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川却莞尔一笑:“感情是会变的,以前不爱,不代表以后都不会爱。而今我们已经拜堂,她是我地府冥后,这是天上地下都知晓的事实。司南神君,你的时间也快到了,就安安静静的等待时间到来后,回天庭复位吧。”
“听心是我绝不会放手。”司南回答,语气笃定。
“她早已经不是听心,她叫南霜,纪南霜。”沈云川纠正。
司南莞尔失笑:“你以为改了名字,她便不再是她了吗?昨日我已经与听心见过,有人封住了她的神识。”司南语气一顿,目光定定的望着沈云川:“封她神识的人是你对吧?你在害怕,你怕她恢复神识,记起前尘往事。”
沈云川听此言,脸色不由一变,他手中用力,将司南推出数丈道:“司南,你最好不要乱来。”司南见沈云川如此反映自然知晓自己已经说中。
便也不再纠缠,找回听心的事情不能急于一时半刻,便道:“今日就到此,我明日还回来。”语罢转身飞离,白色的衣袍刺痛沈云川的眼。
看着消失在天际的司南,沈云川的面色变得阴郁,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多事。
帝江镇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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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那些纠葛
想到此,司南也不再纠缠沈云川,且昨夜他也已经看到殿中的一切,这一世的听心与沈云川似乎真的十分恩爱,若强行介入,只怕会让听心惧怕自己,恢复听心神识的事情不能急于一时半刻,于是便道:“今日就到此,我明日还会来。”语罢转身飞离,白色的衣袍刺痛沈云川的眼。
看着消失在天际的司南,沈云川的面色变得阴郁,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多事,竟让他们二人见了面。
沈云川面色阴郁的望着天顶,好像那上面有着什么可怕的存在。
这一见面几乎毁掉了沈云川所有计划,他不让纪南霜前往奈何桥,便是不想他们相遇,他们若不相遇,一切都会相安无事,而今他们居然已经见面,那么那些本可躲避的事情,将会马上到来。
沈云川转身正要走,便听到鬼使来报:“陛下,已经查到了。”
沈云川沉声道:“说。”
“昨日娘娘在奈何渡口与四公主发生口角,后渡船前往奈何桥,而后司南圣尊遇孟婆指点找上门来,昨夜娘娘说门外有人看着她,那人确是司南圣尊无疑。”鬼使快速将查到之事说完。
听到奈何渡口,沈云川眉眼微微一沓:“奈何渡口怎么会有渡船?”
那鬼使将头低的更低了:“小的不知。可能是四公主乘坐后留下的。”
沈云川听罢,眉头一暗,“传孟婆。”
“是。”鬼使领命疾走。
曜灵殿内,沈云川旋身而坐,面色不善道:“孟婆,本王防天防地防鬼神,竟忘了防着你,你如此作为是为何?”
孟婆见了沈云川却也不拜,只是站立着:“沈云川,你我都知南霜心中所爱之人是谁,你如此横亘其中,他日南霜恢复神识后,你有想过如何面对她吗?”
沈云川冷笑道:“这是本王自己的事情,无需劳烦你。”
孟婆见沈云川笑,便也嘴角一弯,道:“我并不是担心你,千年前你就已经知晓我与听心交好,我们是姐妹。”
“姐妹?”沈云川语气微扬:“本王可不觉得你是她姐妹,千年前她被贬受千年轮回之苦的时候,你甚至一句求情都话都没为她说过。”
孟婆听了沈云川的话也不恼,只是道:“听心触犯天条任谁说情都是无用,我对听心的情谊,听心知道便好,何须惺惺作态以表忠心?”语罢目光如炬的望着沈云川:“你并不爱听心,何以要强行拆散他们二人?他们的过往你不是也看在眼中?”
