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汐吟一面找玉佩,一面查看那株古树,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可越是平静她越是不安。
说着说着,汀澜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今日怎么跟这小妖精说了这么多话,遂立即住了口。
“我二哥?”她定了一下,“算是吧……”
“苏浮也是么、”
“不为什么,父母之命,遵从而已。”汀澜正为了玉佩心急,草草答了一句。
“师姐当初为什么想修仙?”她忽然问道,似乎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于是,花汐吟便开始替她寻玉佩。
闻言,汀澜犹豫了一下,看向她:“一块玉佩,跟前日皇……苏师兄借你玩的那块玉长得差不多。”
“我可以帮忙找,两个人找总比一个人快,这样下去天就要黑了。”她好心提醒。
“少管闲事!”
花汐吟道:“师姐丢了什么?”
说罢,便疾步走向试仙台,开始细细寻找。看她神色紧张,似乎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汀澜恼道:“东西丢了来找找,不行么?!”
“那么,师姐怎会来这里?”她问。
汀澜又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这死丫头拐着弯气她,憋了一肚子火不好发作,咬牙切齿地瞪了花汐吟一眼:“师妹所言极是。”
历练成长之地,灵气天成,岂是凡俗之物可比,岂是庸俗之辈能参悟的?师姐认为阿吟说的对不对?”
她含蓄的损人方式花汐吟早有免疫,不慌不忙地回敬她:“师姐说的是,俗人自然爱俗物。我师傅曾教导我,用博爱的眼睛去看世间万物,即使是一块顽石都是有情的。这试仙台乃是历届仙门弟子
汀澜去瞧着一片空旷的台子,冷哼一声:“别的姑娘家都喜欢花花草草,翡翠珠玉,你的爱好甚是特别啊。”
“呃……好看,好看得紧。”
“看风景?”汀澜生疑,“这试仙台很好看?”
知她说话就这样,花汐吟只得忍气吞声:“师姐,我只是想……看看风景。”
汀澜一脸鄙夷地看着她:“伤刚好些,又不要命似的折腾?仙门试仙,你真想闹出人命?”
她一惊,回头一看,竟是汀澜。无法,她只好从树上下来,拱手行礼:“师姐好。”
“你在那做什么?!”树下传来一声呼喝。
她怀着疑惑,继续往上走。
。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本事,让这偌大的仙门无一人察觉?
走到当日她坐得地方。奇怪的是,除了光线有些压抑之外,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甚至连气息之类的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就算是仙气,也不能将其冲淡得如此彻底,简直像是有人将其刻意抹去一样
毕竟已是傍晚,树叶密密麻麻,像一个巨大的幕帐,遮去了多数光线,只有些许橙红色的夕阳穿梭在枝桠间。也许是曾在这见过蛇,她觉得四下的气氛格外诡异,她强制压抑心慌的感觉,握着聆音
花汐吟站在树下,抿着唇仰望着树,一咬牙踏着聆音上了树。
感觉身体状况稍微好些后,趁着试仙会第二比试结束,花汐吟偷偷去了试仙台,那株仙树的枝叶繁茂得令人惊叹,虬干参差壮丽,当真是一株集天地灵华的仙根。
翌日。
………………………………
第四十三章:玉花飞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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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澜摇摇头:“不知道,许是和那小妖精……咳,和师妹去玩了吧。”
“阿吟和你二哥哪去了?”十夜忽然想起几日都没看见这二人。
汀澜怎么也想不到,相遇时种下的因,会成为她一生注定的果,一瞬间的纠缠,便持续到永生。
“没事,师兄。”她冲他开怀一笑。
“笑什么?”十夜放下茶,看向她。
“嗤!……”汀澜笑出了声,当初的情景还真是有趣。
汀澜的脑子瞬间空了一下。
十夜扫了她一眼,淡淡的神色看不出他是不是在心里嘲笑了一声,只听他缓缓道出一句:“白虎它,吃素。”
汀澜又是一吓,跌坐在地:“它,它不会咬我吧?”
十夜走到白虎身边,蹲下身替他顺了顺毛,白虎很享受地抖了抖耳朵,抬起头看看他,又看向汀澜,夸张地打了个呵欠,露出一排森森白牙。
“……啊?”汀澜显然还没从此番刺激中回过神。
十夜指了指她身后已乖顺地伏在草地上,眯着眼舒舒服服晒太阳的吊睛白额虎:“白虎乃仙兽,是我是师傅的坐骑。”
不瘟不火的一句质问,令汀澜立即松了手。
“姑娘。”十夜眯了眯眼,指着紧紧箍着自己的小爪子,“你打算抱我到几时?”
