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无可奈何。
凌在双手成拳,狠狠砸在地上,怒吼一声:“御林军将士听令,放行!”
苏浮冷笑:“凌将军带着皇兄口谕在此阻拦,又何尝不是在为难本王?本王今日请出兵符,遵先皇遗旨,命你放行,你放是不放!”
“殿下当真要请出紫玉为难下官吗。”
凌在咬咬牙,恭敬地跪在紫玉下,他身后的御林军也一齐跪下。
紫玉在,天下定。
此玉如见先皇,凭此玉和本王名讳即刻调动天下兵马,凌将军听旨!”
眼看剑拔弩张,苏浮按住了她,转而从腰间取下那枚紫玉高高举起:“凌在将军,凌家世代忠良,你也曾是先皇亲信,如今虽入我皇兄麾下,这块紫玉相信你不会不认得。先皇有旨,见
“我们冲出去。”花汐吟也握紧了聆音。
凌在拔出了剑,御林军立刻兵戈相向:“那么便恕下官无礼了。”
他扫过四周,默默握紧了腰间灵犀剑:“若是我不得不辜负皇兄的苦心又当如何?”
“皇上对王爷的迁就有目共睹,还望王爷不要辜负皇上一片苦心。”
苏浮脚步一顿:“皇兄是要赶尽杀绝吗?”
言相劝,执意离去,那么从此以后,本朝再无靖王爷。”
“王爷,皇上有旨,擅自离开靖王府之人,斩立决,还请王爷不要让下官为难。”凌在是苏还锦的亲信,既然苏还锦派他来守靖王府,便是动了真格,“皇上口谕,若是王爷不顾下官好
不曾想,婚房外,已有大队御林军等候,带队者正是骠骑大将军凌在。
苏浮稍作收拾后,他们便走出了婚房。
连陌点点头。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她无奈地看了连陌一眼,“事情的经过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与你说,连陌,那些心都带上了吗?”
闻言,苏浮一惊,看向花汐吟:“怎么回事?谁为难你了?”
连陌冷着脸:“我要是不在这,汐丫头就没命了。”
“魔君?!你怎么会在这?”他的出现令苏浮始料未及。
“你们准备好了没?”连陌从门外进来。
苏浮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思量片刻,点点头:“好,我们马上离开。”
,如今天庭已经下了通缉令,我们不能再留在晏京了。”
“师父没事,我们被人算计了。”她抿着唇,神色凝重,“我赶到昆仑的时候,蓝姑姑已经被人挖了心,紫辰师叔他们随后就赶到了,一切都是早有预谋,有人设下了陷阱引我们往下跳
凝视着怀中泣不成声的女子,苏浮叹了口气:“傻丫头,我可不是为了让你哭才留在这里的啊……仙尊那里怎么样了?”
她似乎总在对他说对不起,可是除了对不起,她又能给他什么呢。
面对这样的他,她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中低声哭起来:“对不起,苏浮,对不起……”
无论她做了多么伤害他的事,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永远不会是责备,即便因为她被全帝都的百姓唾骂,即便被软禁在这座靖王府中,他却连一句“为什么选择丢下我”都不曾问她。
苏浮终于发现了她站在门口,手中的笔滚落在素宣上,他的笑温柔中带着淡淡的萧瑟:“阿吟,你回来了。仙尊……还好吗?”
汀澜的那句话反反复复在耳边回响――你能为他做什么?花汐吟,你何德何能,得他一世真心!
她的傻小子,到底默默为她承受了多少。
花汐吟看到这画面的时候,才知道她那天留下他一人在礼堂上,到底是伤了他的心。回想起来,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对她说出那句话,又是怎样的挣扎,目送她奔向另一个男子。
洞房如此格格不入,也如此落寞。
么人回来。案边的男子依然穿着大婚的礼服,执笔挥毫,静静作画,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他手边一直放着一顶华美绝伦的金丝凤冠和一方绣着合欢花的大红盖头,他的从容淡定与这喜庆的
王府中其他地方的红绸已经撤了,只有这间屋子,连窗户上的双喜都没撕,龙凤烛一夜一夜地燃,床上的花生核桃等等喜果也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合卺酒文丝未动,仿佛一直在等待着什
她点点头,朝他们的婚房奔去。
“问到了吗?”连陌从后面闪出。
“多谢。”她反手一记,将那丫鬟敲晕,轻轻放在墙边,“抱歉,我无心害你。”
丫鬟被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道:“在……在婚房……”
“王爷在哪。”她低声问。
她在府中住过不少日子,丫鬟都是认得她的。那丫鬟惊慌失措地看着喉间因晃晃的匕首:“王,王妃……”
花汐吟从墙头跃下,一把将一个送水的丫鬟抵在墙角。
是夜,两道黑影跃上了靖王府墙头,一眨眼便犹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门外巡逻的御林军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潜入王府,依然恪尽职守地警惕着。
说罢,他便拉着花汐吟离开了茶摊。
他仰头将茶喝尽:“走,天黑后再动手救人。”
“说什么胡话!”他皱起眉头,“有谁敢唾骂你,本君让他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圈已经红了,看着连陌的眼神充满了自责:“连陌,被天下唾骂的人应该是我……”
连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有人惋惜,她端着茶碗的手颤抖不止。
这是花汐吟和连陌回到城中后,从百姓口中听到的消息,她也预想过此事被发现的时候会有什么后果,没想到竟然会这样严重,还连累苏浮被软禁府中。身后的百姓还在议论,有人唾骂
