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出车门的另外一个男司机和那个男秘书,连忙去扶女人,不过之前还是很齐心地狠狠瞪了过来。
场面乱了起来,那女乡长忙走了过去,一直驻守自己位置没过去的中年人和黑衣平头也只好走了过去。
“刘总,你没事?”女乡长一脸担忧。
“哎哟喂……哎呦喂……”
瘦削女人叫唤着,双腿瑟瑟发抖,在男秘书和男司机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站了起来,经过这一摔,她的墨镜也掉在了地上,成了碎片状态。
“啊!……”
干瘦女人望着一地碎片,发出比刚才还凄惨的喊叫。
“窝心爱的古――驰哇!两万多累!”
干瘦女人哀鸣之后,随即脸sè正常了不少,她把着上前想要安慰的女乡长手臂,反而好像是安慰般轻轻拍了拍。
“陆乡长,累们乡下条件真是太苦了,累看累这路破的,等窝的投资到位,给累修一条皇后大道,比窝们香港那条还华丽!”
女乡长虽然脸sè古怪,还是温言安慰道:“刘总,我们乡里的发展,确实很需要你们这些海外归国商人!”
干瘦女人原本还想说话,看到走过来的中年人,忙迎了过去,伸出手。
“雷好,江书记,窝是刘嘉利,初次见面,以后多多关照!”
“你好。”中年人的反应平淡,手也只是轻轻一握。
“江书记,你好,工作还顺利?”女乡长也迎了上来。
“陆乡长,你好,有乡zhèng fu的支持,目前还没什么大问题。”
中年人这次的反应要温和多了,毕竟虽然对方党内级别比自己低许多,但是地方领导现管,自己的工作还需要对方多支持。
随后几人又聊了几句场面废话,没什么营养。
路扬看没什么好戏看,推着车往外面走,但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这个说着香港普通话的干瘦女人,应该就是舒保红和侯耀朋他们说的那个女人。
九五年的事实在太久远,路扬一开始并没有想起这个干瘦女人的来历。
但此时他脑子里就好像一道闪电劈过,亮了起来,终于对这个干瘦女人有了印象。
在经过皇冠车的时候,路扬看着忘记关门,还站在那边陪笑的男司机,除了黑衣平头之外没人注意到自己。
路扬在门口停住自行车,从车兜的解放包里找出一个侯王丹盒子,顺手塞进车门储物格里。
随即路扬回头,冲着眼神猛然凌厉起来的黑衣平头笑了笑,挥了挥手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反正自己是小屁孩,就算那人揭发了,自己就说闹着好玩,最多不过被骂一阵。
骑车出了厂门,路扬打算去外公家里混中午饭吃,路上他全力开动脑筋,回忆着有关这个女投资商的细节。
红船厂搬迁之后,厂里的固定资产,也就是家属楼,厂房,包括大礼堂这些厂属建筑怎么安排也就成了大问题。
这些建筑当初都是真金白银建起来的,记录在厂里的资产表上,现在不搞工业了要如何处理,当时无论厂领导还是上级主管都没有任何经验。
此时的总厂还是个空架子,因此大部分分厂的固定资产处理,还是各个分厂的领导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其中当然就少不了各种乱子出来。
反正打着改革旗号,亏了也是亏国家,只要自己不亏就行。
九五年的时候,西部不发达地区的地产交易本来就稀少,药泉乡也好,南隆县也好,把上千套家属楼住房卖给当地人完全不现实,更何况厂里还有厂房学校之类很难找到买家的固定资产。
虽然大礼堂还有综合楼这些,由于离乡zhèng fu很近,有不少当地商人有兴趣,但这些人通常资本有限,买起来很吃力大多只想长租。
厂搬迁之后也不可能专门留人在这里处理这些事务,所以各个分厂都倾向于整体打包一次出售,原本估价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固定资产,给个一两百万就能卖。
可如此打包,超越了当时环境下地方商人的实力,在当地很难找到合适买家。
原本红船厂固定资产的出售让很多分厂领导羡慕,据说这个刘嘉利是港商,在省城有家大公司,红船厂的领导去省城跑业务的时候认识。
聊到厂里固定资产的出售事宜,对方就有兴趣,然后据说派了个手下过来看过,就直接拍板要用两百万整体买断,搞什么综合旅游开发,而且还先付了第一年的款项。
对于原本估值不过五六百万的红船厂固定资产,这个价钱是很不错的了,很多固定资产估值七八百万的分厂也不过能卖一百多万。
当然没多久红船厂就成了笑话,只付了第一笔二十万款项的刘嘉利很快就消失了,然后就是新买家、南隆县zhèng fu和代表红船厂的新江总厂打起了官司。
新买家是一家外地有zhèng fu背景的房地产企业,那时候南隆县的新公路已经修到了金像山脚下,国内旅游市场也热闹起来,在市里面金像山也是小有名气的旅游目的地,就想着买下这些地搞旅游开发。
新江总厂让对方接着付钱,对方当然不愿意,他们已经把钱给刘嘉利了,怎么可能再付一次。
双方的官司一打就是好几年,后来当地法院判新江总厂败诉。
路扬回忆着这些,骑车进了大礼堂。
或许是刘嘉利的到来,店铺全部都关门了,外婆的小店自从也不例外。
路扬就直接到外公家里去了,一进去,里面正厅桌子正热闹,除了大哥一家全部都在。
“扬扬!”