哭了半天,白虎没有攻过来,而被她紧紧抱着的“救命稻草”竟也无任何反应。她有些怀疑地停下来。
“有老虎!有老虎!——”她吓得哇哇大哭,再顾不上她可怜的公主形象。
“吼!——”一声虎啸炸得汀澜浑身一缩,惊叫一声又挂在了十夜腰上。
十夜眼中的惊愕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潭般的淡然,静静地注视着眼前满脸通红的女孩。
“放,放肆!”她赶紧脱出身来,又羞又急地瞪着他。
上出现不知所措的神色,却是今生最后一次。
汀澜长这么大,头一回被男子抱在怀里,而且还是她自己扑上去给人家吃豆腐的,脸色瞬间涨红。那少年似乎也对眼前的情况始料未及,看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这是她唯一一次看见十夜的脸
需任何点缀都有着令人赞叹的资本。
有人?她猛地抬起头,毫无准备正对上一双略显愕然的明眸,那眼睛黑如漆夜,亮似寒星,在阳光下泛着美丽的金色。眼前的烧麦、年十多岁的年纪,眉目已显出俊逸的姿容,一身青玉色长襟,无
头上响起一声轻哼。
软的?
这下纵然她有天大的胆子也给吓得魂飞九天去了,哇地叫了一声“二皇兄救我”,便不顾一切地扎进了另一边的花丛!惊慌之余,她发现自己既没有撞到石头,也没有跌倒硬邦邦的地面,而是……
繁密的花丛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拨开,紧接着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对锐利的金瞳,刺闪的一口獠牙,高贵的白毛夹杂着细如墨丝的黑色条纹……吊睛白额虎!
“呼哧,呼哧,呼……”粗重的喘息从花丛后传来,这呼吸声怎么听都不像是人发出的!
“什,什么东西!……”她顿感背脊发凉,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脚底一路升到头皮。
踌躇间,脚边的花丛里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
她仰起头看看四周,全是参天古木,碧莹莹的巨大树冠沾着灵秀的朝露,她为自己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吞了吞口水,还,还是算了吧,她又不是猴子,哪里爬得上去?
不,不行,她是要修仙的,二皇兄还没找到,母后还等着她回去,她可不能不明不白地冤死在这!
几乎是一片空白的脑子里闪过自己饿死在此处的画面,吓得一个激灵!
身为公主,她平日里学的大多是女红书画,五行八卦还是听博学的二皇兄偶然说起才知道,哪里想过有朝一日会被法阵困住?
地方转了将近一个时辰。
她紧张地揪着自己华贵的褶裙,憋着一口气往前,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四周的仙木重花愈发地茂盛起来,似乎要走进什么森林中,更糟糕的事,林子中貌似设了阵法,她反应过来时,已在同一个
莱宫如何走。
“师,师傅?”她环顾四周,只有冰雕玉砌般华美绝尘的楼阁个缥缈醉人的仙雾,像一座巨大的迷宫。眼见着师傅一时半会没有回来的打算,她只好壮着胆子往前走,盼着能遇上哪家仙长,问问云
她师傅云刹星君一直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明明收她为徒,赐了名字,却莫名其妙地将她丢在南天门前,眨眼便消失了。她初到仙界,即使教养再好,面对这种状况也难免措手不及。
她忽然想起一年前,第一次与十夜相识的场景。
这是十一岁的汀澜第一次体会到被他忽视的恐惧,可悲的是,却不是最后一次。
不,不会的,她是汀澜,是尊贵的公主,师兄不可能看不见她……
想到这,她心头倏地一紧,望向十夜的侧脸,轻轻摇了摇头。
…就好像她永远也走不进他的世界。
见他接下茶,汀澜微微一笑,唇角扬起一抹幸福得欣喜。一年多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受她泡的茶。明明和他们一样稚嫩的容颜,却从不见他笑,总是保持着冷淡的一面,让人靠近不得。就好像…
这是从北海回来后的第十日。
“多谢。”十夜接过茶杯。
花汐吟有时候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学了变脸。
“师兄,请用茶。”汀澜笑盈盈地端了一杯茶给十夜,满脸天真无邪,娇美如花。
同样出尽了风头的还有琼华星君白君卿唯一的弟子,花汐吟,一曲尘萧赋震惊了仙界,后又得白君卿相护,一时间众人对这个六界仙尊的弟子都投以注意。
仙界众仙纷纷向天狼道贺。
试仙会结束的那一日,十夜战胜了崆峒掌门的入室弟子后,成为了今年试仙会的擂主,像多年前他的师姐胧萤一样,为天狼争足了面子。
十夜胜了。
………………………………
第四十四章:玉花飞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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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莲月背对着火光,负手而立,烈烈夜风吹起他的如墨青丝,他发出一声轻笑:“本座也不信。”
魂姬身形一顿,缓缓低下头,平静答道:“魂姬不信。即使原来相信,现在,未来,也不会信了。”
“魂姬,你可相信奇迹?”他忽然问。
雾莲月不动神色地眯起眼:“她是谁的徒儿抖有可能逃过一劫,只可惜她偏是白君卿的徒弟……”
成仙?一只妖?不是不可能,唯独她不可能。
而梦,却是虚幻的。这世上每个人都会做梦,一个距离自己很遥远的梦,没有人知道它是否能实现,很多人都会倾尽一生去追寻,可他们终会发现,那是望尘莫及之物。
闻言,雾莲月却没有笑:“成仙,是个不错的梦。”
她发出了一声轻笑:“是个天真的孩子,竟梦想着成仙。”
“怎么样?”
