞开来谈，不用再遮遮掩掩的，痛快麻利地解决了这个大问题！

　　　　不管怎样解决，他们两家是再不会有闲适的生活，再不会有井井有条的日子，井然有序的生活！他们两家都是占不到便宜的，都需要一辈子几代人来消化这巨大的噩耗！

　　　　他们没有赢家！没有人从玩笑中得到一丝快乐，相反，他们直接剥夺了自己及两家人的幸福！

　　　　他们只能与强大的忧伤做伴，和无边无际的痛苦为伍，同弥漫心胸的烦恼密切携手！

　　　　整天心事重重，像个思想家似的。

　　　　属于他们的命运就是这样了，瞬间就决定了一切！属于他们的只有特别特别的懊丧，但一切于事无补！这完全不是三两日就能了结的，马家恐怕一辈子要与他们老杨家纠缠不清了，掰扯不完了！他们惹的是一辈子的事，肯定三日不歇二日不了了！

　　　　杨宗明的爹忽然胆气壮了，理直气壮地说：“什么都是你们的了，什么都由着你们了，你们想这样就怎样，你们说不要婷婷了，我们都逼着婷婷跟原来的对象吹了，你们说不要垃圾，你们现在要不着秀秀了，你们回过头来又要婷婷！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们这算怎么回事！我们是可以叫婷婷回来，可婷婷现在回不来了，人家那头不放，我们可以不要脸一次次腆着老脸厚着脸皮跟人家男方说，可人家早撂下话来了，他们不再让婷婷回来受屈，他们拿婷婷当宝，不希望你们再去硬要次品。当初，我说秀秀太野，难调治，你们不听，就认准了秀秀！现在秀秀跑了，你们指望不上她人了，你们见得不着好的了，又来找次品了，你们这不是反复无常，耍着我们玩吗？婷婷已经让男方直接接家里住着了，人家男方不让回来了，说清楚一点，现在不是我们不让婷婷回来，是男方不让婷婷回来！不是我们找理由，我们还是想赔给你们婷婷，但现在问题是男方说了算，男方不同意，我们也没有办法，儿大不由爷，我们管不了秀秀，这你们也是看见的，现在，我们连婷婷也管不了！我能做的就是赔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我砸锅卖铁也给你们送上。你们要不嫌弃，我这条老命也是你们的，你们随时可以拿去！我的命是你们的！”

　　　　“我听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了，你们就是瞪着眼不管这件事就是了，你们就是撒手不管了，就是这么回事，是不是？你们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们说不管就不管了？你们是不是人？你们是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们的心是不是肉长的？你们说不管就不管了？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了？敢情这不是你们儿子，受害的不是你们儿子！你们是逍遥自在！浑身上下一个零件不缺，可我们可是让你们害瞎了一只眼！”马明扬的母亲不依不饶。

　　　　马家全家人被汩汩滔滔的愤怒击中，他们的身体像烟花一样被强行点燃，加一个怒火推进器飞升空中，无奈地将身体腾空而起，鼓破身体处处绽放，密密麻麻铺满天空；像炮仗一样溅满一地。

　　　　“我们一直想管的，一直想管好的！可你们听我们的了吗？你们压根儿就不听我们的！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这能全怨我们吗？”“你不打发我们满意，我们就和你们没完！我让你们没一刻消停！我们马家不是由着你们欺负的！看看谁能！我让你们蹦萝卜菜锅里，烫死你们，包肉包子吃！你们害我们成这样，我们可什么都不怕了，我们就是那不要命的，横的怕愣的，愣得跑不要命的！我们一家人全是那不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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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马明扬的目光比北风还冷峻

　　　　马明扬内心充满了悲戚。

　　　　令人悲戚绝望的是，马明扬自己的媳妇现在都要泡汤！诸事不顺，事事不顺，放屁都砸脚后跟，喝凉水都塞牙！或许就像有人说的，他属于“吃屎都赶不上热的”的那种类型的人了，属于最最可悲可怜的人了！