听到这声惊喜的叫喊,路扬一脸笑容向着那人冲去。
………………………………
第21章 女乡长
() “二哥!”
路扬面前的年轻人,二十岁出头,身材不高,看相貌秀秀气气,和附近不太重视个人仪表的农村年轻人不同,他穿着衬衣西裤皮鞋显得很时髦。
年轻人就是魏家老二魏知文,他常年在金像山和重山市区走动,贩卖药材,见过世面,在乡里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
“你小子好久没来了,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
魏知文名字斯文,仪表斯文,但举止还是山里人的豪爽,一拳敲在路扬的胸口,给了他一个趔趄。
路扬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口,心里却十分开心。
最开心的当然是老人家,魏洪成问过路扬还没吃饭,就发话让魏知秀去拿来碗筷。
路扬就坐在桌上和大伙聊天,左右不过是一些家常琐事。
魏知秀递过来碗筷的时候,路扬就冲她傻笑,得了一记大号白眼。
人多吃饭就是热闹,路扬和魏知武为了抢回锅肉,筷子大战一番,最后在外婆支持下顺利抢到,一口吞下去嘻嘻直笑。
饭后魏洪成要下地去看看,魏知武跟着去了,其他人要在院子里清理二哥收购回来的药材。
路扬也想去表现表现,被外婆一句话打发去看电视了。
于是路扬把自己的录放机拿着,跑到魏知秀的屋里。
那个放在皇冠车里的侯王丹空盒子可不普通,里面也有一个微音器,不过连在一个无线发shè器上面,由于是军用器件,发shè距离可以超过五公里,只可惜电池只能支持一两天,用途限制很大。
魏家这个位置很妙,正好位于红船厂厂区和家属区之间,连乡zhèng fu那边的信号也能接受到。
路扬打开录放机的收音机功能,开始调频率。
这种小孩玩具当然不会有什么电波加密之类的高级功能,只要频率对上随便一个收音机就能接收到。
调好频率,录放机里就传来了声音。
“陆乡长啊,你真是不简单累,你是重山市的累,跑药泉这穷地方来工作,真是厉害的累。”
刘嘉利的声音似乎在车里,路扬能听到发动机响。
“干部调动是看工作需要,我就当锻炼自己。”那位女乡长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似乎带着歉意道:“刘总,真是不好意思,江书记可能是比较忙,所以才没时间去县城吃顿便饭,您别在意。”
“不碍事,不碍事,大家都忙的雷,窝也是顺道过来才有空,过两天就得回去的雷。”
随后那女乡长就一直拐弯抹角探问刘嘉利的投资计划,那刘嘉利就一直打哈哈。
“刘总,就到这里,您住在县城旅馆也近,有时间随时欢迎您过来。”女乡长说完似乎就开门下车。
“好的累,有空一定来。”刘嘉利告别之后车又开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一个男人声音响了起来。
“麻痹的,那江景东真不上道,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却是北方口音的普通话,路扬一时间听不出是男司机还是男秘书在说话。
“那人不简单,不像红船厂那些草包领导那么好哄。”
刘嘉利开口了,这次却是普通话,虽然带了点广味,但比之前磕磕巴巴流利许多。
“表姐,这次风险好大,咱们的钱要真压在这边了,万一弄不到新钱就麻烦了。”
这次路扬听出来了,是那个男秘书一样的年轻人。
“这不用担心,这破厂光房子就十多万平米,家属楼就值上百万,我打听过了,九月份南隆县到隔壁省的公路就通了,那公路虽然不经过药泉乡zhèng fu,但擦着金像山过,离这里只有几公里,等这破厂搬迁我拿到产权证,到时候这边来往的人也多了,我把这金像山包装成旅游景点,忽悠个地产商来投资,转手弄一两百万没问题,这次我们就发了!哈哈……”
刘嘉利似乎也想兴奋了,居然在车里哼起了信天游。
过了一会儿,那北方口音的男人,应该是司机又开了口。
“麻痹的,那女乡长叫陆卫央是?身材可真好,你麻痹那屁股,那nǎinǎi,能搞一把真爽死了!”