看来这次,靖王凶多吉少了。
回皇上也没松口,转而督促六部查案。
靖王的沉默换来的是帝王震怒,软禁的圣旨就这样大笔挥下,靖王只是默默接了,然后果真在王府中闭门不出。据说皇上最宠爱的朝颜公主在宫中不吃不喝,闹着要见靖王妃,闹了好几
王妃逃婚一事给靖王造成了太大的打击,在众目睽睽之被悔婚,哪个男子受得住,更何况靖王那样一个天之骄子。
着不顾六部百官阻挠,给了靖王一个解释的机会。但是靖王什么都没说,据说大婚那日之后,靖王独自坐在洞房中整整一夜,就连苏还锦的圣旨都没能换他开口说一个字。人们说,大概是靖
火火举城同庆靖王大婚,自王妃礼堂之上丢下凤冠离开后便陷入了僵局。全城流传着靖王与靖王妃乃是杀人挖心的妖孽的流言,血光之兆落在靖王府之上是全城共睹之事,那一日,苏还锦当
座囚牢,一日前,苏还锦的圣旨到了靖王府,明令禁止靖王及其下属离开王府,违者斩立决。转瞬间,偌大的王府变成了人人自危的牢狱,从丫鬟到总管,皆是惶惶不可终日,几日前还红红
当年苏还锦下令建造靖王府的时候,给了靖王府等同帝王行宫的陈设资格,这座靖王府曾是靖王苏靖琰帝宠万千,荣华无双的象征,而现在整座帝都的百姓都知道,靖王府已经变成了一
晏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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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肃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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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浮华,清酒词话,望尽风流飒踏,明月无暇,多少人总在不经意的年生,回首彼岸,望见光景绵长,恍惚中,感叹着时光停滞,难诉衷肠。
“连陌你看,这世间,总是太少的相濡以沫,太多的相忘江湖,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
这样温馨的画面似乎是他们此刻最奢侈的希冀,花汐吟忍不住笑了起来。
……
苏浮脸一红,慌忙捂住他的嘴:“你这臭小子确实该打!”
屋内传来承晔的声音:“阿吟娘亲!师伯说了以后要娶你!”
她的话令连陌望着天长长叹息:“但愿如此罢。”
“师父不会骗我的。”她坚定地笑着,眼中似有璀璨星华,“他也许会因为恨铁不成钢而责罚我,会因我懈怠修行而忧心,会因我做错事而训斥我,但是,他不会欺骗我。”
“你这般信他,若是有朝一日,他欺骗了你,伤了你的心,你要怎么办?”连陌突然有这么一问。
灯火阑珊的忘川之境,星影婆娑的九重碧落,我不经意间回首,那人还在,我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这一路你们护我助我,容我这般恣意胡为,一次次救我于危难,帮我挺过生死一线,我至死不忘,然而连陌……”她苦笑着低下头,“若是没有师父,这六界苍生对于我不过是苍白的四个字,我最割舍不下的,早已给了那个我发誓要一起守护苍生的人了。”
如今的她更像是被承晔的单纯支撑着,她可以以修罗之姿杀人挖心,为师父踏血屠戮,然而一回到这里,在承晔面前,她便会收起肃杀的戾气,为他保留最温暖的笑容。她一直觉得,能拥有承晔的自己,是幸运的。
在这座小岛外面,我是天庭通缉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可是走进这个门,我只是承晔的小娘亲,他什么都不懂,我不敢告诉他我是个坏人……”
“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她望着屋内正和苏浮说说笑笑的承晔,似笑非笑地抿着唇,“最初决定收养承晔的时候,我只是想给这个小花妖一个家,让他不要像我当年一样受尽欺辱,我想给承晔最平凡的一切,让他平平安安度过一生,至于今后成仙还是入魔,都由他自己选择。可是这么多天过去,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他的笑,他的哭,他的委屈无理取闹我都看在眼里,他就像璞玉一样,小小的,又那么柔软,我时常会想,像我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妖孽有没有资格去抱他……
印象中,她从没有听过他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可以见得他这番说辞犹豫许久。
他神色凝重地看了她一眼:“事到如今,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主意,我也知道他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但是汐丫头,你可有想过你身边的人?苏浮对你什么样相信有目共睹,你为白君卿倾尽一切,他何尝不是为你倾尽一生。还有承晔这臭小子,倘若他离开了这座岛,知道了真相,他要怎么面对?还有我……你做这一切皆是为了他一人,但是你失去的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你的爱到头来也许只会换来一身的伤。”
她道:“还差十三颗心。本来今日可以拿到剩下的十三颗的,回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天庭的人……是九霄星君。我和苏浮不敢再停留,避开他们回来了。连陌,我们是不是已经人人得而诛之了?”