“相爱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天各一方。爱情真的就那般重要?如今我已经娶了她,司南只要在地府待到千年期满便可回天庭复位,你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作此动作?”沈云川回答。
孟婆摇头:“爱情当然重要,你不了解听心,也不了解司南,即便千年一到司南也不会前往天庭,最后的结局只怕与顾筠如一般,魂识消散。”孟婆一字一句的说完整句话后便转身离开。司南圣尊在奈何桥头一候便是千年,他从不曾忘记听心,而听心的轮回却不经过地府,每一世在人间离世,便直接在人间重新开始。所以千年以来,司南一次都没有等到听心。
她便是在奈何桥头看着司南圣尊日复一日的等待寸步不离,当她看到沈云川的新婚妻子是听心时,心中感觉可谓是翻江倒海,她知晓此时的听心必然已经忘却司南,否者她不会如此安然的嫁给沈云川,她不能马上告诉司南听心已经来到地府,然而那一日在城中偶遇,她已经笃定听心忘却一切,对沈云川的爱绝非出自真心,若哪日她忆起前尘该如何自处?这才用彼岸花诱惑南霜前来奈何桥与司南相遇。
沈云川见孟婆转身离去也不说话,他根本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解释,如果孟婆真将南霜视为挚友,自然是知晓千年前司南与纪南霜的情,如此做并非蓄意捣乱,自己更加不能说出王母之事,难道自己要告诉孟婆她此举是制南霜于死地?沈云川最终只是叹气。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孟婆出了天子殿一路朝忘川而去,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就知道你不会死心。”
孟婆转过头去,便看到了敖锦瞳。孟婆并不想与敖锦瞳多说什么,也懒得想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抬脚便要走。
敖锦瞳却闪身拦住了阿孟去路:“萱草仙子,你躲什么?我们是站在同一战线的。”
阿孟却不理会敖锦瞳伸手便推开了她,敖锦瞳不由趔趄了两步让开了道,阿孟毫不理会,举步前行而去。
敖锦瞳见自己被阿孟完全无视顿时气恼叫道:“你装什么,你难道有比我好多少吗?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心,你以为本公主不知道吗?一千年你还是天庭上的萱草仙子时,本公主就知道你喜欢云哥哥。之后你自愿降职来这地府做什么鬼孟婆神,还不是想离云哥哥近一些。可那又如何呢?以为陪伴左右,云哥哥最后就会喜欢你?云哥哥照样不瞧你一眼。而且最后他还娶了你姐妹为妻,本公主还以为你多么豁达,居然咽得下这种委屈,没想到,到最后你还是用彼岸花将她引去了对岸…啊!…”
“你敢打我!”敖锦瞳话未说完,脸上瞬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原本已经走远的阿孟,已经近在咫尺,目光如同喷火一般看着敖锦瞳。敖锦瞳触到阿孟目光那一刻,竟不敢还手了。
敖锦瞳虽被阿孟气焰吓到,却依旧嘴犟叫道:“被本公主戳破事实恼羞成怒了?哼,我偏要说,果然被哥哥说中,那溺死鬼还真的是千年前打断撑天柱的凌霄花精,而你同样没对云哥哥死心,刚才在大殿之上说的好听,是为了那溺死鬼与司南圣尊,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你就是看不惯那溺死鬼跟云哥哥在一起!”