　　　　自己做人怎么就跌到了这个惨不忍睹的份上！自己想想，自己并非是那卑鄙恶毒之人，怎么就畏畏缩缩，变成今日小小作作的一个卑微之人！自己怎么就变得如此不堪？这一切，都变成今生实实在在的内容。都拜杨宗明所赐！自己完全是出于无奈，才提出一个折中、不让自己特别难堪的条件，赖上一个媳妇！想当年，他马明扬也是风光无限的一个帅小伙，如今，转眼之间，他就成了这副鬼样子！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一个凄惨形象！

　　　　而现在，杨家还在讨价还价，不肯满足自己的极其可怜的一个小小条件！甚至洋洋不理！真是欺人太甚！把他活生生一个人害成这个样子，还说放手就放手，说不管就不管！对马明扬来说，他觉得杨家实在不应该，他们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惨样子，自己不过提了一个再低不过的正当条件，从人性的角度来看，实在是可以理解并接受的，可是，杨家就是不买他的账，他们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赚了便宜还卖乖，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太拿他马明扬不当一盘菜了，直接忽略他的感受！完全不拿他当一回事儿！杨家是在摆谱，摆很大的谱，他奇怪，他们居然还能在他面前摆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气炸了心肝肺！人世间，真是什么人都有啊！他们应该向自己赔罪的，他们只能低声下气，而现在，他们似乎飞扬跋扈，骑在他头上拉屎！这都是些什么鸟！他们也不考虑自己有没有资格来摆谱！居然敢不答应他们的条件！还敢在他们面前还嘴，一点儿也不怕他们！他们这是逼他搞大动作！他们不怕鱼死网破！自己现在更不怕两败俱伤、鱼死网破！自己现在就这种条件了，自己不怕什么了，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心慈面善，怂恿了他们，才让他们得瑟！自己是不是应该狠毒一点，让他们怕了自己，或许，不耍狠，他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人，难道必须将自己的锋芒完全显露出来，夸张地张牙舞爪，凶神恶煞地摆出一副魔鬼的狰狞面目，一副抓狂的样子，别人才心惊胆战，诚惶诚恐，两股战战，自己才吐口唾沫是个丁，他们才拿他的话当圣旨？不打一丝折扣，不掺一丝水分，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看人下菜碟儿？或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自己就应该气势汹汹、来势凶猛，别人就会屈从自己铁的意志。难道是自己怂恿了他们？让他们壮了胆量，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他过两招？他们见了自己，并不感到害怕？自己一开始就应该撂下脸子来，使出杀手锏，使出浑身解数，给他们来个下马威，镇住他们，他们就不会虎口拔牙了？自己无法龙睛虎眼，显摆不出虎视眈眈，他们根本不怕自己，因为自己睁不开眼，打不起精神头！自己在战斗之前，就已经败了！所以，自己现在有点咎由自取了。明明自己占着理，怎么就演变成今天这么被动的局面？

　　　　他有满腹怨言，但似乎就像茶壶里煮饺子，一肚子的话倒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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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马明扬开始了他的泄洪