“心头血有多少了?”
苏浮点点头,她便跟着连陌出去了。
“你看着承晔,我出去一下。”花汐吟对苏浮递了个眼色。
“你们出来,我有话说。”连陌转身走出门去。
承晔撇撇嘴,不再问了。
正当她不知该不该对承晔说谎的时候,连陌起身给了承晔一记敲头:“臭小子问东问西的,乖乖趴着。”
“是什么事?”
花汐吟顿了顿:“娘亲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去办,只有做完了这件事,娘亲才能安心在这里陪承晔啊。”
“可是为什么你和阿吟娘亲每天都要出去呢?”
苏浮接过话儿:“那是因为外面有坏人在追杀我们,在这里是安全的。”
过了一会,他又问道:“阿吟娘亲,咱们为什么不能离开南海啊?”
闻言,承晔昂起下巴:“那是当然,小爷的妹妹小爷当然会照顾!”
“小七是人,比我们脆弱得多,所以承晔要是见到她,一定要照顾她哟。”她拍了拍他的头。
“小七也是妖吗?”
她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小七啊,她现在在离南海很远的地方,因为很多原因,娘亲还没有办法让你见她,不过娘亲相信,承晔会有一天见到她的。”
“阿吟娘亲,你跟我说过,我有个小妹妹也和我一样喊你‘娘亲’,她现在在哪啊,我能不能去见她?”承晔歪着脑袋兴致勃勃地问。
相比之下,承晔最听阿吟的话,她说不许动,他便乖乖趴在榻上。
她啼笑皆非地摇摇头,将他按住:“刚上的药,老实趴着。”
“小爷最聪明了!是不是,阿吟娘亲?”承晔笑眯眯地看着她,张口闭口的“小爷”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
花汐吟接过字帖看了看,果真都会写了。
苏浮无奈地看着他们,从案上把字帖拿来给她:“喏,瞧瞧吧,小晔儿聪明得紧。”
花汐吟手一顿,没忍住削了他后脑勺一下:“小破孩说什么呢,教你的字都会写了吗?”
承晔不服气地回瞪,就差从花汐吟怀里蹦下来指着连陌跳:“你打小爷屁股,小爷日后会讨回来的!哼!”
连陌哼了哼,瞪了承晔一眼:“臭小子,该。”
“好好好,我一会收拾他,咱们先去上药。”花汐吟抱他起来,坐在床边,像烤土豆似的将他翻了个身,拿了点消肿的药膏给他大喇喇地抹上油光发亮的一层。她瞥了连陌一眼,“你倒是对承晔挺有耐心的,换做旁人,你早就甩手走人了。”
看着他被煽肿的小屁股,花汐吟和苏浮竭力忍着笑。
窗边,连陌的眉心似乎蹦了一下,对他这种恶人先告状的行为不屑一顾。
见她回来,承晔立时抽抽搭搭地扑倒她怀里,一个劲地把被打的屁股给她看:“阿吟娘亲,连陌又欺负我!”
她和苏浮进屋的时候,连陌一如既往坐在窗边翻书,而小承晔则乖乖地坐在榻上玩她的银针,还时不时瞄连陌一眼,那愤世嫉俗的眼神儿跟要扎连陌的小人似的。
小承晔的学习天赋十分惊人,不过几日,他已经学会蹬着小短腿满屋子蹦跶了。花汐吟和苏浮白天要离开小岛去人间取心,照顾小承晔的担子自然而然落在了魔君陛下身上,尽管魔君陛下嘴上对此事嗤之以鼻,但是一日三餐还是按时给承晔端了上来。随着小承晔学得越来越多,连陌便越来越头疼,经常一转身,屋内的书便被小承晔撕了个片片儿碎还一脸纯真地往嘴里塞,末了对他无辜地眨眨眼,床榻上的素纱也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他似乎认定了有花汐吟在魔君陛下就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愈发地变本加厉,整天跟泼猴似的在连陌跟前制造麻烦。连陌发觉到这熊孩子是典型的给根杆子就顺溜爬的性子的那一天,花汐吟惊讶地发现承晔粉嫩嫩的小屁屁上一边多出一个巴掌印。
……
小承晔似乎受了惊吓,哇地哭了起来。
怀中娃娃嗯嗯啊啊地呢喃着,似乎是不太适应外部的世界,眼睛眯成了一道新月,似乎在费力地打量着她。苏浮将他举过头顶:“小晔儿,今后你便是这世上唯一有娘亲疼爱的花妖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承晔年纪还小,此事日后不知对他是好是坏。”她不免有些担忧。
闻言,花汐吟立即为承晔把了脉,发现确实如此。
连陌上前仔细查看了孩子,道:“你之前用来保护花苞的仙符对花灵本身有影响,这花妖现今已经是半妖半仙,倒是个特殊的存在。”
“承晔……”她点点头,“真好听,很适合他。”
“这孩子诞于夏至,又为妖身,阴气极重,这模样倒是甚好,既然你愿意收养,便跟着你姓花汐,至于名字,可按人间习俗,为他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