阿孟此刻眉眼微微一沓,“原来刚才你在天子殿里偷听?你倒是很会推卸,我道南霜怎么突然来了对岸,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所有渡口沈云川早已经布下死令,决不可载南霜渡河。然这奈何渡口早已经人迹罕至无摆渡人,是你将摆渡人引到那里,即便我让奈何桥头的彼岸花提前开放,若没有你引了她渡河,她到的了彼岸?还有我跟南霜之间的事情,容不得你胡编乱造。若再让我听到你信口雌黄,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阿孟冷冷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敖锦瞳。才走出数步,阿孟突然顿了脚步:“还有我要再跟你重申一遍,我跟你永远不会在统一战线,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加不会。”
看着阿孟远去的背影,敖锦瞳气的直咬牙,还以为她会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没想到她还是曾经那副死样子。
原来自上一次在渡口起纷争。敖锦瞳便回了东海,将事情始末告知了三太子敖炙,敖炙瞬间笃定那冥后必是那被罚下界历千年轮回的凌霄花仙听心无疑。
既然凌霄仙子已经来了地府,怎么能错过与司南的相会呢?若她与司南再次见面擦出火花,自然就能拆散她与云哥哥了,只要她离开,自己便有机会跟云哥哥在一起。
于是敖锦瞳便听了兄长的话,前来冥府引南霜前往奈何桥头,可巧的是,南霜本就想渡河看彼岸花,却因渡河之人众多,上不了渡船只能换渡口,而巧的是敖锦瞳刚好也渡河而来,便看到了向下游走去的纪南霜,便一路尾随,并将自己的船给了纪南霜渡河。
原以为无人知晓的事情,却被孟婆知晓的,可是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敖锦瞳朝纪阿孟的唾弃道:“敌友不分的女人。”语罢便也朝反方向走去,她今日来天子殿一是想找云哥哥要了那只帝江,其二当然是想来看一眼这天子殿中的热闹,没想到居然听到了她们只见的谈话,也好省的云哥哥怀疑自己,坏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而且刚才看云哥哥面色不善。该是没什么心思想其他事情,还是不要触霉头的好,那自己便先回家,改日再来。
这一天纪南霜而言是太平的,然而对其他人来说却都难得的不太平。
第二日,司南果然如约而至。司南来的时候纪南霜正在园中逗弄团子,沈云川远远注视这纪南霜,看着园中眉开眼笑的纪南霜,沈云川的心像有风抚过,缓缓的柔柔的。
“听心。”远远的,司南便看到了园中的纪南霜,在沈云川来不及阻挡之际,他已经长驱直入出现在了纪南霜眼前。
纪南霜听到声音直觉抬头,一抹白色身影便撞入眼帘,便看到了那个曾让她噩梦连连的男子,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此时沈云川快步上前握住了纪南霜的手。
转而看着司南,一派祥和道:“圣尊来地府已经千年,从不曾来访?今日登门有何事?”如同初次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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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王母娘娘
司南见沈云川如此,显然是不想让纪南霜知晓昨天他已经来过之事,也不点破,只答道:“在下不过堕仙,早已经不是什么圣尊。来地府千年一次都没进过这天子殿,自然是多有不妥。我今日来倒也无事,不过是听说冥后长的想我的一位故人,故而前来看看。”说话的时候,司南的目光正灼灼的望着纪南霜。
纪南霜听到司南如此说,便也明白了为何昨日在奈何桥头,司南会那般激动,原来是将自己认做了他的古人了,心中对他昨日的举动释怀了。
可此刻司南炙热的目光依旧让纪南霜有些不知所措,便抬头看向沈云川,只听沈云川回答道:“内子大众模样,长相与她相似之人颇多,圣尊可瞧清楚是不是你的故人?”沈云川语罢,望向司南,却发现司南的目光没有离开纪南霜分毫。
沈云川身体前移挡在了纪南霜身前,自然也住了司南的目光,并用目光警示司南示意她最好不要乱说,司南却完全不顾沈云川的警告,跨步上前朝纪南霜一弯腰道:“在下司南,见过冥后,昨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沈云川看着司南总觉得下一句话便会说出什么来。然而司南的突然转变让沈云川有些莫名,他以为司南一定会强行带走南霜,没想到此刻他如此作为。
沈云川自然不知晓司南心中思量,他与听心已经千年未见,且昨日也发现听心神识被封印,自然是完全不识得自己,如果今日自己强行与听心相认只会适得其反,到时候只怕听心会惧怕自己。不如退而求其次,先与听心重新认识。
纪南霜见沈云川谦逊有礼,便也不再惊惧便也朝司南福了一礼:“我叫南霜。”
司南和煦一笑道:“我住在里酆都城中的醉霄楼,姑娘若那日路过,可上来一同饮杯茶。”
沈云川打断道:“南霜该是没什么时间去同你饮茶了,若圣尊无甚要事,我们夫妻二人便先告辞了。”语罢将手搭在了南霜肩头。
纪南霜的身体没由来的僵了一下。
司南温温一笑,朝沈云川做了个请的动作,沈云川便携着南霜即刻离开花园。大殿内,纪南霜坐在几边,一边喝茶,一边问道:“那司南圣尊是何人?为何他贵为圣尊却要留在地府千年?”