“大皮你可别乱来,那妞见过世面,不好糊弄!”刘嘉利的声音透着jing示。
“我知道,这不过过嘴瘾吗,利姐,这边笨蛋真多,钱来得容易啊,半年我们海吃海喝还有二十几万,我以前想都没想过,等我们真有几千万了,你说我砸几百万在这乡里,她会跟我不?”叫大皮的司机似乎还没过够嘴瘾。
“大皮,你别做梦了,就你那德xing,回去管住你那妞就不错了。”这是那个男秘书的声音。
随后似乎声音突然就渐渐小了,路扬知道这是因为发shè器超出了工作半径。
路扬把录音键按上,真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收获很大啊。
在魏知秀房里找了盒空白录音带转录上,路扬又找来一张纸,用左手写了几个字,然后把录音带包上,揣在裤兜里。
到了外面,几人正忙和,路扬上去腻了腻魏知秀,除了她的白眼,还收获了外婆二哥二嫂的打趣。
随后路扬说出去转转,他出了门,却没有去地头看外公,反而拐上了另外一条路。
路扬穿过一片树林,前方就是大礼堂的屋顶,从这里一颗老树的枝丫走过去,就能到屋顶。
屋顶是圆的,路扬猫着腰顺着屋顶走啊走,下面没人看得到。
绕过大礼堂北面,就是药泉乡乡zhèng fu驻地了,路扬对这边很熟,靠着隆泉河一侧是乡zhèng fu办事人员的宿舍,和外面有围墙隔开,不过从这里爬下去就在里面了。
此时是下午一点多,大夏天的,大部分人都在睡午觉,根本没人去管一个出现在乡zhèng fu宿舍楼前的小屁孩。
路扬不清楚那个陆乡长住在哪间屋里,但想来应该是二楼靠里面那几间条件好的。
乡zhèng fu宿舍楼是外廊式的筒子楼,路扬上了二楼,从最后一间找起。
这种老式门锁很容易开,路扬用自己钥匙圈上的一根细钢丝轻松就开了。
第一间不是,第二间也不是,第三间路扬进去之后点了点头,里面有很清爽的味道,陈设也很整齐,一看就不像男人住的。
屋里只有一个单间,用一道布帘隔成两块,靠窗那头放着一张单人床,靠外廊这边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路扬看了看,桌上上摆着几本书,其中一本夹着一张结婚照,里面那个女的正是那位陆卫央陆乡长,浅笑着和一个男人手挽手。
房间里还有一间小卫生间,这种类似筒子楼的,卫生间位置也很乱,这一间居然正对着单人床。
卫生间里面面积很小也没淋浴设备,估计这里洗澡也是自己打水的,不过这年月的西部乡zhèng fu宿舍也差不多就这个条件。
这陆卫央不但是重山市人,还是个姿sè尚可,身材魔鬼的女人,真不明白为什么跑这种地方来吃苦。
路扬把磁带放到枕头下面,正想撤退,来到门口,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的!
心里一惊,路扬忙后退几步,躲入到布帘。
虽然窗子有窗帘,但那么近还是太危险。
更郁闷的事发生了,脚步声居然停在了房间外,随后响起钥匙声音。
路扬暗自悲叹,闪身进了那个小卫生间。
正当路扬暗自求神拜佛希望度过此关的时候,门已经开了,两个脚步声走了进来。
“阿伟,走了一路辛苦了,乡下条件不好,要不你先去冲个凉,我去帮你打水。”
路扬听是那个陆卫央的声音,一边庆幸自己没找错地方,一边悲鸣自己马上就要面临的厄运。
“别……别闹了……”
外面先是传来摸索的声音,随后传来陆卫央挣扎求饶的声音。
路扬心中一宽,看来暂时没事,就不知道等这两人运动完了会不会体力不支睡着,那样自己才有机会撤退。
“别……真别闹了……阿伟!”
陆卫央似乎在尽力挣扎,两人似乎已经在那张单人床上翻滚了。
咚!
身体坠地的声音距离很近,路扬估计就在这卫生间外面,他心中就埋怨上了。
我说陆乡长,你男朋友还是老公肯定饿久了,你这拒绝人家求欢可不对啊!
“阿伟,对不起,我没收住手。”
陆卫央的脚步也来到了卫生间门外,路扬的心情就很紧张,忙屏住呼吸压抑心跳。
“陆卫央,**到底什么意思?”
那男人‘啪’一声拍开了陆卫央的手,语气也变了。
“阿伟,你……你这话怎么说的?”
陆卫央似乎也很意外,语气很惊讶。
“你让我等你,老子等到你二十八岁才结婚,然后结婚才半年,你一个招呼不到,跑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当什么破乡长,你有把我当你老公吗!”
男人似乎快要丧失理智,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却充满怨恨。
陆卫央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保持沉默。
“你哥也不待见我,我他妈求他帮个忙,举手之劳,他直接给我脸sè看!”
男人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了,声音也越来越大。
“老子憋了几个月,想和自己老婆上床,**也给我脸sè看!”
………………………………
第22章 陆卫央
() “阿伟,你声音能不能小点!”
陆卫央小心哀求着。
“我知道自己不好,冷落了你,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在这边有了基层经验,回城里就容易上去了。”
“上!上个屁!你的位置越来越高,老子呢?开个破公司,辛辛苦苦,成天在外面装孙子!”
叫阿伟的男人似乎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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