　　　　马明扬开始了他的泄洪。

　　　　“我看，你们家个个都是一个黄豆生俩芽，能豆，先是撒谎，信口雌黄，张嘴就来，不带眨眼的，真正做到了面不改色心不跳，揭穿了，就露出原形，一个比一个牛气！你们以为泰山是垒的吗？火车是推的吗？你们也敢和我牛！我还没牛呢！看你们的样子，倒好像不是你们欠我的，反倒是我们欠你们的！我们应该向你们赔礼道歉，我们应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给我弄瞎了眼！我们不应该找你们闹，我们应该悄没声息地，知趣一点，打碎牙齿往肚里咽，我们应该哑巴吃黄连，别找你们麻烦！找秀秀，那不是我们提的，问题是我们压根儿没提，那完全是你们自己提出来的，根本是你们家主动提出来的！我们什么也没有说，是你们自己先提出来的！要不是你们引着，我们也许一开始就选了婷婷，我们就对秀秀不抱什么指望，当初，有秀秀，我们能去选婷婷吗？有更好的，谁去选不太好的，正常人都会选秀秀的！这山望着那山高，我们自认为我们没有什么错！要不是你们要主动将秀秀送给我们，我们能有那种想法吗？都怪你们，你们做不了秀秀的主，当时干嘛大包大揽？阴一阵阳一阵风一阵雨一阵的，早知道不行，你们干脆就什么也别提，倒叫我们巴望着，弄到最后，你们又说不行了，你们这不是耍着我们玩吗，存心害我们吗？你们早干什么去了？你们有一肚子情理，我们还有一肚子两肋的冤屈呢！你们说你们也不想那样，我们就想那样吗？你们存心耽误我们正事！你们管不了你们闺女，就别硬拿八掐的下保证，说话不管用，还不如放狗屁！遇上你们这种人，我们能有好心情吗？成天瞎鼓捣，事情弄到没法子收拾了，你们就撒手不管了！你们撂挑子，对得起我吗？你们害得我连个媳妇都找不上，你们还不应该包赔我吗？依我现在的条件，我就是找，我能找得上那多少靠谱的人吗？不是这毛病，也会是缺心眼的，就算是牙长得里呲外拐没个正型的，她们没有别的毛病，人家也不情愿配我，要配我，那肯定别的方面也有好多毛病，我祖坟烧高香冒青烟才能娶到像模像样的！我这辈子算是让你们毁进去了！我是找不上好的了，我这辈子完全让你们老杨家给耽误了！找上个老母猪就是好的，就只能找个土丫五，反正都是那瞎里瞎大的，没人要的，能有个好的找我这种人吗？不是剩货也是嫁不出去没人要的！你们让我怎么活？我还能活吗？你们还有什么理？你们对得起我吗？你们会遭雷劈的！天打五雷轰！老天不睁眼，害我这样的好人！怎么就不害你们！让你们受一受这种苦！让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不为我想想！你们毁了我一辈子！我要什么都不过分，可我没要！我就要秀秀，你们还满足不了我！我不为难你们，你们就不知道我的厉害，不知道我马王爷长三只眼！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就是好脾气，一直没有对着你们发作，你们就小瞧我了，那你们就瞎了狗眼！我也不是由着你们欺负的主儿！大不了，咱们拼了，反正我也活不出好活！咱索性就来个痛快的！我也解气！我早过够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咱们大不了都不过！我没有什么好怕的，我随时都能豁出去！你们说明白就行！”

　　　　他爆发着他憋闷了许久的强大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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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软中带硬

　　　　“像婷婷，细皮嫩肉的，手指一戳，皮就破了，她能干什么，她挑不起你们家那副担子！你们就别指望她了，我们可不想把垃圾往你们家倒，你们家又不是垃圾回收站，有人已经替我们回收了，人家可没有拿我们家婷婷当垃圾，人家可是当宝一样高抬高搁，轻拿轻放，珍重着呢，宝贝着呢。人家那才叫一个稀罕！我们家婷婷算是掉进福窝窝里了，那才叫幸福呢。她可是走了好运了！我们家婷婷不是没有人要的，我们凭着猪头还找不着庙门了？”秀秀妈故意炫耀、显摆。

　　　　马家人越听越觉得不是味儿，杨家这是怎么了，拿腔拿调的，不准备做人了，也不点头哈腰、低三下四的了，就不怕他们马家了吗？完全变了语调、口气，一改以为软啦吧唧的样子，骨头都立起来了，站直了，他们就不怕他们马家闹腾了吗？他们量马家这个小坑坑也盛不了多少水，也翻不起多大跟头，跳不起多大浪花吗？看他们趾高气扬的样子，他们还占着理了？这么理直气壮的！真是换了天下了，欠下人家的人，居然也有理了，还公然戏耍他们马家！他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公开叫嚣，和他们马家叫板！真是小瞧他们了，害惨了人，还一副有理的样子，他们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要皮你剥、要肉你割、死绵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