沈云川想了想回答道:“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三圣母吗?”
纪南霜点头,自然是记得的,三圣母便是那为了爱情与凡人私奔的天庭公主,纪南霜心中很是钦佩,怎么可能忘记。
“司南圣尊便是王母为三圣母值得第一门亲事,然而司南圣尊却拒绝了王母的请求。”沈云川说的轻描淡写。
“于是王母便将圣尊押入地府?”纪南霜追问。
沈云川轻笑摇头:“怎么可能,这不过是圣尊与王母的私事,怎么可能因此事被打入地府?圣尊入地府乃是自愿,否则怎么称呼他是堕仙呢?”
“哦。”纪南霜似懂非懂,本还想多询问一些有关司南圣尊的事情,却看沈云川脸色并不太好似乎不太愿意提起司南圣尊便不再追问。不过纪南霜心中也有些明白了,想来是这司南圣尊拒绝了王母的建议,王母心中便梗了一枚刺,之后便寻了什么由头处罚了司南圣尊也未可知。
然而就在今日,那九霄之上也是另有一番谋划。
王母做了凤塌之上,殿中跪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袍,身边放着一顶梭帽,此人竟是那忘川河上载纪南霜过河的摆渡人,此刻只听那人道:“他们已经见面。”
王母闻言低垂的眉眼微微一抬,只听她一声轻笑:“果然还是枉费了沈云川的一番安排。”语罢朝那摆渡人摆了摆手,那人便退出大殿化作一个仙君踏云离去。
“来人。”王母摸了摸怀着的白狐吩咐道:“来人,去一趟流云涧,将琴仙带来此处。”
“是,娘娘。”小仙娥得了吩咐便急急退了出去。
不多时,那被王母唤作琴仙的男子便被带入殿中。
王母睥睨了一眼殿下的人道:“琴仙在流云涧戴的可还习惯?”
殿下的男子抬起了头,没想到李慕风竟是琴仙,只听他轻轻一笑:“自然习惯,谢王母关心。”
流云涧可是天牢,乃天庭的放逐之地,只要被关在那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想着离开,而这李慕风却嘴硬说自己习惯?王母一声冷笑,“何须逞强,本宫给过你离开流云涧的机会。”
李慕风道:“谢王母恩泽,是小仙福薄实难承受。”
王母摆了摆手道:“用不着这么紧张,本宫传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李慕风闻言眉眼微微一抬道:“不知王母要告诉小仙什么消息?”
“你没能将那纪南霜引到奈何桥头,甚至放弃任务甘愿回来受罚,又能如何呢?最终她还是去了奈何桥头,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妙,不论你怎么努力,就是不可逆转。”
李慕风听了王母的话也只能是无奈一笑:“该来的总是要来。不过只要有冥王在一日,娘娘想要处置了她,可没那么容易。”此时李慕风突然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并且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娘娘何故将所有的怨都发泄在她一人身上?”
王母听了此话,面色瞬间变的难看:“不是她的错?难道我两个女儿都不够优秀?她害的婵儿伤心去往下界才会遇到那样的事情。还有我的龙吉哪里比不上她?”说道此处王母便有些郁气,她摆了摆手不想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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