“见过了。”魂姬道。
身后的女子步伐轻稳,一张青色面纱遮住了她整张脸,无人知道她生得是美是丑,只有腰间银铃一路飞音。
他漫不经心地向身后看了一眼:“你见过那人了?”
此人,正是威震六界的魔界大将军,雾莲月。
他一路走来,两旁的守卫便正色行礼:“大将军!”
长路之上,紫衣银冠的男子缓步而近,如罂粟般绝美,又似淬毒的黑色曼陀罗般令人不敢直视,不怒自威,无需任何神情表示,便有令人臣服的气概。
现出鬼魅般的颜色。
荒城绵延,一路赤火闪烁,将整片天空染作殷红,仿佛泣血作画。手执长枪的侍卫如一座座逼真的雕像,守卫着路尽头那座庄严华美的宫殿,他们苍白如纸的脸色和青紫色的双唇在火光映照下,呈
茫茫碧落,星光璀璨,谁的容颜,镌刻在如画一瞬,封存在岁月一角。
得他一句“记住”,她便欢喜了一夜。
“好,师傅记住了。”
他笑若昙华,凝固了夜色,抚了抚她的发。
一股温暖在不经意间漫开,软软的温柔仿佛融化了整片夜空。“等你回家”,这是多么简单却又多么珍贵的话语,让他静若止水了千百年的心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涟漪。
“师傅,玉花台是除了灵霄殿以外天庭最高的地方,这株羽桃开在这里,今后师傅外出归来,远远便能望见了,会想到阿吟在羽桃林等师傅回家!”她纯真的心愿,字字落尽白君卿心里。
闻言,白君卿更是不解。
她轻声笑道,伏在阑上,道:“因为师傅总是出门。”
仙界倒没有明令禁止玉花台不许种树,只是无人有此兴致而已。今日,这丫头竟在此种了一株羽桃树,令他有些惊奇。
“怎么想要在这种花?”
白君卿玉白色的身影浸在如此风景中,风起衣动,清华风骨,只瞬间便令月华失色。
花汐吟欢快地奔向树下,回身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师傅,这株羽桃是阿吟亲手栽下,师傅可喜欢?”
着繁花,月光中流转轻舞,飞升,飘落,回旋,旖旎风华,摄人心魄。
抬眼间,之间一片月华似梦,静流般轻缓漫开,照亮了整座玉花台,白玉阑,玉花屏,皆被月光染作一片莹白。一株羽桃树安静地在此扎根,一树花雪温柔绽放,没有冬季的天庭,暖风如春,吹动
她指着前方:“师傅快看!”
不一会儿,便上了玉花台。
看着她兴奋的笑脸,白君卿摇摇头,由着她拉着自己走。
一边说一边加快步伐。
她回头冲他耍俏地扮了个鬼脸:“师傅先等等,一会就知道了,可不许算哦……”
“阿吟,这是去哪?”白君卿略显无奈地看着“牵着”自己往前走的小丫头。
花汐吟拉着白君卿的衣袖一路走出羽桃林。
是夜。
这是如今的她,唯一的心愿。
青灯常在,默默相伴。
她才不要嫁人,她要一生伴在师傅左右,谁也不能赶她离开,师傅,她只要有师傅就够了。纵使修成正果,纵使有朝一日要长大,她也不要和师傅分开。
嫁人啊……
她望着枝头雪白的羽桃花,陷入了沉思。
苏浮松开手,不置可否。
花汐吟愣了愣神,旋即笑着摇摇头:“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尽说些不知所以的话。”
我愿意啊,笨丫头,哪里都聪明,怎么在这种关键时刻这么弯不过来呢!他在心中默默恼着,恨不得早早就去白君卿那把这个笨丫头给订下来才好。
哪知苏浮扶着她的肩,一字一顿如同承诺班对她说道:“会有人娶你的,阿吟,我保证,只要你点头,会有一人愿意让你穿上那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娶你进门的!”
她缓缓垂下眼。
此言一出,花汐吟刷地红了脸:“师兄,你想的太远了吧。别说阿吟从未想过嫁人的事,就算我有这个想法,我是妖……仙门圣地,能容我栖身已是看在师傅面子,我没有奢求更多。”
他憋了好半天才将这句话完整地问出来。
苏浮微微一笑:“阿吟,虽然你身份特殊,但只要修成正果,仙界也不曾禁止仙门通婚,你……可有想过嫁人?”
花汐吟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你会等到我长大的,师兄……”
如何?”
苏浮嗤地一笑:“阿吟,人都是有三魂七魄的,死了可以再投胎。如果我等不到你长大,那你就来找我,我算算,大约转世三四回你就长大了,到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不改了模样让你难找,
他的笑温如清泉,令人情不自禁地要陷进去。小小年纪已有如此气质,不知今后会如何。花汐吟果断地拍开他的手:“你想的美,万一你没有修成仙骨,等不到我长大怎么办?”
“一旦修成仙骨,便是不老不死之身,与天齐寿。”他温柔地捻起她一缕垂发,“阿吟,即便要修炼仙骨,我也希望看到你长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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